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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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问剑大会，就是江湖人士每三年聚在一起各自显摆一下手里的神兵利器之类的活动。每年举办的问剑大会地点都不一样，但是有一点不能否认的是举办这个大会的地点在以后知名度一定会提高，顺带提高周边的各色副业。你想，全江湖不管有名没名高手低手都要来凑热闹，那自然人头蹿动，吃穿住行哪样都要花钱，就算是走江湖的高人们也离不开。
这就像是定期举办的奥运会，给举办方带来了利润好处给参加的人带来了荣誉给观看的人带来了好戏，还给警务人员带来不小的重责。
问剑大会期间是犯罪率爆发的高峰期，小偷小摸基本都能忽略不计了，应该重点预防与重点侦查的是大侠们的恩怨纠葛。江湖人士豪爽热情，不拘小节，所以一言不合你砍我杀是常事，这好判，朝廷赋予了六扇门捕快特殊权利，逮到了这类犯人可就地正法，最多把人头和事情经过上交就成。
严天豪原来是吃官家饭穿越过来了还是吃的官家饭，但是穿越前审问犯人时不小心蹭破点皮都有可能被投诉虐待犯人，哪有现在这样大的生杀权利。
最开始还觉得这是草菅人命，后来旁敲侧击的才从董宁飞那得知，江湖人就是因为都是血性汉子只佩服强者，若是被官方一纸公文宣读反而会唾弃，可要是被功夫高过他的人抓到，死了心怀佩服。正因为这样的风气，所以朝廷才会特地分出一个专门从事江湖黑白两道业务的衙门，所有六扇门的人都是来往于朝廷官家与武林江湖的奔波命。只是可惜，就算如此劳心劳力，在朝廷官员看他们六扇门的人算不得官差，在江湖人看来他们是朝廷鹰犬，都是嘴上客气，却无人真心佩服。
严天豪听后撇嘴，心想这点倒是和历史中的六扇门有些类似。
不管心底怎么想的，面上的功夫总要做足，所以今年问剑大会的主办方闲云山庄还是给六扇门发来的请帖，最后决定由严天豪和董宁飞出席，选择理由是因为抓阄时候中彩了。
其他人抓到白色纸团的时候都喜形于色，长时间的野放生活也导致了他们利用身份在外欺压一下小地痞拿点小利，但是遇上大事就一个个退缩，唯有真才实干的严天豪和初生之犊不怕虎的董宁飞乐得有事干。
“客官~里面请~~”无论在哪处，店小二的说话腔调似乎都是相差无几，每次都让严天豪有种莫名又熟悉的感觉，他心想难道这时代的人也懂得连锁经营时服务质量要一致的好处？
客栈大堂的样子也几乎没有变化，只是这间名字叫悦来，前一间叫福来，再前一间叫东来，连名字都相似到这程度，严天豪真的深刻怀疑这世界里该不会真的有大股东投资开的连锁客栈了。
现下正是正午，阳光充足。严天豪踏进大门的一刻逆光而立，背后一片金光，好个气势惊人。坐在昏暗大堂的所有客人都被这霸王之气骇到，以为是哪位高手驾临，纷纷不由抬头望向门口，不过等到严天豪也走进了大堂内后，看清来人只是个小小捕快的众人纷纷失望扭头。
唯有三桌的人还把视线停在了严天豪身上，随后进入的董宁飞大大咧咧的抬手靠在严天豪肩膀上，很是傲然地叫来了小二。
“这……”小二难办的说道：“说起惭愧，小店今日托各方朋友的福，您看，这大堂都坐满了，连楼上包间都座无虚席，若是二位客官不嫌弃，可否与人并座？”
董宁飞闻言抬头望来望去了一圈，发现果然如店小二所说都是坐满了人，只剩下几桌还有些空位，他犹豫的看向严天豪。这个动作落在小二眼里自然就明白了主事的人是谁，赶紧给严天豪赔不是后又说了自家的难处，严天豪也身形不动眼神左右瞟过，然后才气定神闲对店小二说。
“无妨。”
店小二如蒙大赦，不过又犯起难，这该到哪桌去请教对方愿意并桌呢？
大堂里是有几个桌子有空位，但不少人都扭头当做看不见，店小二左看看右看看，正想朝着最近的一桌走进时，较靠里的阴暗一角处却站起了一人。
“若是不嫌弃，两位捕侠可愿与小子并桌？”这人一身青袖长衫，头上盘发戴以儒生帽，只留一截碎发散落颈间，两条白玉带随着他的躬身动作也落到了身前，只是他身在暗处，看不清面容。
捕侠也是江湖人给六扇门捕快的戏称，有人叫出来是因为调侃，有人则是因为认为既然行走江湖，那落得一个侠字也不会为过。
“多谢。”严天豪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一语谢过，直接走向那桌，店小二得到董宁飞的吩咐，也立刻去沏茶下菜。
等到两人走近，眼睛也适应了和外面相比较为昏暗的环境后才看清这个模样十分儒雅的男子，长得也很是清秀，整个形象很似经典的书生形象，他嘴角微扬，笑着站在桌子边上。而他右手边坐着那人则穿着黑青相间的衣衫，头发胡乱的扎起，因为他低着头喝茶，也看不全他的容貌，但只觉得他面色阴沉双眼无神，空空盯着桌面。
那个十分儒雅的男子刚扬起笑容要开口说话，谁知严天豪说话比他还快。
“书生？！你怎么也会在这？”严天豪脸上满布震惊，几乎要冲上前去抓住这个儒雅读书人模样的男子狠狠摇晃几下。不过这人听到他这话后眉毛紧皱，表情变得古怪起来，不解地啊了一声。
严天豪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动作，伸出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他的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
“……你不是书生…吗…”严天豪定在原地喃喃自语道。
儒雅男子挑起眉毛，面色一紧，先是沉吟一声，随后又语调轻扬的说道：“在下正是书生。”
“啊？”
严天豪愣住，还真是书生？还真是他在穿越前玩的那款网络游戏，江湖路里的左膀右臂好兄弟，龙魂书生？
“呵，在下名为龙彦哲，虽为一届布衣书生，可惜却不好功名，又因家道中落，不得已行走江湖。但也幸得前辈们抬爱，授予我一身武艺，也亏得江湖中各人赏识，唤我一声铁笔书生。不过说来好笑，他们都叫我书生习惯了，确实有不少人都忘记了我本名，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这位捕侠怎么识得在下？听口气似乎还与在下颇有渊源？”龙彦哲唰啦一声打开手中折扇，边摇晃边娓娓道来。
董宁飞站在他们两人边上，看看悠然的龙彦哲又看看疑惑不解的严天豪，不明白为什么一路上最是行事稳沉的严大哥会如此失态。
但这边严天豪却是在心底吃惊、震惊、愕然、不解一堆堆情绪涌上来。先前穿越过来了，周围环境来了个天翻地覆，他凭借多年警队里练出的遇事需沉住气的守则，还能压迫满腹的疑问来逼自己习惯这个世界，但是现下遇见一个和朋友一模一样的人，却总是要动摇心绪的。
严天豪玩那款江湖路是在朋友无意间提到时引出他兴趣后才开始玩的，而他一玩就上了瘾，游戏里拟真的武侠江湖惩奸除恶很对严天豪的胃口，渐渐地除了上班，有大案的时候，其他时间他一律泡在了江湖路里。
书生在游戏里的名字就是龙魂书生，人如其名，顾名思义他在游戏里也是一副软弱书生模样。他是严天豪在网游世界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当时也是这样在洛阳酒馆里，他跑到自己身边后密聊说是要不要一起去做一个比较难的精英任务。严天豪喜欢挑战，但是也懂得对待自身办不到的事情就该量力而为，那个精英任务严天豪也没能完成，不过作为头一次玩游戏的他不知道怎么叫人一起过，现在有人愿意提出一起做自然好。
也是那时候，他的网游小白身份被彻底曝光。也是那时候开始，书生和他成了好友，带着他熟悉未知的网游世界。然后一起交到了冷面杀手，霍霍霍霍霍霍霍，我爱我小妹等一群好朋友。严天豪觉得，江湖路里扩展出来的交际圈让他感觉像是另一个世界，总是能缓解掉现实中各种压力和烦躁。
努力控制住混乱的脑部思路，严天豪僵硬地说道：“没什么，只是你长得和我一个朋友很相似……而且你这打扮不就是书生模样，很好认的吧。”
龙彦哲把折扇翻了个面，继续笑眯眯的说：“确实确实，我这身打扮确实让人好认，来，两位快请坐吧，一会就该上菜了。”
严天豪机械地动起来，刚走到桌边一坐下瞄到那个一直埋头喝茶双眼无神之人后，又是觉得胸口一窒。
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颤，脸部肌肉一抽后说道：“杀手？”
话音一落，龙彦哲和这人都是眼中一个精光闪过，而那个与龙彦哲不同，相貌更似剑客的人更是眼神锐利的扫了过来。
严天豪可没精力注意到这些，他只觉得天旋地转，怎么穿越还能拖家带口不成？他难道还把自己的朋友们都一并带着穿了？杀手，冷面杀手，同样是和严天豪一路玩过来的老朋友，他和龙魂书生两人就是两个活着的宝贝惊人的蠢货，简称二货。是严天豪组建的帮派，名门正派里的开心果，也是主心干。
“真是好眼力……”龙彦哲双眼微眯，声音也刚才不同，变得低沉下来，“此行果然卧虎藏龙，想不到居然这位大哥能一眼看穿我这小弟的身份，真是了不起的好眼力。”
他在这边说话阴沉，那边剑客是眼神暗沉，再配合着四人坐在大堂阴暗处，更是让人觉得冷风大作，背脊发凉。董宁飞自严天豪脸色大变后就觉得事情不妙，再到他一口就指出眼前这个不太修边幅的人是杀手的时候，董宁飞不由握上刀柄的手已是不满汗水。他暗自咬紧下唇，眼角轻瞄到严天豪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更是没了底。
霎时间气氛就好像要下雨前的厚云一眼压了下来，沉沉闷闷。龙彦哲还在摇着折扇，脸上也依然带着笑意，但董宁飞见他越笑就越觉得发慌，再加上一边剑客刀子般的眼光，他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最后还是在懵懂中的严天豪喃喃自语的声音打破了僵持，只听他稀里糊涂的说道：“……杀手…书生……怎么可能？那温暘呢…总不会罗队也穿来了吧…可是不像啊……不像，不像……”
董宁飞对他的话是一头雾水，对面两人也是疑惑不解。龙彦哲眼珠子转了个圈后一把收起折扇，镇定自若的说道：“既然已经被二位猜出身份，那也不用再隐瞒，我这位朋友正是一名杀手，一名最快最好的杀手，只要敢出他满意的代价，那就没有死不了的人。”
这番话还配上了那名剑客低眼在放下茶杯，缓缓抚摸了一下他搁在腿上的铁剑，再猛然一抬头，一下气势变得凌烈，好似那胡乱扎在后脑的头发都变得刺手起来。董宁飞又是一抖，已经是快要坐不住了。严天豪还在浑浑噩噩中，咋一听到他说的话，心思还飘在万里之外，只有身体长期的本能驱动着他的嘴动起来。
所以虽然他头脑还在混乱，但脸色也一下变得严肃，声音更是透露着不同常人的狠辣味。
“那么意思就是你身上背负了不少命案咯？！按照法律，杀人偿命，而且居然在执法人员面前明目张胆的引诱他人买凶杀人，我现在就有权力宰了你们！”
现在他的脑子里一边想着网游世界里书生和杀手整天没少到比武场去找人打架或跑去野外砍人红名，还美名其曰训练技术和意识，一边又想到了自己以前的身份现在的身份，混乱不堪，所以只是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几句，等他稍微理清一点思绪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董宁飞崇拜的眼光，还有对面两人古怪的好像吃了某种排泄物的表情。
气氛又是僵局，严天豪僵在原处不好动，只得干咳了一声。他一出声，对面的剑客杀手和龙彦哲立刻一愣，然后纷纷默契的往后移了一步，两人脸色发青的交头接耳起来。也许也是因为心绪混乱，两人的声音不大，却也刚好够严天豪和董宁飞听进耳中。这又轮到严天豪一愣了。
“你不是说江湖上人人都天天喊打喊杀，最尊敬杀人如麻的剑客吗？！还说要我装得冷酷无情才能吸引到买卖！怎么第一桩买卖你就打主意到官差身上了！？！！”这是那个剑客的声音。
“我怎么知道？！我还不是听说的！你看你开始装了以后不就唬住那么多人！我也是听说在江湖走动的六扇门捕快大多都是不管江湖事的啊！”这是那个龙彦哲书生的声音。
“装你个屁！哪见过剑客是胡渣邋遢阴沉兮兮的啊！”
“你懂个鬼！杀手就要这样看起来见不得光才够气势！”
“气势有毛用！他是官差啊！他杀人不犯法啊！”
“胡说！杀人都犯法！只是他们六扇门捕快有朝廷颁布的先斩后奏的特赦令的！”
“那更惨吧？！”
“嗯？对啊！那他杀了我们再去交差不是一定立功？苍天无眼啊！！我们才出来走动不到一年就要化为青烟了！”
“我真是他妈的不该信你这个穷破烂！老子的命都给赔进去了！”
“当初还不是你说的要合伙赚钱才能买到更好的武功心法？！怪老子？！你这个废材！”
“你才废材！”
“你才破烂！”
“你废材！”
“你破烂！”
“你才……”
……
董宁飞诧异的看着眼前两人开始还颇有默契的交谈，突然却翻脸吵闹起来，完全不顾了周围还有人没有，不住的啧啧称奇。严天豪晕眩的扶住额头，太阳穴上青筋突起。
这两个家伙果然是那两个二货吧？！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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