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同在》百合与茶书

1、完结

　　（AU，sulu/chekov）与你同在

　　Chekov听到母亲上楼的声音，还有taffy，他的小狗，跟在楼梯上欢快跳跃。他知道再过半分钟他会听到母亲敲门，taffy会一边抓挠着门一边撒娇地叫。他应该站起来，打开门，跟母亲道晚安，再逗弄一下taffy。
　　可是chekov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半分钟后，他听到母亲敲门的声音：“pasha，太晚了，你该睡了。”
　　“好的。妈妈。”Chekov回答着：“我马上就睡。”但是他没有起身。
　　他听到母亲离开的声音，taffy不满的呜呜叫声渐渐变弱。
　　Chekov过了一会儿，才缓慢地将桌上的报纸折叠好。他站起来，拉开椅子，转过身，准备上床睡觉。这时他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人。

　　Chekov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目光直直地瞪着那个人。
　　“嗨。我是sulu，hikaru sulu。”面前那个男子有些不安地说：“我比你高一届，你认识我吗？我们都选修了simon的课，老天，我希望你还记得我。”
　　Chekov神情恢复了自然，他盯着sulu，然后点了点头：“sulu。Hikaru sulu。我知道你。我当然记得你。”
　　“太好了。”sulu露出高兴的神情，他突然震惊地看着chekov：“你看得到我？你能听到我说话？”
　　Chekov脸上露出奇异的神情，但他只是安静地回答：“是的。”
　　Sulu脸上混合着不可置信与狂喜的神情：“刚才你的表情让我觉得你看到我了，所以我、我不自觉地跟你打招呼，但这很奇怪，你应该看不到我……没有人看到我，也没有人能听到我说话。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能够，因为……Chekov，我死了。”
　　这个消息没有给chekov带来多大的震动，他低声说：“我知道，”他扭过头，看着桌上的报纸：“报纸上说了，你昨晚在检查施工进度的时候，不小心从大厦顶层掉下来。”刚刚被折好的报纸最外面那一页放着一张sulu正在微笑的图片，还有几个黑体字组成的标题。消息占的版块不大，只有小小的一块。
　　“不是的。”sulu顺着chekov的视线也看到了那张图片，他露出愤怒的神情：“我不是不小心掉下去的，我是被人推下去的，chekov，我是被谋杀的。”

　　Chekov坐在床上，他手里拿着茶杯，好像有点冷的将自己蜷缩在被子里。
　　Sulu犹豫地看着chekov，chekov察觉到视线，他冲sulu笑了笑，然后将身子往里面挪了下。
　　Sulu像自己仍然存活着那样客客气气走过去，他有些歉意地笑了，然后挨着chekov坐下。
　　Sulu的手其实压到了chekov的手，但是chekov没有感觉到任何重量。Chekov发现连自己身边的空气都没有变的更加寒冷,死亡并没有带来书本中所描写的阴冷与沉重。Sulu就像一个栩栩如生的三维投影，坐在chekov的身边。
　　Chekov想，sulu是真的死了。死亡就是能用来证明自己存在的所有可能都被取消了。
　　Sulu没有察觉到chekov的心理活动，他皱着眉，似乎在回想着事情的经过。
　　“你认识nero吗？”
　　Chekov想了想：“你参与的RN大厦项目的负责人？我听说过他，他在我们这个领域很有名气。”
　　“对。”sulu说：“我发现他在材料上做了手脚，工程用到的施工材料并不符合标准。我去找他理论，然后他约我在RN大厦见面。”

　　Nero和sulu站在靠近窗户的一侧，两个人沉默地看着黑夜之中沿着公路展开的灯光。
　　面对sulu愤怒的神情，Nero显得平和很多。
　　“我要感激你，hikaru，你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我尊重你，nero，我是因为小时候你送给我的建筑画册才决定读建筑系的。你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位老师，你还是我的朋友，长辈，我所敬爱的人。”sulu痛苦地看着nero平静的脸：“我希望你能以一个体面的方式结束这件事情。Nero，我希望你去自首。”
　　“如果这件事情曝光，这座大厦会被推倒的。Hikaru，你参与了这座大厦的设计，这也是你的心血。”nero说。
　　“但我不会让我的作品受到这样的侮辱，nero，你的方法对一个我和我的设计来说是侮辱。”
　　“再想想，hikaru。”Nero恳切地低声说：“你一直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学生。我和你的父亲是好朋友，我是看着你长大的，hikaru，你聪明，有前途，你马上就要毕业了，你会成为一个成功的建筑师，这个领域最顶尖的建筑家，我们以后会有更多的合作，再想想吧，hikaru。当做这件事情没发生，材料稍微不符合标准不会有什么严重问题。而作为回报，你将会依旧有一位爱护你的良师，你的挚友，你以后人生的守护人。”
　　“没可能。”sulu断然拒绝。他回过身准备下楼。

　　“然后我被什么击中后脑，再之后，我就发现我死了。”sulu说。
　　Chekov说：“我去报警。”他要爬下床。
　　“等等。”
　　Sulu想拉住chekov，但是他看到chekov就那么穿过自己的手臂。
　　好在chekov停下来，他疑惑地看着sulu。
　　“我以前跟Nero很熟，我知道他有警察局的朋友。”
　　Chekov抬起头，看着sulu：“我应该怎么办？”
　　Sulu露出难以启齿的神情：“我有个想法，但是比较危险……”他有些担忧又羞愧地看着chekov。
　　“没关系。”Chekov不以为意地说。
　　“可能有生命威胁。”sulu以为chekov不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Chekov。”
　　“没关系的。”Chekov抬起头，平静地看着sulu，说：“我知道，没关系。”

　　Sulu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像是为了掩饰尴尬，笑了两声，然后说：“你和我印象中的不同。”
　　“你印象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Chekov有些好奇的问。
　　“比较冷淡，又有些害羞，不怎么说话。上课的时候总是坐在最前排。”sulu笑了，说：“你看上去不像是一个热心的人，大家都觉得你不容易亲近。”
　　Sulu没想到他这几句话让chekov一下子流露出难为情的神色：“我、我并不是冷淡……”他脸有些发红。
　　看到chekov尴尬起来，sulu觉得自己也有些尴尬，他伸出手想去拍拍chekov，然后再次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chekov的卷发、浅蓝色的睡衣，最后落在被套上。
　　“我、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人说话。”Chekov有些不自在地说出这句话。
　　“为什么？”sulu暂时忘掉自己的感伤。
　　“我不像你。”Chekov小声说：“我不像你，你开朗，风趣，幽默，而且英俊。”他盯着自己的手指：“你很受欢迎，跟我是完全不同的类型。没人想和我玩，我只是个书呆子，我的头发很乱，总是梳理不直，还有一口笨拙的英语，我知道大家都这麽说……”
　　“谢谢你对我的肯定。”sulu有些吃惊地说：“但是，事情并不完全是这样的。书呆子？对，我知道他们的确这样叫你，但是那些女孩子经常在后面加上：‘可是那个叫chekov的小男孩长的真漂亮，那头卷发很可爱，俄罗斯式英语听起来性感又神秘，如果他能稍微把注意力从书本上转移下就好了。’”
　　“真的？”Chekov笑起来了。
　　“真的。”看见chekov笑了，sulu不知为什么也觉得心情很好，好到他几乎忘掉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其实我知道你还有同□□慕者，不过……你觉得我应该告诉你他们的名字吗？”sulu挤了挤眼睛：“这好像是一件不厚道的事情。”
　　“不要告诉我。”Chekov急匆匆地说，他发觉自己失态，有些难为情，又觉得好笑地笑嘻嘻说：“这太尴尬了。”
　　“你看，有很多人喜欢你的。”sulu轻声说。
　　“是么？”Chekov局促地看着自己的手，他突然害羞地笑起来：“我从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chekov抬起头，看着sulu，说：“告诉我，我应该做什么。”
　　Sulu有些踌躇着说：“我想，首先，我们得先给nero发个匿名信息。”
　　Chekov睁大眼睛：“需要从报纸上剪下字母吗？”
　　“不。”sulu笑了起来，单他的笑容转瞬成为歉意：“你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对吗？chekov，你从来没有……我也许真的不应该把你牵涉进来。”
　　“不，sulu。”Chekov焦急地说：“请让我帮你忙吧。”他恳切而紧张地看着sulu，他的语调让sulu的心突然充满了痛苦和甜蜜：“只有我才能看到你，对吗，sulu。请让我帮你吧，只有我才能帮你。”

　　Sulu重新回到那个话题：“你需要去买那种用完可扔的手机，然后我会给你nero的号码。不过……”他看着chekov的脸，温和地笑了：“那都是明天的事情了，现在你应该睡了，chekov，已经很晚了。”
　　Chekov温顺地笑了笑，他缩进被子：“晚安。”但是他马上又探出头，紧张地问：“你会在这儿吗？你待会会离开吗？”
　　“我会在这儿的。”sulu伸出手，他想揉揉chekov的卷发，因为灯光下chekov的脸可爱而脆弱。但在伸出手的时候sulu才醒悟到自己死去的事实，他呐呐地想收回手，但chekov已经闭上眼睛，好像等待着sulu的碰触。Sulu犹豫了下，他还是伸出手，像能够接触到chekov一样地轻轻碰了碰他的卷发。
　　在他的手离开chekov的头发时，chekov像是感应到一样同时睁开眼睛。
　　“睡吧。”sulu轻声说，像是怕惊醒chekov即将要进入的梦一样：“我会一直在这儿。”
　　Chekov关上了灯。
　　sulu发现在黑暗中，他依旧能够毫无障碍地看到chekov平静的睡脸，好像黑暗再也不能阻挡他的视线。但同时他再也感觉不到寒冷与睡意，这些原本曾经带给他困扰的感觉，他从未像现在那样渴望能重新感受。

　　第二天chekov醒来的时候，发现sulu正在看着他的书架。
　　“早。”Chekov揉了揉眼睛。
　　“早。”sulu回过身，笑着看chekov：“你喜欢黑塞？”
　　“啊也不是……”Chekov耸了耸肩：“我只是随便看看。”
　　“真不错。我从小只看超级英雄漫画。”sulu说。
　　“妈妈不喜欢我看漫画。”Chekov很遗憾地说：“我一直好奇。”
　　“很有意思，下次你来我家，我借给你看。”sulu顺口说道。
　　然后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你瞧我。”sulu苦笑了下：“我总是忘记这件事情……”
　　Chekov勉强地笑了笑，他脱下睡衣，换成日常的衣服，然后小声说：“我待会要出去买手机，你会陪我一起去吗？”
　　Sulu振作一下精神，说：“好。”他刻意夸张地笑了笑，说：“正好路上我可以给你讲超级英雄的故事。”

　　但是在路上他们没有说到那些超级英雄们，他们像熟识很久的朋友，絮絮叨叨地告诉对方自己曾经的生活。
　　Sulu知道chekov在来到美国之前一直在俄罗斯，有一段时间他有自闭症，完全无法出门。那段时间他看到的世界与普通的儿童有些不同。
　　“那个时候我不敢去学校，因为老师的声音在我耳朵里断断续续地，而且最后那些单词总是混在一起。而且我看到的东西也有些不一样。”Chekov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像是不知道怎么恰当的比喻：“就像你把一个玻璃球转来转去，景色会在凸面上不停地扭曲变化一样。我看到的东西，它们大小总是在变化。”
　　Sulu告诉chekov，他因为是亚裔的缘故，小时候一直受到邻居的排挤的欺负。有一次一个邻居失业了，他将其怪罪到日本汽车企业，在自己会上下学的路上高声地辱骂他。那些人经常把垃圾扔到自己房屋面前，还会故意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往玻璃上砸石头。
　　“你怎么度过那段日子的？”Chekov问。
　　“打棒球。”sulu温和地笑了：“我拼命地打棒球。等我进入高中，并且参加了校园的棒球队后，我发现那些烦人的邻居好像不是搬走了，就是变得友好了。”
　　他转过头，问chekov：“你呢？你是怎么从自闭症恢复过来的？”
　　Chekov笑了：“画画，或者看书。我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在桌上画着画，或者看任何一本我能够看懂的书。等我有一天决定出去走走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视野变得正常，而且那些单词，人们说的每一句话，那些单词也不再混在一起了。”
　　Sulu也跟着笑了，他看着chekov年轻稚气的脸，突然说：“我应该早点认识你。”
　　看到chekov疑惑不解的样子，sulu说：“我可以教你打棒球，还可以把我的漫画分给你看。我们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真的。我应该在我活着的时候认识你。”
　　“可是……”Chekov脸上流露出有些不自在的神情：“可是你一定不会注意我的。我的意思是……”他耸了耸肩，然后鼓足勇气说：“在那个时候，也许你只会觉得我很笨拙，我不爱活动，而且非常沉闷。如果在现实生活中，你根本不会想到跟我说话。”
　　“不，不会的。”sulu热切地说：“如果我能稍微从棒球上分神，如果哪天当我去问老师问题的时候，能稍微停下脚步，看到最前排的你，哪怕只是随意地看到……”
　　Sulu止住了话。他看着chekov，后者正睁大着眼睛看着他，sulu从未认真看过chekov的眼睛，在阳光下他的眼睛大而美丽，像敲击玻璃杯发出的毫无杂质的声音。“我一定会发现，原来你如此可爱而甜蜜。”但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他把这句话藏起来，然后再也没有做声。

　　买到一次性的手机后，chekov看着sulu，等待着他的决定。
　　Sulu斟酌着词句：“亲爱的nero，我知道sulu，”在说到自己的名字时，sulu皱了皱眉，好像死亡也带走了他对自己名字的认知：“我知道hikaru sulu不是掉下去的。我看到了一切。如果你希望我保守秘密，明天晚上7点钟在唐人街的来福餐馆见面。”他托着下巴，然后补充一句：“在靠着有着腊梅和喜鹊花纹的窗户的桌子。我会告诉你我想要什么。”
　　“腊梅和喜鹊？”Chekov发出信息后，好奇地看着sulu。
　　“啊，中国用来代表吉祥的一种方式。”sulu笑了，他想起什么，说：“你喜欢中餐吗？下次带你去我喜欢的馆子。”
　　“我不会用筷子。”Chekov低声说。Sulu发现他正在无意识地摩擦着自己的手背。
　　“开头有些困难，但是别担心，我是一个耐心的好老师。”sulu温和地说：“虽然我不能手把手教你，但是我会告诉你诀窍。”他朝chekov眨了眨眼：“毫无保留，绝不藏私。”
　　看到chekov笑了，sulu也跟着笑起来。他朝chekov的手看去，当看见chekov已经停下搓手的动作，不知为什么，sulu觉得稍微放下心来。

　　预定了来福餐馆的座位后，sulu让chekov把手机小心擦干净，然后扔掉。
　　“防止他找到你。”sulu说：“我已经把你卷进麻烦事情中了，我不能让你再遇到什么危险。”
　　“没关系的。”Chekov很奇异地，没有表现出他的年龄或者外表会有的惊慌或者紧张，对于他极有可能面对的危险，chekov像事不关己一般。他只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然后掏出钥匙打开门。
　　Sulu跟着chekov走进院子，他昨晚出现的时候是夜晚，所以没来得仔细打量这个庭院。在环顾了下四周后，sulu对chekov由衷地赞叹：“你家的番红花开的真美。”
　　“番红花？”Chekov有些惊奇地问。
　　Sulu指着不远处地一丛花朵：“那就是，你不知道吗？”
　　Chekov跟着看过去，他耸了耸肩：“那是妈妈种的，我从来没注意过。”
　　“哈！瞧这些风信子和月见草！”sulu自顾自朝花丛走去，他兴致勃勃地来回走动：“还有银莲花和毛茛。嘿，chekov。你家有一个漂亮的花园！”
　　Chekov跟着走了过来，他看到sulu兴奋的神情，也露出孩子气愉悦的表情：“你喜欢花？”
　　“我喜欢植物。”sulu转过头，微笑着看着chekov：“你不喜欢吗？”
　　“啊也不是。”Chekov抓了抓头发：“我只是不感兴趣……”他露出有些不自在的表情：“每次回家后我就直接回到我的房间，我从来没有看过它们一眼。”
　　Sulu伸出手，他碰了碰chekov的脸，虽然他什么都没有碰到。
　　“你还来得及。”他轻声说：“你还有的时间。”他拉住chekov的手，好像他真的可以握住一样，但是同时chekov抬起手，如同他真的正被sulu牵引着，去碰触那些花瓣。
　　“你还有时间，你可以现在碰触它们，你可以仔细看它们的样子，看它们每一片叶子的轮廓，你可以去看花期中它们的改变……”sulu盯着chekov手中的花，他的神情变得感伤。
　　“你可以告诉我。”Chekov低声说：“在你最后离开之前，你可以告诉我那些事情。”
　　Sulu好像从未想过这件事情，他的确会离开的。在证明他是被谋杀后，他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他沉默地看着chekov的侧脸，最后点了点头，说：“是的，在我离开之前。”

　　在吃饭时chekov总会不自觉地看向sulu，好像sulu无所事事地站在那儿，而他坐着吃着食物是一件让人不安与羞愧的事情。
　　“没关系。”sulu看出chekov的不安，他安慰着chekov：“我根本没有饥饿的感觉。”
　　Chekov有些害羞地笑了笑，然后低头继续喝着汤。
　　“pasha，你怎么了？”
　　Chekov抬起头，他眨了眨眼，然后才说：“没什么，怎么了，妈妈？”
　　“你刚才不停地看着你左边。”Chekov的母亲露出担忧的神情：“好像那儿有人。”
　　“没有的，妈妈。我只是在看taffy。”Chekov安静地说。他低着头看着盘子，但是知道sulu这时已经走到他右边，然后凑在他耳边说：“你撒谎，小家伙。我可不是小狗。”
　　chekov没做声，他专注地切着牛排，但是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个顽皮的笑。
　　“刚才我看见你在院子里看花，pasha，我很意外，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花了。”Chekov的母亲一边给chekov勺着汤，一边絮絮地说。
　　“我突然觉得它们很美，妈妈。”Chekov小心翼翼地回答。
　　Chekov母亲停下动作，她看着chekov，突然走过去，在chekov面前蹲下来。她伸出手抚摸着chekov的头：“当你小时候，唉，当你还小的时候，医生告诉我，种植一些鲜艳的花朵也许会减轻你的自闭。他们说这样也许能增加外界对你的吸引力。但那时你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别人说话的声音哪怕高一些都会让你恐惧。我们那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们每天都会向上帝祈祷。我们在所有你能看到的地方种满了花朵，老天。”她的眼中突然盈满泪水：“我的小pasha，那时你才多么小，现在你长这么大了。”

　　回到房间后，chekov看见sulu的脸色很沉重，他试探地问：“你想你的父母了吗？”
　　Sulu点了点头，但是他又摇了摇头：“我不想看到我妈妈的表情，她心都快碎了。”
　　Chekov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坐到桌子前发呆。
　　Sulu站在那儿好一会儿，他还是走了过去，说：“我还是改变主意了……pavel，你能去我家一趟吗？我有些话想对我妈妈说。”

　　Chekov站在sulu家门前，他敲了敲门，然后走到离门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垂下眼睛安静地等待。
　　Sulu已经从看到熟悉的家所带来的感伤中恢复过来后。他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等待着的chekov。非常奇怪的是，他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念头，他想，也许chekov的自闭症根本没有痊愈，也许那只是稍微缓和，或者chekov伪装自己已经痊愈了。chekov在等待的时候一直在神经质地摩擦自己的双手，但是他自己根本没有察觉到。
　　这一天跟chekov的相处，他看得出Chekov其实是非常容易紧张的，任何需要和陌生人打交道的事情都让他紧张而略微神经质地害怕。不过就目前而言，chekov看起来还是能够很好地将他的害怕掩饰起来，除了他的动作，偶尔会流露出他未曾消退的对世界的恐惧。

　　门打开了，sulu在看见母亲熟悉的脸后，他觉得自己的眼睛似乎涌出泪水，虽然他没有感受到液体的温度和存在。
　　“请问你是？”sulu母亲穿着一身黑色，她明显沉浸在悲痛之中，但不失礼貌地问着chekov。
　　“我、我是sulu的朋友。”Chekov结结巴巴地说：“我叫pavel chekov。”
　　“啊，快进来。”sulu的母亲有些意外，但她依旧温和地带着chekov走进房间。

　　Chekov不安地坐在沙发，看来除了自己的家，他对任何陌生的环境都会感到不安。
　　Sulu打量着他的家，所有的摆设都和两天前的一样，除了墙上增加了他的照片和挽的黑纱。
　　这时sulu的母亲端着茶出来了。她看着chekov，然后和蔼地说：“你看上去真小，pavel，你多大了？”
　　“17。”Chekov拿着茶有些局促不安地说。
　　“17？”sulu的母亲有些吃惊，她想了想，像是想起什么事情：“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记得hikaru有提过你。”
　　“真的？”Chekov一下子抬起头。他充满疑惑又不敢相信地看着sulu的母亲。
　　“有一天回家，hikaru说这次的新生里有一个小男孩，年龄非常小，是个天才，不过很害羞，不太爱和人说话。他说的一定就是你。”sulu的母亲看着他，悲伤又陈恳地说：“你父母对你一定非常引以为荣。”
　　Chekov摇了摇头：“不，他们一直担心我。”他看着sulu母亲疑惑的神情，突然鼓足勇气，说：“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有自闭症。”
　　“可怜的孩子。”sulu的母亲放下茶杯，走了过去，她疼爱地轻轻抱了下chekov：“听说自闭症的孩子通常害怕人群。可怜的孩子，那段时间很难过吧？”
　　Sulu站在他母亲的身后，他看见Chekov的眼睛一下子涌出了泪水。Chekov抓住sulu母亲的衣服，开始无声地哭了起来。
　　在那个时候sulu想到，当chekov被确诊是自闭症后，大约所有的人都在同情他的父母。即使说到chekov，可能更多的也只是惋惜，惋惜他不像一个正常的孩子那样带给父母欢乐与愉悦。但是也许没有人想到，对一个孩子来说，要面临一个格格不入的世界，那是和父母同样艰难，甚至更为艰难的一段时光。

　　Chekov过了一会儿止住了哭，他擦干泪水，然后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我、我太激动了，忘记有重要的事情了。”他按照sulu之前教给他的话：“sulu曾经跟我说，他有礼物要送给您，在他的房间。”
　　“礼物？”sulu母亲疑惑地站起来，但她还是带着chekov上楼，走到sulu的房间。
　　Chekov首先看到满书架的漫画，他小小的“哇”了一声，然后马上听到sulu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这儿可没有一本黑塞。”sulu小声咕哝着。
　　“这孩子从小就喜欢看这些。”接触到chekov的视线，sulu母亲充满疼爱地说。
　　Chekov回应地笑了笑，然后走到桌子前。他弯下腰，拉开最底层的抽屉，然后拿出一个旧棒球手套出来。
　　很明显那个棒球手套是儿童用的，而且不知被主人用了多久，掌心处已经磨损的厉害，手掌那也有小小的破洞。
　　棒球手套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笔迹拙劣，应该是小孩子的手笔。
　　chekov看不懂那几个字是什么。他困惑地看着sulu母亲突然捂住脸，小声地哭泣。
　　“我爱妈妈。”sulu的母亲轻声说：“那是日文‘我爱妈妈’的意思。这是hikaru小时候我送给他的礼物。Hikaru很喜欢打棒球，我记得当时他收到手套时高兴的样子，现在还记得。”sulu妈妈看着chekov，露出迷惘的神情：“真奇怪，为什么孩子总是一下子就长大了？”

　　Chekov低着头：“我要走了。”
　　Sulu妈妈像醒悟过来，她回过神，点了点头，说：“对，天色的确也不早了。”
　　在chekov要走出房门的时候，sulu妈妈突然叫住了chekov。
　　“pavel。”她犹豫着，像是也不是很确信自己要说的事情。
　　“啊？”Chekov虽然疑惑，但还是温顺地站在那儿等待。
　　“pavel。”sulu的妈妈终于鼓足勇气，她看着chekov的眼睛，说：“hikaru好吗？”
　　Chekov吃了一惊，他本能地转过头看着sulu，发现对方也是吃惊的样子。
　　“你能看到他，对吗？”sulu妈妈轻声说：“他就在这儿，对吗？”
　　Chekov犹豫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为什么我不能看到他呢？”sulu妈妈露出痛苦的神情：“我知道他就在这儿。为什么我看不到他呢？”
　　“我不知道……”Chekov愧疚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够看到他。”
　　Sulu妈妈看见chekov紧张的样子，她马上察觉到chekov的愧疚。Sulu妈妈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拍了拍chekov的肩膀：“没关系，那不是你的错。你是个好孩子。”她伸出手，细心地帮chekov整理着卷发：“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让你能够看到他的。我要谢谢你才对，谢谢你能够帮hikaru带来这个口信。”她突然紧紧抱住chekov，好一会儿才松开，说：“对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Chekov脸一下子涨红起来：“我、我不是为了礼物而……”他结结巴巴一边说一边摇着头。
　　“我知道我知道。”sulu妈妈赶紧轻轻拍着他的手，她似乎也看出了chekov极度容易紧张：“但是，我想这也是hikaru的意思。如果他只是想要告诉我棒球手套在哪儿，按照他的个性，hikaru完全可以让你给我打个电话。但是他叫你来到这儿，来到他的房间，我想他一定是想送你什么。我是他的妈妈，pavel，我猜得出他的想法。”
　　Chekov转过头去看sulu，看见sulu正尴尬地看着自己笑。他抓了抓头发，扭过头，然后点了点头。
　　“真的吗？”Chekov问。
　　Sulu终于忍不住失笑起来，伸出手揉着他的头发，他的手重叠在他母亲之上：“没错，你不是想看超级英雄的漫画吗？”
　　“可是……”Chekov看着书架：“我不知道有这么多漫画，我不知道应该看哪一本……”
　　Sulu笑了：“我告诉你先从哪些看起，你得先从入门级开始看。”
　　Chekov在书架认真地看着，sulu在旁边不时地告诉他大致情节，顺便点评几句。Chekov就像在课堂上一样，认真而好奇地听着来自另外一个古怪而有趣的世界的故事。Sulu的妈妈像是站立不住，她微微后退几步，靠在墙上，藉此稳定自己。她微笑地看着chekov不时地转过头，和空气说着话。她觉得自己能感觉到hikaru就在那儿，像往常一样。

　　临别的时候sulu妈妈把chekov一直送出门外，她看着抱着一大堆漫画的chekov，有些担心地说：“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回家？pavel，我真不放心你就这么回家。”
　　“没关系的。”Chekov冲她笑了笑。
　　“你要记得早点回家。”sulu妈妈依旧有些不放心，她疼爱地轻轻拍了拍chekov的脸：“以后常来阿姨这儿看漫画，hikaru有很多漫画，不止是书架，楼顶还有一个小房间，那是放hikaru小时候收集的那些漫画。你想在阿姨这儿看多久就看多久。”她看着chekov稚气的脸，她慈爱的表情渐渐变得悲痛：“但是当你要回家的时候，你要记得直接回家，一定不要去不安全的地方。”
　　Chekov呆呆地看着她，突然他放下漫画，冲过去抱住sulu妈妈。
　　“妈妈，我爱你。”
　　Sulu妈妈怔了怔，然后紧紧抱住chekov：“孩子，我一直爱你，你一直是我的骄傲。”

　　在回家的路上，sulu和chekov都没有说话。
　　在走到chekov家门口的时候，sulu突然说：“谢谢你。”
　　Chekov没有做声。在经过庭院的时候他转过头，看了看那些番红花。他第一次发现他家原来种满了美丽的花朵，鲜艳的各式各样的花朵，以及各种各样的颜色，当他还是自闭的小孩子，他一个人在房间，往纸上画满了各种颜色。那些颜色其实一直在每一个他能看到的地方生长着。

　　第二天晚上到来了，sulu看得出chekov非常紧张。因为他翻来覆去地擦着自己的手。
　　“怕吗？”sulu轻声说。
　　Chekov点点头：“我担心把事情搞砸，我担心帮不到你。”
　　Sulu看着chekov，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Chekov。”他有些苦恼地摇了摇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转换了话题。
　　“没关系，”sulu安慰他：“我们不会去来福餐馆的。”
　　“不去吗？”
　　“那个短信只是给他增加一点心理压力。”sulu笑着眨眨眼：“吓吓他的。我们会去来福餐馆对面的龙凤餐馆，你可以一边吃着饭，一边若无其事地看着nero在那儿左顾右盼。”
　　Chekov也跟着笑了。
　　“来，我们去唐人街。”sulu说：“我告诉你哪些菜你会喜欢，而且我答应你要教你用筷子的。”

　　Chekov的座位也靠近窗边，这样他可以看到街道对面来福餐馆的情况。
　　他到龙凤餐馆的时八点差十分，来福餐馆靠近着喜鹊和腊梅图案的座位依旧空着。
　　“你应该试试扬州炒饭。”sulu说：“另外，宫保鸡丁？你喜欢宫保鸡丁么？”
　　当饭菜送上来的时候，chekov看见筷子，一下子苦了脸。
　　“别露出这个神情。”sulu忍不住失笑：“你试着像拿钢笔一样拿起来。这没什么可怕的，对吧，你会怕钢笔吗？”
　　但是chekov把筷子弄掉了。他慌乱地捡起筷子，在抬起头的时候，他看见sulu正神色憎恨地看着窗外。
　　有着喜鹊和杜鹃花的座位上出现了一个人。

　　Chekov听说过nero的名字，当sulu作为优秀学生，加入到nero的NR大厦建筑企业计划中时，他们建筑系的学生都觉得能和nero共事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
　　但是chekov从没在这种环境下看到nero，透过玻璃看着另一层玻璃外的nero，周围的人说着异国腔调的听不懂的话语，对面餐馆昏黄的灯光，还有喜鹊和腊梅的图案。Nero看上去只是像一个普通的人。
　　“他是nero？”Chekov小声问，虽然他知道nero不可能听到他说什么。
　　Sulu点了点头，之后一直到nero离开，他没有再说话。他只是露出嫌恶的神情盯着nero。Chekov被sulu嘱咐着，他装作一个普通的客人埋头吃饭，但是他偷偷瞄了一眼，正好看见nero上车的时候停顿了下，他低头和司机说了什么，那个时候chekov觉得nero脸上有一种凶狠又苦闷的神情。

　　在回家的路上chekov有些忐忑地看着sulu。
　　“Chekov。”sulu察觉到chekov的视线：“我没事的。”他微微笑了笑：“别担心我，我已经死了。不会比这更糟了。”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Chekov说。
　　Sulu想了想，说：“我明天带你去见一个人。他是我的狐朋狗友。他……”他突然停住脚步，看着chekov，神色恢复了平日的温和：“对了，扬州炒饭好吃吗？”

　　chekov来到sulu说的地址，他敲了敲门，好一会儿门才打开。
　　从门侧冒出一个一头乱七八糟的金发的脑袋，他怀疑地打量着chekov，然后说：“来找我的都是美女，你肯定找错房间了。”
　　“等、等等。”在那人要关上门的时候，chekov急匆匆地喊着：“我是sulu的朋友。请你是kirk吗？”
　　“sulu。”那张原本玩世不恭的脸变得严肃起来，那个人打开门，打量了下chekov，然后说：“我就是kirk。”
　　“chekov，pavel Chekov。”Chekov说。
　　“进来吧。帮我关门。”kirk微微侧过头，朝房内示意，然后自顾自走了。

　　“是关于sulu吗？”kirk自顾自翻出一根烟，然后把烟盒递给chekov。
　　“我不抽烟。”Chekov摇了摇头。
　　“你真的是sulu的朋友？我认识他的朋友可没有不吸烟的。”kirk瞥了chekov一眼，点燃了烟。
　　Chekov有些受伤地看向sulu，sulu一脸苦笑地看着chekov，说：“别理他。不吸烟是件好事。你不要去学吸烟。”
　　Krik吐了个烟圈，然后在烟雾后盯着chekov，说：“是什么事情。”
　　在此之前sulu已经告诉chekov要说的话，但那个时候，在kirk怀疑的目光下chekov依旧有些畏缩。他犹豫了会，才有些怯怯地问：“sulu说你在纽约时报工作。”
　　“没错。”
　　“你有没有胆子报道一件事情吗？”
　　Kirk没有做声，他把烟从嘴边拿开，带着一点不耐烦的神情看着chekov：“小子，别废话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是听你说是sulu的朋友才让你进来，如果你只是在浪费我跟美女约会的时间，我会拎起你的领子直接把你扔出去。”
　　Sulu看见Chekov又开始无意识地反复地擦自己的手背。
　　看起来kirk给chekov很大的精神压力，sulu觉得自己非常恼火，他想像往常那样狠狠揍kirk一顿，冲他那明显还没睡醒的脑袋喊着：“他还是个小孩子，吓他干什么。”但是他知道kirk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所以sulu只能回过头，无助地鼓励着chekov：“没事，kirk只是嘴巴上凶一点，他是个好人，你别怕他。”
　　但是很明显，chekov非常怕kirk，他在说话的时候甚至不敢看kirk。
　　“nero在NR大厦的建筑中偷偷换了不符合标准的材料，而且sulu不是意外，是nero推他下去的。”
　　Kirk沉默了，屋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厚重而且充满了压力，kirk脸上脸上浮现出一丝严厉。他站起来，丢掉了烟，然后踩灭了。
　　“你怎么知道。”他盯着chekov。
　　Chekov只是无措又恳求地看着kirk，他转过头看了看sulu，又回过头看着kirk，张开嘴，吓得忘记要说什么了。
　　下一秒chekov发出一声虚弱的尖叫，因为他发现自己的领子被kirk紧紧揪着：“证据。”kirk盯着chekov：“如果是那个狗娘养的干的，你放心，哪怕是要干掉我的老板们，我都会让这篇报道在纽约时报上出现。但是你得告诉我，你是怎麽知道这件事情的，你有什么证据。”
　　Chekov只是惊恐地看着kirk，他眼眶开始积聚泪水。他的喉咙发出一些莫名的声音，但是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和任何有意义的音节。
　　Sulu虽然知道他应该为kirk的友谊感动，但这时他只想狠狠揍kirk一顿。Sulu对着kirk的耳朵大声怒吼：“你没看见他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吗，你这个混蛋，你那冲动的脾气就不能给我收拾一下吗。”
　　当然kirk听不见。
　　但是kirk突然放下chekov，他脸上严厉的神情消退了，他若有所思地盯着chekov，然后说：“你吓成这个样子了。”
　　Chekov不敢做声。
　　Kirk突然转身离开，chekov听到他离开后，才呼出一口气，然后无力地坐在地上。
　　“Chekov……”sulu刚想说宽慰的话，他看见kirk又折身回来了。
　　“拿着擦擦你的脸。”kirk扔过chekov一条毛巾。他看见chekov疑惑的眼神，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希望我对着你哭哭啼啼的脸听你说话吗？”
　　Chekov赶紧擦了下脸，在把毛巾还给kirk的时候chekov小声说了声：“谢谢。”
　　Kirk顺手把毛巾扔到沙发上。他看着chekov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突然叹了口气：“可乐？还是啤酒？”
　　“啊？”Chekov被这问话弄得有些晕头。
　　“我问你喝可乐还是啤酒。”kirk脸上又呈现不耐烦的神情。
　　“可乐。”chekov像是害怕kirk会揍他一样立刻回答。
　　“我猜也是。”kirk咕哝着一句，然后从冰箱拿出可乐扔给chekov，他自顾自拿出一瓶啤酒，一边喝一边盯着chekov：“那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家伙。我现在在很有耐心地听你说。”

　　“你说sulu死了，这些事都是他告诉你的？”kirk放下啤酒盯着chekov。
　　Chekov有些胆怯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Kirk又仔细打量了下chekov，然后他起身打开门：“我不知道你是哪儿来的神经病，但看你年龄小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之前你的恶作剧，你现在给我老老实实滚出去。”
　　“我、我说的是真的。”Chekov放下可乐，有些焦急地说着。
　　“再不出去我就把你扔出去。”
　　Chekov站起来，他有些无助地看着sulu，这时kirk已经不耐烦地走过来推着chekov了。
　　“问他还记得bernice吗，chekov，问他你现在还去找bernice吗。”sulu说。
　　Cheko虽然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问：“你现在还去找bernice吗？”
　　Kirk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
　　不止如此，chekov看到kirk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复杂，他涨红着脸，脸上甚至露出了羞恼，然而又有些扭捏的神情。
　　“谁告诉你的，小子。”在注意到chekov的视线后，kirk一下子摆出凶恶的脸，恶狠狠地问着，但是他尴尬的脸色大大地减弱了他凶狠的语气。
　　Chekov明显放松很多，他好奇地看着kirk，似乎突然发现这个人没那么可怕。
　　“是sulu告诉我的。”Chekov又补充一句：“刚才。”
　　“胡说八道。”但是kirk的神情明显松动了。
　　“sulu说，”Chekov按照sulu说的原封不动地叙述：“他说你去追法学院的bernice，好不容易勾搭上手了，但你和她的室友，生物系的cindy同时又不清不楚，那天正好cindy来找bernice。你的事情暴露了，于是你被两个愤怒的女人赶出去，你忙于向她们花言巧语地分辨，以至于没注意，在她们关门的时候，你被门夹住你的……”Chekov脸红了起来，他犹豫了下，还是含糊地说出那个词：“你的小弟弟。”
　　“闭嘴。”kirk看上去一副想冲过去继续揪住chekov领子的样子。
　　“sulu说，如果你再恐吓我，他就要告诉我前年圣诞节，你在学校的走廊边干了什么……”
　　“叫那个混账闭嘴。”kirk冲chekov喊着，但是他的神情明显是相信了这件事情。

　　Kirk瞪了chekov一眼，他关上门，然后自顾自走到沙发边，又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看着chekov，慢吞吞地说：“这麽说，那个混账现在就在这里了？”
　　“sulu就在我的身边。”Chekov欢快地回答，他看了一眼sulu，然后又高兴地补充了一句：“sulu正在哈哈大笑。”
　　“得了，别告诉我这个。”kirk不耐烦地打断chekov的话，他一边抽着烟，一边打量着chekov，同时自言自语：“只有我和sulu知道这件事情，bernice和cindy那两只高傲的野猫自尊心高的跟惠特尼峰一样，肯定不会对别人说她们被劈腿这件事情。而且这个小子看上去不像是说假话。”
　　他盯着chekov，突然扬了扬下巴：“过来。”

　　Chekov一下子沮丧起来，他之前愉快的神情消失了。chekov抬起脸，有些求助地看着sulu。
　　“你在看他吗？”kirk一直看着chekov的动作：“他就在那儿？你刚刚在看他对吗？”
　　Chekov点了点头。
　　Kirk盯着chekov，他突然微笑起来：“你怕我，对吗？刚刚我把你给吓坏了？看样子是这样的。”他声音变得柔和：“过来吧，我有事情要问你。Sulu肯定告诉你，我只是脾气冲动，但我不是坏人。”
　　Chekov忍不住扭过去看sulu，sulu双手抱胸，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他说的没错，要不我们不会成为朋友的。那个家伙每次都只是叫唤的凶狠。”
　　Chekov也跟着笑了下，他走过去，有些怀疑地看着kirk。

　　Kirk挠了挠耳朵，然后说：“帮我问一下sulu，变成鬼后有什么感觉。”
　　Chekov露出认真的表情，似乎正在倾听，他脸上突然露出忍笑的神情，一边听一边点头。然后他转过头对kirk说：“他说唯一遗憾是不能在你睡觉的时候往你脸上浇啤酒了。”
　　Kirk露出悻悻然的神情：“混账，早死早超生吧。”他对着sulu所在的方向比了下中指。
　　但是他看向chekov的眼神已经流露出了认可与友情。

　　Kirk详细地通过chekov问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他忘记手中的烟，一直沉思着，好一会儿，他抬起头，说：“你帮我问问sulu，他想怎么办。”
　　话一说完，他懒洋洋地往后一躺，然后颇为有趣地看着chekov扭过头对空气说话。
　　“我们已经约nero在一家酒店见面，短信上说到时再告诉他交换的条件。sulu想知道你能不能找几个记者朋友？”
　　Kirk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让记者拍摄到nero威胁chekov的照片，然后媒体和警察就会涉入调查。”
　　他摇了摇头：“如果没有一个好理由的话，那帮家伙是不会背着相机埋伏在附近的，名不正言不顺，毕竟nero又不是希尔顿。但是我要怎么跟那帮家伙们说？我说，嗨，伙计，我一个朋友死了，他另一个朋友是灵媒（chekov小声插嘴：我不是灵媒。被kirk不耐烦地说：闭嘴）。那个朋友说他死于谋杀，因为是鬼魂这么告诉他的。所以你们应当拿起你们吃饭的家伙，然后牺牲你们半天薪水，去等待看能不能拍到一两张现代的哈姆雷特的照片？sulu，这说不通。”
　　Kirk看到chekov露出灰暗的脸色。
　　“等等，我有办法。”kirk突然说。
　　Chekov立刻充满希望地看着他。
　　Kirk胸有成竹地说：“我找几个记者朋友，就说我要跟女朋友结婚了，让那帮伙计们叫上几个姑娘来参加我的单身party。我会把房间订在你们房间附近。不……那样容易引起警惕，这样吧，chekov。”他说：“我会把房间定在你们楼下一层。然后你负责惹火他。你一定要离门比较近，当你一看到事情不对劲，他想撕破脸的时候，立刻跑出来大声喊‘谋杀’。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办了。”
　　Chekov侧过头，他认真听着，然后转过头问：“sulu说，你怎么打算结婚也不告诉他？”
　　“开玩笑。”kirk说：“我？我可是jim kirk。我会结婚？别开玩笑了。”他自顾自兴奋地说：“我得拉上smith，这家伙最擅长抓拍，到时拍的照片一定很有冲击力。然后我负责开始挑起读者的情绪。这个可怜的小男孩大声叫着谋杀，他跌跌撞撞冲出房间，他身后那个面目狰狞的人，似乎完全忘记了平日在电视上的风度翩翩。这不是建筑届的karl lagerfeld—nero吗？他现在的表情真让人怀疑他在建筑上的审美……”

　　Chekov目瞪口呆地看着kirk，sulu则是见怪不怪地说：“所以你看，kirk是个好人，他、他就是有点冲动……”
　　Chekov笑了起来，他看了看表，说：“那我走了。”
　　Kirk“哦”了一声，他坐在沙发上继续抽着烟。但突然他叫住chekov，说：“小家伙，你不害怕吗？”他看到chekov不解的眼神，补充了一句：“nero可是个杀人凶手啊，小家伙，你连我都怕成这个样子了，明天你不怕吗？”
　　Chekov摇了摇头：“不怕。”他说：“只有我能看到sulu，他需要我，所以我不害怕。”
　　Kirk静静地看着chekov，突然他笑着摇了摇头：“真是搞不懂你……”但是他站起来，写下一串数字，然后递给chekov：“我的电话号码，设成快捷键。”
　　他看着chekov，严肃地说：“万一事情不对劲，不要去想着证据的事情了。按下快捷键，我马上冲上来救你。记住，你的安全最重要，对能不能拍到照片这件事情，尽力而为就可以了。”

　　在回家的路上， sulu一直沉默不语，而且他明显有些焦躁。
　　“没事的。”Chekov以为sulu担心明天的事情，他安慰s着ulu。
　　“不，”sulu苦笑了下：“我不是担心明天的事情，我已经死了，chekov，nero不能威胁到一个死人。”他皱起眉：“我只是觉得，我……”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sulu担忧地看着chekov，他伸出手，在路灯下轻轻抚摸着chekov的轮廓：“如果我在活着的时候能够……”
　　但他依旧没有把话说完。

　　在chekov睡着后，sulu静静地在他房间走来走去。
　　他仔细地看着书架上所有的书，黑塞、海德格尔或者是其他。书架上每一本书都摆放着整整齐齐。他想抽出一本书看看，却看见自己的手指穿过了书架。
　　他走到桌子前，认真地看着chekov用来看书，或者焦虑地时候用来画画的地方。桌子上摆放着一张相片。照片上是chekov小的时候，他抱着一个小火车玩具，害怕地看着镜头，他身边的父母正在努力逗着chekov。他微笑地伸出手，想碰触照片上小chekov的脸，然后依旧看见自己的手指像没入水中一样，消失在相框的玻璃上。Sulu抬起头，看见照片上那辆小火车现在在书架的最顶层。
　　桌子上一本书下压着几张纸，sulu凑过去看，看见上面画着无意义的线条。Sulu想了想，低下头，果然看见垃圾桶里有着一堆撕开的纸条。
　　Chekov的自闭症果然没有完全痊愈。
　　自闭症患者对陌生和吵闹的环境通常都充满了疑虑与恐惧，他们只有呆在熟悉的房间里才能感觉到安全。即使他们的理智知道是陌生的地点是安全的，他们的情感也不能阻止这种恐惧。连kirk都看出chekov的不对劲，在离开的时候kirk曾经认真地跟chekov说：“小家伙，你是不是压力很大？你看起来像是很怕身边所有的事情。”
　　Chekov这两天跟着他在大街上跑来跑去，他们还去了拥挤的唐人街。

　　Sulu回到chekov的床边，chekov似乎做着什么不好的梦，脸上露出了烦恼与不安的表情。卷发覆盖住他的额头，末梢搭在他的眼帘上，那双宽阔的大眼睛现在闭上了，他皱着眉，低声咕哝着什么梦话。
　　Sulu以前不知道鬼魂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现在他知道了。他能够在黑暗中看见chekov，但那和白天阳光下的chekov是不同的。Chekov的轮廓有些抖动，他不注意看的事物往往清晰，但是他认真想看的目标的轮廓总是少许模糊。就像水晕染了画像，或者像信号不好的电视机，总是在抖动，明明可以看到，但是当伸手想去碰触的时候，它充满疑虑与恐惧地不停地转换着轮廓……
　　Sulu走过去，坐在chekov身边，他伸出手，想去碰触chekov的脸。
　　……如果我在活着的时候能认识你，我将会发现你是如此可爱而甜蜜。
　　我可以用手去碰触你的脸颊，我会感觉到你的呼吸绕过我的手指，它温暖而充满生机。我会努力去了解你的世界，在你紧张不安乱画着线条的时候，或者无意识地撕着纸张的时候，我会认真在里面找寻你想表达的意思。
　　Sulu闭上眼睛，他在心中做出了决定。复仇或者揭发nero已经不重要了，他只希望chekov安全。Chekov离开这件事情越远越好，至于nero杀死了他……那又怎样，他已经死了，他不能再把chekov牵扯进来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chekov脸色不太好。
　　“我做了个噩梦。”他对sulu说：“我只记得噩梦给我的感觉，但是我想不起那是什么了。”
　　“想不起是件好事。”sulu笑了笑。
　　Chekov有些担忧地看着sulu：“你怎么了？sulu，你看上去就像昨晚失眠一样。”他察觉到这句话的语病，有些歉意地笑了。
　　“Chekov……”sulu想了想，他看着chekov，然后问：“你为什么会帮我？”
　　“因、因为只有我看得见你。”sulu凝重的神色吓了chekov一跳，他有些惊惶地结结巴巴说着。
　　“不，那不是能说服我的理由。”
　　Chekov有些恳求地看着sulu，但sulu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Chekov终于放弃地叹了口气，他垂下眼睛，说：“你第一次出现在我家，对我说：我叫hikaru sulu，我比你高一届，你认识我吗？我们都选修了simon的课，老天，我希望你还记得我。”
　　他停顿了下，嘴角突然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hikaru sulu，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你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你英俊、开朗。我在入校的时候就知道你了。”
　　Sulu隐隐约约感觉到那个答案，他觉得如果自己还活着的话，他的心跳一定在这个房间很清楚地响起。这个房间附近所有的人都能听到。
　　“Chekov……”sulu有些困难地说出chekov的名字。
　　“是的。”Chekov抬起头，他虔诚而又谦卑地看着sulu，像是等待着审判又像是已经预料到放逐：“是的，我爱您。我一直爱您。”

　　Sulu闭上眼睛，他觉得沉重的愉悦堆积在他的心上，他应当喜悦，却同时悲哀。
　　“我已经死了，pavel。”sulu低声说。
　　“我知道。”Chekov固执地看着sulu。

　　Sulu走到桌子前，他看着书本压着的那些画着胡乱线条的纸。对他或者其他人来说，那是看不出含义的图画，但是对chekov来说，每一个线条都有着意义。
　　“我想起来了。”sulu说。
　　“在我死的时候，灵魂刚刚离开身体。那个时候我在城市四处闲逛，好像刚刚睡醒一样，不知道去哪儿。我眼中的世界是模糊的，像是下雨时候的窗户。当我视线变得清晰时，我发现我站在你的门前，好像一种痛苦将我牵引至此。”sulu看着chekov，说：“那种痛苦那么深沉而绝望，卑微却又固执，似乎在恳求着无常而冷酷的命运，乞求着它的哀怜与网开一面。”
　　“那时你知道我死了，对吗？”sulu说。
　　Chekov点了点头，说：“我从报纸上看到，可是报纸上的你总让我觉得那不像是真的。”
　　Sulu看着chekov，他突然有些不自然地笑了：“如果我能在活着的时候……”sulu重复了一遍，他伸出手，想碰触chekov的头发，但是在还没接触到的时候又慌忙收回。他犹豫了半天，又试着去碰触chekov的嘴唇。但是他的手指渐渐地消失在chekov的嘴唇上。Sulu终于捂住脸，从指缝发出断断续续的痛苦而悲哀的声音：“天啊，如果我还活着……”

　　Chekov伸出手，他想安慰sulu，但是发现自己的手指穿过了sulu。
　　他有些惊恐地看着自己手指，好像这时才意识到sulu是一个真正的鬼魂。
　　“hikaru。”他像是为了确认似的叫着sulu。
　　Sulu看着chekov，说：“我在这儿。”
　　Chekov露出一个快乐的笑容：“对的，你在这儿。”

　　晚上当chekov出门的时候，chekov的母亲似乎非常不安。她一直看着chekov，突然说：“pasha，你要出去吗？”
　　“是的，妈妈。”Chekov说。
　　“你必须出去吗？你爸爸今天从德国开会回来，他在德国的时候一直思念你。你不想早点见到爸爸吗？”
　　“我马上会回来的，妈妈。”Chekov说：“代我向爸爸问好，我马上就回来。”
　　但她只是忧虑地看着chekov，在送出门的时候她突然抱住chekov：“pasha，早点回来，记得不要去危险的地方。”
　　这句话让sulu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一模一样的话让他有着不祥的预兆。

　　“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Chekov看了看手表：“hikaru，我们先去哪儿等一下吗。”
　　“pavel。”sulu平静地说：“去我家吧，我还有别的很多漫画和影碟，我们可以一起看电影。你喜欢昆丁吗？对了，你应该尝尝我妈妈做的饭菜，你一定会喜欢的。”
　　“但是时间会来不及的。”Chekov挠了挠头，笑着说。
　　“无所谓。”sulu看着chekov吃惊的神情，又补充一句：“Pavel，我已经不关心那件事情了。”
　　“可是他杀了你！”Chekov震惊地说。
　　“我已经死了。”sulu平静地说：“pavel，我已经死了。Nero就算死个百千次也不能让我复活。这件事情我一开始就做错了，我不应该来找你的，我不应该把你牵涉进来。现在我弥补这个错误还来得及，pavel，忘掉这件事，我不希望你遇到任何危险。”
　　“hikaru。”Chekov看着sulu，他脸上又出现了最开始遇到sulu时候平静的笑容，好像在看到sulu的那一刹那，他已经预料到了牺牲，并且准备好即将到来的牺牲：“你没有错，因为不是你来找我的，你记得吗？你说过的，是我找到你的。”

　　Chekov在房间里安静地等待着，他看到sulu焦躁地走来走去。
　　Chekov突然出声，他说：“hikaru，你知道的，我曾经有一段时间有自闭症。”
　　Sulu停住脚步，他走到chekov身边，温和地说：“是的。”
　　“我很喜欢火车。每次在火车上，我会表现的像一个正常的孩子，至少看上去很正常，除了有些安静。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火车会让我忘记那些让我烦恼的事情，让我忘记去撕那些纸条，或者是不停地开关灯。火车让我平静。”
　　“我不怎么坐火车，”sulu说：“下次我会和你一起坐火车试试。”
　　“hikaur。”pavel低声说：“我从没害怕过死亡。真的，我害怕很多东西，我害怕吵闹的声音，或者是突然的光。我害怕我不熟悉的环境，我害怕我的父母不再爱我。但我从未害怕过死亡。我曾经想象过它，但是在我的想象中，那就像坐在一列黑暗的火车上。我看不见四周，但是我知道它们永远不会伤害我。黑暗不会让我不安，未知也不再让我恐惧。所以hikaru，我没有撒谎，我真的没有害怕。”

　　这时门开了。Nero走了进来，他形色匆匆，像是刚从外地回来，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
　　他在看到chekov的时候掩饰不住震惊的神情：“那个人是你？”
　　Chekov站起来，他没有再看sulu。
　　他点了点头。
　　“你才多大？”Nero吃惊地看着他。
　　“不管你的事。”Chekov说。
　　Neo恢复了神情。他打量着chekov，说：“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
　　Chekov看着nero，他突然笑了：“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Neo想了想，笑着说：“那倒也是。”
　　看见chekov只是个小孩后，Nero明显放松很多。
　　“早上飞走，刚刚才飞回来，没来得及休息，都是被你这小家伙的短信给折腾的。”Neo随意将旅行箱放在一边。然后脱下大衣，很放松地坐在沙发上。
　　看到chekov警惕地看着自己，Nero微笑地看着chekov：“上次你怎么没来？”
　　Chekov耸了耸肩：“我有事。”
　　“那也应该告诉我一声，我白等了很久。”Neo的口气温和地就像一个长辈在苦口婆心地责备着不听话的后辈。
　　Chekov有些被Nero弄糊涂了，发现Nero并不像他想象中的坏人的样子，他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明显露出动摇的神情。
　　“你想要什么？”Nero口气轻松地问：“像你这么大的男孩子，肯定是有想买的模型或者游戏机，但是爸爸妈妈不肯给钱对吧？”
　　Chekov摇了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钱？”Nero打量了下他：“你应该还没成年，小家伙，有自己的帐户吗？”
　　Chekov说；“我不需要钱。”
　　“那你想要什么？”Nero好奇起来。
　　“我希望你向公众承认是你杀了hikaru。”chekov一脸严肃地说。
　　Neo有些不置信地看着Chekov，他突然大笑起来：“小家伙，你真有意思。如果我愿意承认的话，还找你谈条件干嘛。”
　　那个时候sulu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隐约觉得事情似乎有些来不及了。
　　“那么你要停止NR大厦的施工，然后换掉那些不合格的材料。”
　　Nero收住了笑声，他点了点头，说：“这个你也知道了……”
　　在这时sulu想到了那个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Nero居然毫无顾忌地在chekov面前承认自己杀了人，他甚至不考虑chekov是不是带着录音笔。
　　Nero根本不会给chekov机会呼救。他甚至根本就不会让chekov走出这间屋子。
　　他焦急地冲chekov大声喊着：“pavel，快跑，赶紧跑，按下那个快捷键。去找Kirk，别管证据的事情了。”
　　Chekov有些疑惑的“啊？”了一声，他还没来得说什么，眼睛突然模糊起来。

　　Sulu看见chekov倒在地上，脖子上还插着针管。
　　Nero原本和蔼的表情一下子消退了，他打量着chekov，然后走过去拿起旅行箱打开。
　　是一个空的旅行箱。
　　Nero拉起chekov，把他像一包衣服那样塞在旅行箱里，接着合上盖子。
　　在办完一切的时候他拿出电话。
　　Sulu听到他冷淡地跟电话那头人的对答。
　　“没事，一个小孩子。很容易就解决了。”
　　“不，打了一针麻醉剂，昏迷过去了……对，他还没死……”
　　“为什么？”Nero的语气有些不耐烦：“那个小孩子能想到用一次性手机发匿名短信？我看他第一眼就知道他根本干不了这种事，那是个只会发抖的小鸡仔……肯定是有人教他的。我需要问出他背后的指使人是谁……”
　　“……对，还有谁知道这些事情……对，我都需要问清楚……”
　　“会被录音的东西？”Nero笑了起来：“你以为我是傻瓜吗？就算他录了又怎样。窃听？别傻了，这样的证据在法庭上是无效的。”他合上手机，然后提起旅行箱朝外走去。

　　Sulu跟在他后面，他绝望地盯着旅行箱，但是毫无办法。
　　因为除了chekov，再也没有人能够听到他说话。再也没有人能看到他。
　　Sulu那个时候突然想到chekov画在纸上的那些画。在旁人眼中，那只不过是一个年幼的自闭患者所画的毫无意义的一堆线条。
　　除了chekov，只有chekov知道那些代表着什么。
　　就像sulu一样，现在的他，对任何人来说都只是毫无意义的存在。
　　不，应该说，连存在都没有。
　　除了chekov。

　　“Nero先生！这不是Nero先生吗！”
　　Sulu在这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惊喜地看着前面，是kirk。
　　看来他还是不放心chekov，没等到chekov按计划的呼救就上来了。
　　“我是纽约时报的记者，Nero先生，你出现在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Kirk一边掏着名片一边很热情地走过来。
　　Sulu看到kirk在走近Nero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打量了Nero以及他的旅行箱。
　　虽然外表看上去大大咧咧，但是作为老友的sulu知道，Kirk其实有着相当警惕和敏锐的观察能力。
　　这时Sulu看见Nero在一刹那的慌神后，悄悄将手伸进衣兜。
　　如果他还有心跳的话，这时他的心跳大概快要跳出胸腔了。
　　在Nero拿出针管扎过去的时候，Kirk一把抢过旅行箱朝前跑去。
　　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谋杀！”
　　那个叫喊声像是撕开了他的心脏。

　　Chekov醒来的时候，看见kirk和sulu都在身边。
　　“嗨。”他有些虚弱地朝sulu笑了笑，然后转动眼珠，朝kirk说：“嗨。Nero呢？”
　　“他被抓住了。”kirk明显对另一件事情更感兴趣，他显得很好奇的样子：“你刚才在对sulu打招呼？他也在这儿？”
　　Chekov点了点头。
　　“那他应该一直在这儿。”kirk露出懊恼的神情：“真没劲，这小子一直躲在这儿，他看得见我，但是我看不见他！这感觉太他妈不爽了。”
　　Chekov突然笑了。他看着kirk，露出顽皮的神情：“sulu说，如果你这么想看到他的话，现在推开窗户跳下去，马上就可以看到他了。”
　　“谢谢。”kirk哼了一声：“我可不想看到他那张脸。那个家伙还是快点上天堂吧。”他站起来，冲chekov挥挥手：“我就在外面，chekov，有什么需要叫我一声，你们慢慢聊吧。”

　　Sulu挨着chekov坐了下来。
　　Chekov嘴边是还未褪去的笑意。他看着sulu，快活地问：“你们一直是这样？”
　　Sulu叹了口气，说：“不，相信我，我们的相处模式比起以前已经文明很多了。”
　　Chekov忍不住笑了，他好一会儿才止住笑声，露出遗憾的神情：“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朋友。”
　　Sulu只是温柔地看着他，没有答话。
　　Chekov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腕上插着吊针。
　　“你爸爸和妈妈待会赶过来。”sulu说：“kirk打电话给你家了。”
　　Chekov低声“嗯”了一声。
　　“你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Chekov抬起头：“你要离开了吗？这件事情马上就会公开，你的愿望完成了。”
　　Sulu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chekov，安静地说：“你希望我离开吗？”
　　“当然不！”Chekov激动地说，但是他接着沮丧地低下头：“但是……”
　　“但是什么？”sulu温和地问。
　　“但是我不应该要求你……”Chekov说：“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帮你一个忙，所以留下来。我不希望你因为感激而留下。”
　　“这不是要求。”sulu吻了下chekov的额头，他依旧接触不到任何实质，但是他知道自己吻了chekov，“也不是感激。”他吻了chekov的嘴唇。
　　Chekov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那双美丽的，宽阔的蓝色的眼睛。Sulu想，如果自己在活着的时候，能早点如此近地看到那双眼睛，他一定会想去认识这双眼睛的主人。
　　但是这些都没关系了。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希望留下来陪伴你，”sulu温柔地看着chekov说：“我希望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然后老去。看着你的身体从轻盈变得沉重，再回归为没有重量的灵魂。Pavel，我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一直到我们的灵魂重新会面。那时我们也许会成为穿过墓碑之间的风，或者是掠过荒野的沙尘。”sulu伸出手，轻轻地碰触着chekov的眼睛：“我们将无处不在，却又彼此依偎。”
　　“或者当你长大后，爱上了另外的人。”sulu看着chekov急急想分辩的神情，轻声笑了：“不，pavel，你还太小了，不要急着决定未来的事情。”他疼惜又平静地看着chekov，说:“即使你爱上其他人，我依旧会在你的身边。Pavel，我会陪伴着你，看着你有一个幸福的未来。我会等待着你的灵魂，和你爱的那个人的灵魂一起。我会指引你们去天国的道路，让你们不会迷失对方。不管你将来爱我，或者是爱上了别人，pavel，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不会有别人的。”Chekov热切地看着sulu：“不会有别人的。Hikaru，我只会爱您一个人。”
　　Chekov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空气中摸索着sulu的轮廓。他触摸着sulu微笑的唇角，然后是他坚毅的下巴。在世界上任何人的眼中，他依旧是那个自闭的男孩，臆想，孤僻而古怪，正在朝空气中摸索与恳求着不存在的事情。没有人能看到他正抱着的爱人，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有着一个多么幸福的灵魂。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