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隔壁的盛事 -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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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早上，公子去了画室，难得全部人都到齐了，却没一个学生开始练习。
原来是画室的纸用完了，老师昨晚联络材料批发商，接通上线的人表示他们正忙，估计赶明早能腾把手把纸送上。画室开放时间是早上九点，勉强算是有些早，货未送达尚称得上情有可原。不过二十分、三十分、一小时过去，谈笑风生的脸都垮了，纸还是没有来。
当然公子的脸色更好不到哪去，他平时就不爱笑，此时却望着玻璃小窗似笑非笑十分诡异。眼尖的同学察觉了，更积极游说老师放假，好让大家东西收收及时避难去。老师这儿状况也没见好转，整个早上电话连发，到此时亦是精疲力尽，跟几个办事迷糊的员工周旋上十来回合，才弄清是批发商的新手菜鸟把货款单搞错，优先级被换下所捣出的烂事一桩。
眼见补送又得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外加先前误了不少时间，这加加减减没底，连老师也不太好意思挽留学生，这顺水推舟就放人了。
得了老师的许可，众学生们都松了一口气，收拾收拾各自离开。公子早坐得不耐烦，画具一提，成了头批跨出教室的第一人。出了画室，首要当然先去买瓶罐装啤酒解气，冰凉液体下肚，心中的不快跟着泡沫被冲散不少。他又买了瓶小包装的白酒，这才搭上返回公寓的班车。
车子摇摇晃晃开往下一站，一个假寐的男人眨眼间发现背着大包的美人，忙精神地跳起来让座，给全车的男人狠狠鄙视一番。公子神情温柔，含笑不语，长腿跨进空出的座位。其后无论那人如何努力搭讪，对方最终连个白眼都没肯赏赐。
忽略车上偶尔飘来的窥探目光，他倚着窗子望窗外流动的街景发呆。外头天气可好，天空鲜蓝鲜蓝的，正是适合举办活动的好日子。
顾飞的学校不就正在办园游会么？公子想着想着，脑海中浮现昨晚那人专注地替自己折纸的模样。
暖黄的饭桌灯下，十支方头的修长手纸贴齐边缘，右手剪刀挽个几下，花样剪得又快又好，熟练得彷佛经常做这活儿似，看不出是个新手。
但在这之前他剪坏五张卡纸，惹得公子差点没拿马克杯砸他脑门。
当他表示「这不是我的强项」时，正直得近乎无耻。公子没能阻止他眼捷手快抢走第六张纸，本以为那张纸也要废了，正想发火；没想给他摆弄一下，居然有模有样。
练习练习，男人笑着说。
车门开又关，公子动动身子，终究没有站起来。看着熟悉的站名一停一停远去，他的心中有了别的计划。
下一站，育林中学。
跑马灯一闪一闪地跃动着。
※
顾飞不晓得体育老师和额外劳动的关联性何在，反正他就是被福利社拉去帮忙发瓶装水，推着一辆货物满载的推车往办公室招待处送。
跑完校园一周后，临时工友的任务总算顺利达成，他抓着两瓶福利社大妈多塞给他的保健饮料，回科任办公室。
体育办公室地处偏僻，距离校门较远，是校园中容易被忽略的一角。顾飞不常待在那儿，老喜欢往隔一排树篱的科任办公室跑，这儿与他岁数相近的年轻教师大多在这里。人是群居的动物，顾飞虽然不是特别开放外向的个性，想要和同辈人聚一块的心多少是有的。老师们也知道这事，特地清了张空桌充当他的位置，顾飞谢过就不客气地把这当自家了。
此刻顾飞穿过花圃，迎面碰上了同事勾勾。勾勾抬头见他，立即快步上前，张口就是略带埋怨：
「顾飞，我到处找你呢，跑哪去了？有个大美女来办公室找人，你赶紧些免得人家跑了。」
「大美女？」顾飞茫然地重复。会有不认识的女人来找他，岂不是太稀奇。勾勾见他一脸意外，也不禁疑惑：
「你真的没有女朋友？」
「千真万确。」顾飞点点头：「你说的人我一时也想不出是谁，可能得见面才认得。」
勾勾慨然：「那你快去吧！」
花圃距办公室不远，顾飞三两步便抵达目的地。走道上没甚么人，很是冷清。有位老师恰巧从办公室里出来，见着顾飞赶紧拦住，忙道：
「顾老师，有个姑娘来找你，现在正在你位子上等着呢！」
顾飞困惑地穿过门框往里看去，真有一道扎着低马尾的娉婷身影，站在办公桌前随意翻阅他的书籍。更叫他意外的是，那身影他居然熟悉得很。
哪里有甚么姑娘，那不是公子嘛？！顾飞一个移身绕过挡道的同事，小快步走到座位上拉了人径往后门溜了。老师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伸脖子往对角的后门望了望，半晌深有体会的感慨道：
「年轻人呐……」
人间四月天，正是美好季节。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隔壁的盛事 -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