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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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刚才还笑得灿烂，怎么一瞬间就多云了？难道你不想喜欢她？”
“那倒不是，只是她是个女人，我也是个女人，这于理不合，我知道爱情不应该有界限，可是她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怎么会喜欢我这个一无是处的普通女人？而且她曾经喜欢许钦，就说明她喜欢的是男人，怎么会突然改变取向喜欢我？”我懊恼的叹口气，赌气似的灌了一大口果汁。如果冰凉的果汁可以浇灭我那已经躁动的心该有多好。
“你知道就好，米粒儿，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去琉璃厂赌玉的那天中午，在饭店的厕所里，我对你说了什么？”柚子直视着我，黝黑的眼睛，看得我心虚，仿佛我若想不起就有多么的罪大恶极般。
那天？是因为蔡畅的原因，气氛有点僵，柚子把我拉进洗手间，她说：那你对他就一点意思都没有？她说：你不会是喜欢女人吧？这么多年都没看你喜欢过谁？要不，你考虑考虑姐？好歹咱俩也是青梅竹马啊。我再一次的瞪大眼睛，又想到那天早上她偷亲我，呃，不会是真的吧。
“想起来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柚子把身体缩进沙发里，眼睛没有焦距的看向我，又仿佛是透过我看向更远的地方。我很不争气的又紧张了，我似乎敢肯定，她接下来的故事，肯定是我和她两个人的故事。
“在十二年前，我爸把我从乡下的爷爷家带回北京上学。刚去到新的学校，陌生的环境让我很害怕，我不敢跟其他的同学说话，也不敢跟他们一起玩，每天都是孤单的一个人。有天，我在考试的时候，橡皮掉在地上，滚出去好远，可我不敢去捡，我怕老师说我作弊，我急的直掉眼泪，这时，隔着一张桌子的小女孩，她把她自己的崭新的橡皮分了一半给我，当时我感激坏了。下课后，我捡回我自己的橡皮，把她的还给她，她却说送给我了，还对着我露出很真诚的笑，从那以后，我们成了好朋友，我从此不再孤单。她的身体很不好，总是生病，每次她生病，我都好担心她不会来上学，我害怕没有她的学校。她不爱说话，却总是对着我露出恬淡的笑容，在我不开心或者感觉孤单的时候，只要看见她，我就会立刻变得快乐。后来我们一起上初中，上高中，她越来越漂亮，只是身体也越来越孱弱，她的身边出现了不少的追求者，但是她都不喜欢，她不喜欢别人的靠近，唯一能靠近她的只有我。人长大了，有些感情也就变得不同，我也发现，我对她的感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单纯的姐妹般的友谊，而是在友谊中掺杂了爱情，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的心。我不敢跟她说，我怕我说了，她把我当成疯子，再不理我。后来，我们的身边同时出现两个男孩，有一个男孩对她很有好感，而她没接受，但是也与以往不同的是，她也没拒绝，只是跟那个男生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我看了，心如刀割，但我不能说出任何反对的话，我以为她也是喜欢那男孩的，只是碍于面子，只要她高兴，那个人不一定非要是我。于是我答应了另一个男生的追求，她没说什么，依然安静的陪在我身边。不久，她出事了，我们心急如焚的赶到医院，她刚刚醒来，在我看见她的那一瞬间，我就发现她变了，虽然她还是像从前那样称呼我们，但是眼神变了，变得更生动，变得更有精神，曾经的她，眼中总是有一抹让我揪心的忧郁，但是现在的她却变得很阳光，活泼。在后来的相处中，我还发现她变得不仅是眼神，行为举止，为人处事都变了，就像换了一个人。曾经的她很少说话，说话也总是柔柔弱弱，文文静静，而现在她却变得爱开玩笑，爱说话，而且语气也变得很痞，以前她不会轻易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现在是她认准了什么事，就没人能改变。她说是因为经历了生死，所以要活出全新的她。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信，而且这样的她，活的更自在了，只是她不再像曾经那样陪着我，虽然如此，我依然为她的新生感到高兴。再后来，她父母突然离世，对她的打击很大，虽然她装着坚强，可是从她骤然下降的体重就能看出她有多么的伤心难过。我想陪着她，但是被她拒绝了，我突然发现，我和她，我们的心的距离变远了。今天，我发现她对另一个女人的不同，她对那个女人的顺从，关注，爱护，像极了曾经的我，我知道她动心了，她爱上了那个大她八岁的女人。我没想到我们十二年的感情，居然会输给一个认识不到三个月的女人。”柚子收拢了视线，深深的望了我一眼，那一眼中带着深深的失望，还有绝望。
我惊讶的长了张嘴，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从来都不愿意去回忆米粒儿的记忆，因为那不是我，我想活出自我，不想活在别人的记忆里，所以我从不刻意的掩饰我自己的性格，可万万没想到，这中间居然会有这样的牵扯。看着对面那个浑身都透着哀伤气息的人，我也不好过。刚才对着她的讲述，我的脑袋里也自然的跳出一些画面，像看电影一样，都是别人的故事，不是我的。只是看见柚子那默默的关注和全心全意的守护，我也被她感动了。虽然我的情商不高，但是我明白一点，感动归感动，爱情归爱情，两者是不同的。
我真的有股冲动，我想告诉她，你爱的不是我，你爱的米粒儿现在正躺在宣武医院的病床上昏迷不醒。话到嘴边，却有生生的咽了回去。这些话太过匪夷所思，如果不是就发生在我的身上，谁跟我说，我都不会信。何况现在我根本没办法证明我的话的真实性，因为南瓜昏迷不醒。
“柚子，我……对不起……”
“没必要，我跟你说这些话，不是为了让你说对不起。只是这些话，这段感情憋在我的心里太多年了，我太辛苦了，以前我不敢说，我怕你会鄙夷我，我不想失去你这唯一的朋友，但是今天我忍不住了，只是想发泄下，不能跟其他人说，只能跟你说，而且我还要提醒你，你如果真的选择了她，你的路会很难走，就像你说的，她有身份，有地位，还有两个孩子。”
我看着柚子，她很认真，表情也很郑重，我知道她依然关心我，或者说她依然关心米粒儿。觉得很对不起她，不是因为我不能回应她的感情而对不起她，而是因为她关心爱恋的对象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人，而我却不能告诉她。我起身，坐到她的身边，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比诚心的说，“柚子，你永远都是我的姐妹，即使我们不能成为恋人，但是我们可以成为亲人，我是你唯一的朋友，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啊。”
“煽情果然不适合现在的你，说得我好冷。”柚子牵动嘴角，抽出被我握住的手。
强颜欢笑，脑袋里突然蹦出这四个字。原来在某些时刻，人都是一样的，不论男女，这不是死要面子的问题，这是尊严，不想被轻视同情的尊严问题。我宁可她能骂我几句，打我几下，把憋在心里的委屈发泄出来，但我又不能这么要求她，因为我没资格去践踏她的尊严。
我尴尬的看着她，她却笑了，不是强颜欢笑，是真的笑了，“陪我去唱歌吧，好久都没去了。”
“好。”我毫不犹豫的点头，唱歌也是发泄的一种方式。
柚子这一唱，就唱了五个小时，中间机会就没停过。刚开始的时候还唱了些曲调比较正常的歌，到后来就完全变成了《青藏高原》这一类的牛歌，而她也不是在唱，是用尽力气的在喊。看着她难过的样子，我也拿起话筒陪她一起喊，不管曲调对不对，不管歌词对不对，就是想喊，想发泄。我们叫了一打酒，大部分都进了柚子的肚子，等从KTV出来时，她已经有了些醉意，怕她醉在外面，我连哄带骗的把她扶回家。家里没有啤酒，她又嚷着要喝，我只好下楼去给她买，等我从外面回来时，她已经把家里我爸留下来的两瓶五粮液喝掉了一瓶，我进门的时候，她正眼睛发直的开第二瓶。吓得我扔了袋子就冲过去，这还得了，56度的白酒啊，你可千万别酒精中毒了。
好不容易把醉的不安分的她拖到床上，拉扯中，她拽掉了外套的三颗扣子，里面的T恤被扯得严重的变了形，还吐了我一身，怕她半夜的时候口渴，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关了卧室灯，打开床头灯，才出来收拾残局。冲个澡，把客厅的窗户全部打开，置换下屋子里的酒精味，十月末了，天气已经转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忍不住打个哆嗦。看看时间，才十一点，而且也被折腾精神了。打开爸爸的电脑，连接上网络，我想查查，我对唐亦舒的感情到底该如何？
以前从不关注这方面，现在才发现，全国居然有这么多的人在这条路上挣扎，欢乐的，悲伤的，痛苦的，甜蜜的，以及那一段段纯真美好又刻骨铭心的爱情无不震撼着我。贴吧里有这样一个帖子：什么是爱情？好多人在后面跟帖，每个人都写了她们自己对爱情的看法，有人说是相濡以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有人说是无时无刻的思念；还有人说，是白头到老的走一辈子。总之是很多说法，这其中有一个人的答案我非常赞同，她只说了一句话，八个字，她说，她喜欢我，我喜欢她。这最浅显最朴实的一句话，让我一下子有了方向和目标。我的目标就是，我喜欢她，也要让她喜欢我，然后把我们之间的友情或者亲情变成爱情。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