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乐灵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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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的茅草屋之内，一紫衣女子面色憔悴，病若拂柳，已经昏迷了三日有余。身旁一个矮小伶俐的孩童正将草药一口一口地喂进她的嘴里。
“我这是在哪里？”紫衣女子的眼睛终于微微抬起，好容易攒了一口气，吐出几个字来。
“你先躺下。”泀沭忙按下她企图立起的身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缇落看着眼前这个如大人一般照顾着自己的孩童，不由地心生好奇。她依着泀沭的意思缓缓躺下，而后撑足了眼皮细细望向他，稚气娇憨的面容，浑圆黑亮的眼珠，俨然一个机灵灵的男童形象，但那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干练，却让缇落大为惊异。
泀沭刚喂完了药，看着面前娇弱的女子睁着单眼皮的眼睛一脸好奇地望向自己，仿佛自己是一件古怪的展览品，不由地心生厌恶，从口中扔出一句：“看什么看，把脸转过去。”
缇落一脸的病态，身体虚弱不已，听了泀沭的吼叫，无力与其争吵，轻轻把脸撇到了一旁。
“要吃东西吗？”泀沭仿佛感到了自己有些过分，于是拿起身边的馒头在缇落面前轻轻晃了晃。
缇落轻轻阖上眼睛，不作理会。
“要是不吃的话，我可全吃光了。”泀沭耐下性子，装出一脸笑容。
然而，缇落仍是没有动静，仿佛睡着了。
泀沭胸中的火气几乎就要迸发出来，但是为了缇落的乐灵珠，也只有暂时忍耐。
“姐姐，求你了，吃点吧。”泀沭脸上登时浮现出孩童的无辜之色，谈吐间完全换了副强调。他望着缇落，眼里几乎要坠下泪来。
缇落终于微微张开了眼睛，见泀沭这般令人怜惜的表情，终是心下不忍，接过了馒头慢慢咀嚼起来。
泀沭乃是青医族的王，虽说天赋异禀，但生性古怪，他穷尽毕生精力，欲研究出一种可使人永驻青春的药物。人鱼寿命虽近千年，可终有老去的一天。他曾亲眼看着父母满脸褶皱、相继离去，往日的美貌不复存在。所以他要改变，他要成为人鱼族历史上最伟大的名医。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四百年前，他终于研制出了药物并亲身尝试，谁料，付出的代价却是让自己返老还童，永远也长不大。于是，他开始如疯了一般，四处找寻药物根治这一症状，然而寻了百年都未能寻到。直到前段时间，他潜入皇宫找寻故人之时，才从乐国遗存的档案里得知，乐国人体内的乐灵珠可解此症，乐国已然灭亡，要找乐灵珠实为不易。然而，泀沭在宫内却恰好见了一位娘娘身边的侍婢弹得一手好琴，眉目之前灵气十足，当是乐国的后人。正欲想计接近之时，却不料侍婢弄坏了娘娘的贵重之物，被处以杖刑。泀沭将其救出，本欲趁此机会夺了她体内灵珠，谁知，这女子体质极弱，天生带病，再加上杖刑之苦，灵珠根本难以逼出。无奈，泀沭只得用自己腹内的鱼水珠去驱散积攒在女子体内多年的劳疾。这么一来，泀沭的灵力也就跟着受损，使他这几日来甚为虚弱。
“喝点水吧。”泀沭望着眼前女子苍白的面色，将身边的水也递了过去。
缇落怔了一怔，但仍是接过了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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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院门前。
三两个书生举人手执折扇，口中吟着一两句诗词，谈笑风生地向院内走去。达官贵族们也换了行头，大腹便便地邀约着走进。只有一红发少年俊美高贵，身边携着一金发女子站在庭院前细细端详着牌匾。
自从那日战后，擎空澈的灵力就一直未完全恢复。睁眼醒来的时候，鱼姬已然在他身边，却不知是谁将昏迷于城郭下的他救回。回去之后，他在水里泡了一天，身上的鳞片方才渐渐退去，看来，注入琴弦不仅仅只是会折损寿命，一样会耗费极大的灵力。但他永不后悔，他不会再让自己成为那个能随意被人玩弄于鼓掌间的，不堪一击的弱者，他要强大，强大到把天地万物都随意玩弄，那该是怎样的一种荣耀。
停了片刻，小琢玉方才从院内踱出，忙招呼着二位喝茶饮酒，好不招摇。要知道小琢玉可是城内最为有名的戏子，虽说这个行当对众人来说，低贱卑微，但这小琢玉周旋于各个府邸之间，逢佳节之时，还会被邀入宫为皇上献艺，故身价也是不可小觑。此刻，这小琢玉对这红发之人大献殷勤，又怎能不让人心生猜忌？
一曲千回百转的小曲从小琢玉口中缓缓吐出，音色纯美如黄鹂鸣唱，听的在座的宾客皆如痴如醉。曲毕，众人散场，小琢玉单邀了擎空澈二人到房中小叙。
“王，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太过冒险了。”小琢玉在澈身旁坐下，两眼炯炯有神地望向澈道。
“不会的。”擎空澈抿了一口茶，将茶盏放在手上随意玩弄起来，“城里的那些蠢货看见你我二人过往甚密，定会派人打探，你就放出风来，就说我已于掌管航运的费子龙达成协议，共同讨伐昏君，如若不信，可于后日观看海上操练，倒时，我定逼得他们相互反目！”
“王，此计若是稍有差池，便会惹来是非。城中家族定会联手进攻我们，我们的人马尚未召集完毕，实在是有些冒险。”
“不必担忧。”擎空澈表情宁静如水望向小琢玉道，“照我说的做，定不会有事。”
*****
夜晚。
一行人马悄悄潜入兵营，与里面的人不动声色地会合之后，开始兵分两路作战。先是暗杀，之后便听得一官兵高呼：“有刺客！”。顿时，厮杀声，哀号声响彻整个军营上空，平日里训练有素的军队此时成了血流成河的战场。
雷诺满脸的络腮胡须似是标杆一般，伫立在军营高处。而后，只听得打斗声渐渐消退，一行人马押解了几个浑身是伤的士兵来到跟前。
“雷诺！你蓄意夺权，狼子野心，必会遭得天谴！”被捆绑在第一位的是跟随蒙田的一员老将，此刻见到雷诺，不由地怒火冲天。身后被缚的几人也皆是慷慨激昂，破口大骂。
雷诺听的这几人竟是如此顽固不化，立时抽出腰间佩戴的宝剑，毫不犹豫地刺向面前反抗的将士。那老将嘴里仍在怒骂，受了一剑之后，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望向雷诺，而后，眉毛狠狠地皱起，似是既不甘心地倒地而亡。
“还有谁不服气！”雷诺扬了杨手中的宝剑，厉声吼道。
身后的第二员将士仍是满腹愤慨，义正词严地说道：“贼人，我绝不向你屈服，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雷诺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正欲执剑一并了却了这个狂妄之徒，不想身后一名鬼头鬼脑的瘦弱军师却一把拦住了他，定睛一看，正是那贾员外府上的黑八。
黑八满脸堆笑地将雷诺拦下，而后说道：“大人，这人可不能杀，以后还有用呢！”雷诺听罢，似是火气未了，然而，这军师是代表贾员外来的，当下也不好发作，便愤愤地将宝剑塞回了剑鞘里。
“都给我押下去！”雷诺对着官兵大吼了一声，而后掉头就走。
黑八望着雷诺满是怒气地背影，嘴角浮起一抹微笑，而后迅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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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内，兵变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城中的各个势力皆暗自涌动，似有想法。浅沨却并不好奇，他坐在屋内，静静地思考着什么，而后，狠狠拍了下桌子道：“是她，是她干的！”
“你怎么知道是我？”屋内传来细细的女童声。
“我那天。。。”浅沨正欲高兴地诉说，却猛地回过神来，发现麻衣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正捏着嗓子跟自己说话呢。
“臭丫头，别闹。”浅沨接过麻衣送来的饭菜说道。
“才不呢！人家要听故事。你刚才的说是谁呀？”麻衣把胳膊肘牢牢地架在桌子上，睁大了眼睛看着浅沨。
“得，你这眼睛一看我，我就不好意思说谎了。还是告诉你吧。”浅沨盯着麻衣的大眼睛看了一番，终于败下阵来。
“我知道雷诺兵变的事情是谁指使的。”
“不是贾员外吗？”
“贾员外只是帮凶，怂恿他们兵变的另有其人。是一位白衣女子和一位蓝衣少年。只是，我不知道他们是出于何种目的。不过，这倒是恰好帮了我们的忙。”
“所以呢？”
“所以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好好的。。。吃煎饼！”说罢，浅沨拿起一个煎饼一口塞进了嘴里，笑呵呵地望着麻衣，麻衣一个拳头过去，煎饼顿时被塞到了喉咙里，卡的浅沨喘不过气。
“你这死丫头，快拿水！要死了！”
“就不，就不！”
两人顿时在房内打成一片，好不热闹。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乐灵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