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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入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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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二天,棹歌正常去唐氏上班,但是几乎一夜没睡让她显得有些没精神,那个高经理好像看准了她今天精神不佳,特别吩咐她楼上楼下地送材料,光是送那些印好的名片,她就上上下下,各个部门跑了将近两个小时。等到手头的事情都做得差不多了,也就到了午餐时间,她喘了口气,在座位里休息了一会,等办公室里人全走光了,她才慢吞吞地朝员工食堂走去。
食堂设在大楼第六十层,差不多一千多平方的大厅完全敞开,采用自助餐方式,只要凭员工卡就可以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她心不在焉地拿了些吃的,在角落的空桌子坐下,正低着头想事,突然感觉到四周声音一静,敏感的神经立刻一紧。她微微抬起头,却发现唐伯昭居然端了个餐盘老神在在地坐到了她的对面,她的脸顿时一僵,筷子上的土豆片掉在了盘子里也没发觉,让唐伯昭对自己突然出现造成的震撼力颇有满足感。
棹歌只是略表诧异,远没有那些她那些同事们来得震惊,因为她真的不知道,唐伯昭一年能出现在这里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绝对可以作为新闻头条登上今天的唐氏内刊。
“我爸清醒过来了,吃完饭你跟我一起去医院吧。”唐伯昭坐下,心情很不错地朝棹歌笑了笑。棹歌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那我们快点吃。”
“不用急,医生刚给我打过电话,这会儿他还在做检查,我们一点半之前过去就可以了。你安心吃饭,来得及。”
虽然唐伯昭如此说,但棹歌吃饭的速度仍旧比平时快了一倍,主要是因为唐伯昭与她的同桌共餐已经让他们所在的角落成为了整个餐厅的焦点,那些好奇的、轻蔑的甚至于是恶意的目光,让她很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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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冠华虽然醒过来了,但是后遗症仍然很是严重,他的左手和左脚基本丧失了运动功能,要花很长时间进行复健,并有可能下半生都要在轮椅上度过,这点让他非常懊丧甚至愤怒。当唐伯昭和风棹歌走进病房时,正看见一只白色圆形物带着一道粗粗的白线飞向病房门口,棹歌反应很快,整个人冲到唐伯昭的前面,只听啪啦哗啦一阵乱响,那东西就重重砸在了棹歌胸前。棹歌立刻感到一股滚烫的液体顺着脖颈灌进了胸前,她一声惊叫,急忙冲进洗手间。唐伯昭定睛一看,才发现砸过来的居然是一只碗,掉在地上破碎的残片里还有不少冒着热气的肉糜粥,他顾不上呆住的唐冠华和愣一边的特别护士,跟着棹歌就闯进了洗手间。
他这一进去却惹来棹歌另一声惊呼,她已经脱掉了外衣正在用冷水清洗流进胸前的热粥,却不料唐伯昭会突然闯进来。唐伯昭一进去也呆了呆,只见棹歌保留未脱的衬衫已经湿了大半,衣扣一直开到了胸前,圆润的曲线,纯白的内衣若隐若现,正对着镜子接着清水清洗脖颈,见他闯进来,立刻跟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抱起外套挡在胸前,小脸微白,很是紧张地瞪着他。唐伯昭纯粹是因为关心才冲了进来,也没料到进来会看到这样的景象,不禁也有些尴尬,不过,他并没有避出去,反而走近了些:“怎么样?烫得严重吗?”
“没,没事。”棹歌立刻摇头,唐伯昭只觉脸上微微一凉,伸手一摸,是棹歌发梢上甩出的水珠,他只觉那颗清凉的水珠不但没让他感到凉意,反而激起一个高温的火苗瞬间令他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棹歌下意识地想退后,却被让唐伯昭一把拉住,“棹歌……”他的身子微倾,意图明显得让棹歌本来就白了脸变得更加惨淡。不过,也许唐伯昭察觉到了棹歌的紧张,当他的呼吸已经近到能够拂动棹歌额际的发丝时,他却停下了凑近的动作,仅仅只是伸手撩开了棹歌的头发,看了看她的脖子,当看到她雪白的肌肤上通红一片时,眉头不禁紧紧皱了起来,转身走出洗手间,让那个正在收拾满地残渣的特别护士立刻去拿烫伤药。
知道了棹歌的烫伤并不严重,唐伯昭的注意力回到了唐冠华身上。唐冠华大概也没料到自己挥手打飞的粥碗会烫到人,神色间也有些尴尬。
“爸,你现在需要好好休养,不能激动。”唐伯昭再次从保温桶里舀出一碗粥,准备亲自喂给唐冠华,顺口问道:“对了,妈和宠玉呢?我让小刘去接她们过来,她们还没到吗?”
唐冠华摇了摇头,同时伸手推开了唐伯昭送过来的粥,“我不想吃。”
“唐伯伯,人是铁饭是钢,您好几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不管想不想吃,都还是吃一点吧。”棹歌再三确认过自己只是被烫红了些皮,没受什么伤后,整理好衣物走了出来,只当没之前那回事一样在唐冠华的病床边坐下,很自然地接过唐伯昭手上的粥碗舀了一勺喂到唐冠华的嘴边。“唐伯伯,这些日子,唐哥哥和宠玉他们都快担心死了,一夜一夜地在这儿守着,如果您再不好好休养,他们该多伤心啊。”
唐冠华不知是因为刚才失手烫了她感到愧疚,还是因为棹歌说的话让他心里温暖,棹歌送到他嘴边的粥,他居然没好意思拒绝,竟然一口一口吃了大半碗。站在一旁看着的唐伯昭眼里闪过欣慰的笑容,看向棹歌的目光不由得更加热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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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棹歌下了班之后基本不再安排任何工作和活动,连浪影的工作都请了假,暂时不做了,她每天工作之后只有一件事,就是到医院陪唐冠华,她比唐家请的特护照顾得还精心,在平蕊心面前也是温柔乖巧到了极致,一口一个唐妈妈叫得平蕊心真觉得自己多了个贴心女儿似的,反倒是亲生的那个见父亲没了生命危险就放了心,继续缠着楼亚轩卿卿我我去了,若不是再过几天就要过年,她都想让楼亚轩陪她到英国查看一下订婚典礼准备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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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四开始,唐冠华就死活不肯在医院待着了,一定要回家,唐伯昭没办法,在咨询了医生后在家里专门布置了一个医疗室和复健房就把唐冠华接回了家。
接唐冠华的那天,楼亚轩、唐宠玉都来了,而唐伯昭不由分说,将棹歌也推上了车。
唐伯昭和唐宠玉带着家庭医生和特护一起陪着唐冠华去查看医疗室、复健房,棹歌和楼亚轩则暂时留在客厅喝茶。
棹歌小心翼翼地端起桌上精致的红茶杯,轻呡了一口就放下了。
楼亚轩定定地看着她,见她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便轻声问道:“不喜欢?”
棹歌摇头,“不渴。”说着抬眼看向楼亚轩,目光落在他的头上,“那个……还疼吗?”
“没事,一点小伤,已经结了痂了,头发一盖什么也看不到。”楼亚轩笑笑,加上他掩饰得好,唐宠玉离他那么近都没发现他头上有伤。
“还是要去检查一下,别落下后遗症。”
“你这是在心疼我吗?”楼亚轩眼睛笑得几乎眯了起来,从沙发上倾身探向棹歌,吓得棹歌险些碰翻了茶杯。
楼亚轩喜欢看棹歌困窘的表情,她那种手足无措的青涩单纯不由得人不心生怜爱。不过,他并不舍得让她困窘太久,更何况他也记得这里是唐家。
楼亚轩坐正身体,轻声道:“我刚刚把机票退了。”
棹歌诧异地看向他。
“今年过年我想和你在一起。”楼亚轩一边说着,一边非常开心的笑起来。
棹歌睁大了眼睛,她确实非常吃惊,她真的有些疑惑起来,楼亚轩这个人到底是单纯还是险恶?与唐宠玉的婚约明明已经迫在眉睫,他却又可以这样毫无顾忌的向另一个女人表达自己炽烈的爱意,是上流社会的通病吗?爱情与婚姻可以割离的冷酷,如此的理所当然。可是……棹歌心中恶意地冷笑起来,他想和她一起过这个年,可是他知道唐伯昭刚才在车上已经邀请她今年在唐家过年了吗?他要如何在唐家,在唐宠玉和唐伯昭的眼皮底下向自己表达更深切的爱意呢?也许,这种好像偷情一般的爱情,会燃烧得更激烈,会让这位纯真的少爷彻底上瘾吧?棹歌开始期待起这个新年,她觉得自己身体里冰冷的血液再次兴起沸腾的欲望,只有当这种时候她才能微微感觉到自己还是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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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什么聊这么开心呀?我也要听。”一个甜美却令人厌恶的声音在旋转楼梯上响起,蹬蹬蹬……伴着那声音,唐宠玉欢快地跑到楼亚轩的身边,挤进楼亚轩坐着的单人沙发,紧紧地依偎在他的身边,端起他的茶杯喝了一大口。
楼亚轩推她,“喂,坐不下了,都卡住了。”
“你这是嫌我胖吗?”唐宠玉张牙舞爪瞪向楼亚轩,“我这个月因为爸爸的事我都瘦了两三斤了,你也不心疼。”
“有吗?有瘦吗?”楼亚轩故作惊讶地看着唐宠玉,“明明棹歌瘦得比较厉害好不好?起码瘦了有五斤。”
“是啊,棹歌这段日子确实辛苦了,她这段时间去医院的次数比你还多。”唐伯昭跟在唐宠玉身后走下楼来,走到唐宠玉背后拍拍她的头,表示不满。
“我也想要去的好不好?可是妈老嫌我碍手碍脚,所以我才没有每天都去嘛。”
“每次去都心不在焉,想着约会和逛街,不碍手碍脚才奇怪。”唐伯昭转到棹歌身边坐下,伸手摸了摸棹歌的头发,“你要是及得上棹歌一半懂事,我和妈也不用这么操心了。”
楼亚轩看着唐伯昭仍旧留恋地轻抚着棹歌头发的手,脸上的笑容变得十分僵硬,他知道那头柔顺的长发滑过指尖的触感有多么舒服,这一瞬间,楼亚轩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里翻滚着强烈的怒意与酸意,若不是仍有最后一丝理智锁住了他的身体,他一定会扑上去打开那只令人厌恶的手。
虽然楼亚轩没有任何失态的表现,但是极善察颜观色的风棹歌仍是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的怒意,唇角不禁轻轻勾起一抹浅笑,不着痕迹地向前倾身去取放在桌上的红茶杯,躲开了唐伯昭那恋恋不舍的抚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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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棹歌,”唐伯昭正了正色,收回手搁在身前换上正经的语气。“这段时间确实辛苦你了,虽然他人是接回来了,可是你应该也听到了医生说他的病情还没有完全稳定,还有可能反复或恶化,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棹歌笑笑,假作没注意楼亚轩下意识有些绷紧的姿态。“唐哥哥干嘛这么客气,有什么我能做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我妈年纪大了,宠玉这丫头又贪玩,虽说有特护,可是毕竟还是外人,只有他们照顾我爸我实在不放心,但我平时忙得也顾不过来,所以我希望这段时间你能留在这儿住一段日子,照顾我爸,等你们开学的时候差不多他的病情也该稳定了。”
棹歌微低头沉吟片刻,只是为了压抑心中那沸腾般的兴奋之情,再抬起头越发的温柔似水,“唐伯伯和唐妈妈对我这么好,照顾唐伯伯是应该的,不用拜托。”棹歌一边说着,脸微微侧向下方,声音慢慢细弱,显得温柔羞涩,那纯真的小女儿姿态,惹得唐伯昭止不住有一丝口干舌燥的感觉,楼亚轩将他对棹歌的注目尽收眼底,抑不住的妒火烧掉他所有理智。“唐伯伯平时复健什么的都是力气活,光棹歌哪照顾得了,照顾唐伯伯这事我也是义不容辞的,正好回英国过年也没气氛,不介意我留下来蹭个年夜饭吧?”
棹歌闻言侧目瞥了他一眼,唐氏兄妹哪里想得到他此举深意,唐宠玉自然举双手赞成,唐伯昭也未觉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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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后,唐宠玉拉着楼亚轩要去看订婚礼服修改的怎么样了,她几乎两三天就要去看一次,每次都要提出一堆意见,楼亚轩已经被她搞得有点烦不胜烦,一听她又要去,简直是近乎惊恐地开始推拒。
唐伯昭摇头不去理会那一对冤家,拿起皮包看着棹歌,“我得回公司了,下午还有个重要会议,我会帮你请假,不用担心公司的事情。”
棹歌除了点头也无话可说,他之前在员工餐厅里的一坐已经让她由一个无名实习生变成了流言里总裁的地下情人,她在公司已经没有任何名誉可言了,也不必再矫情的拒绝唐伯昭的“旨意”。
“唐哥哥,下午我得回家一趟,家里也还有些东西要收拾,我明天早上再过来,可以吗?”
唐伯昭点点头,随即便道:“那我送你回去。”
“不如我送她吧,正好我也得回家拿些衣服。”楼亚轩突然冒出来接过话头。
唐伯昭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向唐宠玉看去,楼亚轩紧接着说道:“我先把宠玉送去看礼服,然后送棹歌回家,然后我再回去拿东西,顺便去公司处理一点事情,明天早上我再接了棹歌一起过来,这样最方便了,你们说呢?”
楼亚轩的视线落在唐伯昭身上,显然只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唐伯昭心里还记挂着下午的会议,也没多想,略微犹豫了一下就点了点头,这确实是最省时也最省事的方式。唐宠玉见哥哥点了头,而棹歌也没吭气,如果只是她提出抗议的话未免显得太过小器,只好撇了撇嘴跟着楼亚轩上了车。
当唐宠玉看着楼亚轩载着风棹歌绝尘而去时,一种强烈的不安开始慢慢泛滥,直到第二天楼亚轩载着棹歌再次回到唐家,那种不安仍旧没有消散。直接引发的后果只是让楼亚轩在她的任性与蛮横中越发感到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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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拐角,出了唐宠玉的视线,楼亚轩停下车,让棹歌换到前座,待棹歌坐好,立刻倾过身细心地为她扣上安全带,如此殷勤的举动却只换来棹歌一个勉强的微笑。
楼亚轩也不傻,看到棹歌的神情就知道她不开心,可是正是她的不开心,让他在愧疚与心疼间莫名生出一种愉悦,真真是奇怪的要命。
棹歌的目光留连在车外,公路两侧的女贞仍旧青绿,却显得没什么生气,罩着灰蒙蒙的暗色。
“想喝点什么吗?”楼亚轩小心翼翼地问。
棹歌微微摇头,转头看向他,目光柔软隐蕴担忧,“我陪你再去医院检查一下吧,那天砸那么重,流了那么多血,哪儿能那么快就好呢?”
“棹歌……”楼亚轩的眼中溢出浓烈的情思,体贴与温柔,如水一般的细腻温和,这样的女人让他如何能够不爱?“我真的没事,医生说了,口子虽然有点长,但是不深,没什么要紧的,都已经不疼了。”楼亚轩一手扶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来紧紧握住了棹歌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楼亚轩皱了皱眉,把空调开得更大些。
棹歌适时的收回了手,不甚在意地说道:“我的体质偏寒,到了秋冬体温总会有点低。”
“回头我带你去看看,开些药好好调理一下。”棹歌没吭气算是领了他的好意。
再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快到棹歌家了。“在前面把我放下就好,路不好走,不要进去了。”
“没事,我把车停在外面,都到门口了,不请我上去喝杯茶?”楼亚轩有点无赖地朝棹歌笑了笑。
棹歌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轻声道:“我家里没茶。”
“那就白开水。”楼亚轩毫不在乎地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径自快速下车,转到右边给棹歌拉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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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楼亚轩第一次走进棹歌家,他跟在棹歌身后小心翼翼地走在昏暗的楼道时,时不时被杂物绊到,当他最终来到棹歌那小小的居所,整个人便愣在那儿,“这——”等他真的亲眼看见棹歌打开门上老式的小挂锁时,他才真的相信如此破旧简陋的地方居然还能够住人。
棹歌要去大厨房找水,楼亚轩眉头紧锁瞪着那一室寒伧,房间里冰冷的空气像要把人的呼吸都冻结,他一把拉过棹歌,将她紧紧抱进怀中,说道:“把你要带的东西收拾一下,跟我走,这么冷的天……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
棹歌想推开他,但是他抱得实在太紧,让棹歌无从下手,只好拍了拍他的背,颇有些无所谓的说道:“我已经在这儿住了好几年了,每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习惯了。”
“你总说习惯了习惯了,以后不要再习惯这种生活,以后有我来照顾你,我绝对不会让你再过这种日子。我会好好的保护你,一生一世的好好的保护你。”楼亚轩显得有些激动。
棹歌稍用了些力,拉开两人的距离,让彼此的目光可以对视。“亚轩……”棹歌的声音低哑柔润,却含着深深的无奈。
楼亚轩被她清冷的目光震摄,瞬间醒悟,他根本没有什么资格去承诺一生一世,满腔的激情顿时冷却,痛苦染上他的眼眉。“为什么……我先遇到的不是你。”
棹歌听到这句话,眼中寒光微不可见地轻轻一闪,只是这句吗?这并不是她想听到的话。
“你先回去吧,我还要收拾东西。”地方虽小,却是她的私人空间,她极不喜欢别人侵入。
“棹歌……我是真的喜欢你。”楼亚轩站在门口,明朗的俊颜染上一丝阴郁,看着棹歌在那狭小简陋的空间里忙碌,浓烈的无力感令他隐隐生出一种怒火。
棹歌顿了下,侧转身看向楼亚轩,“我知道。可是,你也喜欢宠玉不是吗?我不想让你为难,你和她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其实不该出现的是我。”棹歌走到楼亚轩面前,轻轻捧起他的脸,一脸悲伤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应该离你们远远的,我不该爱上你。”
“棹歌!”楼亚轩惊得呆了,他没想到,他没想到棹歌居然会承认她爱他。她爱他!他一把揽过棹歌,深深地吻住她。
棹歌清醒地在楼亚轩忘情难禁的时候推开了他,趁着他情浓意烈她很自然地依进他的怀里,柔柔地看着他,“亚轩,我知道我不应该对你说这些话的,你就要和宠玉订婚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知道她很喜欢你,我……我是个坏女人。”一边说着,棹歌一边暗中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眼中立刻氤氲出迷蒙的水雾,紧接着大颗的泪滴便犹如断线珍珠般砸落在楼亚轩的手腕与衣袖上。
“不是,你不是,不许这样说自己,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太自私了,我……我不能伤害宠玉,她一直把我当最好的朋友,我不可以爱上你的。”棹歌哭得梨花带雨,越发的惹人呵怜。楼亚轩又是心疼又是着急,紧紧抱着棹歌,吻去她脸上咸涩的泪水,一个劲地哄劝着,把所有的罪责都向自己身上揽去。
棹歌哭了一会儿便觉得累了,慢慢收住泪水,坐到床边,黯然无力地对楼亚轩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回去吧。”
楼亚轩不想走,可是看到棹歌眼圈通红,一脸疲惫,也没办法,只好离开,可是走到门口,又折回头,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棹歌身上,“你这屋子连口热水都烧不了,怎么住人,这几天我会另外给你找套房子,等过了年你就搬过去。”棹歌摇头,楼亚轩却不理她的抗议,径自为她拉紧衣服,轻抚了抚她的头发,“以后,不要再让唐伯昭碰你,我讨厌他看你的眼神。”
棹歌静静听着楼亚轩噔噔噔下楼的声音,随即甩掉那披在她肩上仍旧留有余温的大衣,冰冷的空气瞬间包围住她,令她微微轻颤了一下,可是她却似乎更享受这冰寒的冷意,望着破旧的铁皮小屋的屋顶,她的唇角慢慢绽开一抹笑容,倾身倒在床上,她竟忍不住呵呵轻笑出声,唐宠玉,美丽的公主啊……她会一步步的吞噬掉她所有的幸福,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