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淡如菊》梅飘雪

9、第1章 亲人

　　秦奕钊推开厚重的帘子进屋子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自己家里人在暖阁的笑闹声.
　　“少爷，您过来了？”安国公主府的下人立刻机灵的上前，帮秦奕钊把毛裘解下。
　　“恩。”秦奕钊跺跺靴子上的雪：“外面雪下的还真大。”
　　已经入冬的天气阴冷的厉害,特别是这几天,一直大雪不停.
　　“您赶快进里屋去暖和一下吧。”下人又给火盆里加了一些木炭。
　　秦奕钊向里面探看一眼：“小姐们都在？”听声音就知道里面人不少。
　　下人还没有来的及说什么，就听到有人问；“外面是谁来了啊？”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
　　秦奕钊急忙答道：“外婆，是我。”
　　话音刚落，就见暖阁的帘子被几个丫鬟掀开了，里面很快蹦出一个少妇：“表哥你还真坏，来了也不进去。”
　　这个少妇年纪很轻，穿着水兰色的儒裙,面容俏丽，性子活泼，她就是秦奕钊舅舅的小女儿，被赐封为兰公主的萧兰儿。
　　“你啊，回家也不说一声，我好让人去接你啊。” 秦奕钊无奈的看着表妹,大冬天,路上又不好走,竟然一个人就这么跑回来了.
　　“才不要呢，我能出什么事，一个人自由自在的走着多好，才不要跟一堆人呢。”兰儿说话间拉着秦奕钊走进暖阁。
　　暖阁里的软榻上坐着的正是安国公主赵楠，仍然是那么雍容华贵，仍旧是那么慈祥的看着秦奕钊，示意他坐到身边来。
　　一旁的椅子上落座的是奕维琼，她也正笑看着自己的儿子,岁月显然很偏爱她，面庞还是那么美丽,连一点皱纹都看不到,一身红色的衣服显的明艳多姿,煞是好看：“你来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进来？”
　　秦奕钊嬉笑着走过去拦住母亲：“因为我怕爹爹在啊，他看到娘对我好又要嫉妒了。”
　　他扫一眼屋子,同样是一身红色的牡丹,自己的大表妹在抿着嘴笑,而在角落里逗小狗的,正是自己的妹妹秦奕萧。
　　“胡说什么！”奕维琼失笑，秦风也是，老是喜欢和儿子为这个较真。
　　“你啊，就会哄你娘开心。” 赵楠伸手拍打他：“坏小子，外婆前脚出杭州城，你后脚就去，是故意和我走岔道的吧。”
　　半年前，受在杭州开店的莲儿邀请，赵楠去住了一段时间，谁知道回来才听说自己的宝贝外孙也去了那地方。
　　“外婆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可是真的不知道你在那里啊。” 秦奕钊也是到了那里才知道外婆居然也在，可是想要去拜访的时候，却得到消息说她已经离开，这个事情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赵楠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不过话说回来，我在那杭州城还真见到一个不错的女孩子——”
　　“外婆！”秦奕钊苦笑：“你外孙我很象找不到老婆的人吗？”
　　“我是怕你挑花了眼。” 赵楠指指身边几个在看热闹的孙女：“兰丫头嫁了个杀手头子，我认了，牡丹丫头嫁给个商人，我也认了，别人都说我们家是怪人，但是他们不知道，我从不看中什么出身这种东西。我当年虽然了看错了人，但是你们几个孩子都是聪明人，看中的人也不错，我当然就不再阻拦。”
　　“奶奶。”有说话的牡丹过去抱住她。
　　“母亲，我想孩子们明白你的意思，看中意的一定不会错过的。” 奕维琼劝慰说。
　　秦奕钊急忙逗赵楠开心：“外婆不要急啊，这种事情要看缘分的，缘分真来了，说不定明年就给您一个孙媳妇呢。”
　　赵楠终于被逗乐了：“你啊，就这么哄我们吧。”

　　就在这个时候，有丫鬟过来了：“公主，宫里派人过来了。”
　　赵楠笑容一敛：“让人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皇上身边的近侍就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小盒子。
　　“小的见过公主殿下。”那近侍立刻个赵楠行礼。
　　“行了，皇上吩咐你过来有事？” 赵楠示意他站起来回话。
　　近侍打开手中的盒子：“皇上听闻各位小公主回府，特命小的送来一些珠宝，赐给各位殿下。”
　　“哦？”赵楠接过身边丫鬟递过来的盒子，随意看了一眼：“丫头们。过来选一下吧。”
　　秦奕萧款款起身，她走到案前，看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沉默半天，从里面拿了一件玉钗：“我选这个好了。”
　　兰儿瞄了一眼：“萧，你不多拿几样？”
　　秦奕萧摇摇头：“不用了，反正家里多的是。”这几年，皇上不时赐下的珠宝都够自己一辈子用的了。
　　兰儿哈哈一笑：“那我可不管了，反正是皇上的东西，不要白不要，你过来也帮我选选，我要多拿几个，顺便帮我小姑子也选一样。”
　　牡丹不客气的拍打她一下；“御赐的东西你也敢随便给人，真是胆子大。”
　　正把玩着一个手镯的兰儿笑笑：“我想皇上不会介意的，哦？”她问那位近侍。
　　近侍急忙赔笑：“既然赐下来了，当然全看各位公主高兴。”
　　牡丹也不争辩，从盒子里挑了几样就急忙回坐了。
　　“琼儿，你不去挑几样？” 赵楠问一直在坐着女儿。
　　摇摇头，奕维琼嫣然一笑，顿时整个屋子都生色了：“不用，前几天秦风刚送了我几样。”

　　秦奕钊本来是凑过去看热闹的，可是看了一眼盒子后，就站住不动了。
　　“哥，你看中什么了？” 秦奕萧了然的问，呵呵，饶是大哥再狡猾，也不知道他自己现在的表情是多么温柔吧？瞒的过别人，可是瞒不过她。
　　秦奕钊回神，看看一脸算计的妹妹，立刻明白了过来，他坦然一笑：“我对那串珍珠倒是有点兴趣。”
　　周围的姐妹立刻把目光投向盒子里的珠子，果然，在被忽视的角落里有一串珠子，是用南海珍珠串成的，个个色泽美丽，大小均匀，看起来很是华美。
　　“表哥，这串珠子虽然珍贵，但是你一个男人家拿着不好看的。”牡丹调侃着说，难得到表哥竟然对珠宝感兴趣啊。
　　秦奕萧微微一笑：“大哥既然喜欢，就拿去吧。”她从盒子里拿起来放到秦奕钊手里。
　　“呐，就当是妹妹我挑的，转送大哥的。”
　　牡丹还想说什么，一旁的兰儿扯扯她，示意不要说了，开玩笑，傻子都知道不要招惹面前的这对兄妹，特别是他们有“秘密”不想让旁人知道的时候。
　　秦奕钊看了一眼妹妹：“好啊，就当我欠你人情。”
　　秦奕萧回他一个眼神，示意一会儿再和他谈。

　　书房里，秦奕钊拿起那串珍珠，在烛光下细看，果然是圆润光滑，竟然找不到一点瑕疵，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在想这串珠子要是戴在那人白如细瓷的手腕上，该是如何优雅华美的样子啊。
　　“大哥！”秦奕萧推来门，端着小点心走了进来，闲下来的她也常常动手做一些点心，当然，品尝的人只能是家人，其他人可没有这个口福。
　　秦奕钊放下珠子，拿起一块点心尝了一口：“恩，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到时候不知道便宜哪个男人了。”
　　说起来，还真舍不得把这个妹妹嫁出去。
　　“呵呵，是倒霉吧？” 秦奕萧坐下来：“我这种妻子可是很麻烦的哦。”她从不介意和哥哥谈这些问题。
　　“那是有的人不懂得欣赏你的好。” 秦奕钊看看她，说的很是认真。
　　清雅，聪慧，有着不输任何一个男子的勇气和坚持，出色的谋划能力和看透人心的智慧，这样的女子，就是他的妹妹。
　　秦奕萧微微一笑：“好了，哥，你不要转移话题啊，今天可是我来拷问你的。”
　　秦奕钊敲一下她的头：“丫头，你又知道了？”
　　早知道不可能瞒过她的，这个丫头，有时候让人觉得聪明的有些可怕。
　　“哥，你决定了？” 秦奕萧虽然是在问，但是心里已经明白哥哥肯定早就决定了。
　　“是啊，我认定了她。”
　　想到那个同样珍贵和聪慧的女子，秦奕钊心里一暖。
　　“你怎么看出来的？” 秦奕钊可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多的破绽让人看出来。
　　“你的玉佩不见了，这些年，那东西就是哥哥身份的一个象征，你从来不会随便给人，更不会把她给弄不见了的，如今不在了，只能说是给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秦奕萧帮自己倒了热茶，清清淡淡的说，这些细节一般人不会去注意，可是也最能暴露一个人的行踪和内心。
　　秦奕钊哈哈一笑，对妹妹的话表示了赞同。
　　秦奕萧若有所思：“介不介意我问，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她真的很好奇，以大哥的心性，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收服了他？
　　“她啊？”秦奕钊低头沉吟：“她坚强，脆弱，幽雅清远，很精明，但是又慈悲的让人感叹，对人宽容——也许对于她，我已经没有办法清醒的给你一个答案了。”
　　半天，秦奕萧都没有说话，突然，她笑了起来：“大哥，你完了！”
　　“我知道我完了。” 秦奕钊苦笑：“可是，我就是不想放手。”
　　“大哥！”收起了笑容，秦奕萧很认真：“好好珍惜她吧。”既然哥哥有了决定，她自然是站在他那一边。

　　每年到了年关，往安国公主府送礼的人都是络绎不绝，不少都是亲自送了过来，顺便能见到公主的话那就更是荣幸了。
　　更为重要的是，这个时候公主家人都会从各个府里回到这里，例如权势如日中天的定北王爷，若是能趁机和王爷搭上线，以后的仕途将容易多了。
　　“外婆，你还要见吗？” 秦奕钊帮赵楠揉揉肩膀：“您往年不是都不见的吗？”
　　“这个时候不见，他们节节都来，逢事要见，还不如一次见了省事。” 赵楠接过手炉，以前不见，到头来才发现躲也躲不过。
　　“下一个是那个？” 秦奕钊问一旁的下人。
　　“回少爷，是枢密使和小姐。”下人看了一眼单子。
　　赵楠有些吃惊了：“怎么，今天带自家小姐来的还真多？”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个了。
　　本朝对于妇德要求还是颇严格，一般官家小姐就更为讲究，今天怎么这么多的都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府里？
　　身边的丫鬟抿嘴偷笑。
　　“有话就说，一个个在哪里笑什么？” 赵楠瞄见了旁边的丫鬟，笑骂道。
　　丫鬟笑着说：“他们恐怕都是冲着少爷来的。”说完，还笑看了秦奕钊一眼。
　　“对啊！”赵楠这才明白过来：“我就说嘛，我这个老婆子何时如此吃香了？”
　　原来如此啊，这么说来还真的看仔细了，若是真有合适的留意一下也不错。
　　“外婆！”秦奕钊抱抱赵楠：“谁敢说您老啊？它们那些小姐那个都不及您美丽高贵。”
　　正说话间，外面已经有人报枢密使刘大人到了。
　　“让他进来。” 秦奕钊示意带人进来。
　　不一会，一个中年人就被带了上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姑娘。
　　刘大人一上来就先行礼：“下官见过公主殿下和王爷。”
　　秦奕钊示意一旁的下人扶起他。
　　“后面的是你家小姐吗？” 赵楠显然对这个比较感兴趣，今天来了这么多的女孩子，就这个穿的比较素雅。
　　“是的，这个是下官的小女儿。”刘大人回头对那女孩说：“还不快过来见过公主和王爷。”
　　“不用客气了，在我这里年轻人不用那么多规矩。” 赵楠挥手让人把那小姐带过来。
　　“多大了啊？” 赵楠把那小姐拉到身旁问，近看才发现这小姐小巧可人，很有一些姿色。
　　“回公主，十六岁了。”那小姐微微抬头回答说，按照规矩，她不敢抬头。
　　赵楠笑了：“没有关系，你抬起头来回话。”
　　那小姐这才敢抬起了头。
　　果然是个清秀小佳人，长的是眉清目秀，颇有些味道。
　　“好漂亮的女孩子啊，刘大人可真有福气。” 赵楠看起来很喜欢这个小姐，也是，今天见过的几个都是穿金戴银，难得见到一个清爽的。
　　刘大人急忙说：“公主谬赞了，小女那里及的上府里的几位公主啊。”
　　“呵呵，刘大人还真会哄我开心。” 赵楠笑了起来：“不知道这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小女闺名谷雨。”刘大人认真的回话：“因为出生的时候正是谷雨，所以就随便这样唤着了。”
　　“谷雨？不错啊。” 赵楠再看一眼：“这孩子秀气的很，我还真喜欢，这样吧。你平日里喜欢什么啊？”
　　刘谷雨小声说：“平日里就喜欢抚琴。”
　　这话也不假，一般小姐在家都会奏琴，也算是消遣，可是景不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啊，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这个，既然你喜欢，我就赠你好琴吧。” 赵楠满意的点头。
　　“钊儿，你去带小姐到我的琴房，让她自己挑一把琴。”转身她吩咐秦奕钊说。
　　“是。”秦奕钊也不多说，带着那刘小姐出了屋子。

　　赵楠年轻的时候喜欢抚琴，如今年纪已经大了，可是还是喜欢没事了奏上一曲，是以从先皇开始，只要有名琴古琴，就一定会被赐于她，时间长了，公主府就专门有了一间放这些琴的房间。
　　到了琴房的门口，秦奕钊停了下来：“刘姑娘自己进去选一把吧，本王在外面等着，就不进去了。”
　　他的态度很冷然，带着天生的尊贵和疏离感。
　　刘谷雨犹豫了一下，还是自己进去了。
　　秦奕钊叹口气，外婆也真是的，明知道这些人打什么主意，还对这些小姐如此友好，不怕她们误会吗？
　　其实论理说现在这位刘小姐确实不错，但是，见过了夜明珠的人还会稀罕萤火虫吗？
　　正想着，身后传来了声音。
　　“王爷，我已经选好了。”刘小姐抱着一把琴走了出来。
　　秦奕钊定睛一看，这个姑娘眼光不错，选的是当今皇上送给安国公主的一把前朝名琴。
　　果然，那刘小姐看秦奕钊注视着琴。立刻惶恐的说：“王爷，这东西太名贵，我们可不可以跟公主说一声，不用送什么东西了。”
　　秦奕钊摇头：“公主就是这脾气，她既然要送你，你收下就是了。”
　　他看的出来，外婆还是很喜欢这个刘小姐的，又何必扫她老人家的兴呢？

　　带着刘小姐回去的路上，秦奕钊突然停了下来，惊讶的看着和自己刚好打了个照面的人。
　　“爹，你这是干什么？”
　　站在秦奕钊对面的，正是秦风，他穿着一身白衣，英俊的面庞上有一点忧心，全无平日的冷清，最为奇怪的，手里竟然捧着一碗热粥。
　　秦风扫一眼过来，看到后面的刘小姐后皱了一下眉头：“她是谁？”
　　“是刘大人的小姐。” 秦奕钊一句话就带过，然后还是好奇的看着父亲：“爹，我可是很少见你这么着急啊？”
　　秦风冷哼一声：“别笑的那么恶心。”他小心的把粥换到另外一个手上：“你娘不舒服，我帮她做了点粥喝。”
　　“爹，你可真偏心，上次我生病你就没这么细心。” 秦奕钊还真不是滋味。
　　唇角有了一丝浅笑，秦风看了他一眼：“我不是给你开了药吗？”
　　虽然对外人很无情，可是在一双儿女身上，秦风的用心也是很深。
　　“你这是去干吗？”秦风又看了后面的刘小姐一眼，浑身的冷冽让刘小姐不自觉的向后一缩。
　　秦奕钊苦着脸：“帮外婆的忙。”
　　秦风本来想打趣一下儿子的，可是终究没有忍心：“这样吧，一会就说你娘找你，让你外婆放你出来。”
　　“呵呵，果然还是爹疼我。” 秦奕钊在父亲面前笑的开心。
　　他们一家人，在外面不管有多少面具，对待家人，永远都是最真的那一面。

　　秦奕钊走进父母房间的时候，见到的正是这样的画面：
　　奕维琼正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屋子里本来就很热，火炉里的火旺旺的，但是她的身边还是放着一个小手炉。
　　秦风正在给奕维琼喂粥喝。
　　“再喝一口！”他又把一勺塞进了奕维琼的嘴里。
　　“不要了，我嘴有点苦。” 奕维琼软软的说，有点撒娇的感觉。
　　“你啊，下次不要去玩雪了。”秦风把一片糖塞过去：“这么大的人了还和一群丫头疯。”
　　“不要紧啊，我喜欢你照顾我，生病也没有什么。” 奕维琼笑笑。
　　秦风瞪她一眼，帮她把背后垫高：“你就不能不让我担心吗？”
　　大雪天竟然跑出去，这不，伤风了吧？
　　嘴里虽然说着，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很轻。
　　秦奕钊实在忍不住了：“我说爹，你和娘这么多年甜来甜去的，你们自己不腻，我和妹妹看的都腻了。”
　　他以前就一直很奇怪，他爹这么一个在外面冷血无情，杀人眉头都不皱下的人，怎么到了娘的面前，就变成了这样。
　　看到是秦奕钊，奕维琼就白了他一眼：“你小子别嘴上讨便宜了，等你以后有了老婆，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秦风也是微微一笑。
　　秦奕钊走过去，看了看奕维琼的脸色：“娘，病的厉害吗？”
　　奕维琼摇摇头：“没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太紧张了。”她拉着秦奕钊在身边坐下。
　　“听你爹说你刚是和个姑娘在一起？”
　　“娘，你想多了。” 秦奕钊帮奕维琼把被子拢了拢：“那是外婆的意思，我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知道外婆的心思，毕竟京城里大的王公贵族十几岁就娶妻的不在少数，只有自己现在连个小妾都没有。
　　秦风把碗放好，过来后也坐在了一头：“那女孩胆子小的和老鼠似的，我不喜欢。”
　　“哦？”奕维琼看过去：“我说秦大门主，你以前走到街上可是看都不看别的女人一眼，怎么今天还看的这么仔细。”
　　秦风先是没有说话，他把手炉放到奕维琼手里，才说：“要不是她和钊儿在一起，你以为我会注意吗？”
　　“放心。”秦奕钊笑着说：“你儿子挑的老婆可是绝对的进的了我家的门。”
　　秦风也是一笑：“基本上你要什么样的女子我和娘都不会干涉，但是，意见我们还是要给，我们家的媳妇，容貌家世都是次要的，你不要娶个今天那样说话都和蚊子哼哼一样的回来就好。”
　　秦奕钊哈哈大笑：“爹，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他的东方，坚强勇敢的东方，那里是今天那种女子可比的啊。

　　暖阁里，丫鬟给赵楠揉着肩膀。
　　“公主，您好象很中意那个刘小姐。”丫鬟开口问道，公主是很大方，可是第一次见面就送一把名琴的确是很少见的。
　　赵楠笑笑：“那丫头很是秀气，的确惹人怜爱。”
　　她想了想，又摇摇头：“可惜，她不适合进我们家的门，钊儿也不会喜欢她的。”
　　从小和那些优秀的姐妹一起长大，什么漂亮的女人钊儿没见过，要打动他的女子，恐怕不能光是漂亮和秀气文静这么简单，那孩子，眼光可厉害的很啊。
　　“我们下人也在猜测，以后少爷不知道会娶什么样的进门呢。”丫鬟看赵楠高兴，也开心的说。
　　赵楠呵呵笑了一下，猛然想起了什么：“其实也不是没有见过我中意的，可惜――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
　　那样的女子真是难得，可惜一切都讲究个缘分，终究两个孩子还是遇不到，再说那丫头也该嫁人了吧？
　　微微叹口气，赵楠躺下休息了。

　　“王爷，这些东西是？”小杰吃惊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堆东西，下午被急忙招过来，他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可是面前的这些——
　　有珍贵的千年参片，有进贡的红枣和其他的补品，有皇上赏下来的绸缎，还有一些干货，都是宫中用的，平常人家有一样都是天大的喜事了，可是现在，在他面前竟然放了一大堆。
　　“这些东西你连夜让人送到杭州。” 秦奕钊头都没有抬，继续在看今日各地呈上来的文书。
　　阿杰这才明白了过来，敢情是要送给宇文家小姐的。
　　“王爷，您不带个信过去吗？”这两人也有四五个月没有见了，怎么两人谁都没有了口信。
　　秦奕钊停了一下，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不一会，就开口说：
　　“不用了，她明白的。”继续处理公文。
　　阿杰苦笑了一下，果然，这大人物谈起情来都是常人无法揣测的。
　　“好的，小的明白了。”他吩咐下人把东西搬了出去。
　　“站住！”秦奕钊突然抬头喊道。
　　阿杰停了下来，以为有什么口信要带。
　　“吩咐下去，东西给我一路上小心照看，要是损坏了什么，他们知道我的规矩。”
　　秦奕钊冷冷的说。

　　等到下人都离开了，秦奕钊才抬起了头来。
　　他打开书桌上的盒子，里面放的就是那珍珠串子，不是没有想过把这个也顺便带过去，可是，想要亲手个东方带上的渴望让他把东西留了下来。
　　盖上盒子，秦奕钊苦笑，阿杰那里知道，不是自己不愿意写信，而是怕信写到一半，就压抑不了想见她的冲动，跑到杭州去见她。
　　这是第一次，自己想要把一个人放到心口，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