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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又一场喜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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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以为按大辽的习俗,就算是皇帝指婚,但毕竟是堂堂国师耶律浩南迎娶右丞相之女,这婚礼不管是从规模还是档次上,都完全不会压于当初我与重元的婚礼,所以从下旨赐婚到正式成婚,怎么说也得要上几个月,却不想,他们的婚期却被定在了一个月后的九月二十二。如此仓促,不得不让我奇怪。
不管如何,不管有没有充足的时间去准备,这圣旨中的时间一到,这场政治婚姻还是得按期举行。
是日,皇帝耶律宗真再次亲自到场,其余一干王爷与达官权贵们带着他们的家眷,也不能落于人后,把一个诺大的国师府挤得如潮水涌迭,一如当初我与重元成婚的秦王府一般。
我与重元也坐车往国师府去参加这场热闹的婚礼,马车穿街过道,只见沿途的百姓再次张灯结彩,人头攒头,竟让我有些许恍然如梦的感觉。
想到这里,放在车帘,回头看了看身旁的重元:“这上京城内,不到半年的时间,两场如此盛大的婚礼,只怕是前所未有吧……”
重元正眯着眼看了看车外,回身坐好,突然说道:“我可没觉得今儿个这场婚礼有多喜庆……”
我闻言没好气的用胳膊撞了一下重元的胸口:“怎么这样胡说,就算是政治联姻,可是这场婚礼,对红梅而言,一生一次,却是再重要不过的。”
是啊,每个女子出嫁的时刻,便是她这一生最美丽的时分,哪怕明知道这个即将成为她夫君的男子心里另有所属,可是还是不得不这样嫁给她,只企盼着有一天,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再美,也美不过我的双儿……”重元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我习惯性的自言自语,凑上来,在我面颊上一吻。
我推开他的脸,叹了口气道:“耶律浩南好歹也是你们大辽第一美男,希望红梅她的一片痴心也不算枉费吧……”
不料重元闻言却突地在我肩上轻咬了一口,吃痛之下,怒视回眸,却见重元一脸的无辜:“什么第一美男,为夫长得不好看吗?”
这下轮到我不怒反笑了,这自恋的孔雀,真是什么时候都听不得我夸别的男人,索性仰脸在他嘴角处吻了一下:“是啊,是啊,在我心中,还是我家重元最好看了,要不当初我怎么把万人迷的国师给打了呢……”
重元可从不放过自动送上门的小白兔,不等我退开,揽住我的后颈,低头重重的吻了下来,尽性索取着我的甜蜜。
等到了国师府,跟着重元一路走进,发现虽然时间仓促,但诺大的国师府此刻也是布置得美轮美奂。
可是,正如重元所说,当我看到耶律浩南的时候,却在他的脸上看不到半分的喜庆,或者说,连笑意都是例行公事。心下对这妖孽没得生出一丝同情,竟不像以往般与他见面就用眼神掐起架来,只是微微一笑,算是招呼过了。
估计耶律浩南这妖孽今日也没心情跟我掐架,对我的微笑示意,微点了点头,便回身与重元寒喧去了。
等了一会,便有宫中的执事前来先行打点,府内众人便知道皇帝耶律宗真就快来了,于是喧闹的众人渐渐收声,分两侧立于院中。
一侧是皇亲国戚,一侧朝官大臣及家眷。秩然有序,和平头百姓家压挤哄嚷大是不同。所有人都在等待皇帝耶律宗零点的到来。
不多时,皇帝从宫里的辇架依仗而来,看着耶律宗真走向耶律浩南,我突然有些哑然失笑,当时初来大辽时,我竟以为这两人是断袖!
有人已经引了一身大红喜服、头披喜帕的萧红梅出来,与耶律浩南站在一处,给皇帝耶律宗真磕头谢恩。
次后,二人又依次给众王公贵族们谢礼,在场的众人,无论男宾女眷,也不断的朝二位新人拱手相贺。
看到耶律浩南脸上淡淡的笑意,不知道此刻头披喜帕的萧红梅是不是真心的笑着,但我却真心的希望她此刻是幸福的,至少她嫁给了她心中所爱。
看着萧红梅被送入洞房,原想跟过去,与她叙叙体已话,手却被重元握住,回念竟想起那日中秋宫中家宴上的事情,也就作罢了,只等着一会闹洞房的时候,再去重元同去吧,若想说些体已话,以后也有的是机会。
盛大的筵席摆上院中,耶律浩南开始向众人敬酒,自然先来到皇帝所在的这一桌,向皇帝宗真敬酒谢礼。
看到这一幕,看到这二人脸上同时呈现出的奇怪的笑容,我却突然感觉到,一种罅隙,一种裂痕,也许就是从此刻开始出现了吧。
耶律浩南素来白得无血色的一脸俊脸上,开始有些因为酒精的作用而泛出红潮时,却听得有人来报,太后派了人也来府里赐礼。
我拉着重元也跟着耶律浩南赶紧迎了出去,果然才到府门口,就看见含玉一身青衫,端着一个盒子,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见到含玉的那一瞬间,耶律浩南似乎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顿住了身型,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含玉走近。
直到重元快步走到耶律浩南的身边,对他说道:“国师快向太后谢恩……”时,才一个愣怔,回过神来,跪下去,谢恩领了礼。
二人再次面对时,两人就这么站着,似乎谁也不想下一步该如何走,我心下也是一叹,忙上前一步,拉住含玉往里走:“皇上在里头呢……”
含玉猛一见,美目中闪过一丝慌乱,但瞬间又恢复为波澜不惊,淡淡的说道:“含玉谢秦王妃领路……”
见她的模样,我心中原本闪过那一丝怜悯之心瞬间消失,放开她的衣袖,只淡淡地笑:“含玉姑娘不用多礼,怎么说,你我二人也是有些渊源……”
含玉也是极聪明的人,她立时就明白,我话中指的并不是我在宫里住的那段时间,我与她之间的交集,而是只有我与两人才知道的,从夏捺钵回銮之时遇刺那次,她的好巧不巧。
果然含玉立时恢复了往日里天崩于前不变形色的冰山美人的模样,跟着我到了耶律宗宗真的跟前,磕头见了礼,便往次席坐了过去。
酒席再次继续,不过这一次,因为含玉的到来,分明看到了耶律浩南眼中的隐忍与心痛,那一丝丝的失控,在给含玉那一桌敬酒时再也压抑不住。
二人你一杯,我便陪你一杯,你喝两杯,我便陪你两杯,你就算要喝下千杯,我便陪你饮千杯便是。
席上众人的注意点原本不全在这二人身人,可是随着这五六杯酒下肚,众人好奇的目光便都聚集了过来。
只听含玉自己斟满了一杯酒,冲着耶律浩南举了起来:“恭祝国师早生贵子,子孙连绵……”
对面的耶律浩南也不含糊,也举起了酒杯:“多谢姑娘……”仰脖子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看到这一幕,心下也由不得感慨起来,不自主地就看向这场政治联姻的始作俑者,皇帝耶律宗真。
却不想耶律宗真没有像众人一样,看着此刻与含玉对饮的耶律浩南,却是在看着我,等到我转眼去看他时,却是对了个正着。
我唬了一跳,冲他皱了皱眉头,冷瞥了一眼,依旧转头去看耶律浩南与含玉二人,此刻二人已经被人笑着劝开,含玉跌坐在席间,一语不发,而耶律浩南继续向一桌来宾敬酒。
等我再次回过头来时,却发现身旁的重元正在往我碗里布菜,桌上众人见了,似乎也见怪不怪了,各自吃喝说笑起来。
等到闹洞房时,耶律宗真却起驾回宫了,并没有像在我与重元的婚礼上时一样,与众人一同去洞房看热闹。
与耶律宗真一同离去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太后身边的含玉,看着这二人离去的背影,居然有一种相同的萧索与无奈。
正对自己这种很奇怪的想法弄得理不清头绪时,却已然被重元揽着随众人往洞房而去。抬眸看重元,心中再次莫名的感觉一种踏实,一种踏踏实实的幸福感。
洞房的布置与那日我与重元成亲的洞房相差无几,大红灯笼,喜幔红帐,红烛闪耀,喜床上端端正正的坐着新娘。
耶律浩南揭了喜帕,便看到萧红梅那张泛着星光的美目正痴痴得看着她的夫君,众人哄笑着要闹洞房。
我见又有人拿了苹果出来,掩嘴笑道:“一点新意都没有,怎么还是这种老套路……”
身旁的重元在我手上捏了捏,还未及说什么,旁边已经有不怕事的问道:“早听说秦王妃与众不同,今日便出个好点子吧……”
我笑着上前几步,把愣在那里的耶律浩南往喜床上一推,他刚才在席间吃了许了多酒,被我一推,竟有些站立不稳,跌坐在萧红梅的身旁。
我冲一旁的吴王妃一招手,一左一右走到床侧,伸手就将喜床的帐子放了下来,吴王妃也是个极聪明的人,也学着我的样子,将另一侧的床帐放了下来。
房内众人:“秦王妃这是要让二位新人洞房了吗……”一众人皆哄笑扰攘了起来。
我隔着床帐将二人又往床里推了推,方才退开一步,回到重元的身旁,大声说道:“国师今日洞房,也不宜久闹,只一样,国师依了,我们这些人便都散了,绝不耽误国师的洞房花烛夜的春宵一刻!”
帐内人不语,片刻,却听得萧红梅的声音:“管是是何玩子,只管说来就是!”
我附掌笑道:“萧家大小姐果然有气派,那既是这样,请二位新人将身上的东西拿下十八件扔到外面来罢!”
此言一出,洞房内的众再次哄笑了起来,就连身旁的重元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俯首在我耳边轻言:“就你鬼主意多!”
帐内人没有动静,众人又在起哄,终于在一阵悉索之声后,一件大红的喜服被率先扔了出来,细看之下,竟是红梅的新娘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