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天之岛》风沐雨淋

42、第四十一座岛：暖意•如此

　　陈斯来到办公室，看到姚以清全神惯注看着电脑。他想想也感到好笑，总公司只是因为工作的繁忙暂时需要几个人员做帮手。传到下面时竟然成了加薪升职，那些人啊……
　　他从姚以清面前走过时，姚以清没注意到他。

　　昨天的事谁也没有再提起。是该如此。陈斯站在百叶窗后，拨开窗帘看了皇看办公室里的情况，一切如常。陈斯拿起电话：“小顾，那边的传真到了吗？”
　　“陈总，他们说要到晚上来能到。”
　　“几点？”
　　“大概八点的，对方说还没做出来。”
　　“叫一个人留下来收传真。”

　　陈斯放下电话，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打电话给小顾：“让新来的留下来。”
　　小顾马上想起一个人，轻声问了句：“姚以清吗？”
　　“可以。”

　　陈斯承认自己有私心，在他和李曼闹矛盾之后，一直想找一个人倾述。姚以清确实是一个合适的对象。
　　工作完成之后，将近七点半，因为没听到电话声，大概是传真还没来。陈斯站在百叶窗帘后，看到外面的办公室灯都开着，只有她一个人坐在桌前看电脑等传真。应该还有一会儿，才——

　　陈斯坐到沙发上，人一空下来，很容易胡思乱想。想到昨天说的话，是否恰当，“如果是你该有多好……”
　　她听了会怎么想？会不会误会他的话。也许他是存心让姚以清误会，这其中有多少自私的想法。如果能有暧昧不明的关系……也许这正是李曼想要看到的。

　　李曼性子烈，但凡遇到不顺心的事立马会发火，偏偏陈斯好像温开水。李曼想吵也吵不起来，对陈斯而言，他更善长打冷战。对她说话时总是客气有佳，彬彬有礼，但这种礼是对陌生人的礼。他没有把李曼当成自己的未婚妻看待。
　　也许是该彻底做个了结。陈斯捂着脸，为自己曾经的决定感到后悔。如果大学时没有因为家里的原因去找李曼，也许今天根本不会现在这样，表现上看起来的是一对完美璧人，人后却是冷言相对。
　　他站起来，手握到了门把上，准备好找个人述说。可就在他轻轻把门拉开一条缝隙时，听到电话铃声，然后是椅子滑动的声音，她正在接传真。

　　“是，好的。”
　　然后听到她挂电话的声音，马上传真机开始运行，一页页的纸从里面出来。陈斯轻笑着摇头，坐回到沙发上。传真一来，她又该忙碌一会儿。还是有机会再说吧。

　　陈斯看着窗外，他发现姚以清一上车时会往外看。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好像是因为某件事，和他会有关吗？
　　如果和李曼分手，父母会怎么想，还有李曼的父母。他的父母肯定会劝他好好和李曼过，不是他不想，而是两个人根本没法过到一起。李曼的父母一定会说他忘恩负义，没有李家，就没有他陈斯的今天。真是如此吗？
　　陈斯看了眼办公室，得到这一切，意味着失去什么。身份，地位，金钱？这些东西向来不是生下来就能有的，人一生活着，不就是为了这些？可是当他真的全部拥有时，却失去了纯真的快乐，也失去了最渴望的自由。

　　看着窗外车流行进，那一盏盏红.色的尾灯，驶入远方。长长的街灯如同是一条变幻着的彩带。曾几何时，他漫步在大学校园的梧桐树下，怎会想到自己的未来会在一个女人手里。
　　李曼找到他。“你是陈斯吗？我一来就听说了你的名字，说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那时的李曼笑着伸手，“交个朋友吧。我叫李曼。”

　　陈斯也听说了她的名字，说新一届的学生里有一个叫李曼美女，家境好有权又有钱。那时陈斯家里正因为弟弟的事一愁莫展。可是他并没有马上向李曼说起借钱的事。在遇到李曼前，陈斯是清高的。正因为他的清高，吸引了李曼。
　　都说陈斯没有女朋友，都说是陈斯自己说他不会在大学里谈恋爱。校园里有不少女生对陈斯表白过，但都无果而终。
　　李曼就成了一个例外。

　　“啪嗒。”
　　站在窗边的陈斯听到关灯的声音，玻璃墙之后的办公室陷入了黑暗，隐约中听到她要出去的声音。陈斯打开门，对着她的身影说道：“小姚，等等我。”

　　但姚以清还是那样，走廊里的光穿过毛玻璃，感到她的眼神似在说“不”。可是陈斯的气势却容不得她说一个“不”字。连眼神微微的颤动他也感觉到了，她肯定要期待着什么。陈斯定定地看着姚以清，每当与她拉近距离时，他感到安心。
　　像现在这样，只有两个人的空间，他的心里漾起莫名的波澜。好像很喜欢和她呆在一起的感觉，安静地什么都不用去思考。

　　陈斯先走进电梯，姚以清随后而入。陈斯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低着头的姚以清。她的头发扎起，露出白皙优美的脖颈。陈斯感到自己的心瞬间停止了跳动，微微地刺痛却让他爱上这种悸动的感觉。
　　姚以清感到陈斯在看她，一直低着头。
　　电梯到一楼时，陈斯先走出电梯，姚以清跟着他的身后。陈斯很享受似的，让她跟在他后。

　　上车之后，陈斯留意一下，看到姚以清是扭着脖子在看车窗外，很喜欢她的样子安静恬美。“我想去你那天去的地方。”
　　“俯桥？”
　　“对。”

　　陈斯觉得自己很了解姚以清，连她在想什么也能预料到。她肯定会问为什么他要说那句话。他承认，他是故意想说那样的话，如果是你该有多好这种光是听着就能撩拨人心弦，又意味深长的话。
　　只是当姚以清真的问他时，他却说：“其实没什么意思。”陈斯看到姚以清无奈地笑，知道自己的目的得逞了。他的私心，是让他故意勾引着她，勾着她的心，引起她的在意。他的私心得到了满足。

　　到了俯桥之后姚以清带着陈斯进去，找了位子坐下。陈斯看到菜单时，说了句都是辣的菜。姚以清说吃辣和喝酒不是公司的企业文化吗？
　　陈斯一愣，喝酒他道是知道，怎么连吃辣也是吗？他来公司有不少时间，竟不知道公司还有这种不成文的企业文化。他是南方人，姚以清也南方人。对于吃辣不是很在行。但他看姚以清的样子，已经习已为常。
　　李曼不会来这种地方，也不屑于吃这里的东西。红红的辣椒会很辣吗？

　　果然是刺刺的痛，痛到喉咙里，连眼睛也被辣得睁不开。陈斯只是呛了几声，姚以清把水递给陈斯，陈斯喝水时又呛了几下。没想到这小的辣椒……真是自找的。
　　回家之后，仍感到嗓子里火热热的烧痛着。又喝了很多水，还是觉得痛。如同他的心，一直都在痛着。

　　陈斯笑了出来，原来自己对她，果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