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秋风半夜帘栊冷，暗潮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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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已过，森寒清冷的青瓦浸在薄凉月色中，静谧院中晃过一袭白衣，径直跃入了房门大开的屋子。
“五爷。”屋里的久候多时的玄衣人立即恭敬行礼。他一副富贵员外打扮，胖乎乎的身材加之诡诈奸佞的长相，实在令人难以产生好感，乍一看只觉得是开封城里又一狗仗人势取不义之财的商人，可他对着来者行的却是仆人对主子的礼节，好生奇怪。
这“五爷”白衣肆意，斜挑的凤眼斜睨一眼仍维持着行礼姿势的人，这才冷冷“恩”了一声。此番孤傲卓然，不是白玉堂又是谁？
只见白玉堂一撩白袍下摆，懒洋洋就歪着身子半坐半躺倚在了庄重威严的黑漆太师椅上。
“五爷此番上京来，是……”对着玄衣人试探的话语，白玉堂只是轻蔑一笑，开封闹得沸沸扬扬的猫鼠斗真当他是不知道吗？白玉堂脑中顿时闪过开封府衙前的那抹红影，他立刻抛下这些杂事，接过玄衣人忙不迭斟好的茶水，抿一口，然后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齐长贵，最近北方的生意似乎不大好啊？”
“这，这……”玄衣人，也就是齐长贵摸摸额上的冷汗，战战兢兢回道，“是小人治下不严御下不力，从中作梗之人已经处理掉了。小人以性命担保，今后是断断不会在有此等滋事发生。”
“你可记住了这话！”白玉堂凤眸骤冷，话语似乎在冰窖里冻过一般令人不寒而栗，他“嘭”一声将茶杯砸在桌上，吓得齐长贵几乎要瘫软在地，“齐长贵，你给爷听好了。虽然爷不耐烦那些乱七八糟的生意经，可五爷还是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碰！要是白家家业荒废在你那些不长眼的杂碎子弟手上，爷第一个就饶不了你！”
“是，是，是……”齐长贵点头哈腰急急应着，就差剖出颗心来表明忠心了。
白玉堂看也不看他，收敛了怒色拍拍衣角，又心不在焉地把玩挂在腰间的玉佩，整个人松松垮垮的，可身上气势不减分毫。
“五爷还听说有嘴碎的说长道短，说是卢家庄不景气，拖累了白家。齐长贵，你可曾听说？！”
明明是平平淡淡的口气，却惊得齐长贵猛然跪倒在地，“五爷，小人冤枉啊，此等谣言绝对不是从小人手下传出来的。”他偷偷瞄一眼白玉堂的神色，然后再小心翼翼说，“小人确实听说过此荒谬之言。据小人查探，似乎是一个怪异男子故意向咱们的人放出的传言。”
白玉堂眼中闪过一抹疑虑，反问道：“怪异男子？！你可查清楚此人来历？”
“额……小人无能，只知道那人带着南方口音，好像是冲着卢家庄去的。”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齐长贵沉重急促的呼吸声，压抑无比。齐长贵微微抬头看白家年纪轻轻的少东家，他神色平静，华美的面容上渐渐露出一个不屑到极点的笑容来——那个曾在白家大少爷病逝后面对一众居心叵测的商家所展现的表情，那个曾令白家上下胆寒的表情。齐长贵打个冷战迅速低下头去，一想到少东家狠辣绝情的手段，他便是什么心思也没有了。
白玉堂将齐长贵的表情变化一一看在眼里，在齐长贵低头后眼中现出几分嘲弄。随后白玉堂从怀中掏出那天四哥悄悄递给自己的字条，毫不在意地就丢给齐长贵。
“松江的情形想必你也略知一二。齐长贵，看了这个，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齐长贵打开字条看了看，诧异问道：“这，这是四爷的字迹？”只见白玉堂面色一冷，齐长贵背上一寒，他立刻交还字条，拍着胸脯担保道，“小人定会办得稳稳当当，务必将那背后耍手段的人找出来交给五爷处置！”
不再理会惴惴不安的齐长贵，白玉堂垂目将字条仔细弄得平整，二十余字在灯光下一清二楚。
“疑有官匪相护，五弟东京查探，慎之慎之！切忌打草惊蛇。”
他冷哼一声，将字条揉成一团就扔向烛光，纸团沾上火光片刻就烧作了灰烬。
……
巴梁村地理位置偏僻，就算是村子靠近京城南下的重要官道，也因为这穷山恶水的环境彻底断了财路，所以巴梁村也只有五六家穷苦住户。
在发现尸体时祝县令就有派人来过询问过，而展昭此番打探，没花费多少时间就将所有人问了个遍，理所当然，供词与朱大人之前提供的相差无几，只是住在村子南角的冬家夫妇，表现有些奇怪。
“这么说来，那天你们都进山砍柴去了？”
冬乔忙点头，颤颤巍巍回答：“额是！是，是……”一旁冬乔之妻也附和道：“官老爷，咱们真的是，是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没注意他们不自然的表情，这种回答倒是很容易蒙混过关。
展昭状似无意地又问：“那你们上哪座山去了？”
冬乔不假思索地就答道：“回官老爷的话，咱们，咱们去春籽山取柴火了。”
一丝狡黠笑意从展昭眼中一闪而过，果然……
“大胆！”他一声怒喝，惊得冬家夫妇腿一软齐齐跪倒在地上，“冬乔！你是要扯谎到何时？”
要知道巴梁村附近只有些许矮坡，虽然是有座春籽山很近，可山路陡峭根本不是冬乔之妻这种小脚妇人能够上去的。
“老，老爷……这，这……”冬乔急得一头冷汗，咬咬牙仍旧说：“官老爷，咱们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展昭面色一冷，刀鞘唰一抬正好指在冬乔鼻尖前。
“你若再不肯说实话，别怪展某无情，到时候带回衙门，可是有你们板子受的！要是再沾惹上杀人嫌疑……哼！”
冬乔之妻率先忍不住了，她“哇”一声扑到展昭脚下，使劲磕着脑袋求饶道：“民妇冤枉啊，官老爷饶命，官老爷饶命！”冬乔一楞，之后竟一下子站起来，拿过一边的锄头就要打跪在地上的妻子，“你这刁妇在胡说什么！”
展昭这才真怒了。他一脚踹翻冬乔，然后对着受惊的冬乔之妻浅浅微笑，和颜悦色说道：“冬氏，你继续说吧。”
冬氏打个冷战，连忙有些语无伦次地说了。
原来冬家夫妇那天恰巧从县里回来时，遭大雨往庙里避雨，接过就发现了那两具尸体。因为冬乔贪图尸体边上包袱里的钱财，二人才知情不报，私吞了包袱里的财物。
展昭抿了抿嘴，望着冬乔的眼神更是冷了几分。
“那包袱先在何处？”
“在，在屋里，民妇这就拿去。”冬氏忙进屋取出一个黑色包袱，包袱上还沾染着斑斑点点的泥水痕迹。展昭接过，打开一看，是一件衣服。
这是一件很普通的衣服，粗布麻衣，布料却比一般的仆人衣服要更加软和。袖口上有用银线绣的奇特波纹状符号，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亮，宛如江上甩尾的鱼儿——身上片片银鳞刺目得令人眼睛生疼。
展昭怔住，这不是松江鱼鳞纹吗？
他叹气，事情真是越来越麻烦了。
要知道……
鱼鳞纹，正是陷空岛在松江上划分势力的标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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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春籽山——
狐熊：长本事了啊！居然连诱导啦~虚张声势啦~这种招数都使出来了……可怜的冬乔夫妇啊，被乃耍得团团转！
展昭（不好意思）：不过是刑讯的基本技巧，展某只是学以致用罢了。
狐熊：……展猫啊，你黑了咱狐熊甚是欣慰！（打滚）~\(*▽*)/~黑猫最有爱啊啦啦啦~~~
展昭（黑线|||他有黑吗有吗！有吗？！）：狐熊……你脑补过头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秋风半夜帘栊冷，暗潮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