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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杀人者展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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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夜里
安平县的堂鼓惊天响起,县令徐宝庭刚刚酬唱一番回府,手忙脚乱换上官服,这一上堂,又吃一惊——咦,这不是老熟人古长玉,古妈妈吗?
他忙加倍肃颜道:“堂下所跪何人?”
古长玉大嚎一声,哭道:“民妇古长玉见过徐大人。民妇的女儿死得好冤呐。”
“小红,她、她、她死了?”徐宝庭吃惊下一拍惊堂木,前天还斟酒来着呢。
“大人请速去捉拿凶手。”
“凶手是谁?”
“凶手乃是展昭。”
徐宝庭这晚上可是吃惊吃到饱了:“展、展、展昭?开封府的展护卫?”
古长玉哭道:“正是,他醉酒行凶,现在还睡死在惜春院呢。”
徐宝庭连忙率领师爷衙役,一行人轻装简行、轻车熟路就到了惜春院。
徐大人一进如梦房间便见到一身黄衣的小红仰卧厅中,前胸一团血红,忙走到近处查看,那小红面色铁青,颇为狰狞,徐宝庭一下连退数步,却绊着件物事,踉跄一步,低头一看,差点没晕过去,脚下另一具尸体更是浑身浴血,死者还呈死不瞑目状,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古妈妈,你不是说死的是你的女儿吗?”徐大人连忙质问古长玉。
古长玉一福道:“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展昭见我家小红年幼可欺,欲恃酒强-暴,小红是我义女,从未接客,自然不肯,这位是我请的教习徐烟,他上前拦阻,结果两人均被展昭刺死。”
“原来如此。”
古长玉泪如雨下,拉住徐宝庭臂膀晃啊晃啊,哭诉道:“大人一定要为民妇做主啊,民妇的义女小红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徐宝庭一甩手道:“是不是黄花大闺女验过便知。”
古长玉连忙将准备好的金锭子塞到师爷手上。
徐宝庭一挥手,吩咐衙役道:“把展昭带回去。”
展昭此时还伏在桌上,一身酒气,似乎宿醉未醒,眉头紧皱,鼻翼微动,棱角分明的脸庞隐隐有些汗,两个衙役架了他就走,正在此时,一朵红花不知从桌上还是展昭身上跌落下来。
一个衙役捡来交给徐宝庭,道:“大人你看。”
“红花?”徐宝庭顿时满眼放光,难道这展昭便是近来连连杀官的红花杀手?我立了大功一件?
他随即想到包黑子那张比锅底还黑的脸,立即跌落云端,这展昭可是他的人,只怕这大功未曾立,乌纱已不保啊!
这案子还是不要声张,这么烫手的山芋还是请别人吃吧。
展昭躺在担架上,和两具尸体同一待遇,蒙上白布从惜春院后门抬出,本打算来救出丁丁的白玉堂看在眼中,寻思这惜春院竟然关门大吉,此时一群衙役又抬出这么几样东西,看来出大事了。他连忙潜入,在这兵荒马乱、群龙无首的惜春院如入无人之境。
白玉堂不比展昭,他可是青楼中的常客VIP,才进院子,立时觉得这地方绝不是一般青楼,庭院阁楼规模虽小,可花园不乏名种,画栋飞檐不乏百工千工的佳作,厅堂布局更是暗合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青楼赌馆堪舆不传之秘,是谁这么大手笔呢?
白玉堂细细搜寻,底层共四个暗室,都空无一人,这暗室多是处置不顺从的妓-女之用,青楼必备,并无特出,这各处迎客房间更是毫无线索,甚至连厨房、库房、柴房都一一检视,还是一无所获。
丁丁啊丁丁死哪去了?白玉堂正彷徨不知所往,在茅厕外竟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展昭。
两个半醉的惜春院的姑娘正切切私语,一个言道:“古夫人可不让咱们议论此事。”
另一个不屑道:“能封得住酒坛子,还能封得住嘴?我就不信了。你可知小红死在如梦房里?”
“哪能不知呢,她和徐烟死得可真惨。你说真是开封府的展昭杀的吗?”
“说不好,男人疯起来什么事干不出来?”
“这倒是。”两个女人嬉笑着跑开了。
白玉堂吃了一惊,又觉莫名其妙,这猫儿要杀人还能让人给抓住了,稀奇稀奇啊,不可不到县衙看看好戏。
他跑到县衙,却见展昭一直昏睡,没法儿奚落,丁丁仍下落不明,又不知前往开封府通知公孙策的汪大海和梅娘如何了,憾道:“猫儿,这次就放你一马。”
说起这报讯的汪大海确是一位信人,酉时许果真来到东村寻找白玉堂,可惜,他实在是太守信用了,除了说他的朋友现在失陷在安平县的青楼惜春院中急需白玉堂出手相救,其他一切事宜均是一问三不知,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到现在白玉堂还不能肯定那“朋友”是男是女,是不是丁月华,其他废话倒是唧唧歪歪地和梅娘说了不少。
(是白大少自己听不懂吧?谁叫那两位的共同爱好是种菜呢?)
白玉堂心急救人自己立即赶往惜春院,本是请汪大海跑一趟开封府报个信给公孙先生,谁知梅娘一听开封府三个字马上要求同去,这女大不中留啊。。。。。。
开封府的不眠之夜。
包拯书房之中耸着汪大海这座铁塔。
汪大海行礼道:“汪大海见过包大人。”
“不必多礼。公孙先生说你有了丁月华丁姑娘的下落?”
“草民向白少侠求救,救的是草民一位挚友,至于他姓甚名谁、身世渊源,草民一概不知,亦不相问。”
包拯已听说这人乃如意淘中一巧匠耳,没想到竟是个性情中人,点头赞许道:“好,隐姓埋名必有隐衷,引为知己又何必穷根究底,本府就称之为令友。汪大海,你是何时又如何得知令友身陷险境的?”
汪大海拿出徐烟那封古长玉代笔的书信呈予包大人。
包大人一读之下疑惑道:“这封信除了措辞过于恭谨,不似江湖中人,并无特别之处。”
公孙先生拿出“展护卫亲启”那封信,补充道:“这不是同一笔迹。”
汪大海上前一步,指着信纸道:“昨夜情况险恶,这封信确实不是我朋友亲笔,而是请了惜春院的老鸨代劳。我那位朋友口授此信时一说到关键字便按我们的约定做出暗示,故而我知道他是要告诉我‘东村白玉堂’这几个字。”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细看下这封信:
○东家在上,徐烟乡野○村夫,得蒙不弃,○白赠衣食三月有余,恩情不敢或忘。今于惜春院突感恶疾,需养病数日,万望○玉成,徐烟来日○堂前叩首拜谢。
其中确实嵌有这五个字,好个机灵姑娘。
汪大海接着道:“汪某一离开惜春院便立即赶往东村,可惜昨日和白少侠错过了。在下白天当值必须赶回如意淘,因此直到今晚才通知到白少侠,他已赶往惜春院救人,让汪某和梅娘来报个信。”
包拯和公孙策交换了眼神,公孙策道:“那你们可以宽心了,展护卫现下也在惜春院,有他和白少侠两人,令友定可无恙。”
此时马汉步入书房禀道:“白玉堂求见大人。”
他话音未落白玉堂已经整个人出现在包大人面前。
“白玉堂在此。”
包拯和公孙先生望向他身后,没有人。。。
半晌。。。依然没有人。
公孙先生忍不住问道:“白五侠,丁姑娘和展护卫未与你一同回来吗?”
白玉堂沉声道:“白某到了惜春院不见月华踪影,反倒是展护卫。。。。。。”他一脸沉痛,叹息一声,可惜这种时候,他嘴角一丝忍不住的揶揄又出卖了他。
包大人也忍不住了,问道:“展护卫如何?”
“他在惜春院看中了老鸨的义女,相逼不成,把人家杀死,还杀了前来拦阻的另一个叫做徐什么的教习。”
包大人和公孙策脸上浮起讶云,异口同声道:“徐什么?”
白玉堂没想到他们居然不问展昭竟问那死了的教习,语窒道:“好像、好像叫做徐烟。”
包大人和公孙策更是震惊,展昭杀了徐烟?绝不可能。
包大人审案一般喝道:“你可是亲眼所见?”
这句话震得白玉堂真的如雷贯耳,忙道:“并非亲眼所见,而是在安平县衙听来的。”
包拯颓然坐下,道:“县衙传出,必非无因,天明只怕便有文书送到。”
汪大海闻得白玉堂所言,头脑翁然一震,徐烟已死?实难置信。
他突然抬头相询白玉堂道:“现下死者何在?”
“当在安平县,不知停尸何处。”
汪大海当即向包大人告辞,众人皆大惑不解,白玉堂问道:“汪兄,你。。。。。。”
汪大海只留下一句话:“未曾目睹,岂可轻信?”
包拯点头赞许道:“确需查证。”
书房所立各人均对汪大海刮目相看,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开封府今夜无人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