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非耽美短篇合集》钰钥

3、2016年巴连达因文文

　　灵魂扣
　　——在魔星照耀下诞生的冥斗士，注定没有自己的人生。他们拥有一个永不消逝的灵魂扣，一个生死都不能摆脱的禁锢。

　　温暖的阳光倾洒在身材高大的男人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淡淡的光圈。作为背景的碧海蓝天偶有青白色的海鸟飞过，提醒着众人这不是一幅画。
　　巴连达因的双瞳微微放大，手中的饮料早在男人转身的一刹那就已跌落到沙滩上。
　　男人的眸子是金色的，平静如水却又带着高贵与凌厉。他正是用这样一双眼睛看着巴连达因，不紧不慢地说出巴连达因的名字。
　　“许久不见。”
　　许……久？还不能理解陌生男人言行的巴连达因不由自主地单膝跪地，虔诚得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243年。”
　　周遭那些一边沐浴着日光一边闲聊着地游客诡异地安静了下来。不远处的浪花拍打着海岸，发出不轻不重的水声，声声都落进了巴连达因的脑海里。尘封的记忆就像找到了破除封印的咒语，兴奋地、激烈地冲击着巴连达因的神经。
　　脑海中隐约出现了一些不曾经历过的画面。巴连达因看到一个一字眉的小男孩优雅地坐在蔷薇花架下，轻轻地抚摸着一柄锋利的剑。如今天这样的阳光穿过花间的缝隙，在男孩儿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为他添上几道忧郁的色彩。
　　阳光渐渐变淡了，男孩儿拿起剑，煞有其事地挥舞起来。蔷薇花的花瓣在利剑的舞动下纷飞而下，瞬间将花园变成了砖石堆砌而成的城堡……
　　“你的生活，看上去不错。”
　　巴连达因被低沉的声音拉回了现实。不错吗？他抬头，猛然惊觉这人就是脑海中那个男孩的成年版。刚才那些是他的生活片段？难道，他们真的是旧识？
　　“可惜。”
　　可惜？
　　“在魔星的照耀下诞生的人，注定要为哈迪斯大人而战，也只需要为哈迪斯大人而战。”男人刻意加重了“只需要”三个字。可巴连达因完全没有注意到。
　　“尽管不愿意，你还是必须觉醒了。天哭星的巴连达因。”
　　巴连达因的视线有些模糊。他觉得一定是幻觉。如果不是幻觉，那就不能解释湛蓝的天空，广阔的大海和前不久还在嬉闹的人群在一刹那消失不见。不过，视线再次清晰的时候，巴连达因在瞬间获得大量的记忆。他觉得自己就像活了几个世纪那般沧桑。那些所谓的“幻觉”也不是不能解释了。
　　哈迪斯城还是那样阴暗，毫无生气。整个城堡空旷无比。巴连达因不确定自己的“视线模糊”模糊了多久，但是他敢肯定那个时间一定不会短。
　　他在醒来的第一时间拜见了拉达曼提斯，一如既往地表达了自己的忠诚。
　　拉达曼提斯斜坐在落地窗前，神情淡漠，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
　　假装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上一世结束自己生命的毕生信仰，巴连达因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记住，在魔星照耀下的冥斗士，只能为哈迪斯大人而战。”
　　这是拉达曼提斯大人第二次说出这句话。他一定是有目的的。巴连达因怔了怔，有个念头在脑海中闪电一般一闪而过。
　　“你去镇守冰之地狱。”
　　巴连达因唇角微弯，郑重地说道：“拉达曼提斯大人，请宽恕我的无礼。就因为生在魔星的照耀下，我才明白忠诚是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事情。不管曾经经历了什么，我的忠诚只献一人。”即使忠诚的对象曾经结束他的生命，即使忠诚的对象甘愿被潘多拉践踏尊严，他也只忠诚于他。
　　巴连达因起身离去，脊背笔直。拉达曼提斯的淡漠终于有一丝破裂。可是，这丝破裂并没有维持很久。
　　对于冥斗士来说，不管忠诚于谁，只要为冥界而战，只要没有背叛哈迪斯大人和冥王军就好。拉达曼提斯也不再执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圣战也一点一点地进行着。冰之地狱很荒凉，荒凉到除了狱守就没他人。好不容易多了几个犯人，巴连达因也没有多看一眼。
　　被关进冰层的青铜小鬼说他身上有雅典娜的神圣衣。巴连达因犹豫了。也许想要得到雅典娜圣衣的那一秒，巴连达因没想到过区区青铜圣斗士会结束他的生命，就像上一世的他没想到对潘多拉出手就迎来了生命的终结。
　　天马流星拳，宛如流星般的拳头一下一下地、重重地砸在他的身上。巴连达因有些难以置信，却又很快地释怀。同样是为了自己的信仰和忠诚而战，输了就是输了。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遗憾地想着：还是没能看到高傲的翼龙拼上全力的一战，不知道下一世是否能看到。
　　“拉达曼提斯大人……”
　　微不可闻的声音最终淹没在张牙舞爪的寒风呼啸中，天地归于寂静。