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屈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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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楼。
“叶公下手够重的。你又屁股开花了？要不怎么一星期不上班啊？我记得，上次叶公打你，好像是你不答应结婚啊？把你打的连洞房都不能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娇妻却不能下手，可怜死了。不然，你也不会在办公室睡吧？”诸葛锡平夹了一大坨肉扔进锅里，脸上洋溢着一种叫做幸灾乐祸的笑容。
“滚！”
“喂喂喂，老大，商务人士不能爆粗口。你在别人眼中可是有为青年，新一代的儒商啊。”见叶沧夙瞪他，诸葛收住笑，佯装严肃地说：“你家里那只居心叵测的小野猫怎么样了？嘴上的伤不会是她挠的吧？”
“你到底滚不滚？”
“哎呀，别这样啊。都是自家兄弟，好歹咱们都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一起了。谁还不知道谁那点事儿啊？”诸葛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每次看到叶沧夙吃瘪他的心情就好得很。想来这么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风云人物，在家里还要被老爸打被老婆挠，他就觉得人生还是分外多姿多彩的。
一旁的尹正优哉游哉地将虾滑下到锅里，说：“我说诸葛啊，你家老板都让你滚了，你还在这儿废话。”
诸葛还是一副嬉皮笑脸样，“这下可惨了，尹厅长也不乐意了啊？那我还有活路么？”
尹正不理会诸葛，转而对叶沧夙说：“我好像很多年没看见过你这样了。你是怎么了？躁郁了？”
叶沧夙低头吃肉，一言不发。
尹正笑道：“看来诸葛还真说对了，因为老婆的事烦？叶沧夙居然也会因为女人烦？我还以为你只会因为邱逸涵那种人物而皱眉头呢。看来嫂子真不是一般人物。”
诸葛锡平点点头，“嫂子当然不是一般人物。尹厅，嫂子的档案比你们公安派出去的卧底的做的还完美呢。把我骗的一愣一愣的。你老实说，嫂子是不是你们的人？”
“等我回去查查。”尹正一本正经地说。
“哐——”的一声响，叶沧夙砸了一把桌子，吼道：“吃饭！”
过了没多久，叶沧夙忽然开口，对尹正说：“电话里跟你说的那个事，留意一下。”
尹正点头，“知道了，你交代的事我还能不办？对了，你最近注意一点，我看邱逸涵那帮人又要有动作。他们现在转做正当生意，用的还是当初那些手段。你要小心。”
叶沧夙“嗯”了一声，再没说什么。
叶沧夙的秘书换了人。原来的那位哭哭啼啼地把位子空出来之后，隋慕夏一脸冷然地坐了过去。这是个好差事，不仅能跟丈夫亲密接触，还方便她查出那些她想要知道的秘密和内情。她甚至开始想，叶沧夙是不是脑子坏了才把她这个最明显的敌人安插在自己身边。当然，他这么做也许还有另一个可能——他对自己具有万分的自信，相信她什么都查不到。
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寄托的了。也没有任何希望了。没有了白祈川，就没有家。就好像一开始一样。她又成了一棵孤零零的小草。如今，叶沧夙这个恶毒的男人居然说什么不让她离开他身边。笑话！难道她和那些被他玩弄过的女人一样么？
“嫂子，让你做这么事务性的工作，实在是大材小用啊。不过，我看沧夙应该是希望每时每刻都能看到你吧？不然，也不会大老远地把你从莼珊调过来了。”诸葛锡平早晨来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跟老总夫人打招呼。
“没事。这工作我想我做得来。”诸葛的嘴脸她也不是第一次看了，她甚至可以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嗅到那从未消散过的敌意。
隋慕夏做了叶沧夙的秘书，除了让原来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失业了之外，还影响了另一个人的工作调动，那就是路陌陌。路陌陌回了行政部，终于可以摆脱私人助理这个尴尬职务了。但是，陌陌却很喜欢没事来找隋慕夏，不管后者是不是有时间，她好像都有一堆八卦要说。
“慕夏，行政部的人在风传，说老板把你调过来是因为新婚欲求不满！”路陌陌眨着晶莹的眼睛，兴奋地说，“对了，我还听说，那个贺小姐和意大利男友闹别扭了，说不定又要反扑老板了，你一定要小心。对了对了……”
“陌陌，我很忙。”隋慕夏望着手头一大叠子的资料，蹙眉说。
“哎呀这些东西做的差不多就行了，反正老板也不会说你的……”
突然电话响，隋慕夏接起，听见叶沧夙程式化的声音，“进来。”她无奈地起身，对上半身都趴在她桌子上的路陌陌说，“陌陌，你自己先玩，我进去了。”
路陌陌望着叶沧夙办公室被关上的门，眼中的羡慕之情满溢而出，“夫妻在一起工作，好好啊！”
“叶总，请问有什么事？”
“没事。”
“没事那我出去了。”
“不是让你穿我买的衣服么？”
“叶总，你买的衣服没有一件可以上班穿的。”
“无所谓。我说可以就可以。”
“叶总，那我现在回去换？”
“好，我开车载你回去。”
“叶沧夙，你适可而止一点。”
“老婆，在公司你不是都叫我叶总的么？”
两人对视，隋慕夏在他的眼中看到玩味和嘲讽。以及那一抹她最最憎恨最最不能体会的暗色，她说：“叶沧夙，我知道你觉得耍我很好玩。但我不会轻易屈服。”
“老婆，我会让你屈服的。”
“那我们就走着瞧。”
那天晚上，叶沧夙没应酬，两人一起回云顶别墅，他说要健健身。站在夜风中的游泳池旁，对身边那个男人说：“所以，你准备淹死我？”
“你会游泳。”
她不情愿地换上泳装之后，看到只着了一条泳裤的男人站在她面前。她大步从他身边走过，一脸漠然地赤着脚踏足池水中。是的，她会游泳，是祈川教的。泳池是保持恒温的，但不知为什么她却觉得那水是那么的凉，那寒意刺穿了她的肌肤，灌入她的躯壳，仿佛她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结冰。水浸到她的脖颈，她微微闭上了眼睛，身边传来巨大的水声，是叶沧夙跳了下来。她隐隐感到他从她身边游走，如同一条剑鱼。
如果眼前是一片黑暗，那么，白祈川就是那道足以撕裂所有黑色的光。她感受着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渐渐淹没，那些冰冷开始退散，有些温暖正在蠢蠢欲动。她看到那个雨夜，白祈川浑身是血地抱着她狂奔。她看到自己眼中的泪，就如同一颗琥珀，凝结了太多的情绪。那时候，她以为白祈川会死。如果没有了祈川，她也便没有了生命。当叶沧夙告诉她白祈川已死，有种晦暗的情绪就一直在她的心理作怪。她告诉自己，不要怕，要坚强，就算没有了祈川，她还是可以活下去！不要怯懦，不要像小时候一样，因为已经没有人可以保护她了，没有了！祈川为她做了太多太多，所以，为了他，她也该活下去！但是，一触及这清灵净澈的池水，她猛然感受到了那可怕的情绪的反弹，毫无抵抗之力。漆黑的秀发飘散在一池碧水中，如同华美的水草一般，她无意识地下沉着，下沉着，忘记了一切直觉，一切求生本能。
是白祈川帮她摆脱了那个叫夏木的女人，是白祈川让她有了一个家。不管他在别人眼里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与她来说只是，亲人。唯一的亲人。
他连一个来回都没有游完，转身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她渐渐下沉的样子。她伸开双臂，仿佛在拥抱那柔软的水，用最放松的方式来迎接死亡。他眸子一敛，用最快的速度游向她。他将她从水底捞起时，她已经奄奄一息。
一粒一粒的晶莹水珠凝结在她白嫩如雪的大片裸露肌肤上，那件绿松石色的比基尼泳衣不仅显出了她的好身材，也将她的脸映的更加虚弱。她没有一丝生气。
“蠢女人！这就是你的不屈服？！”叶沧夙抱起她，对她进行急救。他先是半跪着，将她的小腹安放在自己的腿上，使她头部下垂，以便于到处她口中、鼻腔中的水。水虽然倒出了些，他却没有听到她的呼吸，他托起她尖削的下颚，捏住她的鼻子，深吸一口气，往她的嘴里吹气。如此反复，她终于恢复了心跳。
神智复苏的时候，她睁开眼，最先看到的是男人结实明晰的肌肉线条。她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眨眨水眸，她轻叹了一口气，下巴突然被人狠狠握住，疼。她恍然一望，那眼神无辜而纯净，正对上一双写满了阴鹜的眸子。为什么她想的明明是白祈川，将她抱在怀里的男人却是叶沧夙……
“你真是蠢的无可救药。”叶沧夙的话从牙缝里挤出来，透着无尽的寒冷气息。
她突然顿悟，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她伸手推他，却像是在推一道墙。“我蠢不蠢与你无关。”
“你淹死在我的游泳池就与我有关。”
“下次我会注意选一个与你无关的地方的。”
“没有下次了。”他抱着她起身，丝毫不费力，两人的身躯是那么的契合，她的上身被他单手扣在他身前，双腿被他的另一只手握住。两人都穿着泳装，身上湿淋淋的，风儿吹来时，她打了个寒战，不自觉地往温暖处靠了靠。当她意识到那温暖处就是叶沧夙光裸的身子时，脸上浮上了一抹嫣红。她别过头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叶沧夙抱着老婆从游泳池直接进入客厅，留下一地的水渍，也引得正站在客厅中央的叶母和保姆小陈的疑惑目光。
“儿子……”
叶母的话还没问完，叶沧夙一边上楼，一边说：“妈，慕夏游了会儿泳，觉得不太舒服，我先带她回屋。”叶母和小陈相视一笑，似乎都看得出小夫妻的亲密。
隋慕夏脸儿红红的，什么也不想说，只得将脸埋进他宽厚的胸膛。不知为什么，在她心里，他此刻的样子与那个雨夜里抱着她狂奔的白祈川居然重合了。她想甩开一切凌乱纷杂的思绪，想甩开席卷全身的诡异热感，一抬头却被他炙热的眸子捕获住。她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她恨他，她恨他，她比任何人都恨他！但是，她的眼睛不自觉地与他的视线交织、纠缠，就仿佛他们两个人的命运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屈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