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番外插播——张起灵视角：我和他（上）] ...
-
[番外插播——张起灵视角：我和他（上）]
吴邪是个某种程度上没有心机的人，这点我丝毫不否认。
而且同情心过剩，是个平时优柔寡断但是下了决定之后就固执到倔强的人，这点我用自身证明了也没有错误。
“小哥，你看我们现在在这个世界……可以说是两个一无所有的人。你就别再跟我玩捉迷藏了，现在就剩我们相依为命了。”
我看着他带着些傻气的认真神色，有些想笑，但是笑不出来。
不，你不是一无所有的。你的学历你的性格都能让你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可我不一样，我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如今连现在都没有了。你没必要硬是把我作为你的责任扛在肩上，那不是你能负担得起的。
那个人说的没错，我迟早会害死你。就算没有害死你，也还是会拖累你。
但是我说不出拒绝的话，虽然我同样也不能给他任何确切的答复。
除了放慢步子让他跟上，我什么都不能做。
之后他提议去他三叔家看看，钱还是能剩就剩，他说他的现钞有点，但也并不多。银行卡存折那些也都随身带着没错，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能不能用。住宾馆太烧钱了，他知道他家三叔的钥匙常年放在一个地方，要进去并不难。
——如果那个屋子还在，而不是像他的古董店一样消失了的话。
你看，你为什么要承担我的那一份。
少一个人少点支出，多点时间，何故要把我的那一份硬算在自己身上一起负担了？
“吴邪。”我开口叫住他，看到他疑惑地回头看我，说，“没必要。”
我以为他不会懂我的意思，因为有时候我是故意不想把话说完让别人明白的。
也许我打心眼里还是个自我的人，觉得有这么个人肯为自己打算好一切而不用去费神是件不错的事情。
但是他懂了，我有些惊讶的同时心里有个想法冒了出来——也许吴邪比我想象中的更了解我。
“你在说什么呢，当然有必要。”吴邪摆了摆手，转身继续走，他背对着我，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你以前在斗里救了我那么多次，现在能有个让我还人情的机会，傻子才让你白白欠着以后再拿来要求我干这干那的呢。况且，你的身手这么好，你在我身边可就是个免费的保镖啊，以后有什么事也不怕了。再说了——我吴邪可不是个忘恩负义，只想着自己好的人。”
——我不会的。
我在心里默默地回答他：我不会让你为我做任何事情。
虽然吴邪说的很势利，但我直觉地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并没有那么复杂。
因为吴邪并不难懂，他刚才那一大段话里，大概只有最后一句是真正的原因。
就因为我救过他，所以才负担我的人生吗……
我几乎是无奈地想着，他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在承诺些什么。
如果回不去了，如果我是个稍微自私点无赖点的人。
我的现在和将来都将与他的绑缚在一起，他得为我考虑一切，不仅仅是提供金钱那么简单，我们会有纠缠成死结的羁绊，拧都拧不开，剪也剪不断。
太天真了，这些问题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考虑到。
我本想再和他说些什么，可他静静地走在我前面，背脊笔挺——我有些恍惚地想到似乎以前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他走路总是有些躬起的，或许是长期不室外运动的后果。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变了很多。
他的手上开始有一些薄茧，皮肤变黑了一点——虽然本来就很白再黑也不会黑到哪里去。他的背影越来越挺拔，他的头发又长了很多也许是很久没有去剪了……
我这么想着些东西跟在他背后，然后在到了目的地看到他弯腰拿钥匙的时候突然一个激灵，醒悟地彻底。
——为什么我会如此了解一个人，甚至细致到他发生了那些难以察觉的变化都能详细地列出而不觉得突兀，甚至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
这个现象有些危险。
我想：因为这证明，面前这个在和屋主说话扯皮的人对我的影响变大了。
并且是在我无知无觉的时候，或许会变得越来越大，而我竟然在察觉到之后也不以为然地觉得这样也没什么——这种几乎放任纵容的潜意识。
我们住进了那个男人的家里，虽然吴邪心里还是觉得这是他三叔的家，所以并不怎么拘谨，一点房客的自觉都没有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屋子住户的一份子。
我看着他和那个可以说是创造了我们和我们人生的男人，在吃饭的时候肆无忌惮地谈天说地、开玩笑、互相贬损着对方，然后下一秒就拿起啤酒对干一杯，下了肚之后就似乎什么都过去了。
果然这种生活我过不来。
我应当是一个人在安静的空间里看着天空变化的常态，不管它是晴是雨，但是它逃不了，只要我一抬头就能看到它——不像记忆那样难以捉摸，不像吴邪那样易懂又难懂。
我想我大概是真的不懂吴邪，但现在或多或少也能猜出一些了。
他对我说出口的话百分之八十都是真的，我只需要相信他就够了。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也是一眼就能看穿的骗术，但这时候我不需要去拆穿，只要像往常一样做出并不在意的样子，时间长久了，只要他想通后认为这事情是我可以知道的，他就会把真相告诉我。而他想了之后依旧不愿告诉我真相的，那么这对我而言也就不再重要了，因为吴邪是不一样的。
他会算计人，但他绝不会害人。
我想我能在夜里没有防备地睡过去多数也是这个原因，即使我的刀不在我的枕边，即使我的枕边躺着一个睡相不佳时常能滚满半张床然后抢走所有被子的人。
但我能睡着，是放松了神经、闭上了双眼，不仅只是为了思考脑海里的线索和强制性地只是为了养好精神而睡着。
我开始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一点，吴邪或许是不一样的。
接着我又开始习惯性地顺着这条结论深想下去——这是一个绝对的事实，还是一个可变的机遇？
对我而言特别的这个人，到底是吴邪本身，还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的让我开始摇摆的任何人？
不过很快我就放弃了这种无止境也无意义的猜测——现在，这个动摇了我的人是吴邪，而且他就是吴邪，不是别人。
他说要教我上网，省的我总是无聊看天或者天花板，我答应了。
我看着他兴奋的侧脸，和不断在电脑屏幕上操作一边给我讲解的人，想着或许我也是个心软的人也说不准。
因为我不想看到吴邪失望的样子，而且是为了我。
……为了我？我一愣，但是吴邪显然没有察觉我的走神，依旧兴致勃勃地讲解，时不时问我一些没营养的问题，不管我有没有回答他依旧乐此不疲。
“诶，小哥。不如我们去那个盗墓笔记吧看看吧，听说有些推理很接近真相，大概我们可以得到什么灵感或者线索也说不准。”
他偏头看着我，靠得很近，我能看到他的睫毛，很密很长而且很直，一点也不卷翘，只要离远了就根本看不出。皮肤就算晒黑了不少在男人里也算是稍微偏白的，长相……或许并没有多好看，但是五官端正，脸型也不错，不粗狂也不娘气。
“……恩。”
我听到了我自己的声音，那并不是我的大脑指挥而发出的，它完全是身体下意识地习惯动作，却让我更加乱了。
我并不是个在意皮表的人，但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去端看一个人长相。我的自制力算是极好的了，但是为了这个人我居然形成了条件反射的习惯。
……为了他？
为了……我？
我越来越乱，无意间瞥到电脑上有一个让我在意的东西，然后抢过吴邪一直控制在手里的鼠标开始寻找。吴邪大概被我的突然举动吓到了，反射性地就挣扎，我轻轻地皱眉，回头想让他安静一会儿，却不小心错手点下了什么，鼻尖贴着他的下巴险险地擦过。
……百度瓶邪吧。
那是什么？
我不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但吴邪他是，所以他搜索后知道了结果的样子呆傻地有些滑稽。我忍住想笑的冲动故意对他说：“吴邪，再查一下什么是攻和受吧。”
他看着我，呆呆地应了一声，然后就真的去查了，搜索结果让他更加僵硬。
我就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变得非常不自然的表情，心里颇有些不厚道地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番外插播——张起灵视角：我和他（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