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披着猫皮的鼠》传世青轩

6、第五章

　　太阳天空照，花儿没有笑，小鸟唧唧喳喳吵着架，小猫趴在窗台上盯着药包。
　　“喵——————”的！
　　真是无聊……
　　药罐儿上的盖子被咕噜咕噜的药汤顶起又放下，小猫的思绪飘啊飘，差点无聊到睡着。
　　他晃了晃脑袋，瞧见白玉堂从门外走进来，“蹭”的站起身，跳到地面。
　　“哟！猫兄弟，挺尽职啊！”
　　白玉堂看见脚下那个黑色小东西，打了个招呼，显然心情不错。
　　展昭的伤并不很重，几天下来养得差不多了。今天是最后一剂药。其实早在两天前药就可以停了，但是五员外的少爷脾气发作，非让展昭多喝两天，惹得其他四鼠围起来笑他：“五弟啊，你该不会是打算用药苦死那只猫罢？”
　　但是白玉堂的想法，只有小猫懂。
　　是担心，担心屋里那人没有好全；也是懊恼，懊恼他不懂得爱惜自个儿；而刻意加了黄连的举动则是苦涩，苦涩那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阿敏身上，半点儿不知道……
　　小猫看着白衣青年手忙脚乱的将熬好的药倒入瓷碗，随手将药锅丢到一边，端起药碗出去端给等候许久的阿敏，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的自己，真是纯情到可耻——

　　明明已经知道爷在乎的是谁，偏偏拉不下脸面，由着阿敏拿自己熬好的药去喂猫；明明想要去看看他伤势如何，却只能站在外面一遍一遍发呆徘徊。
　　真是——可耻啊！

　　他看到白玉堂交出药碗，先阿敏一步跳回展昭房间。视线中映入正伏案疾书的身影，猫眼儿一眯，熟门熟路窜上了展昭肩膀，用尾巴轻扫猫的脸颊。
　　展昭显然已经习惯了小猫的举动，伸手搔搔他的下巴，提笔继续刚才的工作。
　　站在这个角度，小猫能清楚看到展昭在写的东西。其实“以前”他有很多机会来看，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有宽阔的肩膀，厚实的胸膛，可以站在猫儿的背后看他笔走闲逸，然后突然张开双手密密实实揽住，用下巴摩挲对方——
　　然而现在，却只能埋首于猫儿的颈窝里，摄取猫不是爱恋而是宠溺的温暖。
　　真是“喵————”的！

　　忽然觉得身下肩膀微微松懈，他瞟过去一眼，果然是展昭已经写完，正将笔搁在砚台上，含着笑意拎起纸角轻扇。
　　写完了？
　　小猫正要伸脖去看，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脚下的肩膀跟着一晃，阿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展大人？该吃药了。”
　　“喵————”

　　又来了！
　　小猫恼火的趴在一边，瞧见阿敏端药进来，轻声细语的问候展昭，又看着自家猫儿温和的微笑，有种赶人的冲动。
　　然而怎么会有人明白猫的想法呢？谈笑的人依旧谈笑，小猫郁闷的想挠墙，干脆从展昭肩膀上跳下来，蹬过桌面跳到窗台上一趴——
　　眼不见为净！

　　直到药碗见底，阿敏才端着空碗准备离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展大人。”
　　“你放心吧敏姑娘，天道好还，报应不爽，这一切的冤和债，都能要的回来的。”
　　咦？
　　说定——什么？
　　小猫腾地起了身，警觉的竖起耳朵——可惜晚了，阿敏已经出了门。
　　该死！怎么就这个时候遛了神！

　　但更让他抓狂的在后面——
　　“我送你。”
　　展昭十分真诚有礼的起了身，小猫一惊，忙跳到他肩膀上。阿敏看到他有些惊喜，伸手想摸，却被小猫不客气的呲牙吓得缩回了手。
　　“它似乎不太喜欢我呢。”阿敏的语气有些遗憾有些惋惜，又看了小猫一眼，温婉的笑对展昭：“展大人真的很喜欢猫啊！”
　　“咦？”展昭倒是愣了一下，“说不上很喜欢，不过——”不过什么他没有说下去，只是伸手搔搔小黑猫的下巴，含笑与阿敏一前一后出了门。
　　烂好人！
　　小猫翻了个白眼，不甘不愿的随着展昭送客，心中已将这只桃花猫念了无数遍。
　　——可恨的是什么也做不了。
　　郁卒啊~~~
　　……
　　等到再度回来，却发现门口站了个人。
　　“舍得回来了？”——那口气，怎么听怎么不善。
　　啧！舍得冒头了？小猫顿时打起精神来，先前的蔫神摇摇尾巴甩得一干二净，眼中尽是期待。回头看看自家猫儿——喝！之前的温和质朴消失得一干二净，一个白眼先悄悄翻了出来：
　　“白五爷，你还真是喜欢堵旁人门口啊！”

　　——开始了吧开始了吧开始了吧！就知道这回猫儿一定先亮爪子！小猫满是期待的眯起眼——他最喜欢这猫儿炸毛时的表情，生动且趣味十足，全不像平时死板的像个老教条。
　　以前每每气得他炸毛亮爪子，都是五爷最有成就感的时候，就像现在，瞧瞧自家猫儿，一双圆睁的眼里倒映的全是自己的影子，什么狗屁官家教条全都丢得一干二净！
　　以前惹恼了猫儿，顺毛也是五爷最喜欢的事情。猫儿一定不知道，每当他这样瞪大眼睛盯着自己时，爷最想做的就是上去亲亲他的眼，调笑个两句，而后躲开拍来的爪子……
　　乐此不疲。

　　然而现在，亲不到猫儿也没有拍来的爪子……小猫忽然觉得有点冷，动动爪子变本加厉贴近身下的温暖，却说不清这股冷意来自何处。
　　敏感的抬头——眼儿再眯——瞪？瞪什么瞪？谁叫你笨到放弃大好机会？——小猫盯着白玉堂恨铁不成钢的磨牙——要是自己没变成现在这种鬼样子，而是直接回到过去，早将猫儿打包回家了！
　　哪还用现在这样，盯着过去的自己牙痒痒？

　　然而对面那只瞪过来一眼后就若无其事面向展昭：“那又如何？这可是爷家的门，爷家的屋子，猫大人你不过是个寄、宿、的而已！”“寄宿的”三个字咬的恶意，本人更是刻意凑上来，恶意的就着猫耳朵吐息。
　　“白玉堂！”
　　一声怒喝震得耳朵疼，小猫未等反应，又觉脚下一阵晃动，反射性的抓紧爪下衣物，才发现白玉堂忽然跑远了——不是，是展昭飞速退后。他伸爪挠了挠耳朵，瞧见展昭瞪圆一双猫眼：
　　“你是特地来找展某吵架的不成？！”
　　“怎么，猫大人害怕了？”
　　展昭冷笑：“哪有猫怕老鼠的道理？白兄打的什么主意，尽管说便是！”
　　“猫儿，怕了就直说，爷不会狠狠地笑你。”白玉堂笑的见牙不见眼，一晃身已踩上墙头，“有胆子的，过来！”说着又是一跃，径自跳了下去。

　　咦？这又是哪一出？
　　小猫觉得眼前这幕陌生的紧，正待回想，脚下又是一晃——是展昭想都不想的跟了上去。
　　……
　　用轻功跑起来很爽，但是被人带着用轻功跑，可不怎么美妙。
　　若是一个什么武功都不会的人被一个轻功高手带着飞奔，感觉更是糟透了。
　　——小猫现在就这感觉。
　　他当然知道猫儿的轻功极好，燕子飞可不是浪得虚名。然而过去并肩而行时并没这种感觉，现在——
　　喵的，变成猫真是诸事不顺！
　　小猫尽量扒住脚下肩膀，连睁眼的功夫都没有。好不容易脚下一震停下来，才发现他们到了个——眼熟的地方。
　　这里——他谨慎的左右瞧瞧，这里很明显是码头附近，左面靠海，四周都是沙砾顽石……很久以前的记忆慢慢浮现——
　　没记错的话……
　　“白兄相邀，究竟所为何事？”
　　耳边响起展昭的声音，小猫放弃再想，转而看向眼前。现在发生的这些记忆里完全没有印象，莫非发生了什么改变？
　　“这里比较安静，说什么也方便。”
　　对面的“自己”答非所问的瞧瞧四周，转头似笑非笑的瞥过来——确切地说是看向自己身边的展昭。

　　这小子！
　　小猫现在的表情与白玉堂如出一辙——他太明白自己打的什么主意了。尤其是瞥见画影的时候。
　　“我要说的早就说明白。”展昭的声音一如既往平和，“白兄，你应该知道敏姑娘和太子之事刻不容缓。为何展某每次提起——”
　　“不行，太子的安危重要，我怀疑你们到底有没有这个能耐，把他平安的送回开封城。”
　　白玉堂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可小猫再明白不过，这家伙分明就是借此找茬。
　　“白玉堂，你难道怀疑展某的能耐？”耳边展昭的呼吸明显微重。小猫跟着眯眼——
　　“你的能耐根本就不怎么样。”
　　不出所料，白玉堂抱胸踱步过来，上扬的尾音分明是刻意的戏谑，还证明似的一摊手。
　　可惜展昭已习惯了他气死人不偿命的腔调，一瞬间后便平心静气下来：“至少比某个鼠辈强。”
　　“你敢说我是鼠辈 ？”对面的白衣青年不出意外火大，小猫却差点失笑。
　　真是……熟悉的台词啊！
　　他几乎有些怜悯的看着现在的自己：这个时候的他听到这句话，应该除了恼火没别的感受了吧？
　　然而“之后”他们偶尔回想起来，最多的还是对年少轻狂的怀念。

　　说起来上一次，猫儿说出这句话时爷是怎么回答的？
　　“是啊，可偏偏有猫被我这‘鼠辈‘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一瞬间怀念一瞬间回味，但都被眼前两只煞风景的打断——
　　“锦毛鼠莫非不是鼠？——白玉堂，这段时间承你照顾了，然而事态紧急，还请归还太子与敏姑娘，让我带回开封府。”
　　“我都说了，你的能耐，我不放心。”
　　显然是被展昭那句话噎的不轻，白衣青年的语气也没好气儿。小猫听得直翻白眼——这小子！修行还不够啊还不够！这种时候生气怎么行呢？应该趁火打劫——不是，是趁机巩固优势，更进一步才对！~~
　　可惜过去的小白明显修炼不到家，而同样年轻气盛的御猫面对耗子也没什么好肚量：“这是官家之事，容不得白兄过问罢！”
　　此话一出，小猫不禁气结：这死猫！怎就不知换句台词！这话现在爷听着都不爽，更别说是——
　　不出所料，白玉堂一瞬间便去了先前的闲情，长剑一紧，脸色已冷下来：“拿官家来噎我？展小猫，你还真是不长进！也罢！既然你坚持，只要你赢得过白爷手中画影，我就让你们离去。”
　　说到底还是要打！
　　这一幕终于和记忆重合起来，小猫连翻个白眼的功夫都没有，就觉腰上一紧——熟悉的感觉又来了——被拎起来放到一边。
　　“好，白兄可要言而有信！——出招吧！”
　　最后三个字落入耳中时声音已经离得有段距离了。小猫明智的跑向一旁，回头便瞧见两人摆好架势——
　　准备开打！

　　★☆猫皮小剧愁★
　　大嫂：咦？阿敏你在做什么？
　　阿敏：卢大娘，这是展大人的药碗，之前都是五爷在洗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放在这里半天了没人动，所以我就想……
　　大嫂：哎呀，你可真是个贤惠的姑娘！~话说回来，老五那小子跑哪儿去了？
　　阿敏：您也不知道么？
　　大嫂：这个——我刚才只看到他拎着剑跑到……唉！算了，不管他了！那小子啊……

　　书生：说到“纯情到可耻”……这个时候五爷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多一些呢？
　　MJ：怎么说都是不爽居多吧？
　　书生：总觉得小猫现在面对小白的时候，有些恨铁不成钢，就好像是在面对自己的晚辈~
　　MJ：我倒觉得，小猫会得意地哼他，但是接着会很悲凉的被只有过去的自己能真正的支持展昭，能跟展昭并肩作战的事实打击……
　　书生：啊啊，剧透了~~
　　MJ：&……￥￥*（（￥@
　　★☆猫皮小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