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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六章 ...

  •   在万梅山庄的日子十分平淡,西门吹雪即使真的对我有什么要求,也不会开口,我也乐得清闲,实在无聊的时候,我就去花满楼那里坐坐。他住在离我不远的院子里。我经常在午后去找他,然后我们一起坐在院中沐浴着暖暖的阳光,偶尔会说上几句话,大多时候什么都不说,安静在我们之间弥漫,却又显得如此自然而和谐。我发现,在跟花满楼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情十分安宁,就如坐在花田中一样。所以我愿意去找他,喝上一杯他泡的茶,静静的感受这份难得的惬意。
      我们大多时候都不交谈,但是有一次,他问我城主府后院种着什么花。我当时愣了一下,我料到了他会对此好奇,却没想到他竟然会直接问出来,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只是,涉及到你,我便不愿与人分享。我放下了茶杯,垂眸不语。他似是觉得尴尬,眼神有了些微的躲闪,匆匆忙忙的饮了口茶,竟忘了撇开茶叶子。
      我看着他唇上沾着的茶叶,突然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了,便开了口,“蝴蝶兰。”
      我知道他可能没听过这个名字,不像现代,这里没有成片的蝴蝶兰,只偶尔在悬崖峭壁上可以看见它俏丽的身影,当初为了促成这片花田,我也是一朵一朵的采摘、汇集而来的。
      他的眼中透出一抹疑惑与好奇,却又不好问的样子,嘴唇抿了起来,沾在他唇上的茶叶就落到了他的前襟,褐色的茶叶片映着纯白的衣料,十分明显。我记得你说过,花满楼是个多么完美无缺的人。此时见到这样的他,突然觉出一分可爱,便不自觉的轻笑出声。
      这是我们第一次交谈,之后又偶尔有过几次,不太记得了。只是,不同于西门吹雪的冷、陆小凤的烦,花满楼给我的感觉十分的淡雅、安宁,和他在一起,竟让我那颗因想你而酸痛的心,渐渐的松了下来。
      我喜欢他泡的茶,也喜欢听他说话,或是什么都不说,只静静的坐在他身边,心底深处就油然散发出一股静谧的气氛来。所以,在一个月之后,我邀请他到白云城来。

      当时,他的手刚刚痊愈,养了一个月,活动还不太灵活。听了我的话,他愣愣的“看”着我,空洞的眼眸里弥漫着迷惑和惊奇,嘴唇微张,模样竟带了一丝可爱。我才发现,原来你所喜欢的“花神”也会有如此不完美的样子,不禁抿起了一个笑容。
      他终归是答应了,也许是太过惊讶,懵懂之间应承下来,也许是因为我提过的蝴蝶兰——我知道他很爱花,这样一种稀有的鲜花,对他定是有着非凡的吸引力。不过,不论是何种原因,对我来说,都是同样的结果。
      那天下着小雪,我和花满楼离开了住了一个月的万梅山庄,登上了白云城的马车。马车里很宽敞,铺着一层厚厚的白虎皮,很是舒适。我和他各坐在一边,中间隔着一个小小的暖炉。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可奇怪的是,安静对于我们来说也是那么的适宜。我靠在垫子上,眼睛望着窗外,看那些被风扬起的纷纷的雪花。
      这时候,一串琴音传来。我回过头去,原来是花满楼摸到了放在角落处的古筝,他的右手还很不便,只用左手拨出了一串旋律,声音清扬婉转。
      “真是一把好琴。”他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一些,用手摸索着,触到了古琴尾部的焦痕,眼睛惊讶的睁大了。“是焦尾么?”
      我点了点头,想到他看不见,又“恩”了一声。我虽然知道这琴的来历,却并不十分在意——我并不会抚琴,叶孤城只会练剑,而我只会吹箫,琴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顶多只是下属搜集来孝敬我的礼物而已。
      可是花满楼却十分激动,他的手指轻颤着抚过整个琴身,眼中透出一股少有的热忱。“叶城主,我……能容七童弹奏一曲么?”
      我稍稍的挑了挑眉,看出了他对这把琴由衷的喜爱。“随意。”
      花满楼弯起嘴角,送给我一个灿烂的笑容,欣喜之色溢于言表。他的右手还是略显僵硬,此刻,只能用左手弹奏,听得出技巧很是纯熟,只是音调未免稍显单薄。我轻微的皱了皱眉,从一旁的柜子里抽出一根玉箫,抵在唇边,和着他的节奏,吹了起来。
      原本单薄的琴音配上悠远的箫声,显得饱满了很多。琴箫相合,竟是十足的默契。

      我一边吹奏着玉箫,一边在这美妙的音律中坠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我记得你也很爱听我吹箫,每次我吹的时候,你都会倚在我的肩头,嘴角挂着一抹安宁而幸福的微笑。你说你从我的箫声中听出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写意与自在。我听了,只是轻轻的笑,笑你的聪慧,笑你的七窍玲珑,笑我们之间的心意相通。
      我真想和你生生世世的纠缠。我们可以寻一片古雅的小镇,过那种安宁而淡然的日子。你听懂了我的箫声,也应了我的心意,那时你的眼睛是如此的明亮,双唇是如此的柔软,我们紧紧的拥吻在一起,仿佛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那时,我的箫声里,满是悠远而平淡的幸福。
      可是现在呢?昔日倚在我肩膀静静聆听的你,已经不在我的身边了,死亡将我们分隔两地,中间隔着一条让人无可奈何、永远也跨不过去的河。现在我的箫声里,只剩下寂寞、苍凉和无穷无尽的思念与疯狂。
      你在哪里?可还听的到我的箫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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