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佛祖睡》宫墙阿柳

2、少女的梦魇

　　深夜寂静，月亮东斜，一个简陋质朴的房间里传来一阵阵呢喃声。
　　“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窗外的月光映照在床上熟睡中少女发育良好凹凸有致的躯体上，透着淡淡的光晕。她四肢修长而均匀，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实在想象不出这只是一个十四岁的丫头。她一身凝脂玉肤被粗衣包裹却仍能散发着透亮的光泽，荷儿尖尖般的下巴似乎能挠动人的心，双唇粉如樱桃，却饱满丰润让人唾涟。原本应该纯净无邪的脸，却因为眉宇间透着的那点妖气和眉心处那一小片梅花印记，使她整个人看起来美艳不可方物。
　　此等绝色少女如果被那些满身酸臭味的读书人看到，一定会抚额喈嗟道，“此乃一祸水是也。”如果被假正经的道士看到，一定会抚须唉叹一句，“此乃一妖孽是也。”然而这样长相妖孽的人如果配上一个能当镜子照的光头又会产生如何效果呢。没错，此含苞待放般的少女正是一个尼姑。如果这样长相妖孽，又是尼姑的人流了满枕头的哈喇子又会怎样呢，答案是无解。呜呼哀哉！
　　“不要吃我……老婆婆， ”修长俊美的眉头此刻正紧紧触着，像是遇到了什么困扰着她的事。 “佛祖，佛祖……”
　　“戒情师妹，戒情师妹……醒醒，快醒醒……”
　　“呃……戒色，大师姐？”
　　戒色痴迷看着缓缓睁开眼睛的小师妹，虽然看惯了应该习以为常，可是她还是浑身一抖地被雷了一下，那是怎样一双大而迷人的眼睛啊，里面似乎倒影着五花斑斓的光彩，晶莹水亮得像是湖中的涟漪般，又像是隔着一层薄雾般迷蒙神秘弯延，让人一不小心就会被勾去了心魂。
　　就在戒色浑然忘我陶醉欣赏之时，一张皱皱巴巴笑咪咪的老脸又在她脑海里荡呀荡，荡呀荡，戒色，你又犯戒了……终于震回了她神智。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现在她终于明白师傅为什么会给自己取名戒色了，以后她再也不会抱怨要改名了。
　　戒情茫然呆怔地看着戒色师姐，顺手擦了擦嘴上的哈喇子……
　　“大师姐，呜呜，我梦到小时候的事了……”戒情扯着戒色的袖摆可怜巴巴地道。
　　“我知道。”不要看脸，不要看脸，戒色默念。看着戒情那小样儿，戒色忍不住回忆起戒情刚来佛来庵的情景……
　　那时候正直冬至，鹅毛般的雪顺着整个灰色的天际缓缓调落。正要去门外扫雪的戒色忍不住打了个抖索。缩着脖子，她轻轻推开庵门，仰头对着天微微一叹，本来这种事不应该让她这个充满威望的大师姐来做的，谁让她和勿心师妹打赌今天会不会下雪呢，真是世态炎凉啊……就在她想掉几滴伤心泪时，回头一看却被门边微微挪动的东西吓了一大跳。
　　呃……不是东西，是一个蜷缩着的人？是活的吗……
　　阿弥陀佛……
　　“喂，喂……醒醒，你还好吗？”戒心微蹲着身子，轻轻推了推那个人。还是没反应，该不会真的……呜呜，师傅，快来……就在戒心扔掉扫把，就要往里冲时，却发现自己走不动了……抬脚，再走，还是不行。她的脚怎么了？！低头一看才知道自己的衣摆被一只青白的小手抓住了……
　　蜷缩着的小猫般的身子微微一动，缓缓抬起了头……
　　那是怎样一个情景呢，戒色发誓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幕。那是个女孩子，也许是在外面睡了一整晚的关系，她的脸微微有些发青，头发更是乱成一团杂草般，配着她那一生脏得已经看不清原色的衣服，她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狼狈不堪。
　　可是……当她看着你的时候，你会感觉你整个人的魂魄都被勾去了一半，那是怎样勾心夺魄的脸啊，尽管因为年龄的问题，她还显得有点稚嫩。可是那嘴儿，那鼻儿，那眉儿，竟然让人有种堕落般的美丽。犹其是她那大如猫眼般的眼睛，既妖且媚，这是绝对不会在一个小孩子身上能体现出来的，她无法形容她心中的振憾。……鸡冻，鸡冻啊……
　　小野猫，看着戒心那唾涎欲滴的嘴脸皱了皱眉，紧了紧手上那几本皱巴巴的经书。
　　回过神来，戒心看到小野猫那防备的表情，虚心地咳了咳，回复了平时假正经的模样……“咳，你……还好吧。”
　　“我……”
　　嗯嗯，声音也很好听，继续……
　　“我是要来出家为尼的。”声音细如蚊呐。
　　不过耳朵一向敏锐的戒心还是听到了，所以她跌倒，龟爬起来抖着唇问，“你，你说什么……？”
　　“我要出家。”这次小野猫声音很清晰，透着某种坚定，小脸上是再正经不过的表情。
　　戒心贼溜溜的眼睛打量着小野猫，“你几岁了？”
　　“我……我已经满十岁了。”
　　十岁！十岁的人居然想出家，戒心一副见鬼的表情。虽然她也有年龄很小的师妹，不过她们都是弃婴或是太穷了才被送过来的。想当年她可就是被她狠心的娘给抛弃在这里的，不然，以她的个性当尼姑还真是侮辱了尼姑啊……所以她看到居然有自动送上来的笨蛋，还是一个十岁的娃儿！十岁的娃儿就已经看破红尘了吗？是什么迫使她有这样的感悟呢？这也太古怪了……阿弥陀佛……
　　古怪的小野猫继续重复，“你是住持吗？我要出家，佛祖不是能容得下任何人吗？”
　　……
　　佛祖不是能容得下任何人吗……
　　戒情最后那句漂啊漂，戒心从回忆中回到现实。戒情天生娇嫩的嗓音传来搔得她耳朵痒。四年后的小野猫啊……
　　“所以，还是把佛祖还回我吧，我没有它都睡不好……”佛祖是她的命啊，没有了它，她还怎么活，生活还过的去吗？
　　“不行，整天抱着佛祖木像睡觉像什么样啊。相信我，佛祖会不喜欢的。”勿视，勿视，戒色继续假正经道。“好了，快睡吧，现在已经接近X时了。”嗯，以前那个可爱的小野猫，居然会变成现在古怪的样子，虽然她小时候也很古怪……，善哉，善哉……斜着眼，她施施然出了房门。
　　“可是佛祖不是爱众生吗，我也是众生的一粒啊……”望着戒色离开的背影……戒色促了促黛眉，师姐好正经严厉啊。（一点也不知道刚才在YY自己的某人）哎……算了，佛祖何处不在，明天再找根木头雕过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熟能生巧嘛……幽怨地看着窗外高挂的明月，戒情叹了口气，阿弥陀佛……今晚就敲木鱼打发时间吧……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诡异的画面，某错暗阴深的房间里，一白影默默对着墙壁……耳边伴随着一声声“咚，咚咚，咚……” 南谟薄伽梵帝，鞞杀社窭噜……
　　夹杂着佛咒声，久不久会传出几句喃喃的声音，“明天早上的清粥，如果能配上腌萝卜就太好了……”
　　南谟薄伽梵帝，鞞杀社窭噜，薛琉璃钵剌婆，喝罗阖也，怛陀揭多耶，阿罗诃谛，三藐三勃陀耶怛侄他，唵，鞞杀逝，鞞杀逝，三没揭谛，娑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