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邻居》蝸牛學長

14、隔壁的春节 - 1

　　「哎呀，四少您回来啦！新年快乐！」

　　大年夜，回老家，顾飞才踏进家门，几个伯母婶婶便凑上来将他团团围住，急着让他穿上裁缝刚做好的新衣服。

　　顾飞连老爸都没见着呢，一回来哪儿没去就先被推进更衣室，不过眼前都是长辈，一代武学天才遇此也无法脱身。

　　「顾飞呀，你这上衣质料怎差成这样？」当其他人忙抓着红的绿的衣料在他身上比划时，一个伯母拉着他的衣角向他问道。

　　「这……」顾飞语塞：「有天出门刚好看上，就买了。」

　　「这样可不行，快脱掉。」伯母板起脸孔训诫：「衣服是贴在皮肤上的，对身体影响很深，怎么能如此随便？这次回家定得给你提一包回去，免的外人说我亏待你们家人。」

　　顾飞汗颜，伯母说的是玩笑话，可他不就是在店家特价时挑了件上心的，用不着反应如此激烈吧？但旁边的婶婶竟然全都附和她的意见，人多势众，顾飞早先没招架住，现在更没可能。

　　这些占据了主场优势的女人们一边挑衣服，一边热情地询问他搬出门后的大小细节，顾飞答得有点面燥，恨不得身子差些昏过去装死，但这又是怎么可能发生的妄想，现实是很残酷的。

　　这令人难堪的状况持续到顾家妯娌全数对一式蓝底银纹的汉服投下赞成票才得以解除。原本一件黑色的马褂更合她们的意，但顾虑到大年时节，也得忍痛放手。

　　「可惜了，不然这件黑色的你带去穿吧！」

　　顾飞很想说他没有场合能穿出去，不过婶婶手快折好抢先塞近他的行李里，他没得选择闭上嘴。

　　好不容易找了个理由开脱，顾飞跑回自己的房间，想再吃团圆饭前都别出现了，没想刚开门就听见里面「啊」的一声惨叫。

　　「顾弦？你在这干什么？」顾飞揉揉耳朵，恍惚间觉得这句话乱熟悉一把。

　　「把门关上，太亮了。」床上伸进一只手有气无力地甩了两下，咚一声摔回去。顾飞拉上门站了会，啪地一伸拍开电灯。

　　「啊！」顾弦又叫了一次，滚过一圈缩进被窝里。顾飞勾起嘴角，走近前两手一掀，人差点给先翻下床。

　　「你这弟弟对哥哥还真暴力。」顾弦不满地摊在床上，用手遮掉对他而言太刺激的灯光，平时从不用力挣开的眼睛眯得更小了。

　　「那你倒说说，自己房间不睡跑来我这干麻？」顾飞双手抱胸，脸上挂着不悦的笑容。

　　「来关心你啊，我想你回家必定会进房间，所以前晚就搬来睡了。」顾弦不急不徐地说，「怎样，现在几点了？」

　　「都下午了，不会自己看么。」顾飞抬手指着壁钟。

　　「是、是，感谢你。」顾弦费点力让自己靠着床板坐起来，对顾飞一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顾飞叹了口气，拣了床一角坐下：「你怎么还是这样，好歹像个正常人出去走走吧，老待在家里做什么？」

　　「开拓视野啊，打个比方，你房间的天花板和我房间的就不一样。」

　　「我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

　　「观察。」顾弦伸出一根手指顶住顾飞眉心，他曾经可以发力一戳把顾飞戳倒，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顾飞摇摇头，最近好多人叫他「观察」，可他怎么看都无法从他觉得没有的地方看出什么名堂。他轻轻抓住顾弦，把他的手指从脸上拉下来。

　　「我买了一台平板电脑。」顾弦突然说。

　　顾飞马上领会到他还在提「开拓视野」的事，或多或少也懂他想表达什么，于是鄙视：「你终于连笔电都懒得用了？」

　　「有更好的东西何必委屈自己。」顾弦十分坦然：「而且网路的方便性你又不是不懂。」

　　顾飞瞪了他一眼，也只有现代才有电话和网路供他这种懒鬼呼来唤去，换到落后点的地方，这厮不死才怪。

　　「反正钱又不是你出。」顾飞哼道，松开顾弦苍白的手指。对方难得笑了两声，一脸饶富兴味的表情。

　　「真的是我买的，不相信就算了。」他看出顾飞想走，再度窝回被子里：「记得等会说我不在啊！」

　　「你想得美。」顾飞笑道，临走前关上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