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话 ...
-
医院方厅的角落里，身穿湘北高中运动服的一群人看上去格外显眼。
“澜她……”瞳的眉毛皱得很紧，肩膀有些发颤，“她的膝盖以前曾经动过手术……”
“！”
“她的左膝……曾经韧带撕裂过。”
“瞳……”莲捂住嘴，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医生曾经嘱咐过她不能进行激烈运动，否则就会旧伤复发，甚至……失去行动能力……”
“那澜她……”柳本聪子疑惑地看着瞳。
瞳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微笑，一丝无奈而悲戚的微笑：“对于6岁就开始接触篮球的澜，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她宁愿每个月都做高强度的物理治疗，也不愿意放弃钟爱的篮球……”瞳低下头，声音有些嘶哑。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光：“所以……没关系的。最近因为比赛频繁，所以才会让健康的右膝的负担过大。”
“澜……”麻里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
“澜最怕的……不是治疗时的痛苦……而是别人歧视的眼光……是不能打球的痛苦。”瞳很认真，“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给她额外的压力或同情。就当是一次普通的受伤，修养一阵就好了。”
“我知道了。”柳本聪子沉吟片刻，郑重地点点头，“那么，你好好照顾澜。”
夏天的黄昏并不是很闷热，相反习习凉风吹来，令人很舒服。莲安静地盘腿坐在篮球馆的地板上，左右手来回掷着一个篮球。前方不远处，流川枫正在练投三分球。
“大家都去哪里了？”莲手上的球突然掉下来，滚到流川枫脚边。
“比赛结束，大家自然是回去休息了。”流川枫捡起球，手腕一挥丢还给莲。谁知莲因为右眼看不见，一时闪避不及，篮球“砰”的一声撞在她的手肘上。
“哎哟！”莲吃痛地暗哼一声。
“你没事吧？”流川枫跑过来蹲下察看。
“你怎么可以砸一个伤员呢？我一个小时前刚缝完针哎！”莲指指自己的右眼。
“那你跑到篮球馆来练球干吗？”流川枫看她很有精神，站起来往回走。
身后有片刻的沉默，流川枫回过头。
“我想打球……下定决心以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时间有多么宝贵……每一分钟……我都不想浪费……我还想……还想再多享受一点……”莲的声音有点低落，“篮球的快乐……”
流川枫看着她不说话，这样的莲，为梦想而执着苦恼的莲，总是让他心动。
“你知道吗？原来澜的腿动过手术，连这样的澜都可以为篮球坚持下去……而我却……”莲无意识地用指甲划着地板，“我很差劲吧……优柔寡断、缩手缩脚的。”
“真心爱着就可以了。”流川枫又射进一个三分球。
“啊？”莲一时不能理解他的话。
“你和藤真，都是真心热爱篮球的，不是吗？”流川枫擦了擦汗，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篮框，“这样的你，并不比别人差。”
“即使，”他终于转过身来注视着莲，“你不能一辈子打篮球……只要现在是真心的就可以了。”说完这句话，流川枫转过身去，继续投篮。
莲长久地沉默着，一言不发。两人没有再交谈，一直到篮球馆外的天空完全变黑。
“喂！流川枫！”流川枫稍稍侧了侧眼，看到莲双手叉腰站在一旁，身上的运动服已经脱下来，穿着那件沾血的球衣。
“干吗？”
“你不是在练三分球吗？敢不敢和我比试一下？”莲看上去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活力，“虽然你是菜鸟级的三分球射手，但我也有一只眼睛看不见，这样我们就算扯平了……所以，我们来比试一下吧！”
“……”流川枫看了莲两秒钟，“不要。”
“啊？为什么？”莲看上去大受打击。
“你太弱了。”冷酷的声音。
“你说什么？我可是神奈川第一三分球神射手哎！”莲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崩溃的前兆。
“唰”的一声，流川枫又投进一个三分球，他转过来对着莲，指着背后的篮筐：“一比零。”
“我很快会让你变成一比一百的！”莲抓起一个球，正式进入战斗状态。
夜晚空旷的学校里，只有篮球馆的灯光亮着，里面不断传出射篮的声音，夹带着少女的欢笑声。
澜住院已经第三天了，不仅是篮球队的队员来看过她，学校里很多同学也都来看她，人缘之好令人乍舌。坐在病床上的澜看上去很柔弱，总是一副笑脸迎人的样子，只有在瞳面前，她才展现出已经康复的元气：“哎哟，我都说了，你不要整天这么忙了，我吃医院里的饭就好了啊！你每天要上课，练球，现在还要做饭送来医院，医院离家这么远，你会很累的啊！”
“你有空罗嗦，还不如好好恢复，我就不会这么累了！”瞳的脸色很不好，长途的奔波让她看上去有点疲惫。
澜乖乖吃好饭，让瞳收走饭盒，担心地看着妹妹脚步不稳地离开了。
可恶……头好晕……难道是中暑了？瞳在太阳底下走了很久才走到车站，一时眼前发黑，整个人几乎站不住。眼看就要倒在地上，突然一双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晕过去之前，瞳模模糊糊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
“呃……”瞳呻吟着爬起来，看看四周陌生的蔚蓝色墙壁，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你醒了……”转过头，仙道微笑的脸近在咫尺，瞳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往后退，却冷不防的被仙道收进臂弯里，“你中暑了，喝口水。”
“……”一看到眼前的玻璃杯里清澈的水，瞳马上捧起杯子咕嘟咕嘟大口喝起来。
一口气喝完了水才歇口气，瞳把杯子塞到仙道手里：“我还要！”
仙道笑了笑，起身去倒。“这里是哪里？”瞳张望着宽敞明亮的房间开口问，落地窗外可以看到蔚蓝的大海，真是美不胜收。
“我家。”仙道倒了水递给瞳，宠溺地看着她大口喝水的样子。
“你家这么大啊！”瞳像小孩子一样新奇，“对了，你爸妈在外面吗？我应该吓到他们了吧……”
“我爸妈不在日本，这里就我一个人住。”仙道的手不动声色地拂过瞳嘴角的水渍。
“哦……”真幸福……
“你怎么会来这里？该不会是‘千里追夫’，来找我的吧？”仙道关切地看着瞳，她又黑了，那双眼睛在小麦色的脸蛋上显得格外明亮。
“去你的……我姐姐住在附近的谷川病院，我来看她顺便给她送饭的。”瞳被太阳晒红的脸看上去更红了。
“你家不是在义和的吗？这么远？”
“是啊，可是这里的医生是姐姐以前在美国的大夫的学生，比较熟悉姐姐的情况。”瞳又喝了一大口水。
仙道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光芒，嘴角闪过一丝狡猾的微笑：“既然这么辛苦，你干脆就在这里住两天好了。就近照顾你姐姐。”他尽量说得合情合理。
“什么？”瞳吓得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怎，怎么可以？”
“天这么热，你把饭菜送到你姐姐那里去的时候，说不定已经有点变质了……住在这里很近，而且门口就是新干线车站，你去学校也很方便啊！”仙道努力掩饰自己的私心。
“这……”或许是饭菜变质的说法吓到了瞳，她正在动摇中。
“还是……你怕我吃了你？”仙道趁热打铁。
“谁说的？！我怎么可能会怕你？”瞳昂起头。
“本来就是啊，藤真小姐自己说要和我交往，结果比赛结束到现在一个电话也没有……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还是……你根本是出于同情和我交往……”仙道垂下头，拼命抑制嘴角的偷笑，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我，我没有啦！”瞳手忙脚乱起来，“仙道，你你不要这样子……我是真的想和你交往啊……最近事情很多所以才没和你联络的……”
“……”仙道别过头，故意留给瞳一个寂寞的背影。
看着一米九几的大男生这副样子，瞳一下子很慌：“好好好，我就在这里住到姐姐出院，行了吧？”
“太棒了！”仙道一把抱住瞳，像小孩子一样兴奋。
突然，他注意到瞳通红的耳朵，放开怀里的瞳，仙道恶作剧般地笑了：“你的脸好红哦！”
“关你什么事？！”瞳扭过头，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窗外的海上。
“咦？这么不诚实吗？”仙道越凑越近。
“你——”瞳猛地转过头，就要反驳——
仙道瞅准机会，一下子准确地吻住了瞳微张的嘴唇。瞳的眼睛瞪得很大，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呼吸的能力，完全处于当机的状态。
仙道抿住瞳的嘴唇，含糊不清地叹息：“你好甜……”瞳好不容易重新恢复呼吸，狠狠掐了仙道的胳膊一下。
“啊~好疼啊！”仙道吃痛地跳起来。浑身发软的瞳狠狠地看着仙道，脸上的红潮还未完全退去，她满脸戒备：“你再敢偷袭我，就让你死得很难看！”
仙道厚脸皮地笑笑：“你还真是口是心非啊……”
瞳不理他，集中精力稳定自己狂跳的心。这家伙……干嘛老是让自己抓狂失控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