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二十 傻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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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有一下没一下地夹着菜，栾芸的心思显然不在吃饭上。
栾为行看着心不在焉的女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芸芸，爸爸今天做的菜不合你胃口？”
“啊？”栾芸回过神，“没有啊，老爸做的菜超级好吃的！”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假，她赶紧刨了一大口饭，使劲地嚼啊嚼！
直到嘴里再也包不下，她才停止了傻瓜式的刨饭动作。咽下最后一口饭，又灌了一大口水，动作一气呵成。
将杯子放回桌上，她对栾为行说道：“爸，我想搬出去住。”
“搬出去？”埋头喝汤的栾为行猛地抬起头，惊讶地重复道。
栾芸点点头，“嗯，家里离公司太远了，还要转两次车，每天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路上了，我想去公司附近租套房子住。”
“不行，我不同意。”栾为行放下汤勺，眼神直看向对面的女儿，语气坚决，“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去外面住？”
“爸，你那都是什么思想？现在女孩子在外面自己住的，多的去了。再说我大学不也一直住校吗？”
“住校那能一样吗？”栾为行握着筷子敲敲桌面，发出噔噔的响声，“安全问题呢？出了事情怎么办？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就在栾为行表明立场仅仅两天以后，栾芸就收到了特赦令。而让栾为行真正妥协的原因，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除了一人，不作他想，还是叶舒城。
她知道，每次一有拿不定主意的事，父亲都会找叶舒城商量，请他帮忙拿主意。为这事，她提过好几次，叶舒城又不是他们家的家庭顾问，不要什么小事都拿去找他说，每次父亲都笑呵呵地应承，而后依然固我。
这次倒是叶舒城帮了忙，他有套房一直空着，在锦城，离公司很近。他提出的解决方案就是栾芸必须搬去那里住。
锦城她当然知道，前年易城地产开发的精品楼盘。地处城市核心地段，却是闹中取静，绿化远远超过房屋建筑部分。买房的业主都是身份地位不一般的人，他们既不愿意放弃城市的便捷生活，又想享受郊区清净幽雅的环境。所以锦城的价格在当时来说，贵得令人咋舌，销售却是异常火爆。
附近的白领们无不眼巴巴地看着那高高的楼房暗自吞口水，想要在那里租到一套房子，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栾芸没有拒绝叶舒城的安排，整理好简单的行李跟着专程来接她的司机小刘上了车。
“栾小姐，房子我已经请钟点工去整理打扫过了，你等会儿看看还缺什么，只管吩咐，我去准备。”前座小刘一边开车，一边笑嘻嘻地说道。
“谢谢刘哥。”她感激地点点头，又随口问道：“叶舒城呢？”
“呃，”小刘斜过眼从后视镜看了看栾芸，说道：“叶总跟徐小姐去香港了。”
她淡淡地应道：“嗯。”
小刘看看她，张了张嘴，想想又说道：“叶总走之前再三嘱咐我一定帮栾小姐处理好房子的事的。”
“嗯，谢谢刘哥，让你们费心了，改天我会打电话谢谢他的。”她将视线转向窗外，盯着不断倒退的行道树出神。
叶舒城的房子很有他的风格，装修简洁明快，家具虽说都是名牌，却是一应的线条冷硬颜色深冷。
栾芸忙忙碌碌一整天，终于将所有东西置办齐全，在叶舒城的房子里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芸，我们晚上去唱K，你去吗？”
周五下午，办公室里的气氛总是莫名的诡异。还没到下班时间，辛苦工作了一周的人们便开始躁动起来，三三两两兴奋地商议下班后的去处。
原本打算回家的计划，因为栾为行这周学校有活动而作罢，想想一个人早回家也没什么意思。
“好啊，都谁去？”栾芸从紧盯了一整天的电脑屏幕中拔出酸涩的双眼，将目光聚集到同事的脸上。
“咱部门全体娘子军！”同事笑呵呵地回答，之后神秘兮兮地看一眼副组长位置上的潘轶，在嘴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咱们悄悄地商量，没通知组草。”
潘轶作为部门唯一的男同胞，当之无愧的组草，当然，那是因为没有竞争对手。长得倒是不丑，算是周正，因为长期身处女人堆里，难免少了些阳刚之气，平时被部门里的娘子军们踏削惯了。
“行，算我一个。”
“那下班以后快点去换衣服啊。”同事叮嘱一句，比了个手势，摇摇摆摆走回座位。
KTV在酒吧街的尽头，刚开业打折促销很给力，生意非常火爆，再加上是周末，理所当然的爆满。因为没有事先预定，一群人只能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嗑着瓜子一边聊天一边等位。
“芸！”一个兴奋的声音突如其来地从背后传来，吓掉栾芸手上一把瓜子。
还没来得及转头，眼睛便被一双纤细的手从背后蒙上，故意伪装的怪声怪调从头顶传来：“猜猜我是谁？”
这声音……
栾芸抿唇一笑，任由那双手遮住眼睛，摸索着从桌上的果盘里抓起一把瓜子，悠哉地嗑起来，“小夏姑娘，还玩这么无聊游戏的人，除了你也没别人了。”
“真没意思你！”小夏撅起嘴，一只手改环住栾芸的颈项，一只手色迷迷地抚摸她的脸，“芸，好久不见你啦，想死我了！来让大爷我摸摸，啧啧，这小脸，还是那么嫩！”
栾芸不客气地拍掉脸上那只毛手，笑嘻嘻地说：“还好意思说想我，毕业都大半年了，你连个电话都没有！不是回老家考公务员吗？怎么又回来了？”
“唉……别提了！”小夏摆摆手，“我哪里是考公务员的料，被我妈架在家里看书，比看管犯人还严地守着我！哎哟，这回是外公过寿才回来的，短暂的放风啊……”
可怜巴巴的语气逗得栾芸哈哈大笑，毕业大半年了，小夏还是原来的样子。
“你在这儿干嘛呢？”
“跟同事们来唱歌，但是没大包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等到。”栾芸耸耸肩。
“噗，”小夏一拍手，“还真是巧了，我跟表弟表妹们定了个大包，本来说一家人来热闹热闹的，结果那帮阿姨舅舅们对打麻将的兴趣更高，都跑对面茶楼搓麻将去了。得，现在一个大包里就我们几个小的，特没意思，你同事们如果愿意，就一起来吧。”
栾芸觉得可行，便应了下来，“行，我问问去。”
同事们一听有现成的大包，哪里会有不愿意的道理，于是互相介绍过后，一行人美滋滋地跟着小夏去了包间。
包房里一群女人叽叽喳喳喝酒抢麦玩游戏，好久不见的栾芸和小夏坐在角落的沙发里聊天。
“芸，你知不知道郑雅雯结婚了？”小夏翘着二郎腿，扔一颗爆米花进嘴里，说话的同时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其实她不怎么想提起这个女人。
“啊？”栾芸诧异地看向小夏，随即摇摇头，撇嘴笑笑，“没有，她怎么可能通知我。” 当初因为叶舒城那件事，两人已形同路人，直到毕业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哼，她毕业没多久就结婚了，当初她居然还发喜帖给我！故意炫耀的吧？有够不要脸的！你别说，我还真去了，我就想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男人，连郑雅雯那种女人都敢娶！怎么那么没眼力劲儿呢！”小夏再次不屑地冷哼炮轰。
栾芸还是笑，端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一口。不论是谁，能找到真心愿意过一辈子的人，都是值得庆贺的事，她都会诚心送上祝福。即使是郑雅雯，她也不会坏心眼到希望对方不幸福。
小夏继续念叨，“我去了一看，呵，你猜怎么着？原来是奉子成婚，我说怎么那么着急呢！你是没看见，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乐得都开了花，真想一巴掌扇她脸上！”
她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地观察栾芸的脸色，没有什么特别的，于是凑近栾芸脸前，小心翼翼地问道：“芸，你知不知道……郑雅雯和谁结的婚？”
“谁？”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赵彦伟。”
哐当！一声闷响，地上只留无数的玻璃碎渣，鲜红的酒液迅速渗入厚厚的地毯，留下一大滩印渍，仿佛暗红的血迹。
“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小夏像是在自言自语，脸上，除了愤怒还有同情。
包间内的音乐声此时似乎已经传不进耳朵里了，只有嗡嗡的耳鸣声，周围同事们的身影也已经开始模糊，就连近在咫尺的小夏的脸，也已经看不真切了。
心里和眼里只剩桌上那个纸巾盒，再无其他。栾芸淡然地从盒子里抽出一张纸巾，慢慢擦拭手上被溅到的酒液，很缓很慢地细细擦净每一根手指。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二十 傻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