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心动一夏Endless Summer》蓝田薄荷

11、第十一话

　　这天晚下午，湘北女篮回到学校，进行了艰苦的训练。尽管战胜了丹波桥的湘北女篮已经笃定可以参加全国大赛，但是为了捍卫湘北女篮7年长胜军的美誉，下一战对阵县内不分伯仲的强劲对手圣心大学附属中学女篮，也受湘北男篮战胜陵南所感，每一个人，都燃起了强烈的斗志。

　　晚上八点，在所有人都离开后，只有莲和瞳，还在继续练习投篮。
　　“莲……”瞳的声音有点犹豫，“你今天，是不是哭了？”
　　那一瞬间莲的手不易觉察地抖了一下，投出的球打在篮筐上弹了出来。莲又从篮球筐里拿了一个球，继续投篮，一言不发。
　　“…………”瞳觉察到气氛有点尴尬，自己好像不小心触到了莲的痛处，于是只好说：“你……继续，我先走了。”整理好球，瞳迈出了篮球馆的大门。
　　走出篮球馆，瞳才觉察到外面在下着朦胧的细雨。她把包顶在头上，冒着雨一路飞奔。忽然，她猛地刹住脚步，因为她看到学校门口车站的路灯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仙道？”莲惊讶地看着那个已经被雨淋透的身影。
　　“……”仙道沉默，平时漫不经心的他此刻看上去很疲惫，一贯竖起的头发沾了雨水一丝丝垂落在额前，遮住了他的额头。
　　“仙道……”莲走上前。
　　“今天……输了呢……”仙道的语气并不是很痛苦，只是有一丝无奈。
　　“仙道……”莲不知道用什么来安慰他，“你还好吧？”
　　仙道抬起头，对瞳笑了，又是平常那种有点懒洋洋，有点玩世不恭的笑容：“我们的赌，我还是输了。”
　　瞳没有说话，只是又向仙道走近一步，像看小孩子一样看着他。
　　路灯下的两人这时早已都湿透了。
　　长时间的沉默。耳边只有雨声淅淅沥沥。

　　“那么，我走了。”仙道垂着头，脚移动了一步。
　　“仙道……现在这里没有别人。”瞳的声音满是温柔。

　　路灯下，一个一米九几的男生抱着一个女生一动不动地站着。而那个女生也就任由他抱着，抬起手，轻轻的抚他的背。
　　仙道把头埋在瞳的颈窝里，一动不动。瞳感到脖子里有热热的东西流过，她抬起头，注视着无月的天空：“雨……越下越大了呢……”
　　过了很久，仙道正要松开瞳的时候，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句让他的心漏跳一拍的话——
　　“仙道彰，我们交往吧。”

　　“嘟嘟——”场上哨声响起。“紫队5号，故意犯规——”
　　这是湘北女篮vs圣心大学附属中学女篮上半场比赛的11分钟。湘北女篮在莲的带领下以48：40领先。
　　眼下，本场比赛最活跃最拼、上半场一人拿下26分的手冢莲倒在圣心大学附属中学的替补席旁。争抢球的时候，她被对方的5号推了一下，滑出去，眼角直直地撞在尖利的凳子角上。血流如注。
　　看台上一片喧哗，刚刚获得全国大赛参赛资格的湘北男篮都在观赛，注视着地上那滩血，彩子倒抽一口冷气：“这么多血！”晴子已经跑下去了。
　　篮球队经理近藤彦拿着毛巾替她捂住伤口，不一会，那块毛巾已经变得鲜红了。可是倔强的莲竟然还要上场：“放开我，我要上场！”近藤彦拿开毛巾，不忍地看着那个一寸多长就在右眼上方的口子，鲜血一下子又流了出来，把莲白色的湘北队服染得血迹斑斑。
　　“什么？她还要上场？太乱来了吧！”连樱木都吓了一大跳。
　　“莲……真是执著啊……”赤木看着场边的莲，眼神里满是敬佩。
　　“白痴！你这样子血会流光的，你还要上什么场啊！”跪在一边的澜急着阻止还拼命想要站起来的莲。连教练柳本聪子都劝不动莲。莲一意孤行，拼命挣扎着想要上场。结果搞得地上鲜血斑斑。
　　这时候，场上一直恶狠狠地盯着对方5号不放的藤真瞳，走过来，一把架起莲的胳膊，指挥一旁的澜架起莲的另一只胳膊，把莲往医务室拖。莲还是不肯，露在毛巾外的左眼还是盯着球场。
　　“要上场的话，等待会止住血你就可以上，与其现在浪费时间，不如赶紧止住血。”瞳的声音让莲停止了挣扎。乖乖地被架去医务室。之前的毛巾已经被血浸透了。晴子颤抖着从近藤彦手里接过新的毛巾，捂住莲的伤口。
　　把莲送到医务室后，瞳和澜马上跑回去比赛了。静静的医务室里只有莲的喘气声，晴子坐在莲身边，颤抖的手按住莲的伤口。

　　看台上，观众们正在称赞莲的坚强：“你看湘北的4号，真是坚强啊！你看她个子小小的，那么深的口子那么多血……竟然没喊过痛……真是了不起！”
　　“那是当然！比起某个在对海南的比赛里一倒下就站不起来的死狐狸，莲可是强多了！”樱木得意地转过头讽刺流川枫——“哎？那只死狐狸跑哪里去了？”

　　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晴子回过头——流川枫出现在医务室门口。
　　看到流川枫，晴子整个人都愣住了，不知道是脸红好还是开口好。
　　“交给我吧。我知道如何处理这种伤口。”流川枫来到床边，“要把她的头抬起一点，不然血液会继续流出来的。”
　　晴子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噢……”
　　流川枫接过毛巾，按住莲的伤口：“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晴子犹豫地走到医务室门口，又回过头：“你真的可以吗？”
　　“我以前受过这种伤，我知道怎么处理。”流川枫耐着性子说。
　　“噢……那我……回去了……”晴子回头看了一眼，终于离开了。
　　流川枫坐在床沿，托起莲的头，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顺手换了一块新毛巾，捂住莲的双眼，食指用力按在莲的伤口上。
　　“你骗人……”沉默许久的莲忽然开了口。
　　“什么？”流川枫低下头。
　　“你说以前受过这种伤，是骗人的吧……”莲的嘴角露出一丝弧度。
　　流川枫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为什么要这么执拗，坚持上场呢？”
　　“…………”莲沉默了片刻，突然叹了口气，“高中三年，我想全力以赴。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什么？！”流川枫按在莲伤口上的手一下子松开了。
　　莲抓住他的手，按回伤口：“流川枫，你还记得福原真希吗？”
　　“嗯。”
　　“这个地方的伤，”莲抚摸着左臂上的疤，“是她故意推我的。”
　　“！”
　　“你真是很迟钝呢……”莲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真希她，喜欢你。”
　　“什么？”流川枫的声音里有一丝诧异。
　　“我被推出去的时候就知道她是故意的。住院的时候也曾经质问她，”莲的声音很平静，“她说，她打篮球，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
　　“…………”
　　“现在回想起来，她去绿风也是因为你吧。”
　　“………关我什么事……”流川枫的声音是一贯的冰冷。
　　“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莲没有理会流川枫，继续说下去，“一下子失去最好的朋友也没关系……我可以把什么都让给她……可是为什么要玷污篮球？为什么只是想单单纯纯地打篮球，也不行呢？”
　　流川枫注意到莲的声音有点哽咽。
　　“前一阵子，连木村学姐也劝我放弃篮球……”莲颤抖着抓住床单，“她说，日本的女子篮球，是没有办法生存的……我的梦想……是没有办法实现的。”
　　流川枫轻轻地将手覆在莲抓着床单的手上，声音有点低沉：“所以你前一阵子才来找我的吗？那个时候的你，就已经决定了吗？”
　　连一下子反握住流川枫的手，力气大得惊人：“你知道吗？你知道吗！要我放弃篮球……想一生追随的篮球……是多么……多么……”
　　“我知道，很痛苦。”
　　“没有勇气走这条道路的自己，没有勇气追逐梦想的自己，我恨透了！我恨透了这样的自己！这样……软弱的自己……”莲的声音里夹杂着抽泣。
　　“不要哭。”流川枫突然掀开了一直盖在莲眼上的毛巾，莲模模糊糊看到他皱着眉头的脸，“伤口碰到泪水会很痛。”
　　仔细看了看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流川枫又换了一块毛巾：“别哭了。”
　　“流川枫，你不一样。”被再度遮住双眼的莲的声音平静下来，“你有实力，男子篮球也有自己的舞台。你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流川枫感到自己的手又被抓紧了。
　　“傻瓜，”流川枫的声音在静谧的医务室里显得格外柔软，“你的梦想，也可以实现的。”
　　“……”
　　“你的梦想，由我来实现。”平静的声音里却包含着坚定不移的决心和郑重其事的承诺。
　　莲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医务室温暖的阳光里，流川枫弯下身子，吻住了什么都看不见的少女。
　　这吻来得突然，却很自然。两人就维持着这个动作，温暖的嘴唇轻轻地贴合着，混合着少年头发上的洗发精的香味。
　　很久以后，莲感到眼睛上的毛巾和嘴上的温暖触感同时移开了，张开双眼，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流川枫的脸离自己很近。她闭上眼睛，感受到他正在对着右眼的伤口吹气。
　　然后，流川枫小心翼翼地在莲的伤口上贴上胶布。近看他，阳光下，他的皮肤白得透明，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个半圆形的阴影。“好了。”
　　“噢。”莲睁开眼睛，僵硬地坐起来，“那么我要去了。”
　　“走吧。”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流川枫站起来，牵住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