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十三 朦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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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栾芸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在楼前看到斜靠在车上抽烟的叶舒城，夜色中，看不清表情，只有指尖闪烁着猩红的烟火星星点点。
她斜眼一瞥，便假装没看见眼前的人，漠然地从车前走过。
“芸芸。”他轻声开口唤住她。
不情愿地停下脚步，她面无表情地转向他：“叶总，您有什么吩咐？”语气不卑不亢。
“我……”他捏捏手中的烟，欲言又止。
她嘲弄一笑，“怎么，在公司没骂够，现在还要追到家里来骂？”
“对不起。”他无声地在心中叹了口气，有许多话想要说，可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最最苍白无力的三个字。
“叶总，你又没做错事，跟我道歉做什么？”他骂人时候的神情，可比现在神气多了！
那双晶亮的眼里闪烁着倔强的目光，又一次让叶舒城无声叹息，他放软了音调，“芸芸，我知道我今天的态度不好，我诚心地向你道歉。”
想到之前受的委屈，想到叶舒城严厉的表情，好不容易平复的心绪再一次掀起浪潮。她吸吸鼻子，将涌到眼眶边的眼泪吸回去，“骂都骂了，又来说对不起，你这样跟打人一巴掌，又来给颗糖有什么区别？”
说完，又觉得忿忿不平，“你自己跟女朋友分手，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那也范不着拿别人来出气呀！”
她强忍泪意的模样和怨愤的语气让叶舒城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笑得温和。许久，他才从嘴里溢出一声叹息：“徐英东知道你是我带去的人，等着看我怎么处理这件事，现在这种状况，只能委屈你了，我目前还不能让徐英东抓住任何把柄。”
他看着她，神情专注而严肃，“这个世界残酷的一面，往往让人难以忍受，可你必须学会去忍受、去应对，学会保护自己。”
低沉的嗓音在清冷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寂寥。
她怔怔地望他，眼前的叶舒城，有点陌生，却更真实。在她面前，他不再是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人，不再是刀枪不入的神。他也会犯错也会认错，他也会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他也会有无奈有叹息。
那对黑眸中闪现的不是纯然的严肃，而是带有某种教她怦然心动的柔和光芒。她渐渐发现自己对他的感觉，正潜移默化地发生着微妙的改变，似乎是更早以前，难道就因为对他的感觉不一样，自己才会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不同寻常吗？
沉默的气氛暧昧得令人窒息，某些东西已失去平衡，而另外一种情绪正在心里疯狂地生长。
即使她不敢也不愿意承认，但她清楚地知道，谜底，已经拨开层层迷雾，清晰地展现在了眼前。
计划书的问题，她不知道叶舒城如何解决，总之在这件事情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受到影响。
包括她，包括张洁。
她仍旧在绩效管理部门做一个小小的绩效专员。张洁仍然当她的组长，认真尽责地管理好组内各项事务，对待栾芸的态度较之先前，没有丝毫刻意的改变。张洁的若无其事，让栾芸不禁怀疑，之前发生的事，只是她午休时候做的一场梦。
日子平静无波，慢慢地划过，栾芸很少有机会看见叶舒城，公司内匆匆的擦肩而过，便再无交集。
关于他和徐珊分手的传言愈演愈烈，飘荡在公司的角角落落，几乎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没有任何人出来证实这些传言，叶舒城一如既往的严肃，对此事只字不提，当然也没有人敢当面提出疑问；徐珊那边也只是对外宣称出国旅游，便从此消失不见。
栾芸和叶舒城的关联，仅仅只剩下大小节日的时候，她忐忑不安地发出的那一条条的祝福短信。
之后便是满怀期待而又惴惴不安的等待。
而她的信息，他每一条都回，虽然只是“嗯”、“谢谢”这样几个简短不带感情的字，也能叫她不由自主地翻出来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知道，叶舒城不是喜欢握着手机发短信的人，有事情直接打电话，三言两语交代清楚就是。发短信？他没那情趣也没那时间。
她在脑子里设想一番他有力的大掌抓着小小的薄薄的手机，一下一下按键回短信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
一个不留神，居然咯咯地笑出声音来，吓了身边专心看电视的栾为行一大跳。
“姑娘，傻乐什么呢？有什么高兴事，说出来让爸爸也乐呵乐呵！”女儿这次回来，明显的情绪不错，感染了女儿的欢乐情绪，栾为行也高兴起来。
“啊？没乐什么啊。”栾芸回过神，从桌上拿过一只橙子，握着小刀慢慢削皮，一圈一圈削得很整齐。将橙子对半掰开，递一半给栾为行，她若无其事地问道：“对了，爸，最近叶……师兄怎么没来咱们家？”
接过女儿递过来的橙子，栾为行答道：“舒城？嗯，是有好一阵没来了，倒是来过几个电话，节日问候之类的。”
说完，疑惑地睨一眼若无其事的女儿，“怎么突然想起问舒城的事了？你不是最不待见他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奇怪他好久没出现了，随便问问而已。”栾芸嘿嘿干笑两声，
“听说他和……”栾芸想问他和徐珊的事，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什么？”栾为行的注意力还在电视上，没听清。
“没，没事。”顿了顿，她连忙转移话题，“对了，爸，你们什么时候期末考试？放假了学校是不是要组织你们出去旅游？”
“嗯。”栾为行淡淡应声，嘴里慢慢嚼着橙子，将女儿不同寻常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二十三 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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