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生活从死开始》符末

8、8．补考

　　那两个偷猎者虽然没有死透，但也差不多了，一个肋骨断了7、8根，这算轻的。另一个多处器官被母松鼠的牙齿刺破，幸运的是那松鼠的牙缝很大，心脏部位被卡在牙缝中，没被咬到。早就耗尽了灵力的洪聆闻就算想帮他们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几次尝试治疗都不见成效，再拖下去死人也要变活人了。于是暗贤拎起他的领子，将洪聆闻扔到一边去，嘴里还非常伤人地吐出两个字“没用！”

　　被扔出去的洪聆闻，后背着地还滚了好几圈，虽然不是自己的身体也疼得他嗷嗷乱叫，不过抬眼对上雷炎的巴不得撕烂他嘴的眼神后，立刻就闭上了嘴。洪聆闻觉得雷炎对男人可能已经不是讨厌，而是到了憎恶的地步了……或者是因为刚才骗了他的缘故？可那也不是他的错，要怪就怪暗贤让他附身在女性身体里。

　　“你真的是男人？”雷炎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弯下腰，盯着他看了又看。

　　“是的话，你会杀了我吗？”

　　“会。”雷炎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好吧，我不是。”这对话好弱智，就算这么说这妖怪也不会笨到真以为他是女的吧？

　　岂料雷炎听罢喜笑眉开，一把抓住洪聆闻的手臂扶他起来：“我就说嘛！这么漂亮的小姐怎么可能是男人嘛！对不起，刚才吓坏了吧？”

　　……原来真有这么笨的妖怪啊！洪聆闻一边赔笑一边觉得好冷——老兄你先把你那长牙收起来行吗？若不是暗贤忙着给人疗伤，也一定会忍不住跑来吐槽他笨死。

　　“对了，之前忘了问你。你的名字是不是红颜色的红，绫罗绸缎的绫，文化的文？方便的话，我想以后写信给你。”

　　洪聆闻吓得直眨眼睛，灵界还有邮寄服务？

　　“没错，他就叫那个名字，欢迎你来信。记得写清楚是特别情况组。”暗贤忙完了病人，重新走回了两人这边。“那两个偷猎者我会带回灵界拘留所，你们要问话的话请麻烦办理手续。”

　　最讨厌男人的雷炎先生看着洪聆闻还是笑容满面，对上暗贤就是一幅死脸：“什么意思？他们可是在魔界地盘上被抓的。”

　　暗贤双手一摊：“谁抓到谁负责，魔界和灵界可是签订过协议。”

　　“走着瞧，暗贤！”

　　洪聆闻觉得暗贤的心情很不好，他跟着他把昏迷的偷猎者送去灵界拘留所，又跟着他去偶人工坊还了身体。他们在那还遇到了正在偷懒的鸣蝉，洪聆闻发现他俩关系真够好的，一个叫对方知了，一个叫……锦儿？什么破名字！那谁黎星儿好歹是个女孩，就算如此他还觉得矫情。如果有人敢叫他洪儿、聆儿、闻儿，他铁定上拳头了，可锦似乎早习以为常，应对自如，脸不红心不跳。哦，在灵界工作的应该也没人有心跳这东西。

　　他们在离开偶人工坊之前，鸣蝉突然拉过洪聆闻悄声问他：“暗贤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有吗？”

　　“怎么没有？他居然没有因为我偷懒而教训我！这简直比天上下红雨还不可思议！”

　　这么一说洪聆闻也觉得非常不对头，但他是没有胆子跑去暗贤跟前问个究竟。于是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新生院。眼见他什么都不打算说地要往小房间里走，洪聆闻终于沉不住气了。

　　“喂，看在我差点被妖怪吃掉，被偷猎者干掉的份上，你至少要告诉我是不是及格了吧？”

　　“你是认真觉得自己九死一生？”暗贤瞥眼看他。

　　“难道不是？”

　　“第一，妖怪不吃死人肉，更不吃人工合成肉。第二，难道你就没想过弃身体而逃？”也就是说除非有个喜欢吃灵魂的妖怪在那森林里徘徊，这考试万万没有让考生丧魂的危险。

　　洪聆闻眨巴着眼睛，无话可说的同时内心涌起无限辛酸，原来他这一天心惊胆颤全都是不必要的吗？“你、你为什么不早说啊？”

　　“谁知道，你蠢到连这个都发现不了。”

　　洪聆闻可悲的发现他好像无法反驳这个事实。“好吧，是我错了，因为太蠢没有发现你的用意，还和你乱发脾气，怪你不来救我。对不起了，暗贤大人！”

　　突来的道歉让男人愣愣地眨了两下眼，过来好几秒才回答道：“没关系，没有预估到你的愚蠢，我也有错。算是扯平了，红绫文小姐？”话尾嘲笑的音调随着暗贤的嘴角一起上扬。

　　说到这个洪聆闻更沮丧：“别说这个行码？被雷炎知道真相我一定会死的吧？”

　　“你早死了。直接消失算了。”

　　“真过分，那你为什么刚才不再次拆穿我？”

　　“哦，我等着看他能写出什么样的情书啊。”

　　洪聆闻瞪大眼睛，缓过气来问：“灵魂有办法自杀吗？我是说自己让自己消失。”

　　“你问这个干嘛？”

　　“我非常想找块豆腐撞撞死，可我已经死啦。你告诉我，作为灵魂这个时候要做什么动作？”

　　……………………

　　鸣蝉曾说过灵魂是不用睡觉的，但这话其实不全对，灵魂睡觉的时候叫做放空，是除了吃东西之外另一种恢复灵力的方式。但一般只有灵力耗尽时才会自动进入放空状态，想要随时随地都放空下是需要训练的。如果要从洪聆闻的灵界使培训课中选出一样他的强项的话，那无疑就是放空了。他进入放空状态，最快只需6点2秒。不过这在灵界也不算什么，灵界的最快纪录是1秒3，纪录保持者是……鸣蝉。

　　考试归来之后，没人请客吃东西，累得半死的洪聆闻只能运用最经济实惠的方法来恢复灵力。于是就在新生院的庭院里放空了，而且一放就放了18个小时，直到暗贤把他摇醒。

　　“我手里有两个信封，一封是你的考试结果，一封是雷炎给你的情书。你要看哪个？两者只能选一。”

　　洪聆闻揉揉了睡迷糊的眼睛，刚想着谁要妖怪的情书，脱口就想说要考试成绩。可转而一想，如果要了情书，他就不告诉他成绩了？就算他不说，之后是去给星儿当助手，还是转世去投胎这总要安排的吧？结论就是选了情书，等于两个都选了，而选考试成绩就亏了！

　　“我要情书！”洪聆闻扬起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暗贤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递来红色信封。看到他对自己的选择如此不满意，洪聆闻更确信自己选对了，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打开没有任何署名的信封。只见里面只有一张很薄的纸，标题四个大字：补考通知！

　　“喂喂！我要的是情书，不是考试成绩！”

　　暗贤又大叹了一口气：“其实你到达石塔时天已经黑了，本该算你不及格，但念在发现偷猎者也算一功就想再给你一个机会。刚才我是在考你，看看你是更关心成绩呢，还是情啊爱的。结果真叫人失望。”

　　洪聆闻才不信他的鬼话，一手抢过暗贤手里的另一个黑色信封，暗贤也不避随便他看，果然信封里装的是灵界使资格证书领取通知。

　　手里抓着一黑一红两张信封，洪聆闻气得瑟瑟发抖：“不管！领证通知我不还你了！有这张纸就可以去拿资格证书对吧！”

　　“怎么可能？上面要加上指导老师的签名才有效。”

　　毫无疑问从一开始这就是暗贤给他设好的陷阱，只等他傻呼呼地掉进来！洪聆闻简直欲哭无泪。

　　“那补考又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一个月不行就去投胎吗？”

　　“你想投胎吗？”收敛起戏弄的神情，暗贤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认真，认真到连洪聆闻都不敢随便回答，不得不也认真思考起来。

　　老实说，虽然在灵界的这一个月过得很累，某人也一直在欺压他，但也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和物，和之前无聊的中学生活比起来，真是精彩了好多倍。真的要就此放弃，还真是不舍得。但是如果补考，以暗贤恶劣的性格一定不会出相同的题目，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会是另一场灾难。

　　“我……不想去投胎，但是也不想补考！”

　　“那是不可能的。”

　　“又是两者选一？”

　　“是。”

　　“这可不好玩。”洪聆闻低着头喃喃自语。

　　“灵界使不是当着好玩的。尤其是当星儿的助手，危险时时会有，救你的人却不见得每次都会来。”

　　他说的没错，又没胆子实力又差的洪聆闻似乎完全不适合这种工作。偷偷瞄向暗贤，依旧是黑色的长发，墨蓝色的眼珠，冻死人的面部表情。这个男人只有美貌这点是他所喜欢的。说来也怪，本来洪聆闻都觉得对他已经审美疲劳，结果只要他一认真一严肃一端出架式又会被迷得忘了自己是谁。

　　啊！洪聆闻突然想起来，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标没有达成：扒光暗贤！强烈的遗憾之感从他心底升起。“你要以追求好看的男生作为你一生的理想啊！”幼儿园时毒害他一生的小女孩的声音在洪聆闻的脑海里回荡。虽然理想好像太过幼稚，可回想他短暂的一生，他连一个帅哥都没攻陷。就这样的去投胎，说不定遗憾会传到下辈子，如果他连下辈子都在追求这么没出息的事情不是更逊？

　　“我要留下。”虽然思考的过程不夹带半点大义凛然的东西，洪聆闻最终还是选择了看上去较为有骨气的选项。

　　“哼，从明天起，你去星儿那边吧。”

　　“哎，不是要补考么？”

　　“这就是补考，如果你能协助星儿完成一件案子，而没搞砸，就算你通过补考。”

　　暗贤说得好像他有多宽宏大量，而洪聆闻只觉得自己被耍得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