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第 19 章 ...
-
璟然的生活一下变得忙碌起来,在他忙着应酬纷纷上门道贺,并且看是不动声色的拍马屁的大臣们之后,他忽然发现,其实还是做个闲散的纨绔王爷比较轻松。
至少他不用每天挂着虚伪的笑容,周旋于这些人之间,以至于大大减少了出门的时间。有时候璟然想,为什么重生后的自己变得这么多,还是因为的确如程志说的那样,其实他就是个心软之人。
适才刚送走了礼部尚书一行人,这才有了一点空闲的时间回到翠雅轩休息片刻,如今又有人上门求见。
“主子!张丞相求见!”清末在一边小心的轻唤,无论如何他都觉得璟然现在的心情十分恶劣。
璟然一挑眉,心道张廷芳为何回来?
不过转念一想,这人只怕早就想来,无奈的是司皓月下的圣旨,只可惜前夜他将司皓月彻底激怒,导致如今门庭若市的局面怪谁?
不过至少能肯定一点,司皓月暂时不会再来烦他。
放下手中的狼毫,示意清末将人请来翠雅轩,自己倒是吩咐韩舟将茶具送到亭中。
“韩先生,呆在府中可还习惯?”璟然伸手将煮沸的茶水洗了一遍茶具。
韩舟谦和道:“托王爷的福,韩舟习惯!”
璟然轻笑,其实说起来进王府做事的人,祖上三代都要彻查一边,无奈璟然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赖之人,就算清末伺候他这么久,璟然也不曾全然信任。所以他知道韩舟能够留下,必定是司皓月已经将韩舟的身家查了个一清二楚。
只不过这就是前世作为杀手留下的通病,不将自己任何一丝信任交付他人。所以即便是司皓月查了韩舟,璟然还是希望亲口听韩舟说关于他自己的事。
璟然想,那一世活着真累。这一世不知道自己应当不应当有个可以信任的人谈心。
“韩先生家中可还有人?”
璟然看似问的随意,不过他还是发现韩舟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色。
璟然也不着急,只将洗了二遍的茶水递到韩舟眼前,带笑的道:“韩先生不必为难,本主也不是强求之人,对于韩先生的过去虽然很想知道,但如是韩先生不说,璟然也不会问,权当给韩先生一个隐私的保密。”
“王爷您……多谢王爷。”
韩舟闻言一阵感动,当初他躲进王府还在为如何能长久留下做准备,他自然是知道进王府当差需要什么条件,只是他没有想到璟然不曾查过他的底细。
不过细想之后,又为璟然觉得可惜,明明是个有能耐的王爷,却甘愿韬光养晦这么多年,究竟是为了什么?
“位居高位,自然就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本主倒还想做回闲散王爷,如今却是被推上了风头浪尖,就算想要清闲也不见得能回到当初!”
璟然举着茶盏,眼底有些落寞之色。韩舟自然是将璟然的神态观察入微,不知怎地他居然不由自主的轻叹道:“王爷若是像知道韩舟的过去,还是等会完张丞相,在听韩舟细说吧!”
“喔?韩先生想说,那璟然就尽快打发了张丞相吧!”璟然打趣,韩舟听言只觉得眉角抽搐,他怎么听着璟然的话,感觉张廷芳像是上门来推销的小贩?居然是用打发的。这话若是要给张廷芳听见,不知道会不会气的七窍冒火。
“王爷,几日不见,您可是越发的光彩照人了!”张廷芳一屁股坐在璟然对面的位子上,十分顺手的拿过紫砂壶为自己的茶杯倒满。
清末只觉得一口气憋闷在心中,这张廷芳实在是太随意了。
璟然不以为意,只说:“今天张大人怎么有空来看本主?更让本主奇怪的是刘将军怎么没随你一道前来。难道你们吵架了?”
“咳咳咳咳,你少诅咒我们,我们好的很呢!”张廷芳被璟然这话一说,一口茶水没吞下去,呛着喉咙难受的说着。
璟然奇怪道:“哦,通常这时候你们不是应该腻在一起的么?”
张廷芳额前冒起黑线,反问:“你怎么知道。”
璟然淡定道:“我猜的。你看起来很粘人!”
“咳咳咳咳咳……”又是一串儿咳嗽声,张廷芳涨红了一张脸边咳嗽边看着璟然。他怎么觉得如今怎么这么……这么腹黑?
“张大人今天来,不会是为了到本主跟前儿连串的咳嗽吧?”璟然含笑,似乎突然找到了生活的乐趣,比如逗逗张廷芳,看他一副要言不能言的模样。
清末肩头耸动,尽量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让它没有表情的默默的转向一边,心中很是解气,他从来没有看过张廷芳出糗的无法还嘴的样子。
主子您果然不再是个暴躁易怒的软柿子了。
“咳。自然不是来王爷面前咳嗽的,只是前些日子想来探望王爷,却被皇上一道圣旨给拦下,我又没有爬墙头的功夫,只能等到现在才来。”张廷芳单手碰触唇上咳嗽一声,悠悠然道。
璟然眨眨眼,道:“就算你有爬墙头的功夫,王府也不是你想进就进的。”
张廷芳无语,他发现璟然现在的脾性就好似一弯深潭,让人看不出任何波动。
“再不说今日找本主有何事,本主可就要送客了。”璟然一副‘你知道的’表情。
张廷芳这才吞吞吐吐的忸怩道:“就是……就是那天王爷下朝时对廷芳说的!”
璟然一愣,随即打量起有些小女儿姿态的张廷芳,又看了看站在两边的清末和韩舟,最后他挥挥手道:
“你们先下去忙吧!我同张大人有话要说。”
“是!”
“是。”
韩舟和清末同时回道,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翠雅轩的亭子。清末在转角回头望着璟然,那人此时正含笑着说话,要多美好就多美好。
不过听方才的话,似乎大夏朝的张丞相和刘将军关系非比寻常?!
“说吧!莫非本主一句话,让你们茅塞顿开,急着想要成亲?”璟然挑眉,大夏朝可没有男子通婚的先例,就算有王公大臣养男宠,那也是登不上台面。
“王爷…您能不能不要说的这般直接,我也会不好意思的!”张廷芳汗颜,越发觉得自己当初是看走了眼,否则怎么觉得璟然现在在打击报复?
“和聪明人说话不必那么拐弯抹角,何况本主十分欣赏张大人!”璟然眼神清澈,且十分诚恳的看着张廷芳。
纵然张廷芳混迹官场多年,对于这样明显结交的话又怎会听不出来,只是别人都说的婉转回避,璟然却说的理所当然,真挚非常。
“王爷!你果然变了。廷芳当初鲁莽,王爷您别放在心上!”张廷芳诚恳道歉。
“怎么会呢!说来也是本主曾经太过幼稚罢了,如今梦醒十分,自然成长。那些事不如让它烟消云散。”
“王爷说的是!”
一阵沉默,张廷芳看着璟然又冲了一遍茶,只能耐着性子等着璟然开口,他直觉得璟然总是有办法能帮助他们。
“其实这事说难不难,说难也难。”
半响,张廷芳终于听到璟然开口,这声音就如同给了缺失干旱已久的大地雨水的滋润,滋润的张廷芳每一寸心田。
“王爷有何妙计?”
“妙计不敢说。不过是寻常手段。”
张廷芳见璟然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眼睛顿时泛起绿光。
“求皇上一道圣旨给你们赐婚如何?”璟然慢吞吞的道。
无奈张廷芳听着一阵无语,如果是这样简单他早就去做了,还要等您来说嘛?
璟然见张廷芳瞪着一双眼睛觉得有趣,不过也逗弄够了。
“这是最简单的一条路,其实也算是遂了皇上的心思,朝廷之中,可不许功高盖主一味独大!”
璟然的话让张廷芳一愣,当然,随即更多的惊慌。
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做,独大也不是他张廷芳自己要做大的不是吗?
璟然没有去看张廷芳的表情,他继续道:“张丞相到了而立之年尚未娶妻,刘将军弱冠之年军功赫赫,我朝公主远嫁的远嫁,下嫁的下嫁,皇上的公主,我的侄女还年幼的很。能与而为匹配的人选自然就成了零。至于皇后贵妃家的姐妹,想必皇上是不会拿来用的。”
张廷芳听璟然的分析,的确有道理,既然不让任何人做大,当然就只有从中牵制,只是他这时候有些转不过弯来,这跟他和子期有多大关系?
“张刘两位在朝中人人都知道你们不和,这也是皇上为何一直不过问的缘由了,这一点廷芳你该十分清楚才是!”
张廷芳苦笑,他怎么会不知,如果不是这样想必皇帝就算皇后家的姐妹不用,贵妃家的也会拿来硬塞给他的。
“那么就向皇兄表明心迹,既然是大夏的朝臣,忠君这一条要时时记挂着表明啊!”璟然为张廷芳蓄满一杯,他不信张廷芳如此聪明还想不到怎么做。
果然,张廷芳似茅塞顿开,惊喜道:“听王爷一席话,廷芳顿然了悟!廷芳先告退,王爷您好生休息!”
“自然自然。”这典型的用完就丢呀!璟然心中感慨。
张廷芳离去,后脚隐藏在暗处的影七就想回皇宫向司皓月禀报。
就听一道阴柔的嗓音朝着他的方向道:“阁下还是别去将此事禀报皇兄了,人说宁悔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影七脚下一个踉跄,从暗处跌了出来,对上的是璟然那双带笑的桃花眼。
是又,大夏朝边关的巍涯城,一行人正策马扬鞭的行进。
“主子,属下打探到,七天前小姐曾入住巍涯城客栈。”
训练有素的黑衣男子策马行在路边,低垂着头向一同行进的身着玄色锦服的男子道。
男子抬起眼帘,那双锐利且带着邪气的双眼充满笑意的道:“舞儿性子急,想必这一路必是直奔京城,我们不在沿路浪费时间,直接到京城等她吧!”
“属下遵命!”
莫擎离看着巍涯城这道关卡屏障,唇角弯起,露出一股势在必得之势。
下一次再来,便是挥军南下,踏破城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