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以及它》刘下旖旎

1、她

　　在这个最大港口城市和集金融、贸易、旅游与文化艺术于一身的国际大都会，看尽了华尔街的铜牛塑像，踏遍了曼哈顿岛，瞻仰了无数摩天大楼，我感到好安逸。美国，这个我向往的国家，我终于来了。算算，来到这的一年时间里，过得还不错，

　　从不知道出生那天当时的天气，但我想那肯定是天空哭泣的一天。因为这个女孩之后成长的天空并不晴朗。估计当天天空大爷吃了个洋葱，一下子辣出眼泪的时候我就出生了。但后来听妈妈说，我很少哭，也许这就注定，我这个孩子，天生就有那股有难不低头的劲儿？哈哈哈，哈哈哈，可笑的是一点也不相符。
　　话说回来，是否也是因为我的不哭爷爷给我起了个“小静”这个名字，我不知道，但也不喜欢。但小时候只听妈妈说叫啥不是叫，您老人家就随便起吧，小猫小狗也好，反正是个代号。
　　“爷爷，爷爷，卖好吃的来了”我穿着鲜艳的绿裙子，双手抱着由于多年的洗礼布满灰尘的木门，站在坑坑歪歪的门槛上睁着大眼睛喊着这句话，也许，这算是我小时候可以值得我骄傲的一句话。因为在这个破旧，冬天冷的没有屋里屋外没有一块热乎地方，在夏天热的整夜整夜开电风扇的山西小村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被爷爷疼出名的孙女。
　　“她奶奶，我干活来，你过来把我兜里5块钱掏给小静叫她买啥去吧”只见奶奶一边嘴里说你就惯着她吧一边掏钱，直到把钱揣到我兜里再说句去吧，你爷爷给的，我撒腿就跑，不过还是能听到那句，小静，慢点，我的乖乖，别磕坏了。我不怎么喜欢理她，因为她常常因为喜欢和别人聊家常而忽略了我，尽管她很疼我。
　　爷爷平时很喜欢打牌，晚上常常背着我去打牌，不管刮风下雨，我都会伏在他的背上，听着他说刮风了，用衣服把小静包住，下雨了也不要紧，不要紧。然后待打牌开始后，我的困意来了，就躺在他胳膊上睡着了。说来也怪，我枕着胳膊就能睡着，等爷爷见我睡着了把我放到一边时，我百分之二百准醒，旁边的爷爷都说我都是被惯成这样的，一分钟也离不开，每每说到这时又一位爷爷插到那人家就惯习惯了，疼孙女出名你不知道哈。我听后总是很甜甜地又睡去。
　　从小我就喜欢那种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愿有人像守护爱情的荆棘鸟那样来守护我。
　　幼小的童年里，爷爷奶奶，是最疼爱我的人。父母都不在身边。不过村里人还说爸爸很疼我，他在外当兵，有一年回来推我到树下乘凉，我估计他那次推我乘凉被全村人都发现了，因为到后来谁见我谁说你爸爸对我很好，我一热就带我到树下乘凉。不过我也只记得他的这一个好，因为后来他成为了我生命里第一个恨的男人。而妈妈，据说爸爸常年不在家跟村头谁家爷爷的儿子跑了，我依稀的记得我还跟她和那个男人出去过，还睡到一张床上！妈妈出走一年后回来了，我对于她很陌生，当时在我印象里就是一个很漂亮的阿姨天天为了让我靠近她而给我买糖吃。后来，直到我离开那个出生过的小村后，一切才发生了改变。
　　那年我6岁。由于爸爸和家里的亲戚一起当兵来到了东北。
　　一起来的是二姨，就是妈妈的姐姐，还有大爷，按理说该叫姨夫，由于他和爸爸是一个爷爷奶奶的堂兄弟，我就得改口。很巧吧？姐俩嫁哥俩。算上我，还有二姨家的哥哥，一共六个人。来后先是找到住的地方，也是个小房子，有着东北炕，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大爷家住的是当兵部队发的房子，我们一家住的却是租的房子，后来由于大爷搬一个新房子我们就住他们之前住的那个房子我才明白，都是爸爸不上进。
　　这样过了一年，我7岁。一年级。
　　那个时候，我每天一回家就听到家里为没米吃，没菜炒，吵个不停。因为妈妈赚的钱，只够用来教房租和我的学杂费，爸爸赚的钱，总会一夜之间输光。看到的最多动作是妈妈在那扯着嗓子喊，爸爸在那垂着头，我就总哭，我哭不是因为没饭吃，也不是家里会没钱花，我哭是因为妈妈每晚都会去上夜班，爸爸每晚总会在妈妈走后再出去赌，外面刮风声像个老牛一样叫，我一个人在家，真的很害怕。很害怕。
　　由于爸爸常常输到一分钱没有回来，我上学带饭都没有菜，上一年级的我就知道维护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一旦没有菜只有白饭的时候，我总会跑到最后一桌去吃，吃几口白饭马上合上饭盒，现在想起来，白饭其实也有味道，它又酸又苦，就是哭之前嘴里的那股滋味。人不都说先苦后甜吗，但这种苦苦的滋味一直蔓延了将近十年，还在蔓延着。
　　转眼间我步入初中了。
　　妈妈已经不在那个旧厂子做事，这时又从老家来个表哥，不用说肯定是来投靠大爷的，因为现在大爷已经做到了当地交通局主任的位置，但是这个表哥很争气，几年就混出来了一个楼，还娶了一个本地老婆，在市场弄了个服装摊位，说到这，我真想逃离这个不堪的家庭，妈妈竟然去投靠表哥家那嫂子去一起卖衣服，弄得长辈要给小辈做生意，还看嫂子妹妹的脸色！我气不过，但也没办法，我上初中后开始沉迷于网络聊天，网游，常常厚着脸皮去妈妈那里要钱上几个小时的网，为此还有时补课的钱骗过来去上网。这就是生的憋屈自己还不争气阿。
　　妈妈发现了这一切。
　　那天我还在网吧打着游戏，突然看到妈妈手里提着个塑料袋，拿着把雨伞进来了，我心咯噔一下，就迅速的从网吧溜出去，妈妈跟在后面，我在前面慢慢地走，边走心里边打鼓，心想回家肯定挨揍，我就调头想回去，心想一条道走道黑，但妈妈拽住了我的衣服，我拼命的拉扯，衣领都破了，遭来了许多路人，妈妈说我不回去就以后再也不让我回去，我才回去，到家后，妈妈哭着说爸爸不争气我也不争气，骗她的钱去上网，她以后还能指望谁，我也哭了，哭自己不争气，妈妈给我擦眼泪后说饿了吧，说着解开手里的塑料袋，里面装着我最爱吃的菜，是找之前从外面买回来的，眼泪哗一下的涌出来，止是止不住的。我到底该怎么做？因为当时我遇到了一个人。
　　我是在网吧上网时认识谭子青的。
　　我是顾客，他是网管。他很高，那个头足足有一米九。那时候他总是看我玩游戏，还用我的电脑挂他的网号，有一次还趁我不注意用我的电话给他的手机打电话存下了我的电话号，最吸引我的是他会问我饿不饿，下班陪我玩游戏，送我回家，在家里没有人问我吃没吃饭，更差的情况下有的是白饭，更没有人让我玩游戏，更更没有人送我回家，他让我体会到了家里缺失的那一角温暖。也许他在追我吧？我傻傻的问自己，如果追一个女孩子做这些是起码的，但是我却对这小小的关心如此上心，因为，还没有人这么对过我，我马上就陷了进去。但当时是冬天，而且马上要过年，我要一年一度的回老家看望爷爷，临走前他对我说等我回来。
　　回到老家，我实在没心思呆，而且经过这么多年不在身边，跟爷爷的感情也不是像小时候那么亲切了，现在他又带着叔叔家的弟弟到处走，对我增加了几分陌生，看着被他宠的弟弟，有点羡慕，有点嫉妒，想着如果我一直在爷爷身边，他会一直对我好吗？但是我现在好像马上要逃入到另一个觉得他会对我好的人的怀抱里，那是谭子青。
　　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我大年初三就从家里和表哥一起先回来了，第一件事先去网吧找他，他真的在！看到我回来后微笑着说，我今晚开支，下班后领你去吃羊肉串。我兴奋地跑到座位上去玩游戏等他下班，待他领我去玩，送我回家。就这样，我们交往了。那年我初二。
　　第二天，因为他们网吧中午供的伙食不好，我就利用中午放学的时间和回老家带回来的压岁钱给他买饭吃，一连买了一星期。还没有几天我就过生日了，他带我去吃奢侈的猪排饭，自己却说不饿，是不是因为贵呢？虽然我疑问还是我还是肯定自己的想法，加倍的对他好，给我们买情侣项链，给他洗工作服，我自己的衣服都没洗过。还把初吻给了他。
　　没想到的是，付出了很多后，得到的是失望。
　　那天在我家楼道里，他吻了我，那是我的初吻。第二天我在打他电话不接后收到了一条信息：
　　“我想我们不合适，你还太小，等你长大再说吧！”
　　我拼命的按他的手机号码，里面一遍遍传来该死的回音：
　　“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号码暂时无人接听、无人接听。。。”这声音让我窒息。
　　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为什么我为了他初三就跑回来，为什么我为他做了连自己都没做好的事，他还要离开我？那时我殊不知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回报，就像妈妈为了我拼死拼活的上班我还要上网伤她的心一样。我请了假，跑到了那个网吧。那天外面的风好大，像我的嘶吼。终于在一路咆哮后我见到了他，他拉我来到了一个楼道，对我说：
　　“你太小了，等你长大再说吧。”
　　“太小？是这个原因吗？当初你怎么不说？”
　　“你现在十六岁，两年后，如果你没找我也没找，我们就在彩虹桥见面。”说完消失在雨中。
　　之后的我，又常常去那个网吧上网，后来的骗补课钱都搭在了里面，不知道是在缺少关心后找不到东西寄托，还是为了揭穿他为什么要分手的谎言。
　　“你俩分手了？”那里的一个网管跟我搭话。
　　“嗯，分两天了。”
　　“两天？我昨天看到他跟我们这新来的一个女网管去了东大门。。。”边说还边用手给我指了指那个方向。
　　东大门是网吧后面的一家旅店名。
　　……
　　这就是我的初恋。一个看似假装很呵护我其实是在我这得不到自己性需要的“好人”。真不知道该谢谢他让我知道了男人的真面目还是应该恨他让我意识到男人的真面目后是多么肮脏、不堪。
　　因为我偏科，我的理科成绩变成了班级的尾巴，文科成绩却在前面扶摇直上。这是我出生到现在第二件值得骄傲的事。
　　首先来说我的字，他们都说我的字是练出来的，我发誓我没进过书法班。从小学开始出版报，帮老师写文案的事都是我做，上初中也不例外。其次说我的文章，小学到一年级到六年级，我的作文奖项就获了五项奖。有州里的，市里的，以及全国征文二等。上了初中，我的文章在两个班级选出是最好的在家长会上朗读，并且报社还在很多作文佼佼者中选中了我那么一篇登上了报纸。这些，都是我的骄傲。每到提到这些，人家都说我的眼睛都在放光。呵呵，是呀，从小除了爷爷把我疼出名还有这些，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值得骄傲，还有什么值得炫耀。不对不对，我忘记了，我还有一个好朋友。
　　“张小静，你虽说是语文课代表，但也不能做有损班级荣誉的事。”副语文课代表闫笑跟我说道。
　　班级一年一度的朗诵诗歌比赛开始了，老师交给的让我写诗的活儿我早完成，就差选上台朗诵的人员名单了。你看，这不由于我的身材略有些胖闫笑让我下台。她说她已经找好了朗诵名单，都是身材姣好的女生。她说这话时眼里犀利的光我至今还能想到。
　　“规定上台的是张小静，她是老师指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