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败（修改）》水之赛冰

14、第 14 章

　　第十四章
　　进了院门才发现，里面就和它的外表一样，简单到了极点，只有一两个扫地的仆妇。一见到无双，立刻都跪了下来行礼，无双视若无睹地拉着我往里走。又过了一个院门，就见两个丫头站在一间紧锁了门的屋前，还站有个穿白衣的年轻男子，正背对着我们站在窗边。
　　听到声响，他慢慢转身，是个俊秀的公子，温文尔雅地笑道：“轩辕，你来了。这位是……”
　　“紫竹宫的何结裬。”我抢在无双之前说道。他只是看了我眼，也没说什么。
　　“你就是那紫竹宫的何结裬啊，久仰。”那男子对我拱手行礼。“我一直都很好奇，紫竹宫一事，能让轩辕走下下策派出杀手行刺的，究竟是什么人，原来是姑娘。”
　　“这位是？”
　　无双将我带至那人身前。“这位，便是赵康赵七王爷。而这屋里关着的，是红莲。”
　　“红莲？你居然把她关了起来！”不能说不吃惊，下午宛如和圆圆说红莲如今的事情，是无双送我的一份礼时，我是猜测过她会怎么样，却怎么也没料到无双居然敢把红莲给这么软禁起来，好歹她的身份也是公主啊！而且，名义上身为红莲王兄的赵七王爷，似乎对这件事情早已了然于心，这……这究竟怎么一回事情？
　　赵康微微一笑。“已经，不是关这么简单了吧？姑娘为何不自己上前一看？”说着，自己从窗边走开，步下台阶走至无双身边。
　　我好奇地走上前，揭起面纱一角从那小窗往内看，喝，入眼所及，满是鲜红。血红的屋檐血红的墙壁血红的家具血红的摆饰，最诡异的还是放在血红的桌上那面泛着红光的铜镜中印着的一抹血红的身影，细看，那不正是曾经不可一世，在我眼前柔柔地隈进无双怀中在庐山之颠将我一掌打下山崖的红莲吗？只是如今看她，眼神涣散，神色疲惫，那曾经乌黑的秀发已像杂草般，脸上也是涂得鲜红的胭脂满满两大块……
　　我收回探视的眼，慢慢放下面纱。“她，疯了吗？”
　　“对，疯了。”那毫不在意的口吻，却来自于赵康。
　　我讶然回头，看向那二人。“这究竟，怎么会这样？”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轩辕用些东西和王兄交换了红莲而已。”
　　“那宝藏？”
　　“对，还有无双门对朝廷的忠诚。”
　　我望向无双，想要听更具体的，解说的却还是赵康。“当日姑娘被红莲打下山崖后，轩辕就逼着红莲交出了宝图。找到宝藏后，轩辕也是大胆地很，居然直接就找我谈起了条件。说是条件，我看是威胁倒更像点。”
　　无双轻笑。“这么说，可真有些过了啊，我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对着权顷天下的七王爷威胁啊。”
　　“你瞧瞧他说得。”那人也笑，我突然发现这两人笑得居然有些相似。只是，无双的多了份妩媚，赵康的多了份温雅--伪装，披着羊皮的狼，能和轩辕无双混在一起的，就是没有好人。当然，除了我何结裬。我在心里偷偷加上一句。
　　“你那还不叫威胁啊？一来我面前就大刺刺地说，你用这次全部的宝藏，还有无双门对朝廷这一代的效忠，来换取红莲。不然万一武林大乱天下动荡，他轩辕无双世家和无双门上下，都不会插手协助朝廷任何事情。他要求朝廷将红莲自此从皇室名单上清除，从此红莲的生死都和我们皇室无关。”
　　“可这对你们来说没什么不利的啊。”无双委屈的样子。“你们本来就认为红莲是你们皇室一耻，这会我倒等于帮你们清理了垃圾，你们还一下子得到了你们最想要得，有什么不好？”
　　“可是，我们却丢了面子啊。”
　　“莫非，你们开始后悔了不成？”轩辕冷哼，倒是听不出来有多少凶恶的意思，乍一听倒有些撒娇。
　　“岂敢，岂敢。”那赵康倒也真的学着卑微的样子，在无双面前弯腰低头，脸上却总有一丝笑意。
　　“那无双，红莲她？”
　　无双瞟了眼那屋，冷冷笑道：“她不是很喜欢那红色吗？我只是满足了她的心愿而已。裬儿，这样的安排，你可满意？”
　　我说不出什么，再转头看了眼那屋，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是恨她恨的紧，可总觉得你也有责任，我也有。如果不是我们这么双方利用她做棋子，她会陷得这么深？那时候会狠心作出这样的事情吗？”
　　无双将我抱入怀中。“我知道，可是，如果不这么做，我怎么会觉得出气呢？那时候，我可是眼睁睁看着你从那儿摔下，你的眼中满是惊惶，而我却抓不住你的手，亏我当时还要你信我。”
　　“其实姑娘不必如此，红莲会有这么一天，完全是她自己得错。不错，深爱上轩辕，是你们二人联手所设计，可是那份对轩辕的独占心，那份对姑娘的杀机，却是她自己心生，所以，姑娘和轩辕固然有责，却不是到了需要自责得地步。”赵康打开折扇，慢慢道，语气中的冷静仿佛说得是一个和他毫无关系之人。这就是皇族的人了，第一次深刻领会到历史中所说的宫廷残酷。
　　“……反正如今，她已经疯了，也就这样一件事情了。无双，将她弄到间正常的房里去吧，就算是给了皇家面子。”这个人情，我是做给赵康看得，像他这样的人，留着份交情谁知道将来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无双是何等玲珑心，一听之下便明白了我的意思。“七王爷，你说以后，红莲是仍旧交给我呢，还是你这做兄弟的把她带回去？”
　　七王爷也是聪明之人，对我笑道：“姑娘的心意，赵康心领了。只是我们皇家说出的话，断不会有再收回之理，这红莲，早已不是我们皇族中人，我把她带回去，倒真的是没了个说法。”
　　无双“啪啪”拍了两下手，那退在一边的两个丫头走上前来听令。“你们两个，去将里面收拾一下，带她去另一个房间。记得，要好好照顾姑娘。”他的脸上有着虚伪的慈悲，可这时看来却是最好的面具。
　　“看看时辰，也是不早了。轩辕何姑娘，小王这就告辞。”
　　“王爷好走，轩辕不送。”
　　待得赵康走远，无双将我面纱揭开。“这份礼物，可满意了？”
　　“难道我刚才说得还不够？”
　　“裬儿，你骗赵康也就算了，怎么连我都瞒？不过，你到是帮我给了赵康一个大面子，无双这会还要谢谢你呢。”
　　“这就不必了。无双，红莲的事情，谢谢你了。”我低下头，轻声道。
　　“你开心就好。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今天我让厨子们做了几个新菜，等会一起尝尝看……”
　　夕阳西下，我缩在他的怀中往后看去，我和他的影子融合在一起，在地上拉得好长，好长。只是宛如分叉的枝干，往两个地方而去，可是毕竟根系仍旧相连，注定了的分离还是注定了的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