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凌晨三点开始的惊悚（一）—夜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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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不能够透露案情的指示，考虑到人类的政治总是要以“和谐稳定”为前提的，所以尽管绯作为来自于其他种族的存在，对这种行为的出发点还是表示赞同的。而遥隼作为一个只要听命行事的小实习警探，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有关路米娜在校方的资料，却偏偏由于这种指示，使得校方可以以“事关学校机密”这种看似冠冕堂皇实际上是根本没有看得起他们两个人的理由拒绝掉了。
看着名校校长那种无所畏惧的嘴脸，遥隼恨不得要把案情漏个底儿掉，看这油光满面的老头还能不能在诡异案情的面前接着摆出轻蔑的脸。甚至恨不得马上掏出现场照片，让他来个心脏病发之类的。
“没事就请回吧，作为花都最好的学校，无论是学生资料还是别的，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就算是警察局的人也不能随便翻阅。还有，请不要询问教师和其他学生，学校规定除非校方关键人物在内的正式会面，否则有关校方消息的调查都会被追究。”额头油腻腻的老头向他们摆摆手，做了一个“out”的动作。“现在的教育竞争很强，我们总是受到对手的打压，请见谅。”
“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现在不方便透漏…”遥隼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令人气愤的是，绯竟然只站在校方做出的宣传牌上，似乎目不转睛地盯着历届啦啦队长腿美女们的照片。
“啊呸…”遥隼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这个冷面男一下。
刺耳的铃声响起，校长从宽大的沙发上支起身子。
“上课了，现在是校长巡视时间，请吧。”毫不客气。
“真是不好意思，那就告辞了。”宣传牌前面的绯突然回过头来，做了个“抱歉”的姿势。
既然他要这么说，遥隼也没办法继续下去，就与绯一同退出了校长室。而随后出来的校长也并没有要和他们说什么告别语的意思，自顾自地锁上校长室的门，晃晃悠悠地走到走廊深处去了。
看着远去的身影，遥隼叹了口气。
“Fei前辈，就这样放弃了么。”
“才刚开始而已。”
绯嘴角勾了勾，从裤兜里掏出半个巴掌大的一个纸团，在面前展了开来。
凌晨三点，天黑得像被章鱼喷过一样。城市的灯火已经被甩在视线的末端，眼前所见全然没有阳光照射下的庄严与气魄。尽管早上已经造访过瓮周中学，对建筑和周围的景观有了一定的印象，但是在极度黑暗的情况下，偌大无人的校园所显示出来的根本不是静谧的文化气质，而是无限的阴森和恐怖。当然所谓的“偌大无人”也不完全正确，二楼值班处的小窗中透出的星点灯火，表示遥隼和绯并不是这个空间中唯一喘气的生物。
“前辈，这样偷偷潜进去没问题吗？”
“嗯。”
用手电再次从白天在校长室展示板上偷来的学校平面图确认学生资料室的位置，五楼右转第三间。
“可是正门…”还没等遥隼完整地吐出犹豫的话语。
绯突然无声地跳了起来，并不是想象中的用手抓住墙壁的顶端，然后用脚蹬住爬上墙壁……而是直接地以直上直下的角度“跃”了上去。为了缓冲跳跃带来的冲力也让自己的身体尽量稳定降低发出的音量，绯弓着身子蹲在墙壁顶端，在黑夜的映衬下如同一只鬼魅附身的雄性黑猫。
开……开什么玩笑……这是超越人体极限的吧！
惊讶地张大嘴巴，面对墙上人冷厉的目光，根本无法吐出吐槽的语句。
“上来。”
“……”只好照做，手脚并用地翻过墙壁，那人却早已如一道影般缓缓降落在了地面上，径直向教学楼的大门口大步走去。
“这样没问题吗！不会被捉住么？”遥隼瞪大的眼睛分明传递出这样的信息。
也不知道绯是否听到了他的心声，回过头将手掌向上翻转，向自己脸的方向勾了一下。同时眼睛里闪过一丝稍稍的不耐烦。
跟上，少废话。——遥隼是这么理解的。
毫无惊险地经过二楼值班室的门口——进入学生资料室的必经之路，伏在桌上睡得口水满地的男人很显然是值班的工作人员。
遥隼看着绯大大方方地推了门进去，从窗口看着他从值班人身上取下了一串钥匙，然后从裤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放进了桌子下面的抽屉里，又取了出来。
等绯出来，捏了一把冷汗的遥隼终于忍不住拉着绯加快速度“逃”到了四楼的拐角。
这应该是一间学校普通而干净的走廊，有些惨白的月光如瀑布般从宽敞的窗子射入，把长长的走廊切割成黑白相间的图画，明亮处光色流转，仿佛被灌满了水的鱼缸。黑暗处则深不见底，似是无底的沼泽。然而真正让遥隼不寒而栗的并不是视觉上的冲击，而是听觉。
他并没有听见什么，这才是最要命的……什么声音都没有，除了自己的呼吸。见身后并没有值班人追上来的迹象，稍微松了口气，自己叹出的那一口气却在空旷的走廊中被放大成了奇怪的声音，把自己也惊了一惊。
“刚才值班室…是怎么回事？”
“白天离开的时候，看见值班室窗台上放着维生素片。所以无聊散步的时候就顺便用同样的瓶子装了安眠药换了进去。”
“要是没吃怎么办！”遥隼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
“嘁…”绯发出了不屑的声音，“打开手电，第三间。”
拧开暗光手电，暖黄色的光圈马上给阴森的空间增加了一点人类活动的气息，让遥隼心中的违和感稍微冲淡了些。
“咔嗒、吱嘎”，学生档案室的门被打开，一股灰尘和干燥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两人进去，却发现情况并不容乐观。
预计只是一间教室的面积，谁知居然整整齐齐地列着十几排书架。每一个书架都有上下五层，每一个搁板中间都码着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的牛皮纸袋。手电筒的光晃过去，并不能照到低。很难理解电脑普及的今天学校还在用这种传统的方式来保存档案。不过也只有这样，遥隼和绯才有机会通过学校档案去了解这个叫做路米娜的少女生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还好在书架上发现了用于检索学生入学年代和姓名首字母的标签，稍微推断一下路米娜的年龄和入学年龄，两人很快找到了她的档案袋。
虽然知道学生档案只不过歇写一些“该生表现良好”之类无所谓的话，但是这个袋子似乎薄得出奇。甚至让人怀疑里面甚至被抽成了真空。蹲在两排书架之间，借着暗黄色手电筒的光照，遥隼一圈圈反向绕着牛皮纸档案袋特有的线扣打了开来，如所料般，里面的东西少得可怜，只有一张硬壳纸——《退学记录表》。
借着手电筒的光看下去，除了校方的红色印章和路米娜母亲奴娜的签名，关于路米娜的表述少得可怜：
“作风不良，有损校方名誉。退学处分。”
“看来怀孕的事是真的了？”遥隼问道。尽管知道这件事隐约地感觉到这和路米娜的死似乎有什么联系，却无法明确地找到问题的出口。就像是一根丝线，捉住了其中指向真相的一根，却偏偏看不清丝线所系的着力点。
“孩子爸爸是谁？”绯像是问遥隼，可脸上那饶有兴致的表情分明是一副正在脑内小剧场的样子。
……这么八卦。
当然这只是遥隼的腹诽，作为被指派的帮手，还是要像对待前辈们一样去对待身旁这位师出无门的大“侦探”的。
“要找到孩子爸爸…额…很难吧。”虽然很可能路米娜当时的交往对象也在这个学校里念书，但是面对偌大的档案室，要去找一个只知道做过什么的人，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反而是时间匆匆地流逝过去，属于他们的侦查时间已经非常紧迫了。
“寻找上下两个年级的男学生，挑最薄的档案拆开看就行了。应该不多。”绯这样说着，把手上的记录表和牛皮纸袋放回原处，就开始翻起了书架上的其他档案。
遥隼突然理解了他的意思，不禁在绯这件小事上的思考有所惊叹：路米娜所念的这间学校是三年制的，所以如果交往对象在这件学校里与她相遇，那么最多是上两级的学长或者下两级的学弟。而且按照校方对路米娜档案的保存方式，说明校方对这一类“有损名誉”的学生，对档案本身也会“低调处理”，只留下开除原因的相关内容，而对于学生在学校里的其他资料完全抹杀。所以那个交往对象由于与路米娜“同罪”，如果真的被校方查到的话，他的档案也必然会受到相同的待遇。而且由于是同时受罚，应该是在同一日，这种退学的处分本来就不多，那么在编号上也是极为可能是连号的。
“有了！”绯把一张同样印有“退学记录表”题头的硬壳纸从写有“萧钟”的纸袋中抽离出来。眼睛紧盯着上面的内容，已经昏黄得有些昏暗的手电筒发出的光并不能使他迅速辨认出上面的字迹。
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脚步声或者别的，比脚步声更加密集地在木质地板上响起。能够想到的是绯脚下拖着什么东西向自己蹭过来。被书架分割了空间的档案馆不知为什么让遥隼想到了殡仪馆中摆放骨灰盒的长条架子，不过这个念头被找到新线索的喜悦一冲而过。直到感受到温润的鼻息喷到自己的脖颈上，才缓缓回过头。
“Fei前辈…”
回过头，迎面对上了一张碧绿碧绿的脸，如同翡翠般的色泽上，一双骨碌碌转动着的硕大眼球向自己突出着，再往下颤巍巍翕动着的应该算是“口”或者“口器”或者“獠牙”。余光瞥到对面这生物高举过自己头顶的双“手”。遥隼明知道这时候不应该发出嚎叫声刺激到它，但自己的声带还是发出了人类在危险情况下最简单而又最糟糕的反应。
“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凌晨三点开始的惊悚（一）—夜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