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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Only us in the world ...
你出现的时候,轰隆一声,世界只剩下我们了。
Tina
突然放晴的天,日光倾城。
Tina摇晃着太阳伞,从校门口慢慢走了出来,额头稍微向下倾斜着,齐整的发丝散落下来,在鼻尖上支起一片小小的森林。
这个盛夏,骤然生长起来的森林,在心里也投递下一大片浓郁的荫。
恰恰好,掩盖起,嘴角那葱茏的笑。
该怎么说才好。同学,哟,你在这的出镜率蛮高的嘛!抑或是,呐,同学你的自行车钩住我的影子了呀!有或者是,诶,学长,真对不起撞到你的胳膊了。
一整个下午,她都在为采用哪句话而烦恼着,以至于大把的化学笔记缩水成宇宙空间压缩饼干的大小。她皱着眉,脸庞却红润得发烫。
他,会在那儿出现。
他又,会在那儿出现了。
去,和他说话。快点,管他是不是喜欢淑女、萝莉还是波霸!这年头,速度才是王道!心里有个沉不住气的魔女在叫嚣着,掐住她的耳朵。可是,往往好不容易抬起头,车流对面的人群里,那自行车上的少年便一脚蹬地,而后快速地从她眼前滑过。
很萌的干净场景。
耳蜗里闹哄哄的,但炽热的夏日微风,却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凉爽起来。那是因为,她在那天看到了他的脸,比任何漫画男子还要温柔的脸庞,在懒洋洋的阳光下安宁得像是刚刚从睡梦中苏醒,皮肤很白。嘴唇浅薄得一抿,就快要渗出露珠来。
他的眸子常常面对着背后的座位,也许眼角有一丝余光,轻轻穿越至她的伞下。当然这不过是一个可能,但即便是个可能,Tina就已娇羞地匆忙低下来,手指紧了紧衣角。
他每日接一个同样年龄的男孩,身材略比他瘦弱,发梢长长地遮盖住眼,肩膀削瘦得厉害,手指在耀眼的日光下通透发白。一个习惯性上扬着唇角,一个习惯性弯曲着眉眼。两个俊俏得令人灼目的男孩,笑容灿烂地寒暄着,相互暧昧地你一拳我一拳,美好得令人睁不开眼。
一副一副完整的画面,在Tina的眸子里,连缀成华美的幻灯片。
他总是骑车的那一个,在蹬脚起步之前,轻轻地把一只耳塞赛进身后少年的右耳,爽朗地问一句:“坐好了吗?”抓住他腰间衬衫的少年便浅笑着点头,大声地应一声:“好了好了,明希要出发啦!”
明希。是他,还是他的名字呢?
明明走近到到了能够听清他们说话的地步,还是没能勇敢地搭讪,走近他们周身的光圈。那般谦和明朗的容颜,其实,应该不会拒绝一个怯弱女生吧。
但是,如果……他觉得这样的邂逅太过俗套;如果……他觉得没有必要理会一个陌生的女生;如果……他觉得她的声音一点也不好听……
最害怕的,如果她得到的回应,居然是和在一个男人抢男人的结论时,该如何是好呢?
哎呀,瞧瞧这颗心,紊乱极了。
Tina甩了甩头,小跺了几脚之后终于还是决定暂时放弃搭讪或者表白的念想,安心地观察一阵子再说吧。等一个,他不用接后座男生回家的时间,只有她们两个人在校园里相遇的机会,也许,故事的开篇会更好吧。
和夕阳一起散步,捂着耳朵穿越过院墙里的那片新动工的工地。Tina的家就在一百米之内了。其实,这里离学校很近,是妈妈为了她能在高考时超常发挥水平,而租下的一套两室一厅。
像每个高三学年的孩子一样,在回家之前,她会在楼下的漫画屋里流连一会,哪怕是妈妈来电响起的前两分钟。她会考虑一下,是不是有租上一本新出的单行本,藏在书包的夹层里,在凌晨开夜车偷偷看半个小时不会被发现的可能性。
漫画屋老板,打着哈欠到隔壁超市里买香烟。昏黄的六平米的屋子,只有她一个人。
工地里,传出了继续开工的哨子声。沉重的机器,开始轰隆、轰隆地砸向地面。
她听到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铛由远及近,在身后戛然而止。她不经意的回头,一张五官精致的脸正面对着她的眼。她不知所措地偏移视线,他身后卖零嘴的小贩们被城管的车子声追逐着,四散而去。
轰隆一声,世界就真的……只剩下我们了。
Only us in the world.
“啊,那个……店主不在么?”他雪白的衬衣被风吹起一角,面容皎洁得扎痛人眼。
Tina慌忙地点着头,“嗯,店主他……刚刚出去了。”也不会说你稍稍等一等,也不会说你也是七中的学生吗?就这么转过头去,把目光陈列在漫画书皮上,久久地不敢转动。
开始啪啦帕拉翻着书,她却一眼瞥见画中两个少年暧昧的一吻。
嗡一声,把书掉在地上。
“你书掉了啊。”他“唰”一下弯下腰,大手把书一提。Tina慌里慌张地扑了过去,狮王争霸一般把书抢了过来,“同学,这书是我先看到的!”
“哦,我知道。”他长而柔软的睫毛扑扇了几下,神色纳闷地弯起嘴角。“同学,我是男生,怎么会看BL小说呢。”
一只乌鸦,拖拽了黑线从Tina眼前飞过。一时间,脸红脖子粗。
他抿着嘴笑,也许是见怪不怪。浏览了新书架上的书,挑出几本,便从书包里拿出几本漫画,放在老板的桌子上,伸手拖过电脑下的鼠标,点开录入系统,在第一页的最底下敲了几下,又打上几行字。
还书,借书,自行记账。原来也是熟客。
不再和Tina搭话,也没有回头多看一眼,他坐上自行车,慢慢地骑远。
这么快,他就送走了同伴么?Tina想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眼睛却死死地定在他刚才填写却没有关闭的录入系统上。在余光里,她看到他选取了红色,那一页的最下方,是一排红艳的方块字迹。冠以,张明希。
他,叫张明希。
他叫,张明希。
Tina脑海中所有的被同学们灌输的零碎话语,以张明希为关键词快速运转起来,顷刻,排列成密密麻麻的文字,清晰地闪烁成烫金体。
高三(七)班的学生,书香门第,校草级的美少年,学业的目标是北方的Q大。最爱穿白亮的衬衫,性格谦和无害,特长是钢琴,也常常在周末的时候背一副墨绿的画夹。有亲密的同性朋友一名,却不喜欢和女生接触。
“不喜欢……和女生接触啊。难道真有那种倾向?”Tina默默地念叨着,扬起的眉瞬间耷拉了下去。
张明希
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的呢。
也许,只是一个恰好舒服的距离。
从小性格幽闭又被父母溺爱的关系,他不喜欢和陌生人走近他一米之内的距离。除了韩佳,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唯一玩伴,还有她——每次驻足在阳光下,洁白的裙摆,淡淡的宛如纤薄的蝉翼。
她只是低垂着眉眼,浅浅的笑着,在流苏般华美的日光浴里,撑起一把伞。
刚刚好,她踩着他的一米圈线。于是,他默许着这种巧合的尊重。她的目光很小心,是怕打扰了他和韩佳每日的兄弟会晤,还是……
明希没有时间想得更多。他有比韩佳更多的习题和试卷要去处理,在爸爸严厉的面孔浮现之前,他必须心无旁骛地伏案,这样才可能在半夜温习时,能从书包里拿出几本新出的漫画,在氤氲的灯光里开心地笑痛眼角。
眼角,常常被过长的发丝遮盖着。重叠的黑眼圈,只有在韩佳的笑声里,才不会显得那么刺耳,那么浓烈。
浓烈的仰慕话语和惊呼,来自于同学或老师,其实和爸爸的赞扬,同样沉重。
“Q大,你真的想考吗?”韩佳在自行车扬起的风里,这样问着。明希苦笑着揉搓着发红的眼睛。“那么,你又真的想放弃画画吗?”
“不。”异口同声的,两个人微笑着击痛掌心。
十八岁的夏天,像莫奈的调色板一样,绚烂而潜伏着忧伤。
放学时,短短的五分钟路程,明希和韩佳交换着周末去写生或者自习的场所。他答应借给韩佳白衬衣出席固守规矩的绘画教室,韩佳答应他为短暂的外出向家长做出证明;他答应帮忙韩佳保存墨绿色的陈旧画夹,韩佳答应他模仿老师的电话通知星期天要回学校补习。
只为了,相互换得,那一点点自由的空气。
即便在周末更加嘈杂的公园里,或者大爷大妈也不肯放过的票友相聚的荷塘边,他们还能放肆地大笑着,一个支起画架来写生,一个躺在草地上阅读阿加莎•克里斯蒂。
“也许,我能在拿到Q大毕业证书的第二天,和你私奔。”明希眨巴着眼,看着韩佳面对着荷塘,却画出的一大片萧索的草原。
韩佳头也不回地勾勒出一个黑漆漆的人影,说:“好啊,只要你到时,能在法文报纸上,刊登出给我求婚启示,哈哈!”他的笔狠狠地拉出一条长线。沉默的片刻,肩膀上,有濡湿的凉意。
“切,谁要跟你一对CP啊!你跟我听好啦,就算只能成为流浪画家,你也要给我爬回来!”明希想要掐住他的脖子,哪怕能有片刻让他打消掉不上大学的念头,他真的宁愿他就这样窒息。
韩佳的父亲因工伤断了腿,母亲得了很严重的肺病,他需要钱。
理想不能给他钱,画画不能给他钱。但是他的二叔能给他钱,只要愿意放弃大学,去他在法国的服装工厂里打工,就可以。他需要一个家里人,帮他守护财务账册。
贫瘠的理想,在单薄的青春面前,风声鹤唳。
“这个星期的钢琴课,你还去吗?”韩佳拎着画笔,看着明希刚才自觉垫在他调色板下的“废纸”皱起眉。那是一张物理考卷,显然不是明希父亲期望的分数,他担心起他们这个本该温馨的周末。
“去,我要弹新曲子给你听呢。”明希对考卷上的色彩并不满意,扯过韩佳的手,又加了一抹墨绿。“呵呵,这才是你经手过的风格嘛!”
“那你的风格呢,是在肖邦里穿插周杰伦吗?”韩佳心疼着自己的颜料。
那只是一个荒诞的玩笑,明希却觉得自己已经开始上瘾。在老师的眼皮底下,前一秒正情绪高昂地演奏着“幻想波兰舞曲”,后一秒就开始了杰伦的rap间奏,表情从肃穆昂扬立时变换成嘻哈和不羁。他一瞥见老师瞪大的眼珠,便故作镇静地又一次瞬时改变表情,再次高昂地演奏回肖邦。
韩佳始终抿着双唇,以极其享受的姿势坐在窗边,眼窝里盛着清澄的笑。
老师依稀听到了清浅的笑,猛然转过头,看到的却是韩佳波澜不惊的脸。她诧异地摇摇头,默然了一会,骇然地扯了扯自己的耳朵。
“哈哈哈哈——”钢琴课结束,明希憋不住地拍着韩佳的大腿,“你有没有看到她那个表情,哈哈哈,真笑死我了。韩佳,你小子的演技太好了!”
韩佳唇角微翘地耸了耸肩膀,“那么,你开心吗?”
哪,是啊。开心,好开心。明希擦拭着眼角笑出的泪,感激地捶了捶兄弟的胸膛,视线却幽然偏离,捕捉到窗帘外那一抹轻柔的洁白。
是她,她又来听我的钢琴了啊。刚才,那似有似无的清泠笑声……是她吧。
Tina
脑海里被一个又有一个明耀的笑靥,和一段一段的肖邦挤得鼓鼓囊囊。上节课记下的公式,Tina转眼就忘记了。她摸出笔,漫无目的地在课桌上划拉着。
同桌的小蕊撞了一下她的胳膊,“你最近怎么总是走神啊。”
她咧着嘴嘿嘿傻笑,继续失魂落魄,手中的笔在纸上猛然划出一个钩来。顿时,小蕊立刻兴奋地在空中扬起手臂,“班长,她要报名做主持人哦!”手指指向Tina的鼻尖。
Tina愣然地低头,原来那是征选校文娱庆典主持人的表格。她一不留神,竟划下了同意竞选那一栏。她叹息地望向小蕊,嘴巴半张在空中,浮动在喉咙里的话最终被一个声音堵了回去。那是女生们小声的议论,“庆典上,要公布上次英语竞赛的优胜者吧,听说那个美型的张明希是第一耶。”
僵硬的脸,立即,柔软成明黄的花瓣。
十天里,口才的潜力,竟郁郁葱葱地爆发了出来。Tina如愿成为了女主持,在众多张讲稿中,她挑出了颁奖的那几页最长的,心安理得地接受着男主持感激的眼神。
那几日的天空,稀薄的云团也汇聚得更频繁,棉花糖一般包裹着她的视线。
视线就这样,无法控制地,朝向着一个方向,汹涌奔赴着。阶梯坐席上,他轻淡温暖的目光,被高高的唇角聚敛着,认真而持续地投递到主席台上。
此刻的她,就站在这一束目光的中央。
她在两个小时里用力地绽放着,像一朵含苞的雏菊,小心而纤柔地梳理着自己唇边的笑。直到心跳慌乱地念出他的名字,看到他慢慢地起身,朝自己一步一步走来。很久之后,她还记得那一刻,自己猛然低下的眼,和拿错了奖状的潮湿的手掌。
“谢谢。”他的小指,蜻蜓点水般,拂过她的手腕。
Tina慌乱而羞怯地转过了潮热的脸。她故意伸出那只裸露地手腕,递上奖状。每一次,她默默出现在音乐教室外时,那只手腕总戴着一根银白的手链,曝露在窗帘的边缘。
她不愿让他看见所有。
但却,想让他知道。
哔一声,有人摁下了故事的快进键。
张明希
韩佳说,我们就努力最后一次吧。
于是,明希参加了校英语演讲,披荆斩棘,果真夺得了第一。可是爸爸依然摇着头,撕毁了他们之前定下的协议。如果能得到第一,就让他报考北京外国语学院的协议。担任了一辈子文化干事的爸爸,依然瞪着眼——张明希,你要读医学院,那才是最稳当的饭碗!
饭碗,在他的手上一滑,摔碎在脚下。
颁奖的当天,他发着烧,因为过度的劳累,在冗长的庆典上几度昏昏入睡。在韩佳的肩膀上,他紧皱着眉头,一动也不动。后来,手拿奖状的他惶然失神,只保留了三分钟,就面无表情地把它撕得支离破碎。
同样支离破碎的,还有他体育考核的成绩单。
在森然的雨季里,明希苍白的脸被雨水不断冲刷着,他全班倒数第一的体育成绩,即便笼罩着刚刚过线的文化分数,也是不能换取以严格著称的Q大录取通知书的。
素质教育的宽厚,就是淘汰掉拼命学习却拼掉了身体的孩子们。从小,所有人告诉他们的,就只是,成绩高于一切。但现在,成绩不能高于一切了,他们该向谁,讨回那十几年的健壮身体。
明希,不敢向爸爸讨回。他吃力地开始在操场上跑着那1000米,韩佳在前面三米的距离,不断牵扯着他摇晃的视线。他大口大口喘息着,余光中有一束长发飞散在耳边,是她,蝴蝶一般翩然降落在他的眼前。
干净的脸,宛如清晨打在树叶上的露水,透明得可以看到纯白的内里。
她的眼神,在回眸的时间轴里,显得忐忑而饱含悲悯。
她是在怜悯这样的我么……明希擅自把她的目光归类,倔强地鞭策起自己的脚步。不能,至少不应该让她觉得我很可怜。他暗自谦卑着,决定燃烧掉身体里最后一点体力,奋力地向前奔跑着,快速奔跑着。
她的脸,在明希超越过去的时候,有着小小的惊讶。
明希的嘴角弯曲着,长长的发梢从耳蜗边滑落,在微风携带着细沙过境的那一刻,不偏不倚地钻入了他的眼角。一霎那的黑暗,不过是两秒,明希颤巍巍的脚没能跨过一块笨重的石头。
脚腕,剧烈疼痛着。他看到她弯下身躯,向他伸出了一双无暇的手。
“还能站起来吧。”她的语气柔软而清凉,犹如一层层雪白的冰沙。
“你也是高三的学生吧,有想考的大学了吗?”明希抓住她的手,借力站起来,没有说声谢谢,却问了这样一句话。他也觉得突兀,但已收不回了。
不料她瞬时笑靥如花,大声而清晰地回应:“有,是Q大!”
把电脑清了一清,居然清楚来这么多文,额~~~~~~~~~~~拿出来晒太阳啊,亲们,你们就是我的太阳呀不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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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Only us in the 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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