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12狼文》懒静

9、穿越背后

　　一点，两点，三点，N点……
　　空中慢慢凝结出许多呈离散型分布的荧蓝色小光点，当它们积累到一定程度时便开始按照各自的振动规律迅速移动，仿佛盛大的列队表演似的排列组合成一幅图像，而它们移动时拖出的闪亮的“慧尾”更增加了些绚烂的效果，即使存在的时间仅短短一瞬。
　　神奇的景象就发生在眼前，虽然很难让信奉科学的人接受，但那玄幻美丽的一幕确实发生了，并且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倘若仔细观察玉璜上空浮现出来的图像便可以发现那是一幅地图，一幅以持有者所站之处为圆心不知道多少米为半径的局部地图。这对于一个没方向感的人来说无疑是件好事，但为什么我的心中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而又沉重的感觉？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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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究竟……”
　　『今时至，始曰。吾乃冥界神官，主司…………』
　　“……”这次居然出现了一大段话，而且还是古文！我被彻底震住了。不是因为它拥有近似播放幻灯片的功能，也不是因为它拥有近似人机友好对话的功能，更不是因为它拥有近似人类思维并能思考作出判断的功能，而是因为那通篇的古文让身为知识分子的我看起来只不过像是个半文盲。无穷的挫败感涌现……恨——只恨当年自己没有认真地学！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只是当时已惘然……
　　过了好半天，那篇骈散结合一咏三唱回环反复洋洋洒洒数千字的文章播放完毕。我虚弱地滑坐在了廊栏边上，勉力维持着头脑清醒的状态，一点点地从半文盲的阴影中慢慢爬出来。
　　看着那如天书般的词句，我茫然的同时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好像哪个地方确实不妥，不过遗憾的是记忆力超常差的我怎么都想不起那到底是什么。平时虽然比较随意，但现在很少钻牛角尖的我潜在的固执就在此刻被成功地激发了。
　　…………
　　………
　　……
　　“啊～”竖起一根手指开始不停地戳击着玉璜，说出一祈使句，“重来！用现代汉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仿佛看见手中的非生物物质挂下了几条黑线。
　　“别拿省略号忽悠我！明明可以将问题简单化的，你在那里掉哪门子的书袋啊？！”随着对话，或者说是某人自言自语的进行，戳击频率逐步上升，大有大刀阔斧走直线的趋势。
　　『……是。』
　　“乖～”
　　『啊！多么美丽的月！你看，那仿佛是……』
　　扫一眼空中不断闪现出来的文字，我如是打断道：“简洁点，谢谢。”刚才的古文里哪有这一句，真以为我看不懂吗？！＝A＝＃
　　『在如此充盈的月华的陪伴下，正是将一切真相告诉你的最佳时机……』
　　“再简洁点，谢、谢。”尽量耐心地说。
　　『咦？还不够简洁么……』
　　“对，省略掉不必要的定、状、补！”手上不自觉地加大了力气，突然很想做一个投掷动作，便原地比划了起来。
　　『你，你……若此玉有任何损坏，对你亦无好处。』
　　“放心啦，呵呵～你继续。”看来这石头比想象中重要。
　　『守护你。』
　　“……我承认这句很是简洁，简洁到让人无法理解。”我怔了怔。“守护”吗？这个词……别是骑士小说或是少年漫画看多了吧……
　　『我的任务是在这三年中为你提供必要的帮助及保证你的基本人生安全。』
　　“三年？为什么要保护我？而且我并不认为这么块小破石头拥有能够保障我的人生安全的能力。”
　　『哼！区区凡人又怎能认知神官的强大。还有，那并非你口中的‘破石头’，它是汲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而形成的灵玉，否则也无法融入我的灵识。』
　　“好啦好啦，我只是凡人罢了，你快回答我的问题啊！”
　　『罢……我原为司管生死时限的神官。那日中枢系统遭到一种不明病毒的侵袭，虽然及时得到控制，但仍然导致部分数据错乱，使许多阳寿未尽的人意外死亡，也使许多当时应该死亡的人延长了寿命。不过仅需修复数据将死于意外抢救无效的改为奇迹般的复苏、延长了寿命的也会以符合常理的原因即时死亡，这样让一切基本恢复原状便可，到此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未料竟有魂魄因深重的怨念而脱离躯体来到了轮回大殿。本就想脱离官场的我就以此为契机递交辞呈，顺理成章地担任了这缕游魂的返还执行者。』
　　任何事件发生后必有承担者，不论其曾经作为与否。安静地看到这里，我不禁有此一感。
　　与此同时，心里“咯噔”一下，许多关键词涌入脑中——病毒……怨念……返还执行者……
　　“Get…Get Back……”联想到幽灵夺还屋的我抽了抽嘴角，我决定对于整件事不发表任何评论，重要的是——“所谓的返还执行，就是借尸还魂的穿越？！”
　　『不，我们力求还原一切，让你来这里只是权宜之计，三年之期一到你就可以——应该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
　　“三年？为什么不是马上？！你以为谁都喜欢来个穿越之旅么？我现在就要回家！”我怒！若在有准备的情况下，穿个越旅旅游什么的也无所谓，但是要以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原因和这样措手不及的方式离开属于自己的世界，我不知道也就认了，若是知道了就绝对无法接收！那边有我的亲人，有我的朋友，有我的一切，还有我的连载～我只想更快地回到原来的地方，好好珍惜那一直被自己忽略却最为宝贵的东西，完成我该做的事。
　　『正常情况下，死者的灵魂是由专门的勾魂使者从其身体中导出，整个过程是不可逆的。而你属于非正常情况的灵体脱离，虽然责任不在我们，但考虑到「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而且当时无法有多余的名额让你重入轮回，也不能让魂魄脱离□□而长时间存在，所以我们秉持公平公正的原则经讨论过后决定用一种回天秘术将你送还，准备及发动的时间便是三年。』
　　“……”所以说责任都在我么……自作孽，不可活…么？“好吧，就算我要虚耗掉三年，只要能回去便无所谓，可你刚才说的是‘应该’，也就是不确定？”
　　『确实，那个秘秘术并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
　　“若不成功……”说到这，我的心里也难免有些惴惴。
　　『我想你不会愿意知道的。』
　　“不，我讨厌半吊子的说明，而且它关系到我对未来计划的拟定。”手紧紧握成拳，似乎这样可以使自己更勇敢一些。
　　『你确定你想知道？』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紧握的拳开始隐隐刺痛。
　　『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
　　“那你就快大发慈悲地告诉我！”我觉得自己已经处于暴走边缘，这家伙果然是漫画看多了。
　　『我也不知道。』
　　“……”我愣了0.618秒后，“噗——————”一大口鲜红妖异的血华丽丽地喷洒而出再加上某人的倒地不起足以证明上面那一句连幼儿园小朋友都认识的仅有五个常用汉字加一个最常用标点符号句号所组成的陈述句的杀伤力有多大。
　　『都说了你不会愿意知道的嘛……』

　　“啪”地一声，两盏刺眼的聚光灯从不同的方向齐齐打了下来。只见最明亮的中心有一人瘫坐着，他一手伸向虚无的空中，一手紧紧攥住自己胸前的衣襟，脸上的神情万分悲苦，双眼遥遥望向天际，微微开翕的唇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默默地感慨——既生娥，何生花？
　　过了许久，我终于缓过劲儿来了，但心里仍旧百感交集，急急呼了一声：“我冤啊～～”
　　『事已至此，节哀顺便。』
　　“节节节…节什么节！”我其实想说：节你个大头鬼！但现在似乎还有许多地方需要这块石头的帮助，所以还是应该维持基本的礼仪。（懒静：我很好奇在他的字典里“礼仪”这两个字究竟是什么含义……）
　　『节啊，节约的节，草字头的那个。』
　　你不继续做神官真是正确的选择，不知道你的同事们得闻这个消息后有否群开香槟来个欢天喜地的庆祝会！？
　　“……我还有很多问题要弄清楚，”我一边在心里碎碎念，一边运了口气压制住想打人的冲动，继续说下去，“但不是现在。你不是说会帮助我吗，那么，现在我需要一张床，最好…不，一定要先洗个澡。”
　　『床……』
　　“对…一间可以安稳睡觉的房间。”这个要求够低了吧。
　　『自己找。』
　　我找得到还用得着问你么？！这几个字消散后，玉璜猛然闪了一闪便没了动静，这让我有些怀疑它是否遭遇了短路之类的故障。
　　渐渐地，周围的光线有了变化，接着就发生了炫目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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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起那些无用的内心挣扎，开始仔细辨认玉璜上方的地图。那幽蓝的颜色有明有暗，还有各种建筑物的标识，最绝的是左下角居然还配备了一指北针？！真是不得不赞叹这体贴而周密的设计。
　　这种熟识的感觉让我不禁笑了出来，全身的细胞也都因就要开始的对未知领域的探索而兴奋了起来，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在虚拟的武侠世界里纵横驰骋的时候，不同的是现在的我可以真真切切地亲身体会，而不是精神上进入那个由键盘和鼠标操作的RPG。
　　“哟～西～”我奸笑两声，循着地图大步走去。

　　推门。这间是——健身房。关门，NEXT……
　　推门。这间是——杂物间。关门，NEXT……
　　推门。这间是——实验室。关门，NEXT……
　　推门。这间是——图书馆。关门，NEXT……
　　推门。这间是——陈列库。关门，NE…N、E、X、T……
　　等等等等，刚才那一间是什么？我有点不可置信地再次推门而入，而我的眼睛并没有欺骗我，此间确实摆放了无数珍奇古玩，看得我是眼花那个缭乱。可怜我们是没见过世面的娃儿，所以请允许我沉迷个两…呃——五分钟吧～
　　只经过上面一句话的“一面倒”心理活动后，两眼直冒光的某人大大地张开双臂，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