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发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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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最后，她到底是喝醉了。
本来酒量就不怎么好，之前打点的那块蛋糕完全没有起任何作用。而后和公司的同事聚在一起，中午憋着的劲头一下子全部发泄出来，拼命的互相灌酒。酒精从胃里开始然后向身体的四肢百骸慢慢散去，醺醺然间仿佛能看到天堂。顾小三咧开嘴笑了个饱，不知道伏在了谁的怀里。而后胃里开始翻腾，翻江倒海的，吐了很多，形象全无。
第二天脑子像是被人劈了一样，疼得只想再去那把东西狠狠砸下来，将脑子里那些折磨人的东西如数扫出去。身体也像是被人重装了，嘴里不自觉溢出一声轻吟，门却同时开了。楚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的礼服。
“我昨天很闹腾？”顾小三悄悄脑袋，头疼。
“你觉得你可能安静？”楚纥背对着顾小三，慢慢将碗放在床头的柜子上，然后坐在床沿儿上，自动自觉地给顾小三按摩起太阳穴来。等到脑袋的疼痛渐渐舒缓过来，楚纥又将那碗汤端在了手里，凑到顾小三嘴边，轻声道：“先把这汤喝了。”
“唔……还没刷……”
“喝了。”没等顾小三说话，碗沿儿已经到了嘴边。冬天的东西凉得快，就算是房间里开了空调。楚纥把握得好，顾小三喝汤的时候这汤已经只是温热，正好。顾小三原本不想喝，可是东西已经凑到了嘴边，别扭几下把东西倒床单上……一想到洗换床单也是麻烦，便也算听话的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喝完汤就去卫生间收拾，她身上的衣服也没换，就是套在外面的一件小外套脱了。洗了个澡，总算有了点精神头，顾小三照着往常的习惯准备出门，却被楚纥凉凉的声音钉在了玄关，“你今天开始年休。”
哦，忘了。
顾小三深呼吸，胸口憋闷，索性也不回屋子，直接在玄关处坐下来发起呆来。
“诶，顾小三，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的票。”屁股被楚纥轻轻踢了一下，声音直直从头顶坠下，逆着光看不清楚纥的脸，顾小三答应了一声，也没动。
“诶，好歹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同居这么些天，你就不能送送我？”半晌，楚纥已经从他房间牵出一个箱子，身上衣服也换下。重新走到顾小三后面，再次踢她的屁股。
“嗯，我送你。”
两人同时出门上的士，楚纥坐在前面，顾小三一个人坐在后面发呆。楚纥通过后视镜忘了顾小三一眼，凑到的士师傅耳朵边上说了几个字。
一路无语，因为出门比较早，路上的交通还好，市内只堵了两次车，不超过十分钟的样子。然后往郊区临市方向走，更是畅通无阻。
顾小三中途也发现不对，这不是走火车站地路。问楚纥，楚纥笑笑说他倒霉没买到B市到A市的火车票，正好临市有个同学在铁路部门工作，这才给他挤了两张票出来。于是他只能跑临市去搭车。顾小三没好气瞥了楚纥一眼，嘴里干巴巴吐出俩字“折腾”，复又重新坐好，反正也不是出门没带钱。
临市顾小三工作的时候小出差也来过几次，到底是不熟。司机师傅说这边的路不熟，在郊区的地方将他们放下了车。那时候已经是中午，楚纥便带着顾小三随意买了一点零嘴，之后继续打车。
又过了二十分钟，风尘仆仆，终于到了目的地，顾小三刚一下车就立马傻了眼，头顶上那几个“X市飞机场”算是怎么回事？
她也不是什么笨蛋，被人半拖半拽弄到这个地方，还会跟人走那完全就是自己痴呆了。
顾小三也不讲什么客气，直接一个白眼扔过去，扭头就要重新钻进车里，冷不丁背后一股大力将她往外一带，居然就看到楚纥气极的脸。
“你丫混蛋要充什么好人呢？我会不会回去关你屁事？！”人一急嘴就容易漏，顾小三本就不是什么名媛淑女，惹急了她她拉拔着尖细的嗓子一喊，原本嘈杂的候机室时间仿佛停滞了一下，而后又恢复自然。
楚纥也由原来气极的架势慢慢蛋腚下来，又开始他那工业酒精的绅士风度，转而弯起了嘴角，“那你这么急做什么？”
顾小三泄气，为什么搞得好像是她的错一样？
“咱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再来说OK？”
顾小三默，大庭广众的，闹起来也不好看。
就近找了一家饭店点餐，顾小三泄愤似的噼里啪啦点了一桌子的菜。估计在服务员的眼里，她已经是那种红果果赤裸裸的冤大头了吧……虽然事实证明，她果然是变相的，冤大头。
两个人，满满的菜，四人的桌面转不下来，服务员便领他们到大圆桌上去。吃了两口又觉得渗得慌，吃饭的时候被人偷瞄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于是又转到了一个小包厢，里面的服务员被支使了出去，两人干吃饭不说话，整个包间里面诡异的沉默。两个人像是在冷战，沉默之间暗战激荡。
最终仍是楚纥败下阵来，嘴角一扯，自己都觉得嘲讽：“你就这么不愿意离开他？”
“关他什么事，我就是不想回去。”顾小三翻一个白眼，放下筷子。坚实的木筷轻轻扣在筷架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再说了，我回去住哪？我妈那？还是我爸那？”
闭合的空间再次陷进一阵静谧，房间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包房外面来往的客人高跟鞋踩在地板上蹬蹬的脆响衬得整个房间越发沉寂起来。
“几点的飞机？”顾小三抬眼笑，她对楚纥生什么气呢。
“……”
意外的没有得到回答，顾小三拿眼盯着楚纥，微蹙了眉。抿嘴“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那就不回去了。回去了也没啥事，到时候亲戚小孩一大堆，不被烦死也该被闹死。”楚纥也放下碗筷，起身将大衣取下来穿上，“吃饱了么？”
顾小三挑眉，接过楚纥递过来的大衣，回头看了一眼满桌基本没动几筷子的菜，慢慢吐出俩字：“浪费。”
“也不知道谁点的。”
楚纥先出门，拖着行李去结账。顾小三去了一趟厕所，本来想溜的，转念一想又没必要，楚纥那人虽然经常满嘴喷粪，信誉有点危机，但好歹这么年朋友，这么溜了以后实在不好见面。
老老实实与楚纥会和，见到她慢慢走近，楚纥的笑渐渐放大，到最后闪花了前台的眼，同顾小三一起走出酒楼。
“我以为你会溜了。”
“打算，但是想想还是给你留点面子比较好。”
“那我要不要谢谢你？”
“嗯，不客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顾小三准备送他走人之后就打车回去，其结果是两人重新站在了候机室前面，顾小三等楚纥进去，楚纥一手拉着箱子，一手抓了抓额头，龇牙：“你回去？”
“你不回去？”
“你不回去我一个人回去干嘛……给人嘲笑不是。”
顾小三白眼。
“我这回来最大的任务没完成，没脸回去，真的。”楚纥一脸悲壮地望着顾小三，拖着箱子第三次走回头路，拦了一辆的士，一路直开回了B市。
回到B市的时候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不客气又搓了楚纥一顿，于是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了，回到家冲了个澡就直接扑上床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累过头，半夜一点半幡然惊醒过来，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眯了半天眼，顾小三终于认命爬起来去喝水。南方的冬天虽不比北方的凛冽，房间里还开了空调，但是终究没有被子里暖和。顾小三狠狠打了一个寒噤，脚下步子加快。
这种好事倒是成双，刚走到客厅，便发现沙发那处坐了个人。
那人自然是楚纥。
客厅里没开灯，幽幽的只模糊看得见一个黑影。顾小三开了灯，顾自倒了一杯温水喝下之后才慢慢走到沙发后面，伸手敲了敲那头乱糟糟的头发，“诶，怎么还不睡。”
半晌，楚纥回过头来，双颊泛红，双眼迷离，笑得倒是温柔，用他那嘶哑的喉咙迎接顾小三的问候：“嗯，我再坐会儿就去睡。”
“你感冒了？”顾小三皱眉，今天白天还好好的呢，怎么晚上就病了。
“唔，好像是，头有点晕。”
……
顾小三咬牙，亏这个笨蛋还能笑出来！
好在她一个人住着凌朔不放心，给她家常年备着一个小的医药箱。等她翻了半天找出温度计给他量上，楚纥已经陷入半昏睡状态了。等到温度计抽出来看，顾小三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声“靠！”
40.3℃。
他是死人么？烧这么厉害都不知道去看医生？
看了下挂在墙壁上的时钟，两点过三分。
现在医院肯定关门了，再说她一个人也背不起楚纥这一个大男人去医院。
给他额头上敷上毛巾再去给他找药，窗外的夜似乎也沉沉坠入一片死寂。城市的上空少有星空，好在B市的工业发展程度并不高，相对来说总算是干净一点。终于让楚纥回房睡下，发现自己竟然出了汗。随意拿了楚纥一件大衣披上，顾小三在房间靠窗方向摆着的椅子坐下，想起白天时候楚纥蒙骗自己的样子，再对照现在，一时忍不住微笑。
恍恍惚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顾小三起身去给他换毛巾。没想到楚纥居然醒了，眯着那双灼灼的桃花眼。顾小三伸手探了探，额上的温度似乎降下一些，但是双颊仍是粉红，双眼微眯，里面水汽氤氲，不细看或许能让人错以为这男的在勾人魂。
他微微一笑，两颊隐隐凹下一点，就像小女生的那种梨涡，甜得死人。
他还说：三儿，你还在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发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