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昭之道（猫鼠\鼠猫）》狐熊滚滚

10、长庚梦、当年暗记

　　何尚把匕首搭在花大脖子上，时不时得比来比去，似乎在考虑怎么一刀了结了他才好。
　　展昭站起，心还在狂跳不止，想来也是后怕，可看见何尚那恶狠狠的样子又是好笑。
　　总觉得这像是在为儿子找场子的老爹……
　　“尚叔，还是正事要紧。”展昭缓了缓气息，沉声说道。
　　何尚瞄一眼已经恢复冷静的展昭，撇嘴。他将花大绑死丢在地上，窜上洞口不一会儿把仍在昏迷中的花二也绑了来。何尚对着眼神狠厉却一声不吭的花大说：“你和你那兄弟可是广南的花二煞？！你可知我是谁？”
　　花大斜眼道：“是花二煞又怎样！你这小人用什么迷药，想来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
　　“对极对极！”何尚大笑，“鄙人正是何山燕，哪有花二煞来得光明正大啊。花大你就老实交代吧，这许保是何许人也，你们又在使什么勾当！”
　　花大听了何尚的自称吃了一惊，提到许善人时眼神更是飘忽了。
　　“你不说，咱可要使些下流手段了！”何尚边说边叹气，又从怀里摸出一个瓶子。看得展昭真想把何尚那件衣服翻过来看他到底藏了多少物什。
　　何尚刚解开瓶子的木塞，一股熟悉的清香散发而出，那股本该令人陶醉不已的芬芳，在花大闻来却不禁面色大变！
　　“彻夜明？！这可是彻夜明？”
　　何尚得意晃着瓶子，“算你有眼界，彻夜明可是好东西啊！花大你倒是说是不说？！”
　　彻夜明，这毒药的名号展昭也曾听说过一二。听说这毒取自十五种花，夜来香、马蹄莲、杜鹃、曼陀罗……彻夜明的毒性不说是最厉害的，却能称是最折磨人的了。这种在再美好不过的花中绽放出来的毒性，却能令人痛苦得彻夜不眠，昏睡不能直至天明，眼睁睁看着自己迈向死亡，怎一个绝望！——这即是彻夜明。
　　展昭不赞同地盯着何尚，忙拉住了他，正想说话时花大抢先自白道：“何大爷啊，咱们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
　　何尚不恼反笑，问：“谁和你一家了，可别诋毁老子名声。花大你是真想尝尝这彻夜明吧！”
　　“使不得啊大爷，小人就实话说了，何大爷您也是唐家人吧？！何必自损手足啊！”
　　“唐家？”展昭分明看清楚了何尚的表情恍惚了一会儿，“你猜得不错，这毒确是唐门的独门配方。”
　　何尚喃喃自语着，花大的眼神倒是随着何尚的话渐渐燃起了希望，他激动地大喊：“我花大也是替唐家办事，何大爷何必与自家人过不去呢？先前是小的唐突了，何大爷……”
　　何尚不耐烦打断花大的话，对着展昭说：“昭儿，你先回西苑去。”
　　尚叔分明是想瞒着他这事……展昭握着剑地手一紧，固执站着不动。
　　“展昭，你没听得我的话吗？！”这还是第一次何尚对着展昭发怒，看着展昭睁大的双眼吃惊委屈的样子，何尚内心隐隐生出悔意，可是……他心一横，说，“还不回去！”
　　展昭咬着下唇，硬脾气倒是提上来了。他摔了剑扔在何尚脚下，冷声说道：“昭儿不走，尚叔真想不让昭儿听到什么，不妨打晕了我丢出去就是了！”
　　何尚闻言长叹一声，半晌不语。他先是解了困住花大的绳子，看也不看展昭对着花大就说：“我还是不能信你，花二我不能放，不妨你先带我去唐家，当面解释一二。”
　　花大自然是许了，一脸庆幸地看了何尚收起了彻夜明。
　　展昭心下松了口气，全当何尚已经了答应了他的请求。却没想到他刚跟上尚叔的步子，何尚就一个转身，挥起的袖子拂过展昭的鼻尖。展昭顿时只感到困意难挡，脚步不稳倒进了何尚的怀里。
　　何尚抱了睡着了的展昭，示意花大抬起花二，也不怕他使什么花样，说道：“走吧。”

　　花大带着何尚悄悄出了许宅，马不停蹄来到了会川城下。此时夜深，早已是宵禁时分，花大在城下学着猫头鹰叫了两声，不一会儿从城门上就垂下个大篮子来。点头哈腰，花大请了何尚先上，何尚却是冷哼一声，手搭在城墙上一拍，踩着城墙凹凸不平的青砖就飞身上去了。
　　花大尴尬不已，暗自提醒自己何尚的身份，才硬是将眼里的那抹阴狠压下。
　　刚进城，就有小厮备好了马。二人马不停蹄来到了会川唐府。
　　何尚看着这熟悉的景色，胸口憋着的那口气上不上下不下的难受。他紧抿着唇，跟着花大走进了侧开的府门，背影渐渐消失在那片黑暗中。

　　展昭醒来时，被刺眼的阳光晒个正着，刚睁开的眼睛难受得淌下泪来，发生，什么事了？尚叔呢？……
　　晃过神来的展昭猛地从床上蹦起，四下张望，这是一间干干净净的客房，处在二楼，从窗子看下去，楼下是条小巷，鲜有人经过。
　　突然一阵呻吟声传来，展昭惊讶地从床底下拉出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来，正是那花二！只见他狼狈不堪，一头长发乱糟糟的夹着叶子草根，双目红红得正瞪着展昭。
　　展昭犹豫片刻，拿下塞在花二口中的帕子问道：“你可知……”
　　哪知还没问出口那花二就叫嚷起来：“我呸，你这小鬼赶紧放了你花二爷！”
　　展昭很是干脆地又将帕子塞了回去，把人重新塞回床底。
　　他坐在床沿上，压抑住脑海中的茫然，尚叔不在，凡事只能靠自己了。展昭晃了晃还有些晕的脑袋，静下心来把这两日发生的事情细细回想了一番。
　　都雅会，许保，花姓兄弟，祠堂，地下金库，铜钱，彻夜明，唐家……
　　唐家！
　　展昭豁然开朗。
　　自一开始尚叔遇到那个唐家千金就奇奇怪怪的，再是唐家毒药彻夜明，尚叔对着这唐家的态度有异，想来这之间必有联系。

　　暂且不提展昭在那一边冥思苦想，唐府里，何尚坐在大厅下首，一脸惬意地喝着江南的新茶。
　　“二弟，没想到咱们哥俩还能再次相见，唉，真是世事弄人啊，亏了你自己回来了，让大哥白白担心了这么多年！”
　　“哪能啊，我不回来大哥这不是乐得清闲嘛！”何尚捧着茶杯笑眯眯说着，一时间冷场，尴尬的气氛环绕在大厅中。
　　然后何尚放下了杯子，说：“我回来就是想祭拜祭拜娘亲的，也不想管什么闲事了。”他又扭过头对着唐府管家吩咐道：“给我准备些东西，今日我要去坟上祭奠我娘。”
　　那管家不知为何竟是弓着背怯怯应着退下的，好像很怕何尚的样子。
　　何尚想着那管家额头上的汗，又看堂上他大哥唐晏华僵硬的笑容，顿觉无趣。他随意扯了两句就告罪一声，往管家给他收拾的客房走去。

　　“唐管家，你这是……”
　　“是小李啊……唉，你不知道啊，唐尚回来了！”
　　“什么？当年他娘的坟可是……”
　　“嘘，你这胡说些什么！”唐管家左右顾盼，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唐尚现在在江湖上也是一把好手，端是厉害。有些不该说的你还是烂在肚子里吧！”
　　那被叫做小李的小厮抹一把冷汗，忙着点头说是。唐管家满意地带了那小厮就往唐府外去了。

　　何尚坐在屋檐上，机械地重复着倒一口白酒、咽下的动作，耳边一遍遍响着方才的对话。
　　他面无表情，眼里波澜不起，可却更像是隐忍着暴风雨的平静，下一刻就将掀起惊天巨浪！

作者有话说

　　话说有人猜得到我这一寸金写的主题是什么吗？
其实翻翻前文，再联系联系北宋某一背景，挺容易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