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 前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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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西域的秘密
西域, 匈奴都城统万城阿姆希特神殿之中, 黄昏时分。
一支匈奴王庭的护卫队护着一辆马车停在了神殿石阶之下。护卫队全体翻身下马,单膝跪在马车两侧,驾车人则于车旁门帘前伏首为礼，轻声道：“王，神殿到了!”
一身型高大的魁梧男子掀帘而出,从马夫的背上踏过径直走到神殿门前。
“咿──拉”的一声,大门缓缓打开,一个女子跪在门前“单于,祭师已经等候多时了! ”
单于点点头“带路!”
阿姆希特神殿依山而建,和普通的神殿不同于,整个神殿是封闭式建筑,内里不见一丝阳光,全由烛火照明,它,更象一个大墓室。待单于走入大殿,大门缓缓关上。
由于不适应光线的差异, 单于眯了眯眼睛,那女子轻笑一声递给单于一盏灯,在前面缓缓走着, 她的背影苗条，一头长又整齐的黑发垂在腰间，单于停下脚步: “你,是巫女?”那女子回头,单于这才看到那女子的相貌,她长得不象匈奴人,柳眉皓眼,薄唇悄鼻,在灯光的照应下皮肤细腻如凝脂一般,单于下意识的抬手想摸摸那细致的脸。
女子灵巧的一闪,掰动身旁石壁上的火炬,一堵石门随之开启,女子跪下: “单于请!”
原来神殿尽头是一间密室,中以烛火取光,看不怎么真切,只隐约可见四周都是巨大神像及浮雕, 神坛上,一妇人闭目独坐。她穿着宽大的长袍，头发拢在左耳之下,发端用银绳系着象征阴阳的法器。也是俊脸柔肤，乌眉灵目。怀中抱着一只黑猫。
听到石门启开的声音，黑猫自妇人上跳下来，轻捷地落在单于面前,直直的盯着他,眼中一丝幽光。妇人睁开眼睛“灵,回来!”
黑猫顺从的偎回妇人身旁。
单于长吸口气：“祭师,本王此次前来……”
“大单于,”妇人缓缓地从神坛上站了起来，长袍随着她的脚步一步一步拖下神坛，袍上绣的是团花图案，色彩艳丽，绣有四只黑羽、红眼的鸟，腰间用红绳系了两个铃铛,每走一步便发出清脆的响声：“记得单于当日说过我教乃污浊之术,故不为大雅。”妇人走到单于面前(此时才看到妇人眉间镶了一颗黄金眼,脸的两侧则是对称的黑色符号)她眼波中带着摄人魂魄的妖媚,唇边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她盯着单于的眼睛“听闻单于年年征战却苦于挫败,难得还有闲情逸致来我这里小坐,让我甚是感激。”
大单于眉头紧皱,双手握拳,强压怒气: “如渥都干腾日,请原谅我当时的跋扈与不可一世!”单于深吸口气,抿紧嘴唇跪在地上,双手交错合掌放在额前向着神坛叩首,他站起身来,面对着祭师“若然帮本王克敌,在所不辞!”
“君无戏言!”妇人两眼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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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匈奴早先信仰的是女性神灵,后期建立奴隶质帝国后逐渐信奉“天为父,地为母”祭师也由男性担当,女萨满遭到排斥;“如渥都干腾日”是匈奴术语,指萨满女神,和古蒙古语音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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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君山不死酒
洛阳历来是人文荟萃之地，可称人杰地灵。洛阳城西的栾宅是当地赫赫威名的一族,虽不为皇亲,也决非商贾,但宅主栾大生就一副仙颜,须发皆白，双眼微眯，头上一支白玉簪,再加上他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常以小仙自居,世人褒贬不一,有人喻为痴疯,有人却对他上待有佳,供以细软,他也乐得自在,以此度日。
一日, 栾大正在家中烦闷,忽闻家人来报,有贵人登门造访,遂整理装容,迎出门去。
原来是一位身着华丽、头戴斗篷之人带着侍从前来。(那侍从就是先前长安市集荒废宅院密室中的黑衣人,那戴斗篷之人想必就是那衣着华丽的神秘人了.)
“小仙有礼了,两位里面请!”
栾大看见这客人衣装气势非同平常人,认定这人又是寻仙问祖的哪家贵人,便以礼相待,却没想到这两人却不客气,径直入堂,就坐案前,迟疑了一下,随后唇边一笑,在家人耳边嘀咕了几句后也进了厅堂.
“哈哈,” 栾大笑着坐到案前“来者是客,小仙猜两位远途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哼”头戴斗篷之人轻哼一声“衣装有异自然为异乡客,还需猜?都说栾家有仙缘,今日前来就是看看仙从何来!”他抬高了头,直盯着栾大.
有斗篷相隔,栾大自然看不清那人的神态,但也感受到了锐利的目光, 栾大面露异色,略有温怒却不好发作;此时外面一阵喧哗.
原来城东张姓人家夫人突然暴病,全身抽搐不止,医者也束手无策,所以张家把病患抬到了栾家,希望栾仙人能只手回天.
只见栾大目不转睛的看着患者，一边拂着自己的长须一边把手搭在患者的腕脉间细细探究，他轻笑一声后，一掌拍在患者的头顶百会穴上。这患者经此一拍，立刻坐将起身,口吐鲜血后又重重倒下,竟然气息全无。患者家人均大惊，欲扑上前去阻止，但双脚却象钉住了般动弹不得,口中大骂“你这庸士,对吾家夫人做了什么,快还吾夫人命来!”说完嚎啕大哭.
头戴斗篷之人在一旁冷眼旁观,看见栾大回头一笑,道：“莫急，我正在为尊夫人伐筋洗髓，稍后再作解释。”片刻后，栾大移开手掌，那患者胸部稍有起伏,一层幽蓝的光隐隐在患者的心口闪现。头戴斗篷之人大惊,身体前倾,呼吸急促.
一盏香的工夫,张家夫人慢慢睁开眼睛,起身跪在栾大面前：“谢仙人驱走恶灵!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栾大捻须一笑：“除鬼驱恶乃是小仙份内之事,无须言谢!回吧!”
待众人离去, 头戴斗篷之人一改冷漠的态度,抬手施礼：“救人性命却不图回报,果然乃世外高人!”
“哪里!哪里,” 栾大起身回礼“此乃小仙份内之事也!”
“看栾大仙风道骨,须发皆白但容颜尚轻,这是为何?” 头戴斗篷之人说出心中疑惑.
“哈哈哈哈” 栾大不慌不忙坐到席上“小仙虽无仙术, 但也有几分道行, 求仙拜神，祈福延寿，炼丹生金自然不在话下.”
“哦,那栾大今年高寿?” 头戴斗篷之人满是疑惑.
“小仙初涉仙域,才140岁.” 栾大泰然相对.
“哦?那凡人如何延年不老?” 头戴斗篷之人很迫切的问.
“呵呵呵呵!” 栾大端起杯茶只笑不语.
头戴斗篷之人发现了自己言语的急切,直了直身子,咳了一声:“若然先生能告之不死之法,定当重酬相报!”
“其实相见是缘,又何需拿世俗黄白衡量?” 栾大装腔作势的站起身来,望着窗外“胶东君山之上有美酒数斗，如能喝到，可以不死为神仙。”
隔日,洛阳栾宅收到匿名送来的株钱千贯,布匹数车.
皇城中,突闻武帝突然斋居七天，派人带童男童女数十人到胶东君山,说是求仙酒，一行人在一道观中果得仙酒一杯,回京复命.
末央宫中
武帝与东方正在下棋.
“东方,仙蛊一说你可相信?”武帝手执棋子久久不落.
东方专注于棋盘并不抬头“信,则心知,不信,则不知.”东方抬头“皇上,落子吧!”
“呵呵.”武帝落下一颗棋子.
“看来皇上心思并不在棋上.”东方落下一颗棋子,盘内已成定局.
此时宦官来报说是仙酒已到,武帝忙站起身来迎了出去,接过仙酒,却不着急喝,使劲闻了一口,“果然是仙酒,如此醇香!东方,你也闻闻!”武帝心情很是愉快.
东方淡然一笑:“若真是仙酒,那臣一定得一睹为快了”说完接过那仙酒竟一口喝下,武帝半晌没发出声,只是瞪大了眼睛.
“好你个东方朔,竟敢……竟敢偷喝朕的不死之酒!”武帝终于回过神,却语无伦次.
“东方从皇上手中接过的酒,怎言偷?”东方倒转酒杯把杯底的余香也一并添入口中.
“东方!” 武帝大怒，“你私喝仙酒为不敬,戏弄朕为不忠!不敬不忠者,死!” 武帝一甩袖,打掉东方手中的酒杯“来人!拖出去……”
“陛下息怒!”东方不紧不慢的走到武帝面前施礼“方才东方只是回答陛下的提问而已.”
“朕问你?”武帝不解.
“正是,”东方拂须直言“方才陛下问东方可信仙术,东方此举想告之陛下,假如酒有灵验，陛下杀我，我也不死；要是没有灵验，这酒有什么用呢？”
武帝吸了口气,来回跺着步子,又猛然回头指了指东方,即而仰天大笑“好你个东方朔!”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 前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