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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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家里的长辈们都这么说。
悠然很聪明，考了个好大学，学习成绩一流，又懂事又孝顺，谁将来要是娶了她呀，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呢。就不知道将来会便宜哪家的小子。长辈们的话言犹在耳，可是，悠然对男孩子却似乎并没有吸引力。
不然，悠然长大这么大，不可能会没收到过一封情书，没谈过一次恋爱，连多跟男孩子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她很乖，但那是在上一辈人的眼里。在同辈人的眼中，她可能就算是麻木不仁了。
所以，班上女孩子们说的什么‘忠犬攻女王受’什么‘萌物’什么‘谁和谁看起来像是一对，谁谁谁长得好帅啊’什么的，她都是听听便罢。也没想过要和谁走得近些。虽然一个人难免孤单。但是这么多年了，也习惯了。
大一下学期，寝室里的姑娘们都买了电脑，凑一块儿看青春偶像剧，那个谁谁谁看着韩国的《一枝梅》还吵嚷着‘李准基好帅呀’，她不过一笑而过，长得挺像女孩子，挺漂亮，可那是帅么？悠然摇摇头，对现在女孩子的审美观不做任何评论。悠然的父亲来了一次，也给悠然配了台电脑，价钱不高，但是应付学习绝对没问题。
于是，悠然也学会了上网。
悠然上网不看电视，那让她觉得没意思。
悠然一般逛得都是论坛。各式各样的，谈论经济的，政治的，还有就是八卦灌水的论坛。
于是，在一次所谓的灌水大赛中，悠然认识了辰灵。
辰灵逼着悠然叫他哥哥。悠然先是不肯，但是也架不住灌水的群众那无数张嘴。悠然最后还是叫了，虽然心里难免委屈，看得出辰灵在这个论坛的人缘很好，几乎没有不帮着他的。悠然那时候就想，要是我能有这么好的人缘，怕是不会混论坛了。
悠然本是一个个论坛瞎逛的，但是不知怎的，就跟这个论坛蹲下来了。每天就在那守着，看着辰灵在人群中混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虽然看来，网络这个东西虚拟得可怕。可是不知怎的，就守了下来。看着他跟别人说话，看着他今儿一个老婆明儿一个老婆，心里竟觉得酸酸的。
忍不住的，不潜着了，出来冒泡。辰灵顿时抛下他一众聊得火热的老婆们，跑来跟悠然聊天。难为他还记得我，悠然这么想着，心里竟莫名有一丝欢喜。
他妹妹妹妹的叫着也还罢了。谁料到他的一众老婆们竟也不甘寂寞的上来凑热闹，逼着悠然叫她们姐姐。悠然这么叫的时候，不知怎的就想起自己妈妈以前在家看的古代电视连续剧里的脑满肠肥的员外家的小妾们叫大房姐姐的场景。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但是悠然却似乎成了一个网虫，每天她最大的乐趣就是呆在寝室里上网，看着扣扣上那个人的头像亮了，就忙不迭的进网页，去论坛刷帖子。悠然忽然发现，自己在论坛里也混得很好了。姐姐哥哥一大堆的，还很疼自己。
那天，有个网友在论坛上给悠然发了一封公开信，信里大抵就是对悠然不满的什么什么。那个人的资历比悠然老得多，而辰灵当时并不在线，悠然当时就想，自己也没得罪这位大神呀。难道这里也混不下去了么？却不料那一众哥哥姐姐们都站出来帮悠然说话，灌得水差点没让论坛陷入瘫痪。
悠然自己都有点感动了。只是那个人没来，没有帮自己说话。
忽然，那一直灰暗的头像闪动了起来。悠然点开来看，却很讶异。原来，那个骂自己的，居然是辰灵的头号马甲。只是众人没有一个知道真身。“怎么样啊妹妹，你一直觉得自己不受关注吧。看来是你自己没有信心嘛。你看哥哥被骂成什么样子了？难道不是妹妹你受欢迎么？哥哥我羡慕嫉妒恨。”讶异变成了会心一笑，哥哥还是哥哥，只是他似乎记着以前自己说过的，受关注是因为是他的妹妹。其实，不是这样的。自己本来就有讨人喜欢的潜质，不是么？长辈们都很喜欢自己呢。只是自己也喜欢他们，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罢了。
悠然放开了怀抱，和寝室里的姐们关系也处的好了，成了所谓的‘铁打’的关系。也跟着看偶像剧，看什么‘八面玲珑的曾小姐’什么‘玛丽外宿中’什么‘原来是美男啊’什么‘神话’、悠然就想，自己遇见辰灵这个哥哥，是不是也算神话呢。
可是现实总是来得很美好也很幻灭。悠然曾经想过，要是这个哥哥不是在网上认识的，而是现实中认识的，该多好啊。
很快，悠然所在的城市的网友们就自发组织了个聚会。带上自己的诚意和money。去市中心的南大街集合。悠然对这座城市还不熟悉，几乎走岔了路。好不容易赶到了，却晚了点儿，是吃中饭的时候了。众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却还有心思调侃悠然。让她猜谁是谁。来的男生都是悠然的哥哥，却没有一个是辰灵。悠然皱了皱眉头，自己来就是想看看他的，难道他却有事不能来？虽然见到这些人也很高兴，但是说不失望的话，也是假的。轮到猜女孩子们了，悠然却有些答不上来。尤其其中一个高个子女孩，女孩扎着马尾，眼睛亮晶晶的，很有朝气的模样。个子可能有一米七，这在这座南方的城市里女孩娇小的个子来说，她算个异类。
“悠然。”她叫了一声，声音甜甜腻腻的，还有些撒娇的味道在里面，“哥哥都等了你这么久了，却还是没听你叫一声，哥哥真伤心啊。”
悠然的讶异更大了，虽然有她的电话号码，却也只是偶尔发发短信，大部分时间是在网上聊天的，但是自己竟从来没想过要和她语音或者视频一下，就认定了她是男孩子，这么先入为主的自己，还真是可笑。
“你，你是辰灵？”她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嘶哑。
“是啊，”辰灵点了点头，样子娇俏又可爱，“你不会怀疑你哥哥吧？”模样里带了三分真七分假的委屈。
悠然笑着摇头，神色里却带了几分疏远。而辰灵似是不察，一直呆在悠然身边，跟着她的步子慢悠悠的踱着。还不时的回转头来对她说话，好似两人是多年的老友闺蜜，一直这么亲密无间。惹得来的人都说，哎呀呀，就你们姐俩好，手拉手的走在队伍最后头。
悠然心下也释然，网络这个东西本就虚拟，自己有时候也因为好奇去装一回男孩子呢，而辰灵只是隐瞒了自己的性别，也没什么大不了，何况，她是女孩子，自己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她亲近。
一行人吃饭压马路烧烤k歌都整齐了，很欢乐的准备散场。辰灵来送悠然。两人互相问了对方的学校地址，就准备在周末去对方的学校见识见识。
车来了，悠然准备走了。在上车的时候，辰灵抱了抱她，“乖妹妹，”还摸了摸她的头。悠然不知怎的，也环住了辰灵的腰，在她耳边轻轻的叫了声“哥哥。”辰灵讶异，欣喜的拉开她们的距离，抱住她的脸颊，在她唇上轻柔的吻了一下。就放开了她。
悠然头晕得厉害，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女孩子作风可以这么大胆。但是更奇怪的是自己居然不讨厌这个吻。湿湿软软的，还带着甜蜜的吻。上了车找个窗边的位置坐下，却发现辰灵并没有离开，而是在车窗外站着朝她挥手。悠然朝她笑笑，也挥了挥手。车子开了。兜里一阵振动，悠然打开来看，却是辰灵的短信。“妹妹小心点，注意安全啊。哥哥爱你。”
悠然感到脸上一阵发烫，浑浑噩噩的，都不知道那天是怎么回的学校，连自己究竟坐的哪班公交都忘了。她很庆幸那天自己竟然没走丢，竟然毫发无伤的回到了学校，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过了不久，辰灵就耐不住寂寞的跑来找悠然。悠然此时有节目要排练不能陪她，就让同寝室的姐们帮忙照料。一下午回来，姐们感叹，“悠然啊，你这个朋友倒是比你可爱得多。”
晚上就是系上的‘五四新青年’晚会了。辰灵自然是留下了看节目。悠然陪着看了一会，就去准备登台表演了。
表演进行得很顺利，悠然在台上竟意外的放得开。悠然本想着京剧在年轻人中可能吃不开，已经做好了冷场的准备，可是现场的气氛的确是出乎她的意料。下面叫好声呐喊声不断，全是给她加油的声音。谢了幕回到座位上，悠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的确，这样的火爆场景自己怎么也想不到。
辰灵又把脑袋凑了过来，看着悠然的眼睛湿漉漉亮晶晶的，恍若天上的星子般明亮。“悠然，乖妹妹，你太让我吃惊了。”悠然微笑，捧起了她的脑袋和她对视，“怎么吃惊啦？是不是我太棒了让你感到有压力啦？”辰灵也跟着笑，“我以为京剧就是依依呀呀的唱一堆有的没得语气词呢。真没想到，你唱京剧这么好听，一下子就改变了我对京剧的看法。”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悠然叹了口气，“我从小就喜欢京剧，常跟着我奶奶听电台里面放。自己也跟着学几句，也就这么罢了。倒也没真的去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爸爸妈妈也很反对我这个爱好。所以，我唱京剧是真的少了些味道。”
辰灵摸摸悠然的头，顺势把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怀里，“乖，你唱的京剧不是少了些味道，而是多了些味道。悠然的味道。”
悠然的脸不可遏制的红了，幸而被夜幕和人潮遮住了，除了辰灵无人发觉。
时光匆匆，三年转瞬即逝，各位姑娘们也都忙着找实习单位各奔前程了。悠然和辰灵也不例外。辰灵倒是厉害，不出三天就竞争上岗，但悠然的情况就不那么乐观了。专业要求的实践经验起码要三年以上，这对才毕业的学生来说根本就不现实。无奈之下只好打消了留在c城和辰灵一起工作的念头，跟着家里的关系来到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实习。住宿条件不好，吃得倒还可以，工资不高却也可以存下一点钱来。
偏远的小镇还是夏天，热浪一阵阵的扑面而来，白天倒还好，晚上是怎么也睡不着的，便爬起来给辰灵发短信，其实悠然也知道，辰灵第二天也还要上班，才出来实习毕竟辛苦些，自己不应该这么任性的打扰她，可是实在是热得受不住，连台最基本的电风扇都不具备，又找不到其他的人可以倾诉。
辰灵似乎不需要睡觉。无论多晚，只要是悠然的短信，无论多晚都是第一时间回复的。
悠然也就觉得，也许自己之于辰灵，的确是独特的。所以也就时不时的发些关心辰灵的话语过去表示自己的关心。‘她对我这么好，我也该对她好些，’悠然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不期然的露出一抹笑靥，清灵娇艳，看得同事眼睛发直。而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天气渐渐转凉，在夏天接近尾声的时刻，辰灵特意抽空请了假来看悠然。没有提前通知她，是到了才打的电话。悠然讶异，却也兴奋。心里泛起一丝丝自己都不觉察的甜蜜。
晚上两人在路边一烧烤摊坐定，还叫了啤酒。虽是最底层的消费，却也是两人出了学校后第一次单独相聚。心境自然是不一样的。悠然这回却没抱怨工作上的种种不如意不顺心，尽说些笑话来逗辰灵开心。她看出来了，辰灵虽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听着她说话，眉头却时不时的皱一下，神色间有着淡淡的疲态。却不只是没休息好那么简单。
酒过三巡，人潮渐渐少了起来，天气凉了不少，人潮也就少了不少。第二天还要上班，这个工作没有星期天也没有节假日。所以悠然想了想，也就携了辰灵回了公司配的出租屋。辰灵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眉头的褶皱似乎紧了紧。
晚上，两个姑娘紧挨在一起说话，悠然不知怎的觉得很羞涩。虽说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这样头挨头肩并肩同盖一床被子的睡过，可那时寝室里还有许多的姐妹，情况比现在要单纯得多。虽说两个女孩子之间也不存在什么单纯不单纯的问题。
辰灵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在c城的城市中央，工作虽说轻松，毕竟才出社会，工资不高，除去租房吃穿也就所剩无几，算来却还不如悠然。悠然大了胆子翻过身半压半抱着辰灵，拍了拍辰灵的肩，“慢慢来，咱不着急，觉得累了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发短信也行。我们互相鼓励，互相安慰。一起努力，过了这段，日子会好很多的。那时候我有了经验，也就回c城吧。咱俩一起。”
辰灵也伸出只手来，环住了悠然的腰，只低低的在悠然耳边似叹息的一声“好。”
第三天，辰灵就回c城了。送她走的过程中，悠然一直觉得她的心酸酸的，鼻子痒痒的，恨不得落下泪来似的。幸而太阳很大，悠然拿了湿巾擦脸的时候顺带擦去眼角渗漏出来的泪水。辰灵倒是淡淡的神色，看不出悲喜。只在上车的时候回过头来狠狠的抱住了悠然，狠狠的，悠然觉得她快要被揉进辰灵的身体里了。不仅呼吸灵魂，仿佛连□□也不分彼此，紧靠在了一起。
但是很快，车子要开了，辰灵只好放开悠然准备上车，在放开彼此的那一瞬间，悠然看到辰灵的眼眶红红的。于是，悠然做了她活着的这几十年来最大胆最开放的举动，她扑上去把辰灵按到了车子上，狠狠的吻了辰灵，她们都在嘴里尝到了泪水的咸涩味道。
当天晚上，悠然给辰灵写了一封长长的电子邮件。也许，就这样了吧。以后的日子，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又何苦想得那么多呢？只要她和辰灵还保持着这份情感，以后的日子，一起努力，一起加油。一起生活，日子还长着呢。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