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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三渣叔之恋 8 ...

  •   8、
      关于警察局同事不合理的动向以及警备部办公大楼离奇空置,老谢在邬杰的提示下大约得到了思考方向。
      命令。
      两支完全不同从属的纪律部队,恐怕得到同样的弃守命令,因此只有尤莉出于母性违背职责私自出逃。他一直没回局里得不到消息,而且看主任的样子,应该不是当众清楚下达的命令,恐怕先把大家骗出去再做部署。
      他面色阴沉地问邬杰:“你说电影里发生生化危机,一开始为了防止扩散总是先重火力封锁爆发城市,任何试图进出的人都直接格杀?”
      “电影里的东西……” 邬杰可不希望这种毫无人道主义精神的灭绝性隔离方式发生在自己身上,“何况这次肯定不是哈尔滨一个地方,否则哪能乱成这样,中央一个命令坦克都可以开上街打丧尸。”
      “哈市没驻扎坦克旅……”老谢脑子里模拟了一下坦克进城的场景,立刻意识到真那样才是全国性问题。一路上他们看到江北和太平区的局势,简单而言就是人们自己乱自己的,基本无官方力量干预。
      “跟你们一起走到这一步了,没什么不能说的。其实大约四五天前,呼兰县那边上报有严重刑事案件,死的人数当时听着还挺多。”
      邬杰和老毛听得一愣,但很快意识到谢警官说这件事的原因,不自觉把手握得更紧。
      老谢使劲皱眉,看在他们眼里是泄露警界机密使工职人员压力巨大,其实只是嫉妒。
      “原本我应该带队去看看,呼兰县解决不了的事情都是太平区负责,不过因为私事耽搁没去成,派了别提去,他们没回来……”
      邬杰嫌他不说重点,焦急地几乎坐不住。老毛拍拍他以示安抚,继续虔诚地听人民公安讲故事。
      “当时得到的情报是,下辖某个村子人吃人,牵连了周遍村庄。有人被咬死还有人疯了。我猜,其实是丧尸,呼兰早于哈尔滨受到感染。一开始我怀疑邪教作祟,也是和上边初步讨论的结果。当时和全国同行稍微通了气,似乎别的地方没发生类似事件。当然,不能排除他们隐瞒的可能性。”
      “操!”邬杰凶恶地爆粗口,“早说出来我早点跑。警察干什么吃的,一有事先想着隐瞒。妈的老百姓都不是人啊,我们没知情权吗!”
      谢光逸对这种警民关系的抱怨早没脾气了。确实很多比较严重影响不好的案件都是保密的。而这次事态不明朗,按规矩不能公开。谁能想到真有生化危机这回事,小小的隐瞒竟将哈尔滨这颗天鹅明珠化为死城。
      老毛随手把邬杰按死死的,对老谢憨厚一笑:“接着说,后面还有啥?现在都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咱咋逃?”
      “我想,”老谢将接下来的分析加了个限定条件,“上头应该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东北、西北都是地广人稀的地方。根据邬杰的理论,全面爆发后反而更容易解决,所以部队和警察都被抽调了。”说完一脸苦笑,充满无奈。
      全面爆发当然好解决,全灭就行了。如果现在进行清剿,人尸混杂,分辨着杀,多费事。传扬出去又被某些别有用心的拿人权说事。
      邬杰开始哆嗦,仿佛暖气充足温暖如春的办公室瞬间跌到零下。
      原来,他们已经被当成死人处置。
      “我不想死。” 邬杰站起来走到窗边,冷冷看着下面张牙舞爪的丧尸。几小时前,他们还是活生生的人,有各自的生活,或美满,或辛劳,即使日子不如意牢骚满腹,至少都说人话。
      浩天是他唯一的牵挂,可惜已经告别了这个残酷的世界,连以另外一种形态继续存在的可能也被他亲手破坏。
      假如他没带老谢他们一起过去,自己独身找他,被咬了,同化成丧尸,是不是不必在此时此刻面对现实的冷酷无情和死亡的无限恐惧?
      “我要活下去!”弱者高声宣布,“活人比死人,不是多口气那么简单。”
      显而易见,当活人挺辛苦。老谢找回来那点食物在三个男人眼睛里根本是餐前暖胃的量。资深侦察员对此的解释是:军人纪律比较严明,谁敢光明正大在这地方吃东西。他找到的这点零食应该是文秘工作的小女孩违反纪律偷偷藏的。要不是兵荒马乱,警备部这种等级的地方,他们想进来参观都不行。
      邬杰不听他解释,以吃为主,凶残地嘶咬巧克力包装纸,一口白牙森森发亮,不知道还以为他被感染了。
      老谢跟他合计怎么跑,原计划的沈阳肯定不行。经过邬杰的教导,他已经明白越人多的地方越危险,何况现在军队不是保护伞而是催命阎罗。
      稍微计划后,老谢提出向西北方向跑,避过有人的地方,走草原和荒地直奔昂昂溪。
      老毛不参与讨论,一眼接一眼在俩人脸上来回看。
      “昂昂溪?”邬杰身为省会城市居民,根本没听过这个地名,光看字面像是旅游风景区。
      老毛笑了,大手在他后背一顿拍:“你咋啥都不知道,那是齐齐哈尔旁边——去那做啥?”
      老谢腹诽了一下他们的亲密,耐心解释。
      现在外面情况不明朗,昂昂溪只是初步规划的逃跑方向,路线优势是可以绕过哈、齐之间唯一的城市大庆。如果路上发现别的地方没有爆发病毒随时想停就停,即使不幸东北全部“沦陷”,昂昂溪是中俄铁路起点,他们直接逃俄罗斯去。
      想充明白人的老毛被他说晕了,居然一竿子支国外去。
      邬杰激烈反对。大方向是对的,可是逃到国外就安全了么?全东北被感染,调动军队剿灭的时间足够丧尸病毒传染到南半球,别说近在咫尺的俄罗斯。他们在中国还算国家主人,跑到外国屁都不算,边防军问句话都不需要直接击毙谁能管?
      “但是,”邬杰舔舔嘴唇,“我支持往北走。往大兴安岭雪山上一躲,根本不用担心传染。食物也充足,没事打打野猪黑熊什么的……”眼前,油滋滋的烤肉,猪头肉……
      老谢和老毛默契地交换眼神,决定将邬杰的说辞抛到脑后。就他那德行还好意思肖想打猎——一百个邬杰打不过一头野猪,他就是个猪都不如的笨蛋。
      老毛一拍桌子,吓得邬杰满脑子野猪都飞了。听他大喊一声:“我的菜还在江边扔着!军队过去不会给我收了吧?”
      邬杰受不了他那小气样:“军队又不是城管……唉,不对,要是军队把哈尔滨封了,咱们怎么出去?”
      “哈尔滨那么大,驻军才两万,散开围一圈都不够,他们封得住吗?”老谢胸有成竹。
      “用散一圈吗?江桥一堵谁过得去?要不咱们还是别往北走了,南面可能好点。”
      “现在是冬天。”老谢从容地走到窗边,望向充满生存希望的北方,“松花江果然是宝贝。”
      邬杰一点就通。常年开车过桥都忘记江面早冰封了,除了滑一点,和普通路面没什么区别。自己居然跟老谢争,太蠢了。
      “还是东北好啊!”
      议论完逃跑路线,开始商讨具体计划。确定走江面不走桥放弃一车菜后,老毛不停叨咕,自己种菜,辛苦城里人都糟蹋粮食早晚糟报应。
      邬杰冷哼一声:“被丧尸追得满地跑算不算报应?”
      老毛立刻闭嘴,低下头不知道羞愧还是另又所想。
      考虑到需要同时躲避丧尸和封锁军队,他们决定天亮时间出发。这样既能看清楚市内丧尸又可以趁光线不充足最大可能避免与军队冲突。
      邬杰凡是喜欢留个退路,问老谢假如被抓了怎么办?
      老谢狡猾一笑:“咱们都是警察呀,去协助他们封锁道路的。一路突围证件是丢了,配枪还在。”
      邬杰看看他在警察局特意换上的一身警服,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为保存体力,明明天还没黑,老谢硬是拉上窗帘要求邬杰和老毛躺下睡觉。
      根本睡不着。三个老头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原来老毛也是孤家寡人,妻子、女儿都不在了。看他说的时候表情轻松,大约也是个没心没肺的。邬杰很庆幸,毕竟拖家带口只会增添危险。
      又问老谢,怎么都不提回家。
      谢光逸杀人潜逃的大罪行目前除了死去的女儿只有他一人知晓,因此简略回答,自己没亲人,都死光了。
      邬杰啧舌,他点子太正了碰上俩无牵无挂的老头子。如果早到一步,在浩天被感染前找到他,一起逃多好……
      不对!
      浩天昨天晚上留宿店里等他,如果是被人咬了或者抓伤肯定当借口去医院找他而不是闷不吭声。他们去的时候,门还锁着……
      “你们有没有想过,空气和水也有可能传播病毒?”
      那边老谢和老毛正在交流已无用途的女儿经,根本没留意他说什么。邬杰深吸口气,打算大声再说一次,毕竟这个问题很严重。
      磨牙声。
      另外两个人低声聊天,不是他们。更不可能是邬杰自己。
      指甲摩擦的声音。
      老毛捏着扁担,可他的指甲剪得很短;老谢正在摆弄枪。
      咕噜。
      什么声音?
      “拉开窗帘!”邬杰大吼一声扑向门口电灯开关,老毛拖着残破的屁股反应比老谢慢半拍,被训练有素的警察抢先一步。
      哗啦。
      窗帘被扯开的同时,一道迅猛的黑影直接冲击刚刚站稳的老毛。
      窗外的余晖与明亮的白炽灯光交杂汇集,仍然不能使突如其来的高速攻击显形。
      老毛下意识挥舞扁担迎击——对方来势汹汹力道猛烈,他也拼上了浑身力气,竟然没有击飞出去,扁担明显一滞。
      略一迟疑的工夫,老谢开枪了。子弹直接射进水泥墙,中途连个鬼影子都没擦到。
      三人快速收拢,凑在一起观望扫视并不大的办公室,只听老毛倒吸一口气。
      “看我扁担!”
      老谢用余光瞥了一眼,又厚又韧一看就是上等南方货色的竹扁担竟然生生缺了一块,断茬毛刺森森。邬杰也看见了,惊叫一声:“咬的!是咬痕!”
      情况开始明朗,屋里有丧尸,还是速度超快那种。
      可是,它藏在哪呢?
      邬杰自认眼神不大好使,耳朵还算灵敏。小心翼翼听着屋子里一切细微声响。
      三个人的呼吸,三个人的心跳,窗外的风声和丧尸叫,还有,门外走廊里,隐约的凄厉悲鸣……
      “外面有人!”
      老毛和老谢也听见了,但是他们不打算轻举妄动。
      老谢摆好射击姿势作为掩护,“邬杰你先把门关上。”
      警备部装修颇下血本,一间小办公室也有华丽的纯钢防盗门。邬杰过去轻轻关门,反锁后还加挂锁——外面的惨叫,似乎越来越近。
      走廊里由远及近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救命啊……”
      邬杰冷笑一声坐回沙发:“你搜过的屋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三渣叔之恋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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