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晒黑

1、第一章 大将军

　　“吾王万岁……”
　　“吾王万岁……”
　　“天佑大夏……”

　　潮水一样的祝贺声从四面八方涌来，而在城墙的另一端，一个穿着银白色铠甲的身影愈发清晰起来。
　　夏廷之从城楼上走下，风吹起他的衣襟猎猎作响，但是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那人离得太远了，看不清楚眉眼，只能看到那黑玉一样的头发在风中飞舞着。

　　然后……
　　他脚下一空，竟是这么直直地从城墙上跌了下去。

　　“皇上！”
　　“皇上！”

　　……

　　再醒来的时候，眼前正对着明黄色的龙纹帐，身上上上下下没有一点疼痛感。夏廷之从床上将自己的身体撑了起来。
　　又做噩梦了么。

　　“几更天了？”
　　夏廷之的声音有些沙哑。
　　太监连忙递上一杯清茶，夏廷之挥了挥手没有接。

　　“二更天了。”

　　夏廷之看着门口一团浓重的黑，树影摇曳竟透露出几分阴森的气息。

　　“辰南……莫将军还是没来上朝？”
　　“回皇上的话，镇国大将军感染了风寒，最近几日怕是都不能上朝了。”

　　“……”夏廷之忽然冷冷地哼了一声，他墨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划开犀利的弧度，嘴角一抿，“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听说他得个风寒能病上三四天。”

　　太监小青子看着皇帝的脸色不善，连忙凑着笑脸说：“将军刚从漠北回来，身体不适也是……”

　　“恩？”夏廷之捏了捏手上的青瓷杯，“四天了……备马，朕现在要出宫去。”

　　…………

　　镇国大将军回来的消息，几乎成了大街小巷最广为流传的八卦。莫将军在漠北一呆就是三年，终于在新皇登基的元年回来了。
　　镇国大将军这次一回来官位就连升两级，荣宠无限，就连感染一个小小的风寒也让皇上把去年兰国进贡的还魂丹给送了过去。

　　然而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皇帝不仅送了仙丹，人也迫不及待地去了。

　　莫府的宅邸是世代相传的，天子脚下，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只上，单单是门口摆放着的先帝送的白玉松狮，也比别家的更为气派。

　　夏廷之一只脚从马车上踏下来的时候，忽然觉得心脏跳得有点急，他捏了捏拳头克制住自己的失态，大模大样地从腰里抽出令牌。

　　那还是莫辰南自己送给他的莫府腰牌。

　　三年了，夏廷之几乎一有空闲就想到那张脸，坚毅的、隐忍的、刚强的，他每时每分都关注着前线的战况，一旦莫辰南出什么事，他当天晚上就睡不好觉。

　　作为一个皇帝，这样的举动无疑是致命的，他莫辰南应当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就算是死也只应当只感到可惜，而不是……而不是把他放在一个重要的位置上，日夜牵挂着。

　　夏廷之胡思乱想之间，已经进了莫府，他惊异地发现莫府居然灯火通明！
　　一瞬间一种不知名的感觉涌上心头，夏廷之忍了忍才没让自己露出过于恐怖的表情。

　　好啊，你个莫辰南，我等你等了四天，你居然窝在府里自己逍遥快活！

　　夏廷之怀着一种自己也不搞不清楚的心情推开了莫辰南的门，房间里的红烛高悬垂泪，显然主人并没有入睡。

　　到这个时候，夏廷之倒是有些后怕了，自己这个不合规矩地从皇宫里冲过来，如果被莫辰南知道，说不定会有什么反应。
　　那个老实刻板的男人……

　　屋子里的奴婢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光，空气里残留着一股冷冽的味道，不同于任何人，那是他所熟悉的莫辰南的味道。
　　光是闻着，他就有些兴奋起来了。

　　他踏进房，反手关上门，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声。
　　他隐约能看看到正中的檀木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那个朦胧的烛光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拉开一道轻浅的弧度。

　　夏廷之在原地踌躇了一下，然后轻咳了一声。

　　床上的人影微微一动，夏廷之憋着口气不说话。

　　莫辰南从床上下来，他黑色的头发从脖颈处慢慢散下来，扣着他蜜色的脖子，说不出的诱惑。
　　夏廷之走到他的面前，直到现在这个男人还是低着头对着自己，似乎连一点喜悦的情绪都没有。

　　“辰南？”夏廷之伸出手，莫辰南这副臣服的姿态让他不舒服，先前卡在喉咙里的一连串的问话都被他这副样子给憋了回去。

　　“臣……”

　　“朕好像和你说过的，只有朕和你两个人的时候，朕是允许你不跪的。”

　　“臣……”莫辰南却将头越低越下，夏廷之看着他这副样子，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你抬头看着朕。”

　　果不其然，那脖子像是僵在了哪里，再也不肯挪动半分，夏廷之伸出手扣住莫辰南的下巴，他咬着下唇，似乎要用这样的力道一寸寸地把男人的脸给扳起来。
　　手指的触感有些粗糙，夏廷之几乎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到莫辰南在漠北的时候吃了多少苦，可是一切不都结束了么，他怎么……

　　夏廷之的思绪刚飘到这里，莫辰南的脸总算是被他抬了起来，只是……

　　夏廷之瞳孔骤然紧缩，莫辰南黝黑的眸子向下垂视着，他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去和夏廷之的手抗拒，而他的脸上，他的脸上……
　　映着那微红的烛光，居然蔓延着一条骇人的伤疤，从眉心开始到左眼，像是一条蜿蜒的蛇，匍匐在莫辰南那张英俊的脸上。

　　夏廷之的眼里骤然蔓延起骇浪，但是他很快就克制住了，他的声音上扬，语气里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慢。

　　“所以说，你这些天不来见朕，不是因为风寒，而是因为……”夏廷之强迫他和自己对视，那眸子黧黑，深邃如井，“这个？”

　　“臣死罪。”
　　莫辰南又立刻干脆利落地跪下，夏廷之看着他的身体在夜色中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他在心里慢慢地叹了一口气。

　　“站起来。”
　　“……”
　　“朕叫你站起来！”夏廷之一生气，差点抬脚去踹那个他之前日思夜想的男人。
　　“你，堂堂镇国大将军，因为一条伤疤而不敢来见朕，可笑不可笑，你说可笑不可笑。”
　　夏廷之的声音像是裹着一层冰渣。
　　如果他今天晚上不来这儿，难不成这莫辰南准备躲他一辈子？！

　　幸好他现在有足够的耐心，足够到能等莫辰南开口而不先动怒。

　　过了很久，莫辰南才干涩地回话：“臣，并……并不是因为……伤疤，而是……的确……”
　　“什么？”
　　夏廷之凑近了一些，莫辰南身上的味道飘到他的鼻尖上，干净而清冽。

　　他的声音还是吞吞吐吐的：“臣这副样子，实在不适合呆在皇上身边，臣请旨……”

　　“闭嘴！”
　　夏廷之一把拽起莫辰南的后颈，他的力气在这个时候忽然变大，居然把莫辰南生生从地上拽了起来！
　　莫辰南呆在原地，剩下的话还卡在喉咙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夏廷之眯着一双黑眸看他，忽明忽暗。
　　“朕要你走，你便走，朕要你留，你便留。”
　　他微低下头，伸出手摩擦着莫辰南的脖颈，毫不介意地直视着他脸上那条骇人的长疤。

　　然后他慢慢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那道疤，在莫辰南震惊的目光中，慢慢勾起嘴角。

　　“朕要你死，你便死，朕要你生，你便生。”

　　他们的呼吸交错在一起，莫辰南的耳垂慢慢发红，一双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半晌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怔怔地看向夏帝。

　　夏廷之封住了他的唇，那干涸的，却又甜美的唇，那让他日思夜想的，爱人的唇。
　　他攻池掠地，在这场战事上他似乎完全替代了莫辰南将军的身份，他刮擦过他的每一寸齿贝，汲取他每一寸呼吸。

　　情、欲在空气中膨胀。

　　夏廷之拉开了他单衣的结，伸手抚摸上他健硕充满肌肉的胸膛，他能感觉到手下的触感，那些凹凸不平的伤疤只怕会比他的脸更可怖十倍。

　　莫辰南不可遏制地微微颤抖起来，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已经起了一个个细小的疙瘩。

　　夏廷之终于松开了唇，他单手把莫辰南抵在在墙口，贴着他的耳朵说。
　　“你可听清了？”

　　莫辰南默默地看了夏廷之一眼，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不过他最后却几不可查地……轻轻地点了点头。

　　夏廷之勾起一个满意的笑，他的声音依旧傲慢并且高高在上。
　　“那好……”
　　一丝喑哑。
　　“朕现在就命令你……”
　　他的手划过莫辰南线条刚毅的脸。
　　“……上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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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来玩的。。满足恶趣味。。。
应该不会长吧。。不会写古文。。见谅见谅。。。
别霸王啊！啊！啊！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