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荷尔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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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汇知道自己来自何方，也早就计划好了即将去向何处。
她永远都记得养父母给她取这个名字的寓意，他们要她做个快乐的女孩，身上汇集世上所有美好之事。
这些年来，她想要的东西，来的都太容易，只要张张嘴伸伸手，就会有人跑断腿为她去办。但有些东西，她却想得也得不到。这让她，非常困扰。这影响了她的睡眠，影响了她的心情，甚至影响了她走路的步幅。她不喜欢这样。或者准确地说，她就不喜欢那三个字——得不到。
她站在客厅中央，下午的阳光从窗子里招进来，却给不了她太多温暖。面对叶父对靳南生来电这件事的质问，她唇微微撅起，不悦地说：“哎呀，难道我还会骗您么？那真的就是个推销的！这些人心里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啊，他们要留全名我也管不了嘛。”
叶父的视线在她脸上来回打转，忽然缓和道：“汇汇，你该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谈……恋爱？”叶汇一怔，心中却长长舒了一口气，“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恋爱呢？自从休学之后，我就一直在老爸的公司学着做生意。现在又病了，哪有时间恋爱啊？”
“那就好。”说完，叶父又重新看起报纸来。
叶汇回到房间，身上的虚汗却不止。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从觉得叶父对她的态度有了些微妙的转变。为以防万一，此后她不是地找机会与叶父交谈，想探看一下对方的态度，却也没探出什么来。难不成，她这是做贼心虚？
“慕夏，你现在周身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我一进门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雌性荷尔蒙！”
路陌陌在公司遇到隋慕夏的时候，满眼噙着笑。而隋慕夏自从怀孕后就无限期歇工，来公司不过是因为叶沧夙不想她在家里和叶汇呆在一起。叶沧夙为他在MODA新楼里安排了一个豪华大套间，此套间里有大床、有舒适的沙发、有电脑桌和电脑、有淋浴间、甚至还有投影仪可以供她观赏超清晰影片。而她则只是斜倚在沙发靠背上，懒幽幽地读书，对资源的利用简直达到了令人唾弃的浪费。见路陌陌走进来，她抬眸笑了笑，听了对方的话，她的唇更加上翘。
“陌陌，你感受到的恐怕不是什么荷尔蒙，而是沐浴露的味道吧？”
“隋慕夏，我嫉妒你！为什么我只能在小格子间里惶惶不可终日，而你却有这么大的房间！你老公还要招募老婆么？给我个号码牌好不？”路陌陌的两只眼都闪烁着水悠悠的光。
“你等等，我现在打电话问问他。”
“哎别！别！”一见隋慕夏真的有从兜里掏手机的意思，路陌陌坐了过去，抓住她的胳膊，道：“你这不是让我没活路么？好慕夏小慕夏，你可千万别跟老板告我的状啊！咱们快来叙叙往日情吧。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在你消失的这段日子里，我每天都以泪洗面。你看，我的眼睛都肿得像核桃了！”
隋慕夏端视了路陌陌的眼睛一番，中肯地说：“你是昨晚睡前水喝多了吧？”
“你怎么可以这么污蔑人家对你的一片痴心！”
隋慕夏对于类似花言巧语已经有了抵抗力。就像路陌陌闻到了所谓的荷尔蒙一样，她已经从陌陌同学的身上闻到了大量的八卦味。果不其然，路陌陌的喋喋不休开始了，
“我跟你说哦，慕夏，你没发现诸葛副总已经两天没上班了么？据说，他已经被江湖一号女杀手追杀了？我这个据说，可是很可靠的消息。信息部的小佳不是住在诸葛副总每天上下班开车必然经过的那个十字路口嘛？她暗恋诸葛副总暗恋的要命，每天都要看到他上班她才出门，看到他下班的倩影她才肯去吃晚饭。前两天啊，诸葛副总的车上总是坐着一个衣着暴露、表情阴冷的女人。而且诸葛副总顶着一张大衰脸，情绪似乎非常低落。就像……就像被绑架了或者是被抓住了把柄一样！小佳说，那个女人看着非常像曾经给叶总，也就是你的老公大人当过保镖的那个可怕女人。据说哦，那个女人如今已经混□□了！那女人以前和你老公……呃呃……其实也没什么，反正和诸葛副总也有过点儿什么，然后就离开MODA了，然后就堕落了！”
据说……据说……据说……路陌陌说出的故事一般都是充斥着“据说”。她当然知道陌陌所说的就是雨燕，关于雨燕和叶沧夙的过去，她并不感兴趣。倒不是因为她不关心叶沧夙的旧情事，只是……回忆起之前看到的雨燕和叶沧夙、诸葛锡平之间的互动，有一种叫女人的直觉的东西告诉她，和雨燕有过感情纠葛的男人绝不是叶沧夙，而是诸葛。此时此刻，她对诸葛先生的事情倒是有了些兴趣。“陌陌，你说小佳觉得诸葛锡平被追杀，可是诸葛又每天都和那个你所说的可怕女人在一起，这算是追杀么？”
“当然算了啊。用英语说，这叫torture！精神折磨，直至把副总逼疯！多么卑劣的战术！”
“小佳看到诸葛副总临近崩溃了？”
“差不多吧。胡子也不刮，衣服也乱糟糟的，完全没有以往笔挺英俊的样子。他的车子经常在半夜才开回来，早晨很早就开出去。我分析啊，那女人一定是每天都强迫诸葛副总干什么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嘛，我还真猜不出来。”
听着路陌陌津津有味地分析着，隋慕夏笑了。诸葛锡平这个人倨傲过、猖狂过、狡猾过，却似乎没有被人这么折磨过。谁能想到，叶沧夙让雨燕来收拾他竟然能达到这个效果？这么说来，她竟然又不禁对丈夫佩服了几分。真是要命，她最近越来越容易陷入对叶沧夙的盲目崇拜中去了。
两人之后讨论的话题天马行空起来。路陌陌说着各种见闻，小的新买的指甲油牌子，大到公司最近的走势。“慕夏，我一直以为，MODA大楼着火之后，公司差不多就倒了。谁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如今换了新地方，公司就跟换了风水一样，居然更加风姿勃发起来了，就跟你那位打了鸡血一样的老公似的，咱们的股票可是蹭蹭上涨呢。好多本来准备跳槽的同事现在都下定决心不走了。”
“我想，如果把MODA比喻成一条虎鲨的话，那场火也不过只是擦过了虎鲨尾巴的一小块皮而已。”
“诶？为什么要把MODA比喻成虎鲨呢？因为……攻击性？”路陌陌瞪着一双圆眼睛，好奇地问：“慕夏，为什么我觉得你说话越来越深沉了？是不是和老板在一起耳濡目染啊？”
“不知道呢。也可能是孕期综合症。”说完，她自嘲地笑笑。真的不是耳濡目染么？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和叶沧夙越来越像了呢？也许，他们本来就是一样的人啊。
那天隋慕夏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说有个叫Linda的人病得很重，很想见见她。
她没瞒着叶沧夙，他不让她去，她说出了自己的理由，他终究还是答应了，并派了两个人送她去那家医院。
她走进病房，看到一个女人瞪大了眼睛吃吃地望着天花板，病床边上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玻璃花瓶，花瓶里是洁白的素馨。
忽然之间，她想起当初和白祈川的对话，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其实淋漓姐喜欢素馨花。”
“所以呢？”
“所以你就买给她啊。你怎么这么笨啊！”
“你真的希望我买给她么，小慕夏？”
段淋漓一直是醒着的，只是当隋慕夏走进来的时候，她更清醒了。当隋慕夏喊了一声“淋漓姐”之后，她微微张口，声音如同桑蚕吐出的丝线，“他来过。”
“我知道。”
“但是我没看到他。他大概，并不想和我说什么。他能来，已经仁至义尽了。”
“你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说不清。难不成是‘报应病’？”段淋漓苍白的脸上，划过一抹颇具嘲讽意味的笑。当然，她嘲讽的对象如今也只有自己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虽然你恨我。但是，你现在该感谢我。如果没有我，你嫁不进叶家。不过，我并不是要讨你一句‘谢谢’，我没有那么贱。”
“好好休息吧……”
“我本来……”段淋漓紧抿着嘴唇，似乎在踌躇到底要不要说，最终还是开口，“我本来和祈川有一个很完美的计划。但是我们失败了。因为当我知道他实施那个计划的最终目标只是为了给你最好的生活的时候，我只觉得浑身冰凉，就好像突然被人扔在冰库里。我以为那是他要给我的希望，其实却是给你的火种。我曾经呆的地方，有人叫风月场，有人叫欢场，说来说去就是没有什么真情真意的地方。我也不图那个。但那都是在遇上白祈川之前。他是我的克星，他把我的希望重重击碎了，我总该……回报他一点儿什么……”
出了医院，叶沧夙不知道何时已至。他上前拉起妻子的手，带她上车。
“怎么样了？”他挂档启动，似乎只是随口问问。
“她身上有外伤，也有内疾。”她的视线压低，声音也有些低。
“真不想让你来看这个女人。但又怕你有遗憾。”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你总说自己不会信任不会爱，却又总记着别人的好。”
她笑笑，却听见他说：“但是对我就不这样。你老记着我的不好。”
“我哪有？”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轻挑起她的小巴，“怎么没有？时时都有。”
“你好好开车！咱们这是去哪儿？不回家陪爸么？”
“找个好地方庆祝一下。”
“庆祝？为了什么？”
“今天，有好事发生。而且，还有更好的事马上要发生了。”
她一脸迷茫地望着他深邃的侧脸，却也仿佛有了些预感。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夫妻感应、双心同体？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荷尔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