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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飞针走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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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咬牙,对着书名,依样画葫芦的描了一把,几个繁体字被我描得完全像是胡乱凑在一起的蚯蚓与蝌蚪!
泄了气,将笔拿来,哀叹:“一本书抄下来,还不得要了我的命!”说罢,将笔搁在一旁,伏案休息。
也不知道这万经阁是不是氧气不足,还是这里跟我八字相克,我一进到这里,就想打瞌睡,以致书没抄上一页,居然再次趴在案上打起盹来。
迷迷糊糊中,感觉脸颊上有些痒痒的,抬手朝空中胡乱挥了挥,习惯性的咕哝出声:“重元……别闹……”
话音未落,脸上痒痒的感觉立消,我却突然一个激灵,猛地记起,自己这是在大辽皇宫里,重元去了西京!
嚯的一下抬起头来,猛地对上一双与重元相似的如漆黑眸,但里面的探究与惊奇却是跟重元完全不同的眼神。
下意识的向后退开,没想撞到桌脚,‘唉哟’出声,就要跌坐在地,还好身前的耶律宗真反应够快,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这才没有出丑。
赶紧想要站在一旁,却发现耶律宗真却没有松开我的手臂,见他正看着我出神,心中一恼,重重的坠肘,方才抽回自己的手臂。
“皇上没事吧”还好站在一旁的妖孽及时出声,化解了这一刻的尴尬,耶律宗真轻咳了一声,坐了下来,看着我先前写的那几个字,眉着渐紧。
“郡主要找的书不是昨儿才拿回去看了吗,怎么,这么快就看完了?”耶律宗真跟我说话的时候,声音竟不像是在嘲讽!
退开的时候无意间撞到了永远不落后的妖孽国师耶律浩南,他恨恨的退开一步,重重一拂袖。
“……”看书?省省吧,我看是睡书吧!
自知理亏,不想理会那妖孽,悄悄撇了撇嘴,对耶律宗真回道:“太后说光是看看怕是不够的,是以叫我来誊写!”
这回耶律宗真却笑出了声,指着那一‘堆’‘字’笑问:“这些可就是郡主誊写的《内女训录》?”
这么一问,我看着对面那妖孽眼中的嘲讽,也只能强忍着出声:“我原本就不会写什么字,是太后硬让我来的!”
耶律宗真收了笑声,却突然问道:“那你可会写你自己的名字?”
想都没想就回了过去:“那当然!”
耶律宗真退开一步,示意让我过去将自己的名字写给他看看,见状,我也就深吸一口气,站了过去,提笔舔墨。
谁知道这笔还未下,就听得耶律宗真纠结的声音:“你就不能好好拿笔将你的名字写给朕瞧瞧?”
谁说我没有好好拿笔,我分明已经很努力、很认真的在在拿笔写字了呀!
也不知道是气得发抖,还是这毛笔真的很重,总之在听到耶律宗真这句话以后,我虽然一再咬牙,可还是控制不住握笔的手微抖了起来。
正想把笔扔了,突然握笔的手却是一温,转眼看去,却吃了一惊,原来耶律宗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我身后,握住了我那只拿笔的手。
轻缓平淡的声音在我耳后响起:“郡主是得好好练练了……”
愣了一瞬的功夫,突然觉得,眼下这姿势、这话、这温度……甚至这空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暧昧?
不及多想,握着就握着吧,反正我的手的确在他这么一握之后,不怎么抖了,干脆顺着他手的力道,在纸上写下‘云双’两个大字。
难得这两个字比我先前那几个字写得好了许多,至少可以轻松辨认出是什么字来,心里也就忍不住得意了一下,使力将笔一搁,借此也就挣脱开了耶律宗真的手。
再次往旁边退开一步,侧身对着耶律宗真福了一礼:“谢皇上指点,不过这写字还真跟我不搭调,我看我还是回去学绣花容易些!”
侧身退开的时候,偏巧再次踩到随侍一旁的耶律浩南,他躲闪不及,硬生生被我踩了一脚,闷哼了一声,挪开几步。
案前的耶律宗真并未回头,捡起我刚才扔下的毛笔,挥毫又在纸上写下两个字来,我凑头去看,看形状应该不是汉字。
这两个字写得是挺不错,不过我却不认识,看情形估摸着应该是契丹文字,犹豫着开口:“云双?”
耶律宗真搁下笔,点头:“正是”。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身为我大辽的郡主,契丹文字还是应该认得一些才是……”
站在一旁腹诽,你还真把我当辽国的郡主了吗,我这王妃都是半道捡来的呢,哪里想过要去整这些必修课?
说完,也不等耶律宗真同意,转身就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却又像是想起什么,转身笑言:“今儿郡主可不要再睡过去了才好……”
“哪能、哪能……”猛地捂住嘴,突然省过来,昨天自己睡死在这万经阁内的事情这皇帝怎么知道了?
难道那披风是皇帝让人给我披上的!丢人丢大了!
看着耶律宗真带着耶律浩南已经走出了屋,我赶紧抢上前几步说道:“云双谢皇上,这就去将那披风取来……”
耶律宗真顿了顿身形,挑眉看了看身旁的妖孽,突然地一笑:“披风是国师的,要谢你就谢国师吧……”
说完,耶律宗真已经领头走在了前头,那妖孽却故意停了下来,等我凑上前去,方才在我耳边冷哼:“上面全是你的口水,不要也罢,你不要再来恶心我!”
惊愕之余,抬头看向他,却见那妖孽一双桃花眼微眯,里面透出冷冷的寒意,仿佛这是给我的警告。
我一哼,仰头冲他一呲牙:“不要就算了!”耶律浩南此刻再也不搭理我,快走几步,跟上前面的耶律宗真去了。
又在这万经阁内抄了两日《内女训录》,其间还是不例外的睡过去几次,终于得到太后的首肯,可以不用再来抄书了。
还未欢呼 ,就发现太后已经安排我跟着含玉学绣花!真不知道重元走之前跟太后是怎么说的,难道是太后会错意了?
含玉手巧,捻针拿钱之间,每个手势都优雅有态,拿捏合度,不看她绣的花如何,光是看她绣花都是一种享受。
而换到我来,除了经常自己把自己的手指上扎上无数的针眼外,就是不时从太后寝宫里传出阵阵杀猪般的哀嚎声。
好歹又混了两日,在心灵手巧的含玉的带领及帮助下,我终于绣出一个还算还看得过去的荷包,上面是经典图案:鸳鸯戏水。
跟个宝贝似的捧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嘴里念念有词:“这是我双儿的第一件成功绣品啊,处女作啊,一定要送给重元!”
一旁的含玉有些奇怪的看着我,并不多说什么,只是水眸中升起一起不明的深意来,见我看她,连忙垂了眼睑,收拾起针线来。
正伸着胳膊做着伸展运动,身旁突然响起一阵动静,转头望去,却见太后领着一行人走了出来。
原来这太后看夕阳景美,一时起了兴致,便吩咐人在小院里摆了软榻,说是出来透透气,顺便看看我学绣花学得怎样。
太后看着我手中的荷包,脸色变了几变,终究忍住没说什么,依旧将荷包还给我,又看了看我身旁的含玉。
含玉立即会意的跪了下去,冲太后说道:“奴婢无能,请太后责罚……”
见状,我赶紧也跪下去,一手拉着含玉冲太后央求:“不关含玉姐姐的事,是云双愚钝,含玉姐姐这样的巧手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太后拉着我的手让我过去在她身旁坐下,垂眸看着我的手指,啧、啧了两声,柔声道:“瞧瞧这小手,怎么扎这么多针眼,见了叫人心疼……”
忍不住腹诽,若不是你非得让我学什么绣花女红,我至于被扎得这么惨吗,你这会倒装上好人了,多半是为了挤兑我吧。
太后突然看着我问:“算了,也许你天生也不该做这些绣花女红什么的,要不重元回来瞧见,该怪我这老婆子了……”
心里欢呼三声,正得意间,却听得太后话锋一转,突然看着我说道:“郡主,那日哀家寿宴上,你不肯献上歌舞,今儿个你可愿意为我唱只曲了吗?”
突然听太后提起这一桩,我心中不由得一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太后,想那日在重元的选妃宴上,我可是摆明了唱歌跳舞根本不在化下,只是不愿罢了。
此刻听太后蓦地提起这一桩,竟让我无从拒绝。如果我现眼下还不肯唱上一曲,不仅太不给这太后面子,反倒真让她瞧轻了我。
沉吟之中,太后却像是知道我会答应似的,已经让人取来了胡琴,递在我的手中。望着琴下意识的一拨,琴音飘动而出。
看着太后难得一见的清澈眼神,仿佛突然变成一个思念远方儿女的老妇人,此刻正需要一只温暖的歌曲,以安慰她空洞与孤寂的心灵。
将手中的胡琴像吉它一样抱在身前,退开一步,冲太后福了一礼,轻声说道:“云双琴艺不佳,权当为太后解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