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Online》凌漠漓

17、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傲娇是萌点。

　　“首先，先整理一下书籍吧。那些小孩，看完书就乱放，就不肯放回原来的地方……”老人一边念叨着，一边向门外走去。我马上跟了上去。
　　然后，一下午的时间就用在整理图书上了。
　　找到每一本不在原本位置的书按照编号放到它们该在的位置，听上去似乎很简单，但面对着几十间房间，几十万本书，一间一间巡视寻找放回错位的书籍……的确，是要既有耐心又有体力的人才能做的。
　　做完之后真的累瘫了。
　　“哼，就这么点体力，能做到什么？真放你进去也是让你自己找死罢了。”
　　偷偷找了个角落只是想稍稍休息一会儿，耳边就突然出现了老人的声音。
　　“啊，抱歉。”我立刻站起身来面对着老人，“的确，我们妖族人的体质很差。但战斗力还是有的，否则我也不可能到达这里。”
　　“是吗？”老人只是用怀疑的口气这样回答，然后就转身走了。
　　我停在原地，一边休息，一边思考老人刚刚的话。
　　什么叫“真放你进去也是让你自己找死罢了”？
　　那是说，那间房间里面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或者，里面有什么资料会让人以身犯险吗？
　　恐怕是后者的可能性大。
　　我正思索着，老馆长又回来了。
　　“虽然体力不行，工作到还是挺细致的嘛，手脚也还算得上麻利。”
　　听着对方别别扭扭的夸奖，我不禁微笑起来。
　　“咳，所以说……既然你刚刚夸口说自己能战斗，那就做点危险的事吧。”
　　“请说吧。”
　　“因为战争的缘故，这里通往主城的路越来越难走，贸易几乎都被断绝了，稍微有一点也都是粮食之类的必需品……这地方原本就不产墨，我们这里是图书馆，都快没有笔来写借阅记录了。”
　　老人晃了晃头顶的两只羊角，叹了口气，继续说：“你来这镇子的时候一定看到那些变异生物了，他们体内的骨头由于变异的缘故变黑了，听说可以用来写字，你先帮我杀上几只离城门不远的那个池塘附近的变异蛙……唔，杀十个吧，把它们的骨头带回来。”
　　“变异蛙？”那不是5级的吗……我突然间有了一种被小瞧的感觉。
　　“哼，别太勉强，做不了就算了。别为这种事搭上性命。”老人说完就直接走了。
　　……好吧。

　　虽然被小瞧的感觉有点不爽，但也能理解对方别别扭捏的担心。一辈子泡在书里的老人不擅长判断别人的武力值并不奇怪，何况妖族人的体质的确是相当的差。
　　那么，就证明给对方看好了。
　　连宠物都懒得召唤出来，随手一个大范围攻击就足以秒杀一片了。拾起那些骨头回到图书馆，羊族老人惊讶的看了我半天，只说出了一句“倒是有点能耐嘛”。
　　之后又被老人支使着杀了10级、15级、20级、25级、30级的怪，级别已经在30以上的我自然都是毫不费力。对方终于承认了我的实力，提出了下一个任务。
　　“没想到，还是挺强的嘛。嗯，出乎我意料……好吧，接下来，是在图书馆西侧定居的那窝野猫。原本是在这里工作的莎拉每天会喂它们，但是前几天莎拉在镇外受了点伤……那些讨厌的变异生物。虽然作为食草动物的我，一直跟那些肉食生动物和不来，不过莎拉现在住在医院，那些烦人的小东西就没人管了，虽然我不觉得它们就会因此挨饿就是了。”
　　“啊，请放心。我会去照看它们的。”
　　“哼，其实根本就不必管它们，又不是不会自己捕食……”
　　啊啊，其实这老人很可爱的嘛。我笑着目送对方转身离开，然后向图书馆的西侧走去。

　　那些小东西躲在一片灌木里，小心翼翼地与我对视着。对付猫，我也算是比较专业了，很快就取得了足够的信任。
　　那是一只母猫带着四五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猫，小猫还没有我的手掌大，恐怕都没有完全断奶，这种情况下母猫一个人要带着它们想必相当吃力。
　　欧克馆长恐怕是知道这里的情况才会让我来的吧。我一边想着，一边从包裹里取出上次在水族垂钓得到的战利品。这下奈会不会不高兴呢？啊，他要真为这种事闹别扭的话，顶多再回一趟森特海域就是了。
　　不过……那只能是给母猫吃的吧。这些幼猫能吃什么呢？我家那小东西虽然到我家是也很小，不过至少也是完全断奶了的。而且当时……喂的是幼猫猫粮。所以对此根本没有经验。
　　恐怕还是该喂奶的吧？不过猫是不能喂牛奶的，万一乳糖不耐的话拉肚子就完蛋了。
　　当我正在纠结着，母猫就开始将食物嚼碎了喂给小猫。……啊对啊，母猫还在这里呢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嘛。我看着几只小家伙开心地吃东西的样子，放下心来。
　　之后稍微给它们喂了点水。因为鱼是生的（放在包裹里就默认保鲜了），本身就含有不少水分，它们对水也就没有多大兴趣。一只小猫挪到了我旁边，试探性地在我腿边蹭了蹭，我便伸出手揉了揉它的头顶，然后给它挠下巴。
　　旁边的母猫找了个有阳光的地方侧躺着，给趴在她旁边的小猫舔毛。另一边几只小猫蹭在一团打打闹闹的，开心的样子让我不由得微笑了起来。
　　只要吃饱了就会很开心呢，欲望简单反而更容易幸福吧。所以说，在异族入侵之前就打得不可开交的五族全都是笨蛋呢。
　　不，即使不说他们……明明每顿饭都能吃饱的我，究竟在为什么不开心呢？
　　我想要的是什么？
　　更好的成绩？那并不是我在乎的。成绩到头来也不过就是成绩单上的一个数字，用来找工作罢了。
　　所以是好的工作？更高的工资？或者直说——更多的钱？也许是吧，如果我是富二代的话，可以减少很多努力。但是，这些由自己来奋斗，至少到现在，我并没有为此感到不高兴。相反，事实上我家里的家庭条件已经很不错了。即使不是什么大富大贵，至少也是小康之家，而且家庭和睦……偶尔在家也能被写作斗嘴读作打情骂俏的父母闪瞎眼。
　　那么我还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我有朋友，有家人，我关心别人并被关心，我爱并且被爱。我到底有什么可不满足？
　　那种缺了一块什么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呢？
　　不甘心，不满足，可是我连为什么而不甘心不满足都不知道。

　　大概是曾经有过的一些什么妄念，早就被我强制删除记忆了吧。
　　“我也想……”

　　那到底是什么呢？啊，管他呢，反正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不是吗？就说了因为欲念太多才会不开心的啊。
　　我摇了摇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到角落，站起身来打算回去找馆长。喂猫的工作算是完成了吧。
　　从我刚刚所在的阴影的角落里站起来，突然间被阳光所照耀。我愣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拉了拉斗篷上的帽子，将自己重新隐藏在阴影之中。
　　不，其实，我是喜欢阳光的。我只是不喜欢暴露在阳光之下而已。

　　馆长所在的房间正是图书馆的西面。我到达馆长室时才发现从窗口正好能看到那窝小猫的藏身之地。
　　其实他一直在看着吗？不过我并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看的，就像我确实不太明白这系列任务的意义。
　　中间打怪的部分勉强能理解，之前整理图书是为了看我的诚意？我正想着，欧克馆长终于开了口。
　　“好吧，既然你确实想要进那间房间……跟我来吧。”
　　“咦？”
　　这样是，取得资格了？

　　接过欧克馆长递来的钥匙，我打开那扇看来已经锁了很久的门。
　　房间了落了厚厚的一层灰，书架上塞了满满的陈旧的书籍与资料。角落里摆了大量的纸张，每一张都写满了字。全部都是手写。
　　曾经有人在这里做过研究吧。然后，我要来阅读那位前辈的成果。
　　“这扇门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欧克馆长叹了口气，说道。
　　“你的疑惑，这里应该都能解答。不过这里也会给你带来更多的疑惑……是否要继续追寻着这些疑惑是你的自由，我只给你一句忠告：这条道路是危险的，请务必小心。”
　　“谢谢您。”
　　“……哼，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好自为之吧。”
　　看着老人的背影，我再次说了一遍：“谢谢您。”这次对方没有回应。

　　关上房门，我看着到处都是灰尘的房间，叹了口气，决定从清扫房间开始。

　　这一系列的任务花了相当的时间。我摘下头盔看看日历，离收假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这几天已经把那些题大致都做了一遍。补考据说是在开学后的第二个星期到第三个星期这段时间。我还有将近三个星期的时间来巩固成果。
　　老实说，这么久以来我都并未在高数上花什么功夫，真正的做了这些题，虽然一开始只是想单纯的死记硬背下来而已，但也反而觉得似乎开始理解了。
　　也不错啦，毕竟考试过关并不是全部的目的，如果数学学不好，以后的专业课一定也会受到影响的吧。
　　小家伙趴在书架上垂着脑袋看着我，我对它笑笑，小家伙立刻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我，尾巴还一甩一甩的。
　　……果然傲娇是我的死穴啊小东西实在是不能更可爱了！

　　老妈又出差了，老爸今晚有饭局，我决定偶尔也犒劳一下自己，便没有再随便对付掉晚饭。
　　熬了一锅白粥，炒了点肉馅，切碎了一个松花蛋，一起放进粥里。冰箱里有老家带回来的馒头，都是自己蒸的，比超市里卖的香得多，在微波炉里加热一下当主食。
　　菜呢……冰箱里有胡萝卜，白菜，韭菜，菠菜，土豆，青椒……我洗了土豆和青椒，都切成片，炒在一起。
　　等过几天爸妈都在的时候得让他们再请我吃上几顿好的，我一边想着，一边将菜从锅里盛出来。粥也已经可以喝了。
　　一边吃，一边想着目前正在做的任务。
　　“这扇门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那个老人是这样说的。
　　游戏里的确有很多支线任务和隐藏任务，尤其是在30级之后隐藏任务会逐渐多起来，基本每个人都会遇上几个这样的任务。而游戏的剧情除了主线任务之外，也是由玩家们探索隐藏任务而逐渐完整起来的。
　　不知这回打开的，是一扇怎样的门呢？

　　花了（现实时间的）整整两天粗略的翻过了那间房间里的资料，脑袋里塞下了太多东西。
　　好在房间里的资料有整理过，而且简直就像是专门为了方便进入房间的人阅读而整理的，因此我并未走太多弯路。
　　大概明白房间为什么要被封住了。
　　因为这里除了关于异族的研究资料之外，还有一些在研究中意外发现的危险的法术。
　　而且，其中有一些已经在实战中试验过了。
　　那时异族还并没有那么强大，主要矛盾依然是五族之间的内部矛盾。兽族数次使用这些危险的法术，并得到极好的效果，而那些惨剧则被认为是异族造成的。
　　因为那些法术并不是这片大陆所有的，而是由异族带来的。
　　然而异族反而无法将这些法术发挥出那么大的效力。事实上，异族到了这片大陆之后也意识到他们从自己家乡带来的法术在这里有些水土不服。
　　但是当时在这里做研究的那个年轻学者竟找到了，在这片大陆上，对异族的法术效果最好的增幅器。
　　而兽族将那位学者的研究成果进行了实验之后，学者感到了恐惧——这股力量实在是过于强大，如不加以限制，这片大陆迟早会因此灭亡。
　　但当时的兽族上层根本就听不进他的话。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继续下去了。我不认为我的研究是错误的，但是将这些危险的成果交给他们，实在是我无法弥补的过错。”
　　“我必须要做些什么来阻止他们，即使那会将我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其实这些资料应该全部销毁掉，但是其中的一部分资料对于抵御异族入侵有很大的作用。现在无论哪个种族都对异族完全不放在眼里，以为又是和以前一样的那些傻傻闯进来的生物一样。等他们意识到自己是错的，恐怕就迟了。”
　　“我的全部研究成果都在这里了。我会让父亲将这间房间封闭，直到有可以让他信任的任何种族的冒险者前来。”
　　“那么，这里的全部都摆在你的面前了。冒险者，我相信父亲的判断不会失误，因此我也相信你不会滥用那些危险的法术。我希望你对得起我和我父亲的信任。”
　　“我并不知道我接下来的努力是否会成功，不过既然你能看到这里，想必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无论我做到了哪一步，既然你来到了这里，那么请帮我继续走下去。整个莫宁大陆都会感激你。”
　　“艾德里亚·欧克
　　索亚斯历597年，5月26日夜。”

　　书桌上的笔记就到此结束。
　　索亚斯历是兽族独有的历法，我计算了一下，换算成公历——莫宁历的话就是438年6月18日。
　　而现在则是莫宁历的462年，也就是说，已经过去24年了。
　　实际上与异族的战争远没有这么久，正如这位名为艾德里亚的年轻人所说，五族上层意识到异族的危险时已经太晚。
　　而那位刀子嘴豆腐心的欧克馆长……原来是这位学者的父亲。

　　所以说，整理书籍是为了考验我的耐心与细致，打怪是为了确定我的战斗力，而照看那些小猫则是为了确认我的人品——老馆长不愿让自己儿子的研究成果再次被错误的使用。
　　我叹了口气，锁上房门，转身便看到欧克馆长正看向我的方向。
　　“要出发了吗？”
　　“是的。请您放心。”
　　除了这句话之外，我也说不出什么了。
　　请您放心，我不会辜负您与您儿子的期待；请您放心，我绝不会滥用那些危险的力量；请您放心，我会尽全力阻止异族；请您放心，我并不会因兽族上层所做的事迁怒于兽族……
　　我想传达的是这些，然而老馆长却对我说：“一定要小心。为这种事丢命不值得。”
　　“放心吧……谢谢。”

作者有话说

　　来夸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