48、水殿灯昏把酒，琵琶笙歌邀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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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蛇碎星鞭，断了。
那被砍断而陡然绷紧的皮质材料，带着中间的金属脊骨猛然收缩，那截断鞭好似无头的蛇身残骸，在地上扭动，挣扎，最终停止了动弹……
原本打算趁机溜走的李逾飞顿时停住脚步，他木然地看着地上那条“死去的灵蛇”，表情复杂，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他该恨谁？恨暗害他夺了他鞭子的李岳斐，还是恨定了如此师门规矩的师傅？！
那原是他的武器啊！
鞭脊是在漠北打造，鞭身七尺有余，缠在其上的皮革是他亲自看着师傅用奇特手法绕上去的。鞭成后，师傅名之灵蛇碎星鞭。
……
“断得好，断得好……”
他恍惚地喃喃自语，连手中的长剑脱手掉落在地上也没有意识到。
弟子中持鞭者可习精妙鞭术，是为内门弟子。自从李岳斐五年前拜师，得了师傅的青睐后这鞭就不再属于他了，自然是断了好，断了好……
李逾飞掩起失落情绪，对着在展昭手下快要落败的李岳斐轻蔑一笑，他悄悄捡起心中无比厌弃的长剑，最后看了一眼断鞭才退到窗边上，趁着无人注意跳窗逃走了。
白玉堂万分无趣地瞥一眼李逾飞消失在窗外的身影，眼见这边展昭和那李岳斐即将分出胜负，他对着守在门外的白福打个手势，这才慢悠悠晃到屋子另一头，来到屋内唯一幸存的桌旁，拎起桌上一壶还热着的茶水，竟坐下开始喝茶看戏了。
茶还没到嘴边，就见那边李岳斐身影一晃，竟是膝盖下方要害被展昭一剑刺中导致下盘不稳了。白玉堂拿着茶盏就拍在桌子，茶水泼了一地。他颇为不满意地喊道：“啧，你这丑汉也有够没用的，怎么没了鞭子就实力一落千丈了？”
展昭听此郁闷得手臂一抖，长剑失了准头只在李岳斐肩头上挑破了衣衫。
白玉堂紧接着就点评道：“哎？笨猫，剑再快一点啊，哪有你这样慢慢磨折腾人的！”
展昭眼神一暗，憋着一口气巨阙剑如飞风，挑几朵剑花封死了李岳斐的退路，一边垂着的珠帘被剑锋绞烂，一时间木珠玉珠珊瑚珠纷飞，五色斑斓的滚了一地。
展昭面无表情地一脚正踹中李岳斐心窝。一口鲜血喷出，李岳斐颤抖着撑起双臂仰起上身来，他阴狠地瞪着展昭，声音沙哑说道：“展昭，你难道不要三宝了吗？！”
展昭耍个剑花，剑尖直指脆弱的喉咙，冷声说道：“三宝不急于一时。倒是你欠开封府的，展某定当一样一样讨回来。”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一声杯子摔在地上的清脆响音。展昭深吸一口气，压下抑郁的表情，无奈回望白玉堂。正见那翩翩白衣男子架着腿背靠墙无比自在，闲适地抿一口茶水，然后猛一皱眉将口中还没咽下的茶全吐了出来。他一拍桌子，朝着一直守在门口不声不响的白福喊道。
“白福，叫月娘换壶茶上来，这等破茶也好意思拿来招待五爷？”
……
展昭很头疼。
白五爷，他们又不是来喝茶看戏的，能不能不要这样捣乱了啊！他无力说道：“白玉堂，你能不能安分一点。无聊怎么不去追李逾飞，他要是跑了三宝去哪里找！”
“那种小喽啰也需要爷出手？！”白玉堂撇着嘴叹道，“猫儿你急什么啊，五品芝麻小的官罢了，当五爷手下的庄丁吃干饭的吗？”
谁会想到你还在船下安排了人手！脑门上青筋一跳，展昭心底安慰自己不气不气，脑后突然传来破空之声，他反射性地提起剑一拦，几枚形状怪异的飞镖叮叮当当落在地上，正是鲨梭镖。后头李岳斐还维持着透出暗器的姿势，见展昭毫不费力地躲过，他一咬舌尖，提气冲过来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猫儿，你倒是动作快一些。待这事了，爷带你去旁边的屋见美人听小曲去，让你也见见世面，别动不动就害臊。”
！
展昭冷不丁射出一枚袖箭钉在桌上，要不是白玉堂躲得快，袖子就给钉穿在桌上了。展昭黑白分明的双目陡然扫过表情戏谑的白玉堂，再定神注意到冲过来的李岳斐上，左手画圈缠住毒蛇般窜来的手，拧腰侧踢，后仰上踢，旋身后踢，四五下连环踢，李岳斐被生生沙包般踢飞至空中，惨白着脸就砸在了白玉堂身前的桌子上，精致大方的红木桌轰然翻倒，从中裂开碎成了好几块。
白玉堂挑眉，轻巧地起身小跃步躲过四溅的木头碎片。
“……猫儿，”他抬起头，手指磨搓着下巴无比认真地看着展昭，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只看他薄唇轻启，说道，“不是五爷小气，这桌子毕竟是你砸的，哦~还有那珠帘，等会儿记得赔钱。”
目断江空，星遥月隐。水波轻漾，梦过金扉。
雕花窗前夜合枝，翘首屏后理旧眉，香暖阁里新翻曲。
绣户慵开，笑取笙吹，香炉生烟，不语含情。
一半珠帘挂玉钩，微风帘幕佳人近，朦胧灯前甩衣袖。
琵琶声声，细捻轻扰。醉脸春融，愿君驻足暂留。
她眉眼含情，娉婷身姿袅然。袖内芊芊细手，拨弄怀中玉色琵琶。
眉如墨画，肤如白玉，青丝如瀑，一举一动撩人心弦，好一个绝色艳丽女子。
只可惜在座的两个男子，一个闭目养神只知曲乐，一个垂首入定只道喝茶。
“两位爷，这曲子不好吗？”那女子干脆停了动作，望着那白衣人，她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口中却微怒道，“倘若两位想要打发时间，大可不必在清绫这儿浪费时间，清绫没这个福分！”
坐在一边的蓝衣人却是似乎不好意思，耳尖微红，干咳几声，他扭过头来就瞪了白衣人一眼。白衣人眼里止不住笑意，回过一个挑衅的眼神。
不用多说，这二人正是白玉堂和展昭。
解决了两个麻烦之后，白玉堂死死抓着展昭在花船里拐了几个弯就走进挂有“冬霜”牌子的厢房中，叫了这松江上曲艺一绝的清绫作陪。
白玉堂与这清绫相熟，他自是知道这清绫虽为青楼女子，可这脾气最是傲气，是寻常女子所比不上的。
白玉堂转了转手中的玉杯，向清绫若有所指说道：“曲子是好的，只是有人皮薄不敢听罢了。”
展昭看也不看旁人，一声不吭地继续喝茶，可一拎茶壶，手上一轻，竟已是空了。
这下，连清绫也不再生气，忍不住掩面轻笑，揶揄道：“五爷说得不错，今日清绫是见识到正人君子了。环儿，还不上茶来。”
随着清绫一声叫唤，扎着双髻的瘦小女孩立即端着壶热茶小跑进来，她怯生生将东西放下，犹犹豫豫地左右磨蹭着脚，最后站在清绫身后，胆小得低下了头不敢看展、白二人。
“这是新来的丫鬟？”白玉堂好奇地问道，既而扭头对展昭说，“猫儿，这环儿性子倒是与你相像，胆小得很啊~”
展昭目不斜视，一板一眼说道：“五弟莫要取笑了，展某自然是比不上五弟风流倜傥。”他顿了顿，似乎是找不出什么话来堵这白老鼠的嘴了，没好气再回了一句，“展某明日还要回开封，告辞了。”
白玉堂也不拦他，看展昭逃也似的离开，脸上闪过得色。
清绫看着白玉堂的表情，低头微笑，她随性拨弄着琴弦，柔声问道：“那是五爷的朋友吗？”
“唔……”白玉堂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语气词，然后笑道，“那是只呆得要死的笨猫。”
要知道，逗猫什么的也是挺有趣的，尤其是逗这只呆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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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炮灰——
李岳斐：我要抗议！
狐熊（喝茶）：抗什么议，懒得听，直接抗议无效！
李岳斐：……（踹凳子！）李逾飞被炮灰掉就算了，我打得这么辛苦，还要看一猫一鼠边耍着我玩一边打情骂俏！我容易吗我！长得丑就可以随便欺侮了吗？！丑汉你伤不起！！！
狐熊：……打情骂俏什么的，纯属幻觉。（扭头看角落里画圈圈的李逾飞）大李子，快把你家小李子拖走~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水殿灯昏把酒，琵琶笙歌邀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