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有多远》那山那水

44、永远有多远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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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的重量越来越重，定邦的呼吸也越来越沈，我和他的距离在逐渐变近，可我的心越来越冷。定邦一面喘息一面凄绝地说道：“小峰，我好痛啊，好难受啊，你都不愿意醒来看我一眼吗？你真残忍，我绝不会原谅你的，我恨你！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宁可从来没有遇见过你。我们之间的一切都结束了，我终于要解脱了！”我感觉到了定邦话里的决绝，我知道他抱了必死的决心，是彻底要杀死自己和孩子，不！不要！不要恨我，不要理我，不要不爱我！忽然我的身体涌出了一股力量，让我猛地睁开了双眼，将定邦推倒在一旁。

　　定邦倒在床上喘息片刻才反应过来，急忙托着上下起伏的肚腹挣扎地爬到我的身边，望了我片刻才梗咽笑道：“小峰，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就知道我的小峰不会那么狠心的……唔……好疼啊……”随即他又抱着肚子重重倒回床上，开始大声呻吟。

　　我费力转身，被眼前看到的一切吓坏了，只见定邦面如死灰，嘴唇干裂，眼窝深陷，人仿佛苍老了许多。他裸露出来的肚子已经发青，下身流着鲜血，床单早已染红了一大片。不容我多想，我赶紧大声呼救，可只发出微弱的声音，我急中生智，将床头柜上的花瓶打到地上，花瓶打碎的声音终于惊动了一直守在门外的家人。原来定邦交代过他们，只要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进来，大家都知道定邦的脾气，只好在门外焦急的等待。

　　大家冲进来看见我和定邦的情况顿时乱成一团，特托博士为定邦检查完身体后大声斥责：“云先生，你怎么没服用我给你的药呢？你说要刺激辛先生绝食抗议我不反对，但必须事先要吃保胎药啊！□□见红为什么不叫我？这与你刚开始和我商量的完全不符，你不要命了吗？这简直是胡闹！”

　　“只有这样才能叫醒小峰！他若长睡不醒我也不想活了！”定邦喘息着回答。大家都以为定邦会按照之前说好的在我面前演戏，没想到他却假戏真做了。

　　“小峰！小峰！……”定邦伸出手与我紧紧相握，痴痴地望着我，我躺在他身边，无声地帮他拭泪，又轻轻的把手覆在他的肚子上，担忧地望着博士询问定邦的情况。

　　“幸亏我提前为他注射了固胎剂，否则情况万分凶险。胎儿受到了一些挤压，但并无大碍。云先生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必须在肚子上缠上安胎带以防止子宫移位，必须要卧床修养半个月方可走动，切忌情绪激动！”特托博士在定邦输完液后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才回房休息。

　　最近发生太多的事情了，家里每个人都已经心力交瘁，见我和定邦都稳定下来，都回房休息了。我摸着他被安胎带包裹的越发突兀的肚腹，轻声责备道：“傻瓜！以后再这样胡闹，我决不饶你！万一你和孩子有什么不测，我醒来又有什么用！”

　　他小心翼翼地托着肚子向我身边靠了靠，将头枕在我肩上，笑着说：“小峰你不要生气，我和孩子现在都好好的，他又开始在里面练拳了，他没有你想像的那么虚弱，不要担心！”

　　“你知道吗？你刚才流了好多血，你是不是存心要把我逼疯啊！”一想到刚才触目惊心的一幕，我就心惊胆颤。

　　“我也不确定你是否能听到我说的话，我就是想说些刺激你的话让你着急，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只要能唤醒你，哪怕是血流成河也是值得的！”我知道他为了我，可以牺牲一切。

　　“肚子还疼吗？”他微笑地摇头。

　　“我又饿了。”

　　“不是刚刚吃了莲子粥吗？没吃饱？”我暗暗吃惊，定邦刚才分明喝了三碗粥。

　　“没办法，你儿子要吃啊，他又踢我了！或许真的饿他太久了！”定邦无奈地说着。

　　“哦，那我去给你准备。”我因为他难得的好胃口感到欣喜，想起来帮他拿食物，可昏迷太久了，双腿酸麻无力，动作异常僵硬！

　　“不要走，床头有牛奶和点心，我吃那个就好。”定邦急切拉住我的手，仿佛害怕我会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