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楼船香暖珠帘卷，向谁引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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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城中每隔几步就有烛光点亮，安静的大街小巷倒也不显得寂寞。展昭隐在阴影中，望着从府内跃出踏着精妙步伐的灰影，心中了然。今日在太守府内看到的那厮靴子上沾着不明显的泥渍，分明就是河泥溅上去的痕迹。现下，这道使着眼熟不已的轻功的人影，除了李逾飞别无他人。
展昭望着即将要消失的身影，回望一眼寂静的太守府，沉思片刻就悄悄跟了上去。
“哎，这不是五爷吗！您真是好久都没上月娘这儿来了，让清绫姑娘好等啊。”
白玉堂带着白福刚上了船，就闻到一股香风扑来。风韵犹存的红衣妇人笑着迎上前来，她头上的掐丝金钗上还串着玉珠，随着她的步伐热情地上下晃动。这月娘从前也是卖笑的可怜女子，因她艺名中带个月字，认识她的人都喊她“月娘”，久而久之真名倒是没几个人知晓了。她此刻的装扮是比一般富贵人家中的夫人还要富贵，别有一番半老徐娘媚态。
白玉堂侧身躲过月娘扬起的手绢，他环视四周，这松江夜里最有名气的销金窟似乎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化。船身奢华，系着各色绸带，最顶端高挂这数只大红灯笼，成了漆黑不见五指的江上唯一的暖色。楼船中香风四溢，舱内布置风雅精致，一层以烟云雨雾为背景的屏风做小隔间，穿梭其中的女子个个姿色不凡，调笑声不绝于耳。
他目不斜视，甚至相当不悦地甩开几个想要贴上来的俏丽女子，转身就不耐烦地瞪着花船的主人——那位用殷勤的目光黏在他身边的月娘，直奔主题问道：“今日是否有一乘小舟而来的男子上了你的船？”
月娘一愣，随即甩着帕子笑道：“哪有那种人啊！虽说咱们做这行当只看银子不看人，可现在水匪这么骇人，我哪敢让身份不明的人上船啊。”
白玉堂不动声色地打量神态自若的花楼妈妈，他认识这月娘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深知她这贪财的饕餮习性。白玉堂往后一瞄，下巴微微一抬，身后白福立刻会意点头。只见白福吃力地从抱着长条形用白布包着的物件中腾出一只手来，就从怀里摸出了一袋钱财递给月娘。
“月娘，你也是知道我们五爷的脾气的，不妨再想想？！”
“五爷，使不得啊，这怎么好意思！”月娘这么说着，却笑眯眯接过袋子直接就揣进了宽大的袖子里，然后她低声说道，“有没有这个人月娘我不好说，不过现在呆在秋露厢里的那两个人五爷一定有兴趣。只要别将月娘这楼船拆了，五爷您随意。”
白玉堂点点头，熟门熟路地转过几道屏风，绕出一楼船舱，晃悠悠就转身上雕花木梯，冲着二楼雅间的方向走去。正走到一处偏僻角落，白玉堂突然若有所觉得抬头向上一望，恰好看到隐蔽的角落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使着壁虎游墙的身法一掠而过。
展昭攀着花船外侧的突起，拉着悬下的彩绸，蹬着椽头，整个身子稳稳当当就驻足在李逾飞进入的那间雅间窗外。里面声音也不甚清晰，展昭掩在窗与墙的夹缝中，静息凝神侧耳细听。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嘶哑的声线中流露出的是一股凶煞之气。“师兄，真是许久不见了。”
“……没想到你竟然亲自来了。”李逾飞的声音响起，僵硬地好似冷冰冰的铁块，显然是对这个师弟没什么好感。
“师兄说笑了。这么关键的时刻，我又怎么能不来呢？”
“我可不管你来这究竟想干些什么，别妨碍到我就是。圣上还等着我回去复命，我可没功夫陪你瞎折腾。”
那陌生人显然是被李逾飞嚣张的口气给愉悦了，他低沉笑着，明显是不怀好意地说：“师兄，你明知道这官是做不久的。师傅又往开封府去刺杀过包拯回报了当年恩情，早就不欠庞吉什么了。要不是庞老头想和开封府一较高低，又找不着合适地人选，怎么会轮到你来做这个五品官职！”
“……”
“倒是师兄你还是快些从太守那里弄到人手吧，到时候两方一齐动手，陷空岛就必输无疑了。”
展昭在窗外听得是浑身一凛。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李逾飞的轻功架势从一开始就给他熟悉的感觉。还记得他初到开封府的那一晚，消失在庞府的那个刺客也是这般身法……
忽然“哐”一声巨响，然后传出来了第三个声音。
“爷要是和哥哥几个栽在你们这两个没脑子的手上，这五鼠的名号也是白混了！”
展昭怔住，这不是白玉堂吗？他赶紧挪动身子，哪里还管掩人耳目什么的，探出头就往窗子里瞄去。
正见白玉堂缓缓收回踹门的脚，动作张扬得理所当然。他低下头，漫不经心地抓着下袍轻抖，仿佛刚才的那一踢使这纤尘不染的一身白衣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
此刻，屋内呈三角对立之势。
李逾飞长剑倏然出鞘，看着身边毫无动静的“师弟”，眼中闪过一丝愤恨，虽然知道为了顺利完成计划这张狂的白衣人必除，可他一旦出手，却等同于在“师弟”面前失了“先机”。李逾飞便只是拿着寒光闪闪的利剑，停驻在一角上阴着脸不语。
另一侧，李逾飞师弟一手把在腰上，一手背在身后，似笑非笑。从白玉堂出现开始，他口中就一直回荡“锦毛鼠，陷空岛”等零零碎碎的词句。
白玉堂则站在秋露厢门口。背靠着门框，双手环起抱胸，双腿斜跨，他霸道地把原本能让三人一起通过的门占据在脚下。这道白影，在李逾飞与他师弟的眼里，乍眼看去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却令人提起不敢出手的念头。
“爷也懒得和你们计较。姓李的，还有边上的那个没脸皮的，识相的乖乖随爷走，还能……”
白玉堂话还没说完，一道黑色的影子就“啪”一下抽过来，白玉堂往后退上一步，反手自身后白福的怀中拿过那包的严严实实的长形物件抽到身前，他嘴角勾一抹嘲弄的弧度，说：“你白爷爷不爱吃鞭子，还是你自己留着享用吧！”
白玉堂说完就扯开了裹得死死的白布，磅礴杀气随着动作喷涌而出。
一把长刀宛若远古凶兽撕裂白巾，带着锋利的爪牙咆哮出鞘。
他以左脚为轴，死死地把守着屋子唯一一道房门，一手挥动着长刀，带起凶煞的罡风与那长鞭纠缠在一起，一手时不时飞射出几颗圆石，招招试试转承令人目不暇接。
白玉堂狠厉下劈破除李逾飞追上来的剑招，移步腾挪间荡开灵动入蛇的鞭子。他忽然就对着大开的窗子外面傲然喊道：“猫儿，你便守着那窗子，看爷捉了贼还你三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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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师兄师弟——
狐熊：这是一对冤家……
李逾飞：那个家伙的出现简直是我人生中的污点，破坏了我的美学！
狐熊：……不能理解……
李逾飞：……虽然他武功比我高，道上他混得比我顺，而且师傅对他竟然比对我好！！！但是，凭着在下这副人见人爱万千侠女追捧的外貌（），总比他没脸见人，动不动就是面具要好吧！
狐熊（悟！）：乃就是嫉妒啊！纯粹是师兄师弟对师傅的争夺战嘛~（大误）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楼船香暖珠帘卷，向谁引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