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劝君休要苦张罗，大限临头怎躲 ...
-
展昭本想是一剑了结花大的，可明明已经将剑送到了他的喉间却手一抖偏了几分，只划下一道血痕。这一下却把那花大吓得屁滚尿流，不住讨饶，立马就把会川这□□一事完完整整交代了。
算是意外之喜吗？展昭侧目，心里不禁放下了一块巨石，终于有不杀这人的理由了，这是证人啊证人啊！他全然没想到自己一个江湖人士又不过堂，要证人有何用？！
却说夜里，正月夜风高，蓝影在红墙雕栏上越过，他一把朴实的铁剑在手，踮着脚尖行走，动作悄无声息。
展昭看了一眼院子里点着脑袋快要睡着的身影，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手腕轻翻，未出鞘的剑在手中灵巧转了一圈就压在了站在院子里站岗人的脖子上。
他压低了声音，在那人身后问道：“说！书房在哪？”
“在，在那面第二间房，大，大侠饶命啊……”
展昭一拍他后颈，把昏过去的家丁扔到了树上放好，还不放心，展昭又解了那人的裤腰带将他牢牢绑在树上……
……
黎明时分，一只白鸽扑闪着翅膀冲出会川知州府，向着东北飞去。
何尚一大早就去了郊外，不得不说母亲为唐府操劳了一辈子却未能进祖坟，这是何等的讽刺！
他跪在母亲的坟前，望着墓碑，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二爷，还，还有什么吩咐吗？”
何尚瞟一眼从昨夜就守着他的唐管家，忽然擒住他的右臂，左手反抓唐管家的左臂翻腕，一把将他反压在娘的坟前。“唐管家，我敬你是唐家的老人，可有些事又要另外算的。……不客气问几句，这墓碑上的字怎么像是新拓的，这坟土为什么是新的？”
唐管家吃痛地直叫唤，口里讨饶：“二，二爷，哎呦呦，我，我也不知道，说不定是，是盗墓的，对，就是盗墓的贼干的！二爷，你，你赶紧放了我，小的去，去抓了那贼来，给，给二爷处置……”
“口绽莲花啧啧，真是比狗还会叫唤！”何尚手里加紧了力道，听一声‘咔哒’，却是唐管家的肩关节脱臼了。“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唐晏华他，为了一件陪葬品在三年前挖了我娘的坟，将我娘的尸骨弃于荒山，对也不对？！你昨日一天都在为这事儿忙上忙下的，真是苦了您老人家了。”
何尚的语气极其温和，唐管家却寒毛竖了一身，一时间只能无力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展昭来到郊外何氏的坟地时，看到的就是何尚手起刀落，一颗头颅飞起，划过一道弧线掉在地上咕噜咕噜转了几圈才停下。那张脸正对着展昭，嘴巴大张，死之前的无限恐惧似乎还留在那双死不瞑目的眼中。
“……尚叔。”
何尚把不及小臂长的短刀在尸体衣服上蹭掉血迹，对着展昭笑道：“没想到昭儿来得这么快啊。”
展昭看着何尚毫无阴影的笑容，嘴张了又合，还是忍不住说：“尚叔，不想笑就不要笑吧。”
何尚解下酒葫芦往嘴里倒一大口，依旧笑着说：“其实你尚叔挺开心的。”
他靠着写有何氏之墓的墓碑就一屁股坐下，还毫无形象地架起腿，与一旁那具仍在淌血的无头尸体的背景显得格格不入。他问：“怎样，找到什么线索了？”
展昭长话短说，说了花大交代的那私开的采铜厂地址，说了会川知府包庇许唐两家私铸铜钱，说了自己将证物寄给了川蜀的巡察使……
何尚打断展昭的话冷言道：“巡察使？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另一个会川知府？”
展昭讷讷说：“或许，额，也没有这么多贪官吧。”
何尚拨了一颗石子轻打在展昭脑门上，极具讽刺意味地说：“我行走江湖数十年，还真没见到什么好官！”
展昭顿时哑口无言。他拨弄着铁剑上的流苏穗，突然觉得自己做的是有些傻了。尚叔早说了不要轻信他人了……
话说，北宋的官里不会只剩下包黑子这个唯一的良心了吧？！难怪人家的名号一直传到了千年后，这是有背景原因的……展昭继续扯着剑穗，胡思乱想中。
“罢了，倘若那官也是狐狗一党的，浪费一枚钉子也不烦事。”何尚猛地站起来，伸个懒腰，向展昭嘱咐道：“我去一趟唐家料理后事去，想来你是不愿见着我对人动手的，你就回原来那家客栈等着我。”
这话说得很明白，翻译过来就是说尚叔我要杀人了，你这小屁孩就回避吧。展昭远目，感情自己又转回后勤组了……
唐晏华见何尚与唐管家这么久还没回来，就知道是要出事了。他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昨日就派了人往渝州，想着这习武之人脚程快，算时间也应是差不多要到了。
倘若那唐尚不识抬举，唐晏华狞笑，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老，老爷，二爷回来了，他，他，他……”
唐晏华本就心焦，哪听得下仆结结巴巴说个没完，一脚将他踹翻，怒吼：“他什么他，你又什么好急的！”
“他不急，急得是小弟我。”何尚从门外走来，一抬手扔来两个个圆圆的东西。唐晏华下意识接住，哪知道捧到怀中才发觉竟是绑在一起的两颗的头颅。
许保……唐管家……
“唐尚！你这是什么意思！”唐晏华急急丢了那两颗沾着血渍的头，脸色吓得发白。他哆嗦着还强装硬气，一拍桌子为自己壮胆道：“唐尚，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你当唐家上下都是死人了吗？”
何尚晃着袖子里叮叮当当乱响的暗器，笑说道：“我前几日就想和你说了，在下姓何，单名一个‘尚’字。早在你将我娘赶出家门的时候我就不是什么唐家人了。”
何尚上前一步，看这唐晏华惊恐退后一步不稳而跌倒在地，“咱们哥俩还是一点点算算帐吧！”他右手拽起唐晏华推他在太师椅上坐好，斟上热茶，然后一条条开始慢慢地细细地数。
“三年前，许保在山中建避暑庄，偶然发现铜矿，便找上了你唐晏华一同开采矿石私铸铜钱。两年前，会川知府得知了你们的勾当，许保借用金钱之力，你借用唐门之势劝了那知府与你们狼狈为奸，啧啧，好计算！”
唐晏华在做椅子上强作镇定，辩驳道：“纯属一派胡言，你可有证据！”
何尚翻个白眼没理他，继续说：“二十年前，你因不满我娘掌管唐家大小商家生意，泼了我娘一身脏水将她赶出唐府；十五年前，我娘吃了药性相克的汤药而病逝，我在城外葬了我娘，最终含恨离家；三年前，你为了个虚无缥缈的传家宝挖了我娘的坟，好个毒辣的儿子啊！”
“你莫要血口喷人！”唐晏华却是椅子也坐不住了，蹦起来吼着，双腿却是不住打颤。
何尚摸着下巴问：“唐晏华，当年你掘了我娘的墓时可又想到这等下场？！你不是一直想找爹早年交给娘的毒经吗？我且告诉你，那毒经早就被爹一把火烧没了，不过那书上的本事我还记得些，我把它一点一点用出来给你看，你可满意？”
“你敢！你唐尚忘了我唐门规矩吗？”一声洪钟般的声音传来，何尚眼神微变，立即想到了什么。他也不顾那声音主人的身份，许久压抑的情绪爆发而起。
“他唐晏华不仁不义不孝，我怎么就不敢了！”
“放肆！”一众唐门来人大踏步而入，领头的老者蛇头杖往地上重重一敲，一张圆圆的老脸涨得通红，“你可有将老夫放在眼里？唐尚你好生放肆啊！”
“唐门规矩，凡是唐姓氏族不可内斗，违者门规处置！唐尚你可记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劝君休要苦张罗，大限临头怎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