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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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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的枪口丝毫不动摇,说:“叶,你该明白,我不原谅背叛者。”
叶叹了口气,说:“我来这里也不是想要你原谅。若你肯给我一枪,结束我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煎熬,就请你动手吧。”
飞龙冷笑:“苦肉计对我没用。你别以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就能让我原谅你之前的背叛。”
这时,米歇尔等人也顺利返回,车队行至白蛇总部附近,发现飞龙正拿枪指着一个男人。米歇尔急忙掏出枪,眼神示意尤利等人以扇形包围飞龙二人,暗中保护。
飞龙眼角注意到米歇尔等人的靠近,叹了口气,慢慢放下了枪,说:“叶,你走吧,我不杀你,但也不可能留你。现在你最该做的就是尽快出境,做了这事,麻见不可能饶你。”
叶看着飞龙决绝的眼神,表情悲伤的几乎要哭出来。终于,他转过身,掩藏了一脸的伤痛,哑声说:“好,我走了,你……保重……”
飞龙不知心中涌上的那股酸楚是什么,为什么这个背叛者眼中无限的哀伤竟让他感同身受?为什么他的眼睛似乎在说着无尽的眷恋与不舍?为什么看到他走,自己竟然会这样心痛?
米歇尔看到来人似乎对飞龙没有威胁,就收起了枪。但是俩人之间这种欲语还休的气氛,让他十分不爽。那人与飞龙之间那种勾勾脉脉的眼神,怎么比跟麻见之间的眼神交流,还要粘腻的让人愤怒。
米歇尔急忙走过去,一把拉过飞龙,往白蛇大楼里面走,说:“飞龙,我在日本没有基地,今晚少不了要叨扰。你帮我安排一下手下的住宿吧。”
飞龙甩又甩不开这只巨型的膏药,只得说:“我这里不是旅馆,没义务帮你安排住处。况且,今晚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
米歇尔拉着他走,边走边说:“慢慢算啦,反正你也不吃亏。好累,天都快亮了,我们还能睡一会。”
飞龙给他搞得一个头两个大,看着那边一群高大壮硕的白人,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脸憋得要抽搐。眼角瞥到叶震惊加悲伤的表情,一副难以承受的样子。
飞龙叹了口气,也许一个晚上发生了太多事情,他的脑子已经无力再思考更多;也许米歇尔这只膏药已经搞得他焦头烂额;飞龙对叶摆摆手,说:“今晚你留下吧。明天跟我们一起出境。至于以后……”
米歇尔匆匆将他拉进大厦里,嘴里咕哝:“没有什么以后。别做梦了。”
米歇尔径直将飞龙拉进卧室,推倒在床上。
飞龙叹了口气说:“米沙,我很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米歇尔按着他的肩,将他推进柔软的床铺中,然后俯身上去。
飞龙心想这家伙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胆大了起来?不过,他并不认为米歇尔敢在自己的总部对自己做什么,他的枪就放在床头柜里。况且,经过一整晚的激战带来的疲劳也让他不得不放松下来。
米歇尔也没有继续做什么过激举动,只是美美的将头部贴在飞龙的胸口,双手捧着他的腰,安静了下来。
飞龙等了一会,觉得米歇尔仿佛有就这样睡过去的迹象,不耐烦的说:“快起来,米沙,你好重。”
米歇尔不满的反驳:“不许叫我米沙(小熊)。”
“不管叫你什么,起来,回你的房间去,睡觉。”
米歇尔没理他的训斥,只是像条大青虫一样蠕动了几下,头部稳稳的贴在飞龙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判断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飞龙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只得伸手推着他的肩膀,说:“好了,别腻在这里,回去睡觉。”
米歇尔用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部,纹丝不动。二人微微的僵持着。
最终,米歇尔说:“飞龙,如果可以,我想把你关在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看到的地方。我不喜欢你跟别人有来往。”
飞龙嗤笑,胸腔在米歇尔枕下微微的震动:“好吧,我允许你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但是如果你真敢这么做,我就把你打成筛子。”
米歇尔抬起头来,严肃的说:“我是认真的。”
飞龙不屑一顾的说:“我也是。”
二人眼神僵持了一会,米歇尔放下头颅,不说话了。
沉默了一会,飞龙开口:“麻见一定不甘心吃这个哑巴亏,也许下一步的战斗会更激烈吧。即便这样,你还肯做我的盟友吗?”
米歇尔笑了:“你现在要我表态吗?”
飞龙偏过头去,说:“随你。”
米歇尔兴致勃勃的抬头,问:“跟你结盟有什么好处?”
飞龙愤愤的咬牙:“滚蛋去吧,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米歇尔狡黠的笑了。
次日,飞米叶等人,连同白蛇一大家子,俄国人一大家子,一同登上了返港的飞机。叶规规矩矩的坐在一个角落。
米歇尔坐在飞龙旁边,低声询问:“这个新来的家伙是谁?”
飞龙准备继续小寐,含糊的说:“他是我原先的部下。”
米歇尔狡黠一笑:“我不信你对他没怀疑。”
飞龙长吁口气,说:“我确实不愿意怀疑他。不过,下了飞机就各奔东西了,现在多想也没意义。”
米歇尔嗤笑:“我看他到了香港也不愿意远走。他在你跟麻见斗的这么凶的关头,突然出现,还带着你想要的俘虏,你觉得他会不会是麻见送你的糖衣炮弹?”
飞龙无力的淡笑一下:“我觉得不会。同样的花招,麻见不可能耍两次。”
米歇尔呼的吹了声口哨,说:“他背叛过你,你还这样信任他。那么可怜的我,曾经被你怀疑是麻见的同伙,待遇差别之大,真令人伤心。”
飞龙直视着他的眼睛,在那双轻松自信的眼睛中,探究着隐藏的蛛丝马迹。米歇尔回视着,在他那双冰冷的眼眸中,找不到任何人类的感情。
飞龙转了视线,端起酒啜饮着,说:“我不相信人性,从不在人性上投注筹码,因为人性是最软弱善变的东西。我只相信形势,从形势推断人们会对之作出什么反应。这一过程,经常十分有趣。”
米歇尔一笑:“所以,我让你看不准?”
飞龙相当干脆的承认:“是的。你一定程度上表现的没有弱点。”
这个回答让米歇尔感到虚荣心很大满足,他兴致勃勃的问:“那么麻见呢?”
飞龙叹了口气,避重就轻的说:“我也会犯错误,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因为□□这条荆棘丛生的路上,人性之险恶经常超乎你的想象。我,也曾吃过苦头……”
米歇尔静静的凝视着他的侧脸,看他渐渐陷入沉思,心想让他尝到苦头的人究竟是谁呢?难道是麻见?
米歇尔无奈的想,也许他俩越敌对,才对我越有利吧?
下了飞机,白蛇的人准备了声势浩大的仪式来迎接他们的老板,挤满了高速公路的黑色奔驰,一群群胸前鼓囊囊的揣着枪的黑西装。飞龙让米歇尔带池上等人去澳门安顿,随后登上了汽车。叶原先在白蛇的故交们对他视而不见,一队队依序离开。叶一个人留在了空旷的机场……
飞龙回到白蛇总部之后,让部下汇报他不在期间,香港这边的情况。这些天风平浪静,太平的让他讶异。邓家也没有什么行动。
于是他转身上楼,准备再休息一下。
叶拎着一个简陋的行李袋走出机场。他的半生都在为了什么目标而奋斗者,现在突然没了目标,他反而觉得无所适从。他从来不知,原来香港的白天,烈日竟然这样灼人,香港的大街上熙熙攘攘人群让他眼花缭乱。
叶慢慢的行走在香港的大街上,突然而来的闲暇让他不知何去何从。
离开香港吗?那么自己回来又是为了什么?不是想让他不再眉头紧锁吗?如果自己的离开能给他解脱……
叶无力的闭上了眼睛,舍不得啊,斩不断,放不开,无论如何也放不下这份眷恋的心情,无论如何也放不下这种遇见他的期盼……
叶漫无目的的走着,来到一处公车站,正巧双层观光大巴停靠进站,游客们兴高采烈的情绪似乎感染了他。他不假思索的上了车,想看一看这个他生活了二十多年却一直没有仔细去了解的城市,来到了大巴上层敞篷的观光座位。
大巴叮叮当当的走街串巷,海风撩起叶凌乱的黑发,吹开了心上的帷幕,是这样浓的化不开的思恋。他觉得如果时间就这样停在这一刻,对自己也是解脱。
大巴拐过一个弯,繁华的闹市,鳞次栉比的橱窗,一间间精美的窗内衣冠楚楚的人群。
突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大巴一晃而过,叶急忙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跑到车尾,目光追着那个熟悉的背影。
大巴很快拐过了街角,那人消失在街后。
叶一跳而起,使劲地扒拉着车上拥挤的人群,跌跌撞撞的要下车,心电急转:“不好,飞龙有危险!”
飞龙换上睡衣,这样的午后,闷热的让人昏昏欲睡。
他将头埋进柔软的羽绒枕里,盘算着下一步赌场和池上的工作,渐渐昏睡过去。
渐渐的,他觉得似乎听到了微小却奇异的声响,想要醒来却发觉浑身酸痛虚软。
有人靠近了他的床,顺着他的脚踝向上摸着。
飞龙努力想要挣开脑中的混沌,腿上爬行的手像蛞蝓一样,粘腻的恐怖。
飞龙困顿的喊着:“谁?”喉咙却沙哑的说不出话来。
那人揉捏着他的大腿,手逐渐来到腿间,轻声调笑着:“飞龙,你还是我原先那个清丽可爱、未被污染的飞龙吗?”
飞龙似乎看到了银色的闪光,是凶器。求生的本能让他冲开混沌的束缚,竭力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个熟悉的脸孔举着刀狠狠的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