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麒麟舞

20、第二十章

　　回到了冷冷清清的家，一切还是老样子，只是人不在了，曾经的欢声笑语不在了，走进爸爸妈妈的卧室，看着床头爸爸未看完的书，梳妆台上妈妈用的瓶瓶罐罐，空气中残存的那熟悉的气息，看着看着，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出来，回身跑出卧室，重重的把门关上，身体顺着门板滑落在地上，拳头一下一下的捶着地板，“妈妈，你怎么就扔下我不管了呢？我还没能把米粒儿给你找回来，我只是想多点时间感受下家的温暖，可是为什么会这样，老天，你到底要怎样，为什么给了我家又要夺走，为什么……”
　　这场交通意外，两死三伤，是一起重大的交通事故，肇事者是酒后驾驶，把我们的车子撞出隔离带，又砸到另一辆逆向的车子，他本人被依法拘留，小姑姑已经请了律师，估计那人会判处三年至五年的有期徒刑，赔偿会在三十万左右。我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好好的一个家庭就那么毁在他的手里，凭什么他撞死了人却只是判那么几年，天理何在。可是，这就是国家的法律，我没有任何办法，不甘心啊。接下来的一周我拒见任何人，拒接任何电话，没有说话的欲望，只想守着那残存的气息静静的待着。每天都会按时做饭，饭菜摆在桌子上，三个碗，三双筷子，就好像爸妈在时一样，时不时的对着空气说几句话，吃完饭收拾好，坐在沙发上拨到妈妈爱看电视节目，看着看着就会流泪，电视内容演得是什么完全没注意，脑袋里想得全是这段日子跟爸妈一起的点点滴滴。
　　一周后，是爸妈的追悼会，柚子和另两个室友，大明子，蔡畅都来了，还有一些家里的亲戚及爸妈单位的同事和朋友，对于他们我没有太多的感情，除了小姑姑和小姨，其他的都是第一次见面。最让我想不到的，居然看见了那个古玩鉴定家普老师，原来他是老爸的同学，他满脸的悲痛的走到我面前，“米粒儿，节哀顺变，以后有什么事就去找我，你爸爸是我的老同学，虽然以前见面不多，但是我一直知道你，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就去直接找我，叔叔绝无二话。”
　　我点点头，现在明白老爸为什么知道我弄古玩了，上次在拍卖行看见他不是第一次见，第一次应该是在京津的黑市，那个时候就感觉有道目光总是扫过我，后来在拍卖行见着觉得眼熟，原来就是他。
　　我木然的看着眼前一切，一波一波的从我面前走过，每过一个人，我都要鞠个躬，家属还礼，真悲痛也好，假意敷衍也罢，都无所谓了，人走茶凉，能靠的只有自己。
　　“米粒儿，别难过，以后你还有我们，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柚子拿出纸巾擦掉我眼角的泪。
　　我对着她咧咧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接过纸巾自己擦擦，“我知道，我们是姐妹嘛，我没事，放心吧。”
　　“米粒儿，那个是不是唐亦舒？”
　　我顺着柚子的手看过去，没想到她也来了，她看见我的目光，先是上前去给我爸妈行个礼，我又对着她还个礼，她才蹲下来，排着我的肩膀，“米粒儿，要坚强，下周开始正式上课，我等你。”
　　“嗯，我一定去，放心吧。”唐亦舒简短的三个字，我等你，就让我感动的想哭，她是在用行动让我走出这个阴影。
　　追悼会进行了两个小时，最不愿意见到的一刻还是来了，眼看着爸妈的身体被一点一点的推进电炉里，我便再也忍不住，放声的哭喊，“妈妈，别丢下我一个人，爸爸，你们都不要我了吗？”我想上前去抓着他们的手，因为过了今天，便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一大群人在后面拉着我，不让我靠近电炉。眼睁睁的看着电炉被关上，甩开那些拉着我的人，砰的一下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爸爸，妈妈，你们在那边一定要幸福，我会把米粒儿找回来，好好照顾她……
　　小姨想让我去她那，她不放心我一个人，小姑姑也想让我去她那，我都拒绝了，她们也都是有家庭的人，而且我与她们并不是很熟悉，我宁愿一个人。我已经想好了，大学，我不念了，反正也没心思去读书，好好的学习古玩知识，好好的捡漏，找回米粒儿，好好照顾她，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追悼会的第二天，我就回到学校办理退学手续，校领导本不同意，看在爸爸的面子上允许我休学一年，但是我意已决，不管他们同不同意，我都不会再来了。又去公安部门削了爸妈的户籍，以后米粒儿就是一家之主，我拿着新换的户口本，含着眼泪走出公安局，幸福来得快，去得也快，快到还来不及去多享受下，就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不是我还顶着米粒儿的皮囊，我都怀疑我是否真的曾经拥有过。
　　爸妈留下一栋房子，一笔还算丰厚的钱财，我把房产证和存折都保存好放进一个盒子锁在抽屉里，这些东西我都不能动，找到米粒儿的那天，就是东西物归原主的时候。我又查看了我自己的账户，里面还有将近一百六十万，再加上手里一个端砚，五支乌木笔，一盒贡墨，全部加一起应该有一百八十万，但是这三样东西是不定产，如果再凑了纸，拿去拍卖就说不定能翻多少倍了。
　　简单的收拾了下，坐上去河北的车，我要回到孤儿院去，如果米粒儿真的穿到了我的身体里，孤儿院里肯定会有线索的。这次是直接坐车到门口，不单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而且还因为这段日子身体差了很多，一周多的时间，我就瘦了近十斤，之前好不容易长得那点肉，这下子又全没了。回到曾经很熟悉的孤儿院，却找不到了那熟悉的感觉，人没变，事物也没变，原来是我变了，人不但变了，心也变了。我苦笑着摇摇头，找到院长妈妈，她还是那么慈祥，带着我来到院子里凉亭中坐下，满脸慈爱的看着阴凉处玩耍的几个小孩子，“米小姐，不知道您这次来是……”
　　“叫我米粒儿就好，您别客气，我是晚辈，我这次来是想跟您打听个人，不知道南文静还在不在这。”
　　“你找文静？你认识她？”院长妈妈有些诧异的看着我，眼里有些警惕。
　　“嗯，我认识她，以前我们是同学，我现在考上大学了，所以来看看她，您别担心，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来看看她。”
　　“哎，那孩子命苦啊，从小没了父母不说，前阵子突然昏倒了，到现在也没醒，我这又忙，也不能时时的照顾她，正犯愁呢，她现在就住在前面县里的医院，等我交代下，带你去看看她吧。”
　　“好的，麻烦您了。”院长妈妈起身去找其他的工作人员，我依然坐在那里纳闷，为什么我在第三天就醒了，她却一直没醒？如果说没有灵魂，那我的出现该怎么解释？那如果有灵魂的话，南瓜的身体却是昏迷的，难道米粒儿的灵魂没进去？消散了？难道我的身体就要一直这样假死下去？哎，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
　　院长妈妈带着我来到一个环境很一般的医院，我理解她的苦处，经费本来就不足，还要负担医药费，她已经尽力了，没有放弃对曾经的我的治疗，我已经很感激她了。看着床上那张曾经看了二十年的脸，现在却有了一股陌生感，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我已经从心底接受了米粒儿这个身份。我询问了医生一些情况，他建议我带着病人去大医院看看，他这边查不出任何毛病。我不能把她扔在这，我得把她带走。我把我的想法告诉院长妈妈，她开始的时候不放心，我把我的身份证，户口本，电话号全部都给她看，又在我再三的保证下，她才答应让我把南瓜带走。我跟她说我要带着南瓜去北京治病，医药费不用她出，都由我来支付，因为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不能看着她就这样昏迷下去。当天下午就办理了出院手续，没做过多的停留，请了一辆救护车带着我们回到北京，在最好的脑神经内科的宣武医院办理的住院手续。
　　第二天给南瓜的身体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检查的结果让我很郁闷，一点毛病没有，果然是壮的跟牛一样，脑电波，身体机能，完全正常，可是就是不醒，医生说很可能成为植物人。我勒个去，植物人，那这一辈子不就毁了吗？可是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用营养液维持着，请了个护工看护着，我才离开医院回家。把身体摔在沙发里，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蔓延全身。南瓜现在这个样子，我却一点办法没有，怎么跟远在天国的爸妈交代。
　　对于把南瓜接过来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柚子都不知道，一个是没必要，再说也解释不清，干脆就瞒着吧。今天的住院的押金一下子就交了十万块，这还不知道会不会够，也不知道可以用多久，迫切的需要赚钱。一个月后的秋拍，一定要赶上。上父母的遗像前上柱香，对着他们把这两天的事情说了一遍，人都死了，就没有瞒着的必要了，如果他们在天有灵，不知道会不会怪我。
　　收拾好心情，背上我的双肩包，里面装了十万的现金，出门去捡漏，那个民国的墨还没买到手，还有文房四宝的最后一样，宣纸，也没还没买到手，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不能整天的活在悲伤里，我不赚钱就没人去照顾那个还昏迷不醒的躯体，米粒儿，振作吧，以后一切都靠你自己了，加油！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挥挥手，给自己打气，拿上钥匙，出发！

作者有话说

　　谢谢那几位童鞋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