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二十六 新年晚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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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早晨淡淡的阳光，穿透浅黄色的窗帘照射进来，暖暖地覆盖在叶舒城的脸上。他睁开眼，冬日的阳光并不刺眼，伸出手捏了捏鼻梁，花了两秒钟时间适应光线的照射。
房间内的景物映入眼帘，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几乎要以为昨夜的缠绵，只是自己制造出的一场美好的幻境。
身旁的位置是空的。
他的心猛地一沉，快速从床上坐起，随手抓起一旁沙发上潮湿的衣物套在身上，快步打开房门。
蜷缩在客厅沙发上的小小身影，让他的身躯定在了门边。
她身上只套了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越加显得她那么瘦小。她曲起双腿蜷缩在沙发上，长长的T恤遮过了膝盖，只露出一截匀称白皙的小腿。
她安静地坐在那里，环抱住自己的双膝，将头深深地埋进了腿间。白色的沙发、白色的小几、白色的台灯，白色的她仿佛要隐入身后乳白色的墙壁里去。如果不是因为那头乌黑的长发突然滑落，遮住了她的脸，他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幅静止的油画。
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心中浮起一股不安的情绪。哪怕在商场上遇见再强悍的敌手，他也从来不曾这样紧张心虚过。
他轻轻地走近她，站在离她半臂距离之外。
“芸芸……”
原本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唤出她名字的时候，竟然有些沙哑。
她的身躯猛地一震，霎时缩地更紧，仿佛要让自己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她没有抬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有闷闷的声音从圈起的手臂间传来，“……你走吧。”
果然如他料想的那样，眉间褶皱又起，他弯下腰，两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沙发上，俯首对着她的头顶说道：“芸芸，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她仍是垂着头，只有拔高了音量显示她此刻内心的激动，“你走！”
眉头皱得更深，他索性伸出一只手，拨开覆盖住她整张脸的长发，攫住她的下巴，半强迫地抬起她的脸。
在看见她苍白的脸上挂着的两行泪水后，原本微微使力的大手一阵僵硬，窒闷的胸口浮起一丝心疼。
“对不起。”
她蓄满泪水的眼睛在他的强迫动作下，被迫与他对视，因为他的话，她的泪扑簌扑簌流得更凶了。
她使劲摇头，“你走好不好，让我一个人好好想一想。”
他的声音哽在喉咙里，伸手想要将她揽进怀里，最终还是颓然地放下，捏成了拳。他立起身，没有再说一个字，转身走了。
浸在水中的眼雾蒙蒙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她努力咬住下唇，克制住自己的呜咽声。
她怎么能对他说，她哭，是因为，她明明知道的，她明明没有醉得那么沉，却仍是放任自己沉醉在他的温柔里。
或许，更刺激得她泪流不止的，是他那最最无力的三个字，他难道除了对不起之外，就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吗？
在车里圈了一夜的司机小刘，刚刚扫干净车身上的雪，远远看到叶舒城慢慢从楼内走出来，心中一阵激动，连忙打开车门下车。
“叶总。”待到叶舒城走近，他才看清他的模样，还是昨天那件白色衬衫，只是此刻湿漉漉皱巴巴，长裤也是湿的，至于领带和外套，早已不知所踪，完全没有昨日整齐服帖的样子。
原本精悍的短发此时也有些凌乱，下巴露出了淡青色的胡茬，他板着一张脸，脸色也不是太好。
小刘不敢多问，连忙打开车门让叶舒城上了车。
叶舒城坐在后座，仰头靠在头枕上，疲惫地闭起眼睛。心里一阵烦躁，摸摸口袋想掏出一支烟来，又挫败地发现上衣根本就还在栾芸家里，嘴角苦涩地笑笑。
“小刘，你有没有烟？”
“有，有。”小刘连忙答道，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递过去。
抬手接过，叼在嘴上，看着小刘探手过来那只闪着火焰的打火机，他想了想，又烦闷地将烟拿下来。
“算了，开车吧。”
“芸，昨天给你的报表做出来没？”隔壁的米娜伸手敲了敲栾芸位置上的挡板。
临近年终，整个公司兵荒马乱，上上下下忙得一塌糊涂，栾芸也是焦头烂额，每天加班加得天昏地暗。
“嗯，正在弄，马上就好，再给我二十分钟。”栾芸头也没抬，双眼紧盯着电脑屏幕，手里打字的动作一秒钟都没有停顿。
米娜手里的事情做得差不多了，就等栾芸的报表来汇总了。于是她站起来伸了个大懒腰，扭扭脖子甩甩胳膊，一边往外走，嘴里一边嚷嚷道：“哎哟，要死了，要死了，每年年终都要受一次非人的折磨。”
过了一会儿，她端着两杯咖啡回来了，轻轻将其中一杯放在栾芸的桌面上，“芸，这阵子忙坏了吧？”
“谢谢。”栾芸抬起头冲她笑笑，继续低头打字，“嗯，好多事情都堆到一起了。”
米娜左手端起咖啡，喝一小口，“你才来小半年，没经历过年终大突击，明年你就会习惯了。”
说着，她伸出右手捏了捏栾芸瘦削的脸，“啧啧，瞧瞧，这小脸儿，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说什么巴掌大，这也不比小孩儿的巴掌大多少了。”
米娜觉得从那个酒醉的夜晚过后，栾芸就一直不太对劲。后来她旁敲侧击地打探过她和叶总的关系，谁知栾芸嘴巴咬得死紧，一口否认和叶舒城是旧识。
不承认就不承认吧，她也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关键是这丫头这阵子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憔悴得厉害，本来就纤瘦的身子，看起来都没几两重了。
问她几次都推说是因为工作太忙太累，可米娜觉得肯定不仅仅是工作上的原因。
栾芸好笑地摇摇头，“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米娜低头看看自己的胸部，抱怨道：“怎么没有？你看看，你看看，我最近也瘦了好多，瘦就瘦吧，连胸都小了。”
“你那胸部，瘦点刚刚好。”栾芸噗嗤一笑，米娜的一对将近E杯大胸部可是整个部门上下全体女人怨恨的目标啊。
“切！”米娜瞪她一眼，“好在忙过这两天就好了，就可以清闲好一阵子了。”
闻言，栾芸也轻嘘一口气，是啊，借着忙碌的工作将头脑填满，确实帮了她很大的忙。
米娜忽然一拍脑门，“对了，对了，你可别忘了，周五晚上在省大剧场的新年晚会，这可是你第一次参加，一定要到场。”
“放心吧，张姐已经通知过我了，忘不了。”
“行，你到时候记得回家换身衣服。”
“换衣服干嘛？多麻烦，直接穿制服去不就好了吗？”她奇怪地问。
“拜托你，年终晚会可是天城一年一度最最重要的节目，公司里的大股东们都会到场，而且每年都会请本城著名的演艺明星到场助阵。女孩子们怎么可能愿意被比下去？哪个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你穿制服去干嘛？扫地吗？”
米娜白眼一翻，接着说道“每年的年终晚会就是变相的选美大赛，各个部门明争暗斗的，我可告诉你啊，你可别给咱们部门丢脸，否则……掐死你！”
栾芸被她的语气逗乐了，“好好好，米大美女，我一定记得，实在不行，我就真空上阵，总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行了，你赶紧的吧，报表做完给我，我就可以下班了。”
时间走到了周五下午，所有人都在忙碌和躁动中来来去去，栾芸察觉到周围不同寻常的气氛，却迟钝地没有深思其中的原因。
“小栾，还不走吗？时间快来不及了！”副组长兼组草潘轶走过来敲了敲栾芸的桌面。
“啊？什么？”栾芸还在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对潘轶突如其来的话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新年晚会啊！”潘轶好心提醒道。
新年晚会？对了！她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几天前张洁和米娜就提醒过她了，呼……这一忙起来，还真是差点就给忘记了。
记得两个小时前，还没到下班时间，米娜就早早回去梳妆打扮了，临走前还不放心地叮嘱过她千万别迟到，她当时满脑子都是工作上的事，就随口应了一声。
看看桌面杂乱无章的文件纸张，她低叹一声，现在回去换衣服肯定已经来不及了，略微思忖片刻后，她决定整理好直接去剧场。
于是站起身来，她动作麻利地收拾起桌面的纸张，速度之快让一旁的潘轶咋舌。
“没事，你慢慢来，我今天开了车来的，等会儿一起走吧。”
栾芸本能地想拒绝，而后又抓起桌面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想了想点点头：“那就麻烦副组长了。”
潘轶笑笑，“不麻烦，反正我一个人去也是开一辆车，我们一起更节约资源。”
栾芸坐着潘轶的车，到了省大剧场的停车场。
下了车，她手里除了平时的提包外，还抱了一件厚厚的冬衣，以及两只大纸袋，里面装的是买给栾为行的新年礼物，她打算晚会后直接回家的。
见她大包小包不方便，潘轶锁好车门后，主动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大纸袋。
栾芸感激地朝他笑笑，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剧场。
离他们不远处，正好驶进来一辆香槟色宾利车，车内一双幽深的黑眸，隔着深色的挡风玻璃，凝视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眸底冷然。
新年晚会马上就开始了，整个剧场观众席上的灯光已经熄灭，只有几只五颜六色的射灯照射着空无一人的舞台。
站在入口处，栾芸抓瞎了，观众席上已经密密麻麻坐满了人，而且里面漆黑一片，肯定是找不到他们部门的位置了。借着门缝从外面透进来的一点点亮光，她和潘轶对视一眼，同时决定就近找个空位坐下吧。
刚刚在最后一排位置落座，剧场前排的灯光就亮了起来，随即场内一阵骚动。
由于最后一排的位置很高很显眼，所以栾芸的视野也很开阔，随着人群骚动的方向，很快就发现了从前排入口处进来的人。
一抹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入口处，黑色的西装，线条挺直，衬着一袭白色的衬衫，暗灰色的丝质领带将衬衫领口紧扣在他的颈下，一丝不苟。
这不是叶舒城，还能是谁？
而他弯起的手臂间，勾着一只白嫩的纤纤玉手，手的主人一袭嫩绿色高腰连身长裙，修身的设计显示出凹凸有致的身材。要说这绿色，大多数人都穿不好，很容易就会显得土气，偏偏这位美女，皮肤细致白皙如上等瓷器一般，将这绿色长裙穿出了高贵又性感的味道。
美□□雅地挽着叶舒城的手臂，巧笑倩兮。
两人在礼仪小姐的引领下在前排落座。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二十六 新年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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