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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谋生活第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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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心语发觉自己真的没心没肺到了极点,到民国八年的应城第一晚竟然睡得香香甜甜,在梦中还和父母一起过生日吃大餐……
睁开眼睛看到露出木椽的屋顶,沐心语使劲眨了两下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很久没梦到父母一起给她过生日了,自从他们离婚后,她的生日就一直是两边分着给过。
如今自己雪乡游翻车后穿越到了民国,不知道现代社会中的父母会不会又着急又伤心。
也许会,毕竟他们是她的亲生父母;也许不会,因为他们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她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妹……
甩甩头,沐心语皱皱鼻子咧嘴给自己一个笑容下了床。
走到水盆前倒上水,沐心语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昨天城中骚乱过后,躲在远处的沐心语脱下自己的羽绒服去当铺,硬是用三寸不烂之舌和自己那头染成栗色的头发将身上那件羽绒服说成美国舶来品,并坚持当五个袁大头。
经过与奸商当铺老板几番舌战,多次欲擒故纵后,以四个袁大头卖掉了羽绒服。
虽然沐心语历史学得并不好,但她并没有全部就饭吃了,还是知道在民国钞票没有袁大头值钱。
为了充分利用这四枚袁大头,沐心语忍着饥饿走了很远的路,在城边的平民住宅区与一对老实的中年夫妇达成了租赁协议。
一枚袁大头租下他们的西屋两个月、供一顿早餐、换三套旧衣服、两双旧鞋子。
比起毛得让人吃不消的钞票,袁大头更实惠一些,沐心语一共走了六七家才挑中这对夫妇作为自己的房东。
洗完脸后,沐心语入乡随俗的把自己栗色的头发编成两根辫子,梳理整齐后出去吃早饭。
孟氏夫妇都是本分人,以前一直住在应城外的村子里,但儿子和女儿都到城里大户人家做工后,才搬进城来做些零活。
“沐小姐早,我们做活吵到你了吧?”孟家男主人孟来正在往担子上放做好的豆干儿,不好意思地跟沐心语打招呼。
“没有,我睡觉很死。”沐心语笑嘻嘻地摆着手,走到盛豆干的担子前看着里面各色的豆干,“孟大叔,你做的豆干好香啊。”
孟来拿起一块豆干递给沐心语得意地道:“是啊,以前在乡下我家豆干就很出名,祖上传下来的活计。”
沐心语也不客气,接过豆干送进嘴里。
豆制品特有的豆香瞬间漫延全口,她边吃边竖起大拇指。
孟来见外国小姐这么夸自己,格外的高兴,他一直认为有着浅发色的沐心语是落难的外国小姐。
“他爹,怎么还不走?啊,沐小姐起来啦。”孟大婶江氏边在围裙上擦着双手边从屋里走出来,看到丈夫还没出门有些奇怪,旋即又看到了吃豆干的沐心语,“沐小姐,饭已经做好啦,快过来吃吧。”
孟来挑着担子走了,沐心语跟随孟大婶进屋吃早饭。
因为是做豆干儿的,所以孟家的菜色大多是豆干的各种吃法。
“孟大婶,你们做的豆干真好吃,生意一定不错吧?”沐心语边吃饭边和江氏拉家常,怎么也要和房东处好关系。
将红椒炒豆干往沐心语面前推了推,吃过早饭的江氏从针线箩里拿出衣服缝补着。
“啥不错哦。”江氏微笑地将针在头顶划了两下道,“现在钱太毛,没钱的人能省就省,买的也少了;有钱人还不把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放在眼里。”
沐心语停下筷子看着江氏,觉得有些奇怪。如果按江氏这么说,他们的生活应该很艰难才对,但她为什么却露出如此舒心的笑容。
“孟大婶,您知道应城哪记人家雇佣人吗?”沐心语想到自己当务之急是找份工作,坐吃山空可不是她的作风。
江氏抬起头打量着沐心语,她的眼中闪着质疑。
这样一个文雅秀气的外国小姐想给别人当丫头?
看出江氏的疑惑,沐心语嘿嘿笑了两声不自在地顺了一下发辫道:“落架的凤凰不如鸡,我总得谋生活不是。”
江氏微微点了一下头继续做针线活,但没缝几针又抬起头看向沐心语。
“沐小姐,难道你没有其他亲戚了吗?”
“没有了。”沐心语心虚的低头吃饭。
昨天为了博取孟氏夫妇的同情,沐心语将看过的狗血剧情套在自己的家上,说自己原是其他地方某个小商人的女儿,父亲做生意被人欺骗,父母急火攻心先后病逝,她到应城来寻亲戚却发现亲戚搬走了,只好先找个地方落脚。
“像你这种好人家的小姐怎么也应该嫁个不错的人家,去别人家当丫头可惜了。”江氏好心地劝解沐心语,“一旦做了下人,将来再想嫁个好人家就难了。”
身份和地位的偏差古今未变,江氏的话也不无道理。
沐心语不是没想过像小说中的穿越女们那样利用现代的知识和见闻,在民国开创一片新天地,成为民国时期的女强人。但她很快推翻了这个想法,在现代社会中一个女人想成功都很艰辛了,何况在这个乱世中。
“孟大婶,谢谢您为我考虑。我还是想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嫁人的事我还没想过。”沐心语微笑地向江氏道谢。
吃完饭,沐心语便出门去找工作,顺便逛逛应城。
应城很大,但主要的商业地带还是城东,那里云集着各式各样的店,甚至还有两家西餐厅,这使沐心语感到惊讶,没想到这种地方也会有洋餐厅,不能小看西化对当时中国的影响啊。
因为出来得早,沐心语想到西餐厅应聘服务生却没开门,只好再在街上逛逛。
逛到小摊小贩最多的街时,沐心语发现了正在卖豆干的孟来,刚想开心的上前打招呼,她却发现站在孟来摊子前的三个男人似乎不是在买东西,而是在找麻烦。
“孟来,我说让你走就走,哪那么多废话!”站在中间的男人梗着脖子驼着背,一副典型流氓混子的架式,正不客气的用手指使劲戳着孟来的肩窝,“你听不懂我什么啊?你的豆干太臭了,影响别人的生意,让你滚到街角去卖,听、懂、没?”
“发哥,我的豆干都是当天早晨现做的,隔天的豆干我都不拿出来卖,不可能臭的!”孟来被戳得差点坐在地上,但他还是卑微的拱着手恳求着,“不信您尝尝。”
说完,孟来忙乱的从担子上拿起一个纸包,塞了几个豆干递给那位发哥。
发哥手一挥就将那包豆干扫飞,恶狠狠地道:“孟来,别以为你儿子、女儿都在司令府当下人就胆子大啊!发哥我说让你滚哪儿去就滚哪儿去!别给我来这套!”
旁边做小买卖的人都躲得远远的看热闹,没有人敢上前说句话、求个情。
沐心语气得直咬牙,却没有上前,在这个时代和社会中生活就要遵守这里时代的规则,她强出头也没有任何用处,恐怕还更会连累孟大叔。
“孟来家的豆干哪儿有什么味儿啊?发哥今天咋突然来这出?”有人低声的议论着。
“啥味啊?不过是个由子罢了。”有人道出玄机,“街尾卖肉的朱屠户想往前挪挪,一定是塞了钱给发哥。”
“朱屠户?他在街尾卖得也不错啊,何必挤兑孟来?”
“你蠢,朱屠户给的月钱比孟来多多了,还有他媳妇——那个风骚的斏们儿……嘿嘿……”
议论的人发出猥琐的笑声,后面的话让人无限暇想。
孟来还在苦苦哀求,发哥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招呼手下的两个人要掀孟来的豆干摊子。
沐心语听了旁人的议论,又见发哥要来绝的,便马上冲了过去。
“等一等!”在发哥的手下踢翻了一人担子准备踢另一个时,沐心语拦在了他们面前。
沐心语的出现令发哥一伙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