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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惹祸的红花 ...

  •   展昭回到开封府,未及喝上杯热茶,公孙先生来访。

      “先生。”展昭行礼。

      “展护卫回乡祭祖可还顺利?”公孙先生顺口关怀一下。

      “顺利。”展昭知道公孙先生绝对不是来打听自己回乡祭祖都干了些什么的(虽然看官们很想知道),“开封府这段时间可还太平?”

      “唉!”看公孙先生的脸色直追包大人就知道,可能还不止不太平那么简单。

      “这段时间出了个红花杀手,先是杀了高侍郎,又杀了铁捕头,且都留下红花为记,公然挑衅,猖狂至极。包大人查无头绪,又担心有新的案件发生,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啊。。。”

      展昭闻言心中一沉,忙追问道:“案情如何?”

      公孙先生拿出一份卷宗和一包物事,道:“笔录和证物在此,展护卫慢慢参详。”

      他这段时间一个人苦苦支撑,已是不堪重负,如今展护卫总算回府销假,也算有人分担。

      公孙先生正欲离开,展昭又留他道:“先生,展昭还有一件怪事请教。”

      “今日展昭初一回城便遇上一位青楼女子。”

      “这有何怪?”

      “奇就奇在那位女子的样貌和展某过世的未婚妻月娘极为相像,展某心中隐有怀疑,可又无法明晰。”

      公孙先生一捋髭须,答道:“既然不知底蕴,多想亦无益,不如依心而行,当助则助,当查则查。”

      展昭颔首道:“展昭明白了,我本就打算明日去那惜春院看看有何古怪。”

      公孙先生点点头,带着无比暧昧的笑容,闪人。

      第二天早晨。

      徐烟一跨出如意淘,原本精光闪闪的眼睛马上半开半合,以一种梦游的状态走出街,梦游可是最忌讳被人喝醒的。

      “徐烟。”

      谁这么不识相?徐烟努力睁开眼睛,正是展大人穿着一身白布衣衫杵在面前,展大人果然是衣服架子,能把这么朴素简洁的款式穿出玉树临风感来。

      “展大人。这么晚了,您还不睡啊?”

      “??”每一次和徐烟打招呼都让人很难招架,展昭实在憋不出“晚上好”三个字。

      “展某有事相询。”

      徐烟一下精神了,问道:“对哦,你昨天探出什么究竟来了?”有八卦听呢!

      “我们去福广楼坐下说。”展昭也不问徐烟愿不愿,当先往楼里去了。

      那就是说来话长啰?徐烟被八卦吊起的兴致马上被瞌睡打了下去,我可是通宵干活呢。

      福广楼是在如意淘斜对面,也是沈墨的产业,三层飞檐重楼,一面临御街,一面临平缓娴静的蔡河,展昭选的位置正是一间俯视长街的厢房。

      两人窗下对坐,徐烟苦着脸,自顾自看着一双手,埋怨道:“我昨天伺候了十七位客人,你看,手都泡得起皱了。”

      展昭眉眼一扫,不吭声,暗想:还不是你自找的,还说什么这份工作很重要。

      “你不知道,有个客人可恶极了,来如意淘的客人毛手毛脚的都是家常便饭了,可他居然下狠手,把我们奉茶的姑娘捏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人家越喊疼,他反倒越高兴,我恨死他了,所
      以。。。。。”徐烟咬牙切齿地道,又突然嘿嘿奸笑起来。

      展昭见她挤眉弄眼,好奇起来,问道:“所以怎样?”

      “我在他头发里撒了这个。”徐烟从袖口摸出个小盒子,里面是绿绿的粉末。

      “毒-药?”展昭警觉道。

      徐烟笑了:“是,是毒-药,头发会掉光的。”手指一弹,绿粉落在展昭头上,展昭闻到一股淡香,很是宜人。

      “香粉?”展昭奇道,“这能有什么用啊?”

      “这是我自己配制的香粉,丁香和豆蔻混合味儿,三五天都洗不掉的,那人出了名怕老婆又爱鬼混,这次回去被老婆闻到,肯定比死还难受。”

      展昭温和一笑道:“你怎么这么孩子气。”

      这一笑比身后缓缓升起的朝阳还要灿烂,徐烟看痴了。

      咳咳!展昭发现自己完全偏离了主题,连忙补救,问道:“你跟如梦怎么认识的?她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徐烟暗笑,果然是为了如梦而来,添油加醋道:“这开封的青楼楚馆倒有一半是沈爷的产业,还有一半也时常到如意淘出堂子,我跟他们这行都很熟。两个月前,古长玉看中了我天下无双的技艺,请我教她的姑娘们化妆梳头。那会儿如梦刚进惜春院,她性子温柔,老被人捉弄欺负,我看不过眼,帮了她几次,就成了朋友了。那时我就知道这个姑娘一定会大红大紫的。你想,她人漂亮、性子好,弹得一手好琴,唱曲儿又好听,又有个傻弟弟让古长玉捏在手里,古长玉不捧她捧谁?”

      徐烟顿了顿,想起如梦的女儿兰兰来,这个可不能说,这是如梦的秘密,让人知道了,以后就不用做生意了。她望着正仰头饮茶的展昭,问自己:这不算骗人吧?

      “她现在很红?”

      “嗯,可红了。你想去见她?”徐烟好奇地问,然后自己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再诚挚建议道:“不过她很贵的哦,陪顿酒要二十两、听曲加十两,陪夜要五十两,度宿要一百两,若是要出堂,就要一百五十两。。。。。。”

      展昭俊脸大红,连连道:“展某并无此意,只是因为她和展某过世的未婚妻肖似,所以。。。。。。”

      徐烟一脸的了然加暧昧,拼命点头。

      展昭暗恨,这姑娘脸皮厚得!!

      连忙转换话题,他从怀里拿出一朵红花,问道:“依你之言,你对女子的梳妆饰物颇有研究,能看出这朵花有什么特别吗?”

      徐烟茫然不觉展昭的窘态,非常淡定地拿过红花端详,然后说出一句惊人之语来:“这朵花很特别。”

      展昭瞪大了眼睛,自己研究了整晚,不觉得有任何特别之处啊?!

      “请徐姑娘赐教。”

      徐烟立马大师上身,正颜道:“简单来说,一、此花用的红娟是锦绣阁上个月新进的一批江南货色,不过很难查,因为锦绣阁兼做批发生意,这批货全城都能买到。二、做花的女子女工很一般,这线头粗的。。。。。”

      展昭问道:“这花一定是女子做的吗?”

      徐烟道:“这么差的手工,本来男子也是可能的。不过,我正要说第三点,这朵花上有一种淡淡的脂粉味,男人做的应该没有。”

      红花杀手还有帮凶?!展昭双眸一亮,一手拿过花来细细一闻,香味,有吗?

      徐烟突然拉过展昭的衣袖,一边闭上眼睛轻轻闻着,一边教育展大人道:“男人的味道是完全不同的,那种如旷野晨风、夕阳斜炙的感觉,女人是无论如何不会有的。”

      她突然睁开眼睛,眼中的展护卫嗅着红花,今天第二次脸比红花红。

      “你那朵红花是一个佩有碧云轩特制香囊的女人做的,这种香囊名为‘所染’,是去年才出的珍品,产量很小,碧云轩的掌柜说不定知道卖给了什么人。”

      “所染?好怪的名字。”

      “所染出自《墨子》——子墨子言见染丝者而叹曰:‘染於苍则苍,染於黄则黄。所入者变,其色亦变。五入必而已,则为五色矣。故染不可不慎也。’寓意人如白帛,染朱者赤,染墨者黑。所以这种香囊不仅带香,还可助佩带者本身韵味,即便过了整年,我仍然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徐烟嗅着那片白色的衣袖思索,脸上泛出神圣而笃定的光芒,口中侃侃而谈,那种气度深深感染到展昭。

      一花一世界,在徐烟的那方小小的天地,她也是王者。

      回袖。

      展昭眼中的徐烟突然模糊了性别身份,尴尬尽去,惟余坦然。

      “多谢徐兄弟。”

      “多谢展护卫。”

      两人相视一笑。

      徐烟正得意于自己的非凡技艺,余光一扫长街,他!!

      一道永远不会泯然众人的白色身影,施施然牵马往福庆楼而来,那么挺拔的身姿,潇洒地拨着
      扇,虽然目不能及远,可徐烟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上面写着什么,必是:

      天下风流我一人。

      白玉堂。

      “天,”徐烟陡然起立,她约了白玉堂三个月后此地见面一起回杭州,而她,早把这个约定忘得一干二净。

      怎么办?要是让白玉堂知道她出入青楼澡堂,还干了搓背小厮这种功夫。。。。。。

      她无法再想下去了。

      “你又忘了什么?”展昭开始有点习惯她的咋咋呼呼。

      “我要去茅厕。”徐烟以极快的速度往福庆楼后门奔去。

      展昭接受了她的咋呼,可还是败给了她的粗鲁。

      展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望了望繁华的御街,对门的如意淘半掩着门,无法想象夜间的车水马龙。

      然后他望向街尾的碧云轩,希望能顺利找到那个做红花的女子。

      他们究竟有何居心?茫茫大雾中,终于出现了一丝亮光,可还不知道这亮光是引向天堂还是地狱。

      一回头,一个风风火火的蓝衣女子冲了进来,坐在徐烟位上,难为她戴着帷帽还跑得那么快。不对,展昭省起徐烟,道:“姑娘,这儿有人的。”

      一双熟悉的手掀起帷帽,那女子灿然一笑道:“是我。”

      笑容呼应阳光,无比明媚,晃花了展昭的眼睛。

      “徐烟?”展昭头一次叫这名字叫得那么怯生生的。

      “不,现在是丁月华。”

      展昭对这个古怪女子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一口茶,他真的只喝了一口茶,然后出了会儿神,这个女人就已经换上一套女装、梳上一个发髻、化好一个淡妆,还换了个名字,然后俏生生地坐在眼前,莫不是会法术?

      海水不可斗量,女人不可貌相。

      徐烟?还是丁月华?总之完全忽视展昭的疑惑,无比诚恳地对展昭说道:“展大人,你可否帮小女子一个忙?”

      “?”

      “帮我撒一个谎。”

      “撒谎?”展昭被迫放下自己的疑问,关心一下自己未来的声誉。

      “嗯,我有个朋友,本来我们约好一起回杭州,可是我现在改变了主意。你跟他说,开封府需要我协助办案,必须留在东京。”徐烟道,然后好勉强挤出个“好吗?”

      展昭松了口气,原来如此啊。

      “这个也不算撒谎,本来你就在协助开封府办案。”

      “啊!那、那是什么案子?”轮到徐烟吃惊了。

      展昭报复性地爽然一笑,道:“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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