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5 知己知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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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青寰此次元气大伤，太医诊断至少需要调养一个月方能痊愈，不过因为她一直坚持不懈，引导着木灵力修复身体创伤，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她已将身体上创伤修复好，恢复了健康，身体素质更甚以往，充满着勃勃生机。
只是为了掩饰异状，才假装并未完全恢复，不过躺在床上休养的时间却减少了许多。
大病初愈，面色依旧苍白，却并不似之前全无人色，朱青寰只觉不见天日的压抑日子过得太久，着实让人心都跟着颓丧了，实在不利于心境的平稳进步，这一日见天光大好，风和日丽，便想着出门走走，到院子里晒晒太阳，汲取一下阳光的温暖。
时值九月，秋高气爽，阳光虽有些刺眼却不再炙热难当，朱青寰在白露、白霜的服侍下走到院中的凉亭内，坐到石鼓凳上，一面赏景喂鱼，一面低声与宫人们聊上几句，从她们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一下元帝后/宫的一些基本状况。
元帝后/宫妃嫔共分九等，一皇后，一贵妃，四夫人，六芳仪，八婕妤，九荣华，十二才人，二十四宝林，九品采女无定数。
千叶若云之前身为六品荣华，原是比林才人这七品才人要尊贵些，只是不曾得幸、甚至无缘得见圣驾；林才人又是元帝宠了些时日的，性子本就张扬，如今更是恃宠而骄，这才敢逾矩谋害千叶若云。
当然这其中是否还有其他蹊跷，比如为人利用、挑拨或是陷害之类的，目前却不得而知。
宁元帝并非耽于美色、不问朝政的昏君，励精图治、日理万机之余，未免冷落了后宫妃嫔，即位十六年来，除了迎娶皇后、迎入凤贵妃——也即敏慧皇后之外，五年一次的采选进行了两轮。
后/宫诸妃位份有升有降，经过你死我活的优胜劣汰后，到如今，后宫中得幸于君王、乃至名分确定之人依然不多，仅十来人而已。
如今宫中以宁元帝元配皇后于默锦为尊；
贵妃位空缺；
四夫人中占了两位，分别是初封即芳仪、后进位夫人，封号为“淑”的淑夫人林彤，以及与千叶若云同年入宫，初封即为夫人、封号“婉”的婉夫人赵心怡；
六芳仪中有两位，并无封号，以姓称之，分别为王芳仪王瑜、金芳仪金明昭；
八婕妤有三位，分别是张婕妤张曦、长孙婕妤长孙茵，以及她千叶婕妤千叶若云。
九荣华只填了两位，分别是钟荣华钟毓秀、何荣华何思柔；
七品中倒是有了六位才人，林才人也是其中之一；
二十四宝林中也有了九位，不过到底没怎么见过，也没几个十分得宠的，此处暂且不提。
最后那末等采女一级，足足有七十余人，通通居住在储秀宫，离环佩轩较远，少有走动，也并无脱颖而出者。
第一次采选的采女，在储秀宫过了五年，未得幸者在二次采选前期已放出宫，如今这一批却是三年前二次采选入宫的采女。
婉夫人赵心怡以及千叶若云的入宫并非通过采选，而是元帝直接降旨选入宫中，同时入宫者尚有两人，分别是张婕妤张曦、钟荣华钟毓秀。
前者乃忠臣之后，绝户独女，不过出身并不很高，因此入宫即封五品婕妤；后者乃世家贵族出身，因是庶女寄养在嫡母名下，教养不错，却因庶女出身而落了下乘，初封荣华。
千叶若云虽出身千叶家，乃开国重臣之后，又是长房嫡女，祖父为武宁侯千叶珩，有救驾之功，如今却缠绵病榻、浑浑噩噩；
父亲乃侯府嫡长子千叶泓，尚未继承爵位，却自小聪明伶俐、心思缜密，一心靠男丁拼搏，而不愿让女儿家入宫挣命。
不曾想千叶若云虚岁十五、尚未行及笄之礼前，宫中一道圣旨降下，召选千叶若云入宫，甚至还“仁慈”地恩准下来，待千叶若云及笄之礼过后，再行入宫不迟。
元朝承袭爵位的规矩是降一等袭爵，若无大错，千叶瀚若承袭爵位，必是伯爵一等，然其嫡次女入宫，却只封了六品荣华，甚至入宫半年始终无缘面圣，只在这宫中蹉跎年华、郁郁寡欢，千叶瀚若知晓内情，如何会甘心？
千叶家嫡长子千叶瀚因要承袭爵位，又顾及元帝猜忌，因而不曾出仕，只考取了一个举人名额而不敢更进一步；嫡次子千叶源却一路过关斩将，顺利考取了进士，入了翰林院，如今正好在济南府担任从二品布政使；嫡三子千叶泓加入西北军，从一个无名小卒做起，如今已是从四品骑都尉。
除此之外，千叶家虽还不比传承千年的世家贵族，却也从一升斗小民发迹，至今传承已有近两百年，浮浮沉沉至今，在本朝也是以军功起家的勋贵，追随太/祖皇帝打拼天下，立下汗马功劳，千叶博因救驾之功而在立国后封侯，可说是千叶家荣盛的巅峰。
不仅如此，千叶珩之仲弟千叶琰追随太/祖南征北战，为太/祖一统天下之大业奔波，最后战死沙场，其妻朱氏产后血崩而亡，只留有一遗腹子。
太/祖大肆恩赏功臣，千叶琰被追封为毅安伯，其子千叶清得皇恩不降等袭爵，直接承袭了毅安伯爵位，虽赋闲在家并无实权，在勋贵中也算颇有名声。
千叶珩之季弟千叶珺，曾为太/祖帐下军师，竭尽心力出谋划策，因身体原因并未习武，一介文弱书生，却颇得太/祖信任，太祖立朝后，千叶珺得封正一品太师，君臣相得，实属一段佳话。
可惜千叶太师身体太弱，加之早年乱军之间奔波劳碌过甚，损了根基，被封太师后不过两个月便病倒，一度险死还生，终于乾元七年二月初病逝。
千叶家的相关事件，除了千叶若云的记忆中略有提及外，还有一些是通过涟漪等宫人的口中得知。毕竟作为千叶家掌上明珠一般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嫡女，千叶瀚一开始也没想过让嫡女入宫，因此并未普及某些知识面，千叶若云虽然知晓自家声势不凡，却并不晓得具体情况。
如今朱青寰既然想要争宠上位，想要谋夺凤位气运，自然需要全面了解自身实力和对手的实力，以图一击必中，以最短的时间、最快的效率来达到目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一通百通的至理。
环佩轩的凉亭三面逢水，周边无树无檐，并无立锥之地，倒是不虞鬼祟之人偷听。
朱青寰将所剩鱼食尽皆撒下，拍拍手，一面示意宫人端来清水洗手，一面看似不经意般问：“涟漪，你在宫中数年，可曾听闻敏慧皇后之事？”
涟漪却微微一惊，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了下，确定无人注意这边，才低声道：“主子可要谨慎些，敏慧皇后可是宫中的禁忌。”
顿了顿，又解释道，“昔日敏慧皇后以贵妃之尊迎入宫中，极得圣上宠爱，甚至有独居耀汉宫之殊荣，宠冠六宫，风头一时无俩。
无奈红颜薄命，在无数人的算计下，得宠复失，最终引火自焚、香消玉殒，整个耀汉宫也不复辉煌。
敏慧皇后下葬后，耀汉宫虽在圣上的旨意下休整恢复，之后却直接封宫了，不得圣命任何人不可入内，便是皇后也不例外。”
朱青寰闻言微怔，垂眸看了她一眼，道：“你倒是清楚得很。”
涟漪只觉头皮一麻，反射性地跪倒在地，急声道：“请主子明鉴！涟漪都是听之前的管事姑姑讲的，因为管事姑姑姓何，算是涟漪的本家，如此关系亲近些，才会给涟漪讲些早年的宫中秘/闻，以免涟漪犯了忌讳、祸从口出……”
朱青寰见这平日里也算稳重的涟漪这般惶急无措，也不知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却也没想过追根究底，面上似笑非笑地挥了挥手，示意她起身，道：
“罢了，我也只是说说，你无须如此惶恐。不过，此事既然是忌讳，日后还是莫要再提，特别是在旁人面前。否则，本主也救不了你，可知否？”
至于到底是救不了，还是不想救，那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喏！”涟漪应下磕头后，才起身，站到旁边，不敢挡着她的视线，耽误她欣赏这院里的景致。
朱青寰举目眺望，却没见着什么特别好的景致，兴致略低，略一思忖，问：“圣上子嗣如何？”之前千叶若云未曾得幸，不需要去请安，也没怎么出门逛过，更没什么相交甚密的姊妹，又没想过争宠，自然也不会和宫人打听这些事情，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圣上子嗣不丰，即位十六年来，只站住了两位皇子、三位皇女。
大皇子与二公主皆为已逝温夫人所出，如今养在淑夫人名下，大皇子五岁，二公主四岁；
二皇子为王芳仪所出，前不久才过了三岁生辰；
大公主为已逝江婕妤所出，如今养在皇后宫中，二月份过了四岁生辰；
三公主乃金芳仪所出，去年腊月出生的。”涟漪垂眉低眼，恭敬地福身回禀道。
“如此说来，圣上如今最需要的，便是子嗣？”朱青寰垂眸敛目，自言自语一般道。
涟漪自然听出她并没有希望自己回答的意思，因此也闭口不言。
多说多错，主子险死还生后，性子已经变了许多，想必也是要往争宠上位的方向努力的，她们这些宫人更要学会收敛，不能继续放松下去了。
朱青寰抬眸打量了下她，心中也多了一丝欣赏，无论如何，能看得懂人眼色的宫人，不需要她费心打磨，那自然是省力一分是一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05 知己知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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