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认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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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两人一道离开了这个医馆，佐助暗暗在心中记下了地址和名字。
也许日后会用得上呢，断合医馆。
不知不觉的，就是十二天过去了，远处已经可以遥遥望见樱都郊外满山遍野的樱花林了——这也正是樱都名字的来历。
已是五月，樱花早就开过了，现在只能看见蓊蓊郁郁的绿叶和树下栽种的如火的石榴花而已。
这十二天来佐助对同行的鸣人越发好奇，很少能见到像他这样每天给他新的印象然后又迅速推翻的人。
漩涡鸣人本人完全不愧他的称号——风神，就如同风一般自由不羁飘忽不定的家伙。
流浪武士的生存方式不外乎那么几种——干些别的农民、技工或商人的营生，即是脱离武士的身份；选择新的主公效忠，不再流浪；或者成为打家劫舍的盗匪乃至□□打手地痞流氓；只有很少一部分会一直流浪，同时遵守武士的道德准则。
漩涡鸣人正是这样极少的一部分人中的一个。
明明听他的口吻应该是迫不及待地想赶往樱都，却总会在各地多做无意的停留——据他称，这是为了赚路费和生活费。
他时而会帮某个小食店的老板打一天零工——往往这时，这个小食店的生意会万分火爆，几乎可以达到平时的十倍以上的营业额；或者是帮某个药店上山摘药——他似乎对各地的山上何处长了什么都如数家珍；又或者是接接官方发布的清剿盗匪的任务——一个人干掉一山土匪这样的事不得不说实在是很疯狂，也只有他们这样的顶尖武士才可能做到。
不过这样顶尖的武士往往是不会做这样的小事的。
他现在都还记得那天近五十人团团围住他们索要过路费时鸣人的表现。
“嗯？山贼？强盗？”鸣人依然闲闲地抱臂咬着草，开始在自己包里摸索起来。
“小子少废话！我们是这一带最有名的‘北山龙’！识相点就把包递过来，还可以饶你一条小命！”一个满脸胡子的人粗声粗气恶狠狠地说道，“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样子，保住小命去城里多的是男人会愿意为你花钱的，只要张开大腿好好呆着不要再遇上我们这些英雄豪杰，你这辈子完全可以吃穿不愁的！”
“哈哈哈哈！”周围的强盗们都大笑起来，打量鸣人的眼神也越发不善。
佐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冷冷的眼神瞟过，很有些人被吓到干巴巴的停止了笑声。
鸣人却一点气恼的意思都没有，只是依然摸索着包裹。“啊，找到了！”鸣人抽出一本小破册子，翻到某一页看了看，“北山龙，系北山家族破灭后原旗下武士纠结流匪而成，赏金每人十两，小头领十两，头目二十两。虽然少了点儿，也可以聊以喂饱我最近都饿瘪了的小青蛙的~”开心的将小册子又胡乱塞进包里，他笑得一脸孩子气的天真明媚，“那么，基本上干完这一笔我就会有三百两进账了！”
佐助诧异地看向他。
“啊，抱歉我忘了你呢。”鸣人吐吐舌头，“我们对半分，那就是一百五十两，也不错了~为了正义，请你们束手就擒吧！”
明明是纯净明媚如同五月晴空的人，刹那间刀出鞘，气势变得压抑暴躁而不安定，佐助几乎可以看见干涩的血红色在他身边流动叫嚣。
那把刀明明嗜血狂暴，却奇怪的没有开刃，仿若兽的利爪被削去、蛇的毒牙被拔掉一般不协调。
尽管如此，依然是个好对手。佐助压下身体里的亢奋，缓慢得如同一个仪式般将长刀释放出鞘。
去吧，草薙。
两人都是当世最强大的武士，而莫名的，居然第一次合作就天衣无缝得宛若熟识已久。
他的上身后仰，躲过横扫的刀锋；他的刀身斜上挑，为他挡下变换方向的利刃；他后翻时一脚踹飞了那持刀者的下巴，整个身体划过优美的弧线；他迅速矮下身，刀影如水波般漾过，敌人顿时倒了一片。
绝无拖沓，没有言语，只是眼神动作上的乃至没有交流，彼此就已深知其意。
佐助喜欢这样的感觉，而他知道，鸣人也是。
战斗很快结束了，只剩下他们俩还站着，其他人不是跪趴在地再起不能，就是已经身首异处。
鸣人已经收起了那把奇怪的刀“九尾”，对于这个充满邪气的名字佐助有点不解又有点释然，果然只有倾国的大妖怪的名字才配得上这把戾气时隐时现诡秘莫测的刀。
佐助依然没有收回草薙，他观察了一下战场，走到一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求饶的人面前，举起了执刀的右手，挥下。
刀被意外地挡住了，佐助回头，看见鸣人皱眉的脸——他居然也会有皱眉的表情——问道：“你做什么？”
“杀了他，很明显。只要你有眼睛就可以看不是吗？”对上鸣人佐助总会想要故意气他、嘲讽他，看见那双湛蓝的眸子里恼怒的波涛强自镇定最后爆发的瞬间时他会不由自主的为那种美丽心折。
“他已经认输了！投降了！现在手无寸刃，毫无战斗力，只要送去官府就好了。”鸣人开始恼怒，“没必要赶尽杀绝吧，佐助。”
“正因为他已经认输了，所以他的命不是该由胜者决定吗？我决定让他死，带他的头去官府就可以领赏了，这样也更方便简单吧。”佐助不解鸣人为何要手软，“他们是满手腥血的强盗，从拿起刀的那一刻就注定死在刀下，这样的觉悟每个武士都是有的吧。”
“那也不是应该你来判决的！没有人有权力决定别人的生死，何况他们也并非人人都罪已至死。”鸣人坚持着，突然眼睛中闪过一道惊慌，“小心！”
佐助头也不回的将刀向后捅去，感觉着刀尖划开脆弱的人体皮肤的防护，没入肌肉进入腹腔穿破内脏的流动感。
身后暴起的人动作停滞了，惨叫响起又很快平息。
刀抽出时血像喷泉般外涌，看来是斩断了肾的主血管，佐助判断了一下出刀的准确度，不满的回转后退了几步，正好躲开了溅来的血滴。
他站在血泊前，微微颔首一脸厌弃，容颜俊美宛若天神临世，将刀上的血在跪死的人身上擦净，回头，挑衅嘲讽的一笑。
“如何？鸣人。”
最后佐助杀了一半，被鸣人揪走了另一半。那些穷凶极恶的盗匪在看到官府的人时竟都露出了看到亲人般的安心表情——终于可以离开这两个恶鬼了！呜呜呜……
领完赏钱后鸣人都还一直在生气，直到晚上露宿野外时他都还没有和佐助说过半句话，只一个劲儿恨恨的用刀砍着木头来做火堆的燃料。
这样轻慢刀的武士佐助还是头一次遇见，更加无法容忍理解。但他忍着什么都不说，只是别开了头。
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老师大蛇丸的话：“武士，就是要为剑生，为剑死的人。侮辱剑的人，不配称为武士。”
大蛇丸虽然是个脾气性格都很怪异的人，但他无疑是公认的武士楷模。
不过，他也没有像鸣人这样很高的人气就是了。
每到一处，鸣人都有认识的人，上至当地贵族和富豪，下至普通的走夫，乃至小孩子们都似乎能和他谈得来。
他似乎是个没有敌人的人。
这样想着，他转过头看看不远处正在将一只小花猫递给一个脸上长了很多麻点的小女孩的鸣人。
比如这次吧，就是那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哭啼啼的冲出来朝正在歇息进食的鸣人说了些什么，那个家伙就丢下自己的午饭出去一番查找了。
现在已是午后，他才抱着女孩走丢的猫回来了。他摸摸破涕为笑的女孩子的脑袋，两人说了些什么，都笑了起来。女孩子几乎可以说是蹦蹦跳跳地跑走了，而鸣人则是偷偷摸摸做了个吐舌头的鬼脸，又笑得一脸天真的傻气。
佐助微微侧开了头，他不喜欢见到那家伙这样的笑容，灿烂得仿若太阳一般毫无心事，幸福自在的无忧无虑着，
使他渴望着，又被伤害着，刺痛的感觉阵阵上涌，以致于，想要去破坏和毁灭。
宇智波佐助果然是个只有外表可以看的喜好骗人的东西啊！
这是十二天来鸣人的最大感想。
表面上酷得一塌糊涂，连表情都吝啬给人一个，更别提使人春风拂面的人际交往中必备的润滑剂——笑容了。
这十二天来，他每天都板着一张脸，不主动和别人说话也就罢了，连别人好心的问好和关照他都不理会！
四天前借宿的人家里那个小女儿长得好漂亮的，那么羞羞涩涩的向他问话，他居然只是扫了人家一眼就把人家吓跑了！
这样想着他愤愤的和丢了猫的小女孩儿胡说八道：“那个家伙长得虽然帅，但是早就有未婚妻啦，你现在打听他也没有用的，死心吧。”
“是吗？”小女孩儿抱着猫一脸促狭，“我又不会和你抢他，你那么着急做什么~鸣人哥哥，不管怎么说，这次的家伙虽然是个男人，但比你上次带来的那个姐姐好看太多了，简直像是天神一样的美男子啊~眼光提高了不少嘛，好好把握哦~”
“喂，死不学好的，都在想些什么！说过只是偶遇的旅途同伴而已啦，真是。”鸣人拍拍小女孩儿的肩膀，“你该回去啦，下午还要帮着妈妈做针线吧。”
“嘻嘻，说不过就赶我走的鸣人哥哥，羞羞。”女孩儿俏皮的做了个刮鼻子的动作，这时她笑得两眼闪闪发光，本来平凡的相貌也显得有几分可爱，“再见啦，下次等你回来时我给你做的鞋就该做好了，记得来取哦~”
鸣人吐吐舌头作为回应，笑着挥手作别了女孩儿。
这个女孩儿不过是他浪游各国的途中认识的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朋友罢了，他还认识千千万万这样普通平凡的人。
他们，而不是神灵，构成了这个世界。
回到桌子前，不意外的发现菜早就已经凉了。冷冷的干粗粮窝头很难咬动的，虽然他的牙很好，但也还是比较喜欢刚出炉的热腾腾的啊。
正苦着张脸撕着窝头时，佐助站起身来不声不响的走开了，不一会儿就端了碗热汤面来放到了他面前。
汤面显然是刚煮的，虽然里面没加什么配料，但是新鲜的野菜和浅黄色的面条搭在一起意外的好看，就连素来不喜蔬菜的鸣人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份很完美的午餐了。
他有点愕然地抬头看向佐助，而佐助偏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最后，佐助不得已地逃避鸣人越发闪亮的眼神注视，几乎是狼狈的起身出门了。
专门给我叫了一份汤面吗？一直热在灶边等我回来？
哎呀，看样子这个宇智波佐助，也还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嘛。
鸣人暗笑着吃着面，不自知的吃下了所有他平日里最讨厌的蔬菜，惊得旁边熟识的正在算账的老板连连打错了好几次算盘——鸣人不是最讨厌蔬菜了吗？怎么这次全吃光了？
“歹势啦，说你呆你还不承认。那个表情，一看就充满了年轻小伙子的活力嘛，就像当年你第一次吃我做的拉面时的表情一样啊。虽然不好吃你还不是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老板娘拿扇子敲了老板头一下。
“啊？你做的面那么好吃我当然会吃光了啊。”老板依然不解，“这和鸣人有什么关系吗？”气得老板娘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连连用扇子追加攻击。
说话间鸣人已经将汤都喝的一滴不剩，被告知佐助已经付过钱了，道谢后就匆匆出门去追那个因为有点儿不好意思而先走一步的人了。
“那就是爱啊~傻瓜。”老板娘笑得一脸欣慰，“鸣人也到年纪了呢。虽然不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但是这么俊美又会照顾体贴人的男孩子也是很难得的啊~”
鸣人出了店门自是不知店里老板娘的戏语，他只是匆匆的找着佐助，最后果然在镇口看到了那个抱着刀以赏树之假象行等人之实的人。
鸣人抑制不住嘴角的弧度——这家伙还挺可爱的嘛——快跑几步，几天来第一次和他说话，“佐助，走吧，马上就到樱都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认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