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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酒色 ...

  •   第八章

      容哥的话仿佛一把带着倒刺的利刃瞬间穿透棹歌的心,把她黑暗的过去连血带肉地重新拉扯出来,那种痛,没办法渲泄,没办法忍受,形成一股怨气在胸中冲突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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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棹歌,刚跑哪儿去了,找你半天,九台要一瓶Martell,快点送去。”

      棹歌急忙应声,点点头,拿着酒单去端酒。九台在她负责的区域内,可是当她走近九台时却蓦然怔住,今天晚上究竟是怎么了?都凑什么热闹?转身想走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就这样面对面地碰上,而坐在九号台里正与朋友谈笑风生的不是别人,正是楼亚轩。

      “你――?”楼亚轩看着棹歌呆了呆,只说了一个字就闭了嘴。

      “你们点的Martell,需要帮你们勾兑吗?”棹歌把视线转开,以最职业化的表情面对他,看他身边的男男女女莫不是一副富贵姿态,她想还是装作不认识他好了。

      “不,不用了。”楼亚轩有些不自然地拦下棹歌倒酒的手,想避开的眼睛又不由自主地转向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身上虽不暴露,但显得曲线玲珑的制服。

      “那有什么需要请按铃。”棹歌以完全面对陌生客人的态度礼貌地向这群人微躬了躬身就要离开,转身前轻轻瞟了他一眼,然后安静退开。

      几分钟后,当棹歌正扶一名醉酒的女人去洗手间,却见楼亚轩急急忙忙地追了过来,“棹歌。”

      “你先等一下。”眼看着那位女人一副就快吐出来的模样,棹歌一把推开他直闯洗手间,还好她动作快,再晚一步,她今天晚上就得恶心半宿。那个女人是这里的熟客,不是什么正经人,从她的观察来看大概是个已经没什么客人的应召妓,所以陪起酒来一向不要命,棹歌估计以她醉的程度,估计今儿晚上又要被人白睡了,哎!一个女人,沦落到这个地步大概除了可怜也没什么别的形容词可用了。

      棹歌整整用掉一打纸巾才替那女人收拾好,但她毫无感谢之意,一边喊着“走开,别管我,我没醉!”一边大力甩开棹歌的手强撑着跌跌撞撞地又走回那群又老又秃的男人中间,棹歌看着她那副样子,真想上去扇她两个耳光,就她那副德性还想装没醉,鬼才信。

      无奈地收回视线,一转头棹歌才发现楼亚轩已经走到了她身边,他居然还在?棹歌着实有些没想到,目光微疑地看向他,猜测着他的心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打工?”楼亚轩皱着眉头看向刚才那女人离去的方向,又扫了一眼刚从男厕出来衣衫不整的一对男女,非常不悦地把目光转回到棹歌脸上。

      棹歌挑了挑眉,这么关心她吗?问的这么――这么有责任感,她不禁低头暗笑,呵呵,也好,那就让他看一下他想看到的表情吧,再次抬起头,棹歌的脸上带上了有些惊慌的模样,微微把头别转开,轻声嗫嚅道:“我……”

      “你真的这么需要钱?”楼亚轩点燃一支香烟,目光四下逡巡了一下,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棹歌。

      棹歌咬了咬唇抬眼看他,“我也没办法,妈妈去世时留下了很多债务,不能不还,所以――”说这话的时候,棹歌不由地攥紧了拳头,是啊,那个女人对她来说与死何异?

      “你还背着债?”楼亚轩的声音明显提高了些许,语调也与刚才那有些冷嘲之意不同。

      “没办法,妈妈病了很久,看病很花钱,所以才问地下钱庄借了钱。”哼!棹歌心中冷笑,那个女人是病了,无耻自私之病,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

      “你欠了多少钱?”

      “三十万。”

      “三十万?那对你来说可不是笔小数目,你要一直像这样打工还吗?地下钱庄的利息不是很高?你怎么还得起?”

      “还不起也要还,不然,我随时都可能客死街头的。”棹歌此时此刻脸上露出的惊惧是真实的,她一点也不想想起那些日子,那种躲债的日子实在太可怕了,三天两头被人拿着砍刀追,夜里睡觉时都不敢合眼,仿佛随时都能看到死神的镰刀,那种日子她绝对不要再过了。

      “这钱我替你还了。”楼亚轩突然开口,直接,快速,一点犹豫都没有得爽快令棹歌不由感到些许惊讶。

      可是——她是风棹歌!

      “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虽然会慢一点,可是我还还得起。”抬起头,对上他的眼,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着,她不希罕别人的施舍。

      “你所谓的还得起就是在这种地方打工吗?”楼亚轩以厌恶的目光扫向棹歌身后那些勾肩搭背的男女和醉后失态的酒鬼们。

      “这里不是你们上流社会的酒会,不能要求太高了。”棹歌轻描淡写地说着,轻轻捋了捋滑落到耳边的鬓发,“你还有别的事吗?我该工作去了,领班已经瞪了我好久了。”

      “等等,你,”楼亚轩有些无措地张了张口,棹歌停了步子看着他,“上次我和你说过的,你可以来我公司工作,我可以给你更高的薪水。”

      “谢谢,不必。”猜得出他的用心,可是她不需要,棹歌冲他微微一笑,转身去干活,在转身的一刹那,她看到阿飞正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她瞟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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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点,换了衣服下班,阿飞突然出现,把棹歌挡在了换衣间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棹歌抬眼看他,“有话快说,我累了,想早点回家。”

      阿飞深深的看了棹歌一眼,直到她想推开他走人,他才横跨一步再次拦住她开口:“我从来没见过容哥这么迁就过什么人,你知道容哥为了你做了多少吗?自我到他身边以来,从没见过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让他这么宠爱,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不要容哥。”他一脸指控的看着棹歌,让棹歌十分不悦,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替容哥鸣不平吗?

      “我想容哥应该不会喜欢别人管他的私事。”棹歌倚住身侧的墙壁抱臂环胸冷眼看着阿飞,看来他不发完牢骚是不会让她走的,那就听他说吧。

      阿飞看着棹歌冷然的表情,恨恨地咬了咬牙,瞪着她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容哥一直派人守着你,你知道去年奉命保护你的人是谁吗?是熙哥!燕熙,翼展帮的第二把交椅,他可是容哥身边最重要的助力,可是却为了保护你整整消失了一年多,去年容哥被暗算,差点就没命,帮里叛乱层出,危机四伏,就是那样最艰难最危险的时候容哥都不让他从你身边离开回帮里去,说是保护你比保护他还重要,你到底知不知道容哥每次来都是在用什么样的心情看着你啊?你究竟有没有心?!”

      棹歌的呼吸瞬间一窒,容哥走后好不容易才稍稍平复的心痛又开始隐隐发作,可是想起容哥走时的那句话,她又仿佛被一瓢冷水当头浇下。棹歌低了低头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面对阿飞扬出一个无所谓的笑脸:“我有没有心不关你的事,容哥要干什么你也管不着,我没要他爱我,也没要他派出像你这样的保镖来保护我,我希望你不要在我面前再说这种蠢话,相信容哥也不会希望你做这种事。”棹歌的话令阿飞目眦欲裂,那神情就像是要一拳打过来一样,可是棹歌毫无惧色,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推开他就走了。

      不过,当棹歌一走出浪影的大门她就再也绷不住那种冷然,想起今天容哥看着她的眼神,还有他那悲伤又绝望的吻,棹歌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似的,一步也迈不出去,只能依在墙边慢慢坐下,环抱着自己的手臂不住微微发抖,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他,她不要他的爱,不要他的保护,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做这么多?

      “你怎么了?没事吧?”突然,一个棹歌此时完全不想见到的人走到她面前,以一种令人厌恶的关切口吻问道。

      “我没事。”棹歌仍旧把头埋在双手怀抱之中,她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复情绪,她愤愤地想着,这个家伙难道就不能暂时闪远点吗?

      那人却并不肯轻易离开,他探手抚上棹歌的背,却突然惊呼起来,“你在发抖,病了吗?别在这儿待着了,我送你去医院。”他弯下身握住棹歌的手臂想把她拉起来。

      棹歌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楼亚轩,其实她自己也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这样看他,她的脑子里其实根本什么都没有在想,突然之间,楼亚轩伸手轻轻蒙住棹歌的眼睛,“别再这样看人,你知不知道被你这样看的人会有很强的罪恶感,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他苦笑着试图再次拉起棹歌。

      棹歌怔了怔,是吗?她刚才看着他时眼睛里有情绪吗?她自己怎么完全没有感觉出来?不过她并没有再拒绝他,借着他扶她的力道站起身来,已经十二点多了,她的确该回家了。

      棹歌从楼亚轩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臂,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柔和了声线问道:“你怎么还没走?”记得十一点左右的时候他们那个台席就应该已经散了啊。

      “我――其实,我在等你。”楼亚轩抓了抓头,似乎有些尴尬。

      “为什么?”棹歌故作惊讶地看向他。

      “我想劝你不要在这里工作。”下意识地,他朝夜总会门楼上耸立的巨大霓虹灯看了一眼,上面有用灯光做出的一个妖娆女人形状,一看就知道不是干净的地方。

      “工作而已,哪里都一样。”棹歌坦然回答,她的确是迫于生计不得不屈身这种地方,可是她绝不会把自己毁在这种地方。

      “可是,你一个女孩子总出入这种地方,不合适。”楼亚轩皱着眉头看着她,可是因为没什么立场所以用词语气都显得有些无力。

      “谢谢你。”棹歌颇为诚恳的向他致谢,但并不打算接受他的好意。

      “你可以到我的公司来上班,我是说真的。”楼亚轩有些急切地拉起棹歌的手。

      棹歌看着他,他对她的关心已经明显超过了一个陌生人的界限,鱼儿咬钩了吗?她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不用了,我才上大一,什么经验也没有,你的公司是搞贸易的,我完全不懂,没什么立场到你的公司去上班,谢谢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这个地方虽然脏,可是也有自己的规则,只要守规则就不会有危险。”

      “可是――”楼亚轩还想说什么,却被棹歌拦住了话头,有些话不必一次说尽,一次说尽就没意思了。

      “很晚了,我要回家,再见。”

      “等等,你家住哪儿?我送你。”

      “不用,不远,走路一会儿就到了。”

      “走路?你等一下,我去拿车,马上就来。”他转身去车库取车,而棹歌却不想让他更多的了解自己的生活,包括她的住址,所以见他一走也立刻就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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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棹歌感到格外地疲倦,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但是睡意却很淡薄,于是只是呆呆地坐在床边发愣,一直到脚冻得有些麻木才发现自己居然浪费了近一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她急忙拍拍脸去洗漱,拧开水龙头却没有水,呵,她都忘了,前天催水费的单子就贴在门上了,不缴水费哪来的水用?早就知道伤春悲秋这种事是不属于她的奢侈品,她还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她拿起还有些湿冷的毛巾用力擦了擦脸,钻进被子里闷头睡觉,她要把一切都抛诸脑后,明天她还是那个可以迎风而舞的风棹歌。

      每次风棹歌从楼下的免费公厕里刷完牙洗完脸出来,总是会对上许多晨练大妈们异样的眼光,不过一个月总有这么几天,她早已经习惯了。她把自己收拾得妥妥当当,以最自信的姿态出现在校门口。她再次对自己说着,她风棹歌是最优秀的,她――就是上帝的宠儿,只要活着一天,就可以活得高尚。

      而让风棹歌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今天的校门口站了个不速之客——骆笑天,当他看见她就立刻跑过来的举动令她知道,他正在等她。

      “早。”骆笑天的笑容十分灿烂。

      “早。”棹歌站定,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平静地看着他。

      “你来得挺早。”他抓抓头,笑出一口白牙,略显得有些局促。

      “没你早。”棹歌暗自翻了个白眼,一大早就进行如此没有营养的对话实在没什么意思,校门口人来人往极多,棹歌不想一直杵在大门口让人看,就先行起步,一边走一边问骆笑天,“找我有事?”

      “嗯,没事――啊,不,有事。”骆笑天笑得更是灿烂,只是脸颊上晕着一丝可疑的红晕,这个帅气的大男孩是在害羞吗?

      棹歌看着他,看来是有事。

      “今天晚上我们系举办舞会,你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做我的舞伴。”骆笑天以一种很虔诚的目光看着棹歌,一脸期待,可是……显然棹歌对此绝无兴趣。

      “对不起,我晚上有事。”绕开他,离开。

      “那,那我改天再请你吃饭。”他居然仍不放弃,棹歌觉得好生奇怪,她和他连认识都谈不上,他却能如此锲而不舍,为什么?棹歌忍不住暗自冷笑,是因为她的这张皮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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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周末,下午,早早就下了课,唐宠玉要去逛街,显然棹歌是没时间陪伴大小姐的,可是棹歌也有些奇怪,居然没见楼亚轩来接她,以前的每个周末楼亚轩可都是风雨无阻来接宠玉放学的,这次居然是宠玉自己打车走的。而且棹歌琢磨了一下,自从那天在浪影碰过面后这段时间楼亚轩好像一直没有到学校来接过宠玉,而他们当然也没有什么再见面的机会。

      好在,这个晚上不用去浪影,临时服务生的工作到八点就结束了,难得有点空,棹歌想她也该把借人家的东西早点还掉了,一直放在家里好像不太好。

      那把油纸伞被棹歌像宝贝一样放在桌子上,一直用报纸盖着,怕落了灰。她回家拿了伞,本想再带点什么礼物去表示谢意,可是想来想去她根本没有任何能作为礼物的东西可以送,所以只得抱着那把伞两手空空地去了纳兰家。

      只可惜,很不巧,她敲了很久的门,却一直没有人应门,纳兰居然不在,一种难言的失落令她颓丧得完全没了精神,只好抱着伞黯然回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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